第51章 Chapter51

沈餘天接到路岸電話的時候明顯感覺到路岸口氣裏愉悅氣息,他把電磁爐的蓋子給蓋好,靠在水槽上和路岸講話。

路岸已經定了度假的時間和地點,去西藏,五天行,沈餘天并沒有意見。

前兩天曾麗來過一次,沈餘茴當晚就打包了東西跟着母親走了,這是曾麗前陣子答應沈餘茴的事情,這個暑假,沈餘茴有一大半時間都會在外婆那裏住。

這倒是為沈餘天和路岸提供了便利。

他們後天就要出發了,沈餘天的行李已經準備好了,今晚再和沈餘茴說一聲自己去同學家住幾天,便沒有什麽好擔心的。

其實沈餘天對這一次度假也很是期待,他長這麽大,連省都沒有出過,對遠方的向往讓他雀躍起來。

和路岸聊了一會,就拿起手機查閱起西藏的消息,一張張鮮活的相片引入眼簾,他不禁幻想和路岸站在廣袤天地的場景。

會有炙熱的太陽,會有幹燥的風,會有油綠的草原,也有風幹的大餅,鮮奇的青稞酒,還有笑容明媚的路岸。

一想到這些,沈餘天的嘴角便抑制不住的往上揚,他的心都快要飛到西藏去了。

這邊路岸挂了電話,迅速起來搬出個行李箱開始塞衣服,聽說那裏蚊蟲多,明天得去買幾瓶驅蚊水,太陽也大,防曬霜得準備,他可舍不得沈餘天白皙的皮膚被曬黑。

他兀自想着,這也想帶那也想帶,很快就塞滿了行李箱,這時,手機叮的一聲來了信息 路岸随手拿起來一看,是甘羽發來的。

“路先生已經知道陳強的事情了,抱歉。”

路岸唇角沉了沉,順着地板坐下來。

距離事情已經過去五天了,陳強的情況他最知道不過,多處軟組織創傷,斷了三根肋骨,兩只腳踝骨他也都給打碎了,陳強的下半輩子絕對別想再站起來。

這是他迄今為止下得最狠的一次手,從前和他也和人打架,但沒有一次鬧得這麽嚴重,可是他不後湖,這是陳強應得的,既然法律制裁不了他,不如自己動手。

沈餘天不可以,但他不一樣,路岸太過清楚自己的身份,說到底,他也是仗着家庭的關系有恃無恐。

Advertisement

陳強出事,甘羽第一個懷疑的對象就是路岸,聯系到路岸時,路岸也沒有否認,被甘羽劈頭蓋腦罵了一頓。

好在陳強無依無靠,這件事甘羽到底念在兩家情分上幫路岸解決了,可事關重大,甘羽還是把事情告訴路遠了。

路岸在心裏嘀咕一句不守信用,手上飛速了打了句沒事,繼而把手機一丢,繼續收拾起行李來。

路遠知道了又能怎麽樣呢,他做都做了,大不了被罵一頓打一頓,難不成還真的要把他送進監獄不成。

他把東西收拾好,又舒舒服服的洗個澡,準備躺床上打游戲時,客廳忽然有了動靜,路岸眉頭皺起來,很快就聽見上樓的腳步聲,繼而便是房門被敲響。

來得這麽快……

“出來,”路遠的聲音很沉,壓抑着怒氣般,“我在樓下等你。”

路岸把披在脖子上的毛巾扯下來,随手擦了兩下半濕的頭發,又深吸了一口氣,這才是打開門下樓去。

誰知道,樓下竟然不止坐着渾身火氣的路遠,還有面帶擔憂的陳少琴,夫妻倆能一起出現,那可真是不得了的事情了。

路岸面無表情的走過去,喊了聲爸媽便沒有下文。

路遠一只手放在膝蓋上,沉沉的看着他,路岸想起上次看見路遠這樣的目光還是在兩年前,他把人肋骨打斷了,鬧得整個學校都知道,路遠嫌他丢人,他記得,那次他被狠狠教訓了一頓,後來還發了場高燒。

