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完

第23章 第十九章 花開傾城

那一夜,紫蘇幾乎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回到林子裏的,也記不清賀蘭恺之最後望向自己的表情。青裳在門外聽到了兩人對話的內容,看着兩個人痛苦的樣子,他第一次開始質疑自己之前的話是否當說,或許對于這兩個人來說即使只有一世相伴也是好的?如今,他只盼紫蘇能快快走出來,畢竟,這一世過後,賀蘭恺之便不會記得紫蘇了。

紫蘇回到林子裏,一反常态的開始修煉,沒有眼淚,沒有說話,甚至沒有情緒。第二天,他去了城裏,隐去身形,跟在賀蘭恺之身邊,眼中終于帶上了感情,那是淡淡的眷戀和濃濃的哀傷。

之後的每天,他都會默默的跟在賀蘭恺之身邊,不讓他察覺,這仿佛是他最後的救贖,只要能看見這個人,大概心底也會覺得滿足吧。

今天,賀蘭恺之又去了之前常帶紫蘇去的酒樓,點了一盤點心,要了一壺茶,就那麽靜靜的坐着,似乎在想着什麽,臉上帶着深刻的懷念。他還記得,第一次帶紫蘇吃這裏的點心的時候,紫蘇一臉贊嘆的樣子,拿起來嘗了一口,果然還是太甜膩了,紫蘇為什麽會那麽喜歡?他還記得第一次讓紫蘇喝茶的時候,他嫌棄的樣子,他說感覺像是喝同伴屍體泡成的水,端起杯子啜了一口,其實帶着淡淡苦澀的味道他還蠻喜歡的。一個下午的時光就這樣被消磨完了,賀蘭恺之有些恍惚,曾經那些細枝末節的事情現在回想起來居然是如此清晰,原來,他覺得十分短暫的時間,兩個人卻有了這麽多的回憶了。

賀蘭恺之沉浸在回憶中,畢竟相比較現實的痛苦,這些回憶實在太過幸福,竟然忘記付錢直接出了酒樓,因為已經是晚飯的時間,小二一時忙的沒有抽開身,沒有注意他,當賀蘭恺之回過神來,匆匆回去付錢的時候,卻意外得知已經有人幫他付過了,小二說,你們兩位公子的樣貌實在太好,所以印象很深刻。賀蘭恺之詫異了一下遂即問道他是不是一身蔥綠色的衣衫,小二很肯定的說,就是,而且帶着些紫呼呼的顏色,他第一次見這麽特別的衣服。

果然是蘇兒,賀蘭恺之心想道,他一直在暗處跟着自己麽?雖然賀蘭恺之非常想這時候叫他出來,把他狠狠的擁入懷中,但是不行,那樣的話,之前的傷害還有什麽意義,長痛不如短痛,賀蘭恺之終于下定了決心。

之後那幾天,紫蘇仿佛經歷噩夢一樣,他本以為,看之前幾日賀蘭恺之的樣子他心中或許還是有自己的,他甚至有信心日子久了,他有一天是可以重新出現在賀蘭恺之面前的。可是這幾日他親眼看到賀蘭恺之同意了跟父母去葉府道歉并提親;他親眼看到賀蘭恺之跪在葉府門口足有半柱香的時間,那個叫葉玉酥的女人把他扶了進去;他親眼看到兩家忙忙碌碌的開始籌備婚禮的各項事宜,這時候紫蘇才覺得自己之前的天真,賀蘭恺之是認真的。他甚至開始嫉妒那個女人是人類,是女人,這種負面的情緒,之前從來沒有出現過。

賀蘭恺之今天剛去試過自己的新郎服,多日的忙碌卻沒能讓他的心中産生半點滿足,甚至有置身事外的錯覺,這一切,其實本就和自己沒有半點關系。确實,他這麽做的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把紫蘇永遠的從自己身邊推開。他拐到了一個幽深的小巷,靠着牆,低着頭想了一會兒,輕輕的叫道,“紫蘇,你就在附近是不是?出來吧。”

紫蘇猛地聽到自己的名字從這個人口中傳出竟有些不可置信,猶豫了一下,終于還是沒有現身。

“你不願意出來也沒有關系,這些話我只當你聽到了。”賀蘭恺之站直了身子說道,“下月初八我就要成親了,我的意思你應該很清楚,我希望之後,你不要再來打擾我的生活,這一生,便讓我娶妻生子,平平淡淡的過去吧。”

這話說完,賀蘭恺之便向小巷外走去,在巷口的時候,他似乎聽到了一個若有若無的好,于是低頭加快步伐離去,生怕眼淚會落下。

目送着賀蘭恺之離開,紫蘇靠着小巷的牆,慢慢滑落在了地上,擡頭不想讓眼淚落下,卻不曾想眼淚順着眼角流,一直滴到耳廓裏,不知道坐了多久,他輕輕的說,“恩公,就讓紫蘇給你一個最美的婚禮,也算還清了恩情。”

回到林子中,紫蘇找到了水松老祖,“樹爺爺,花有沒有辦法逆節氣開放?”

“我們本是草木成精,與花草之間都有聯系,若将自身靈力釋放出去,花是可以産生共鳴,從而催生開花,怎麽,紫蘇你想做什麽?”

“沒什麽。”紫蘇笑了笑,便開始修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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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賀蘭恺之的婚期還有半月,這半月中紫蘇不分晝夜的修煉,把之前收到的所有提高修為的東西都用上了,他本就有天賦,故而功力一日千裏,一時間幾乎稱為林子中僅次于水松老祖和青裳的存在,青裳在一邊看着他這麽拼命,卻不明白是為什麽,只是很不安,這樣的紫蘇給他一種孤注一擲的感覺。

終于還是到了賀蘭恺之成親這天,紫蘇一早就離開了林子,甚至摘下了青裳給他的手串,就是為了不驚動任何人。

那一天,本是夏末,卻從賀蘭恺之的院落開始,滿城的花開始在人眼可見的速度下抽芽結出花苞,慢慢開花,一時間,花開傾城。人們紛紛說,這是天降輻照,之前的男狐媚一定受到了懲罰,賀蘭少爺和葉小姐才是天作之合,有情人終成眷屬。與此同時,轎子中的葉玉酥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而騎馬走在前面的賀蘭恺之幾乎馬上明白了這是為什麽。

賀蘭恺之院子裏的山茶開的尤其豔麗,除了花,院中還有一個淺蔥衣衫的人,滿頭的汗,蒼白的臉色,身體上有些部分甚至開始變得透明,仿佛下一刻就會消失。他終于暈了過去,大半個身子變得若隐若現,倒下去的時候落到了一個粉色衣衫人的懷裏。

當晚,賀蘭恺之看着滿園開的極盛的山茶,泣不成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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