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學校:048 騙局
清朗的晨風吹拂, 燦爛的金光灑在了學校各處,學生的喧嘩聲從遠方傳來。
醫務室中飄着藥油的氣味,在另外兩人的注視下, 昏迷的男孩終于醒了。
睜眼後看到是個有些陌生的幻覺, 荊楚又是個陌生人, 虛弱中的學生本能地尋找,然後就看到了正在抹藥的劉懷明。
見到了熟人,他松了一口氣。
“劉懷明...跑操...”
人挨人的訓練模式由來已久, 每次摔倒都會有人受傷,覺得這次自己害了人,男孩昏昏沉沉的,道歉,“害你被推倒..真對不起, 我今天頭暈, 不是故意的...我中午請你吃雞腿...”
意識并不完全清醒,聲音斷斷續續地說了兩句話,他又睡着了。
劉懷明沒吱聲。
荊楚在檢查的時候露出困惑的表情,“怎麽又睡着了?”
按說這個年紀的孩子, 就算暈倒,也不至于如此昏沉。
劉懷明欲言又止, 似乎想說些什麽,卻又很快地止住了,他只是盯着自己昏睡中的同學,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裝作給病人調節點滴, 仿佛完全沒有察覺到劉懷明的異樣, 荊楚只是玩笑道,“這孩子人緣不行, 沒想到脾氣還挺好,還想請你吃雞腿。”
聽了校醫的無心之言,他不自在地別過頭,他臉上的愧疚不安是如此明顯,荊楚差點不好意思繼續裝瞎。
“我們都有自己該做的事情。”沉默片刻,劉懷明說道。
荊楚随口應了一聲,依舊不大關心的樣子。“哦,你這樣說也對。”
原本是很怕對方追問的,但此刻校醫真的不關心,劉懷明卻覺得,心裏的想法如鲠在喉,不吐不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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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校醫只關注昏迷的學生,似乎是對方的沉睡令他困惑,正在調整藥方。
察覺到對方是位盡職的醫生,劉懷明感到一陣羞愧,他的目光移到了自己的同學身上,現在對方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別白費力氣了,他這樣也挺好的。”
說完這話,男孩心中一陣緊張,立刻又退縮了,他腳尖縮緊,渾身都繃住了,手悄悄地按在了課本上,打算對方要是問,他就直接跑!
而校醫頭也不擡,漫不經心地應了一聲,根本沒有聽他的內容。
恐懼登時變成了一種羞惱,劉懷明突然嚷嚷道,“我要走了。”
“哦,”忙碌的醫生終于轉過頭,吩咐自己的小病人“下午再來一趟,再塗點藥,順便和這個同學聊兩句,他一個人待在這裏也挺無聊的。”
但劉懷明本來想拒絕,可他猶豫了一陣,還是答應了。
目送對方離開,校醫先生笑了,心想騙小孩還挺好玩。
回到椅子上坐下,荊楚看向人偶,問它,“你說,他在愧疚什麽?”
兩個小孩身上都有傷,各種電影劇情在荊楚腦海中盤旋,莫非真的是校園霸淩?
人偶靜靜地坐着,并不能說話。
“算了,總會知道的...”男人說道,随後他打量這個做工精良的人偶,突然說,“你在這裏不太行,太紮眼。”
說着荊楚拿起人偶,笑眯眯地想将它塞到角落去,卻聽到有人敲門,是那位女老師。
不慌不忙地應聲,荊楚就着當前的動作,順手将人偶放在桌後的地上,然後走向女老師。
“荊醫生,收拾東西呢?”絲毫沒有察覺對方收拾的是什麽,幹練的女老師走進來開門見山,“我來問問那兩個學生的情況。”
“正好來登記一下,剛才劉懷明幫同學取了藥。”
女老師自然應了,她進屋填寫登記簿,荊楚抽空說了兩個孩子的情況。
劉懷明是皮肉傷,但也不輕,這段時間不要跑操了,讓他多來幾次醫務室吧。
至于昏迷的這位,不發熱,無其他異常,目前就是嗜睡,等化驗結果再看看情況吧。
說話的同時,荊楚用腳抵着人偶,将它推到了更隐蔽的地方,而女老師并沒有發現他的小動作,正握着筆若有所思。
這時候醫務室的門又被推開了,一個蓄着短發的女學生正在探頭,“陳老師在麽?”
另一位年紀略大的女老師推着女學生走進來,沖荊楚解釋道,“這是找小陳老師問問題的,他們班的孩子最積極了,我就給送來了。”
對門而已,哪裏用得上送,這就是看到有新員工過來湊熱鬧的。
荊楚只好同女老師寒暄起來,說話間自然看了女孩一眼,同時注意到了她手裏的卷子。
上面的紅色100非常紮眼。
注意到了荊楚的目光,熱情的女老師介紹道,“小陳班上的學生最積極,滿分了都還找老師讨論,這次考試年級前十有九個都是她們班上的。”
受到了一番贊揚,小陳老師卻顯得有些尴尬,荊楚笑着問,“這麽厲害,那小同學,你是第幾?”