沒等路岸從回憶裏走出來,怒不可遏的路遠刷的一下站起來,陰影遮蓋住路岸一大半,路遠放在膝蓋上的手啪的一聲狠狠甩了過來 路岸被打得身形一晃,略長的頭發蓋住半只眼睛。

“混賬,你做的好事。”路遠氣得臉上的肌肉抖動着,“把人打成殘廢,你可真是能耐啊。”

路岸臉上火辣辣的跟火燒過一樣,他拿舌尖抵了抵口腔,擡眼看着路遠,眼神一貫的桀骜不馴,“他活該。”

路遠仿佛聽見了什麽笑話,“你再說一遍。”

路岸垂在身側的手握緊了,一字一頓道,“我說他活該,我不止想讓他殘廢,我還想殺了他。”

“瘋了,真是瘋了,”路遠一腳踹在路岸膝蓋上,暴跳如雷,“你還想殺人,我看我現在先把你打死了,省得你給我丢人現眼。”

路岸踉跄了一下勉強站穩,路遠這一腳用了全力,他覺得膝蓋骨都要裂了,即使竭力控制,但還是疼得臉色劇變。

陳少琴看不下去了,三兩步走上來把路岸護在身後,看着路遠,“他就是個孩子,再說事情都擺平了,不至于發這麽大的脾氣。”

路遠冷冷看着她,仿佛在看陌生人,“你每次都護着,平時也不見你管管他。”

“說得你管了似的。”陳少琴冷哼。

路岸聽着兩人你一句我一句,只覺得心裏發寒,兩人結婚這麽多年,可哪裏有半點夫妻的樣子,這些年堆積出來的委屈和憤怒盡數爆發,“你們演夠了沒,夠了我先上樓。”

路遠勉強壓下去的怒火瞬間又高漲,他越過陳少琴怒視路岸,咬牙切齒,“能耐,真是能耐……好,以前我疏于管教才讓你無法無天,今天就好好管管你。”

他四處看了看,快步走到客廳角落抄了一只掃把,陳少琴看局勢不對,拉了下路岸,到底是從自己身上下來的,要說全然不心疼也不可能,“跟你爸道個歉,別拗着了。”

路岸臉色繃得很緊,硬邦邦的避開陳少琴的觸碰,“我為什麽要道歉,我沒錯,”他看看陳少琴,又看看路遠,扯出一個冷笑來,“你們這樣,還不如不要生下我,有意思嗎?”

明明是夫妻,卻沒有一點伴侶的樣子,明明是父母,卻從來沒有盡到父母的責任,路岸想,沒意思,真沒意思。

路遠徹底被惹怒,一把推開陳少琴,抓住了路岸的領子,他沒有路岸高,路岸甚至還得低着頭看他,諷刺的眼神讓路遠怒火中燒,被踩中痛處使得他下手沒個輕重。

掃把的柄是薄鐵制作,雖然不至于打壞人,但路遠在怒火中失去了理智,一下一下砸在路岸的身上,路岸沒有反抗任由他打着,連聲音都沒吭一聲。

路岸其實把路遠打他的次數都記在心裏,不多,三次,一次是小時候,他哭鬧着要父親陪他,一次是他和人起沖突打斷了別人的肋骨使路遠丢臉,還有一次就是現在。

一次比一次狠,路岸恨恨的想,打死了最好,打不死他以後還會繼續胡來。

路遠一遍遍問他知錯了嗎,路岸疲于回答他,只是打得實在疼了,忍不住躲閃了下,他懷疑自己手上腿上肯定都是淤青了,這樣一想,忍不住想把手藏起來。

要是有傷痕,沈餘天問起來也不好交代,他往後退了一步,不知道怎麽的忽然晃了下,直直便往後倒,只聽見陳少琴尖叫一聲,路岸在劇痛之中有點回不過神。

他跌坐在地,伸手一摸後腦勺,黏糊糊的一片,腦袋也嗡嗡嗡的響,入眼掌心通紅一片。

路遠意識到事情嚴重性了,急忙丢了掃把,陳少琴撲上來扶着他,喊道,“岸岸,岸岸……”

有多久沒聽見這個稱呼了,路岸迷迷糊糊的想,他用力的晃了晃腦袋想恢複清醒,卻越晃越暈,到底是意識渙散。

操……還沒有跟沈餘天說晚安呢。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