低着頭,視線一直往病床上飄,聽到荊楚問自己時,女孩仰頭,自信地說道,“在我們班第十三名,但在其他班,我肯定是第一!”
這話說得有點霸氣,而且針對性挺強。
自來熟的女老師還是笑呵呵的,她對荊楚解釋,“他們班分數咬得死,前四個都是并列的滿分,第九名是全科只扣了5分,對吧小陳老師?”
這下荊楚總算聽出來了,這位女老師原來是在陰陽怪氣。
到此為止,小陳老師始終沒有反駁,她只是繼續填寫記錄。
作為剛剛加入工作的校醫,荊楚則試圖緩和氣氛,他看女孩一直悄悄往床的方向看,就直接問,“你要不要去看看同學?”
荊楚只是想轉移話題,誰知道女孩聽到這個建議,卻像是活見鬼。
稚嫩的面孔上閃過驚恐的情緒,迅速地搖頭,一副完全不想靠近的樣子。
哦,這小姑娘的态度有點奇怪。
被拒絕了,他也只是好脾氣地笑笑,之後又說起了其他的話題。
女孩悄悄觀察荊楚,發現這位老師溫溫吞吞的,不大敏銳的樣子,松了一口氣。
好不容易等到小陳老師做完了登記,這三人又一起離開了。
等他們走後,荊楚看了一眼登記簿,小陳老師的字跡工整,而且十分認真,每個學生的班級姓名日期都填清楚了。
等了一會兒,再也沒人要進來,荊楚原本打算繼續藏人偶。
但男人轉念一想,突然覺得這裏就挺隐蔽的。
醫務室的辦公桌是兩張拼在了一起,下面空間巨大,遮蔽又好,小人偶躺在下面,雖然看上去略顯陰間,但能透過縫隙看一眼來來往往的鞋子。
有的看就比不看強,于是荊楚将人偶藏在了書桌下的縫隙中,之後荊楚又在自己藍色的背包中放了基本厚重的醫學書,之後将包挂在了外套旁邊。
學生十一點五十分下課,開始向外湧去,也有幾個腳步聲從外面走過,校醫始終低頭看書,似乎并沒有發現在外面偷窺的人。
停留在門口的腳步聲離開了,荊楚平靜地翻着書頁。
突然他動作一頓,因為書頁的空白處,有一句筆記。
筆記只是醫學筆記,只是荊楚突然意識到,彩頁醫學書十分昂貴,況且學校應該沒有興趣給校醫購買專業讀物。
他将書翻到前頁,果然發現了字體娟秀的名字,荊楚仔細翻找,發現每一本書前的名字都一樣。
這裏有兩張辦公桌,說明曾經有兩人在這裏辦公,應該是一名醫生,一名護士。
有什麽原因讓兩人突然間同時離開了,之後校方沒有找到合适的人選,才勉強選擇并不熟悉的男性校醫。
荊楚拉開了手邊的抽屜,裏面是空的。
他将每一個抽屜都拉開,每個抽屜都是空的。
若是使用者整理的抽屜,裏面難免剩下幾張紙屑,荊楚工作的時候每次換工位都有這種情況,但這裏卻幹幹淨淨。
不像是離職走人,反倒像是專程清理了抽屜。
而專業書和常用的醫療器械都在櫃子上,清理的人将書籍當成了房間陳設的一部分,于是沒有進行清理。
這兩人真的只是離職了麽?
***
上午過去,昏迷中的學生一直沒有醒,倒是有幾個學生過來取藥,無論是發燒感冒還是腹瀉經痛,每個來看病的孩子手中都拿着課本,仿佛不願錯過一分一秒。
十二點十分,上午見過小保安和南隊長一同出現,約着荊楚一起去食堂。
“最近亂七八糟的事情多,領導們實在太忙了,就讓我先帶你們熟悉熟悉學校環境。”小保安和和氣氣地解釋道,他年紀不大,但說話卻十分老練,難怪總被校領導委派任務。
荊楚自然感謝對方的好意,同他們一起走出醫務室,關門上鎖後,三人一同出發。
走在路上,小保安盡職盡責地解說,學校食堂對教職工免費開放,但午餐只在十二點半後提供,否則同時照顧全體師生,食堂壓力很大。
因天氣好,溫度高,荊楚放棄了外套,穿着襯衣就出來了。
為了低調行事,荊楚只穿了一件白色襯衣,沒有任何花哨和設計,甚至領結和馬甲都被他除去了,他穿着簡單的襯衣走在學校中,頻頻引人側目,自己卻毫無察覺。
正因為衣物簡單,毫無修飾,反而突顯出黑發男人獨特的氣質,他走在喧鬧的學校中,卻如同靜水深流,靜默而深邃。
小保安介紹學校的同時,也一直偷偷地打量荊楚的一舉一動,同時也注意到了他襯衣袖口的貝母袖口,貝母本身價值不高,但袖口側面的銀色金屬上雕刻着異常複雜的紋飾,讓這東西看上去十分高級。
連小保安都注意到的東西,南隊長自然早就看到了。
他沒有在直播間上花心思,攝像頭用的是最基礎的自動游走款,畫質相對一般,所以他的直播間中并沒有多少人。
荊楚出現之後,他直播間的彈幕逐漸多了起來。
【卧槽,這人是貴族吧?】
【真的是貴族!】
【不是吧,居然在這種直播間看到了貴族,我這是随機劃的!】
從頭看到尾,覺得自己知道實情的觀衆看不下去了,他們紛紛跳出來解釋。
【不是貴族!不是貴族!不是貴族!】
【哈哈哈,你們是不是傻,怎麽就是貴族了?老子染個頭發整個容,你們也叫嗲?】
【看他那副笑嘻嘻的膿包樣兒,別侮辱貴族!】
一條條嘲諷的彈幕劃過,雙方很快就吵了起來。
【不是貴族,這個人是隔壁直播小隊的。】
棕色的置頂彈幕出現,這條彈幕價值5點積分,字體加粗,停留的時間更長。
見到棕色的彈幕後,罵戰就停止了。
觀衆能通過直播間找到正在攻略的副本,并通過副本進入關聯的所有直播間。
他們順藤摸瓜,果然發現荊楚是挂在那個直播小隊名下的。
方舟攻略中有各式各樣的小隊,卻只有直播小隊需要主動标明隊伍屬性,于是大家一看就知道,棕色彈幕說的是真的。
他果然是個假貴族!真貴族怎麽可能參加直播小隊呢?
于是人流又湧了回去,紛紛罵起假扮貴族的荊楚,還有一批人直接沖進了直播小隊的房間,同樣罵得酣暢淋漓。
因彈幕激增,兩個直播間的熱度突然上漲,吸引了更多的好事者進入,而這一切,攻略中的人并不知情。
走進食堂,荊楚就看到紅色橫幅上寫着的标語:歡迎新老師生前來用餐。
盯着标語看了兩秒,荊楚反複默念了幾遍,始終覺得這話看着不大吉利。
生前用餐可還行。
正好有三個人正坐在标語下面,荊楚仔細看看,發現是周少三人。
肖金波頹喪地坐在兩人身邊,原本金燦燦的腦袋已經禿了,金色的短毛茬覆蓋在頭皮上,像個圓潤的金色猕猴桃。
小保安也看到他們三人在招手,像是覺得困惑,就問荊楚,“荊醫生,你們認識啊?”
從社會普招來的老師和校醫,要是認識就太巧了。
校醫也愣了一下,像是對他們的熱情十分困惑,“就上午見過一面,我過去看看?”
說着他遲疑地走了兩步,并回頭看了看身後兩個保安,顯得十分猶豫。
“周老師?”荊楚走到三人面前,聲音裏透着疑問,而臉上笑容客套,帶着恰到好處的疏離。
原本周少十分自得,查到了重要情報,叫荊楚過來是為了拍他一個驚訝的表情,卻沒想到荊楚居然是這樣的反應。
周少沒有反應過來,荊楚仍保持着困惑,他看向了非曼。
本次攻略不得洩露身份!
非曼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立刻說道,“荊醫生,這個是你的吧?”從口袋裏掏出一只耳機,他解釋道,“給我們撿到了,現在還給你。”
攻略中,方舟系統大部分功能禁用,小隊成員之間的聯絡要有專門的設備,這個耳機就是攻略小隊三人間的常用聯絡器。
接過耳機,荊楚道謝離開,和保安們會合之後,他解釋了情況,就低頭玩起了‘失而複得’的耳機。
“他們倒挺熱情的...”小保安嘀嘀咕咕地說道,“不過這幾個新老師真不像話,現在都幾點了,還留學生在這裏玩...”
“那個學生也是剛來的,也是誰也不認識。”拿着耳機,荊楚解釋道。
“也是,”小保安想道荊楚現在辦公室裏也是一個人,就安穩道,“荊醫生您等兩天,等兩天,新護士就該找到了...唉,之前發生了那樣的事情,新護士實在不好找。”
沉默許久的南隊長突然問道,“發生了什麽事?”
三人端着午餐坐下,小保安看看周圍沒有人,就小聲講了起來,“我說了,你們可都別聲張,這件事領導不讓傳,就前段時間,有幾個學生從樓上摔下來了。”
“幾個?”南隊長眉頭一皺,發現了問題。
“說是四個人打架摔下來的,”接着他又壓低聲音,故作神秘的說道,“這事兒現在越傳越邪門,你們可別信,都是胡編的,這就是四個人打架...”說道這裏,小保安嘆了一口氣,“這人啊,就喜歡聽點兒邪乎的,咱們這裏人多,說什麽的都有,根本管不過來,就只能往下壓。”
“怎麽會從樓上摔下來?”
“那誰知道,這四個人肯定是打架,都上嘴咬了,我當時親眼看的。”不知道是想起了什麽,小保安放下了手裏的筷子,沒了食欲,他嘆了口氣,“就為了這事兒,今天中午要給各個樓層安護欄,南哥,咱們得去盯着。”
兩個保安一商量,就準備先走,荊楚也就站起來,同他們一起走了。
獨自回到醫務室,荊楚拿出鑰匙,準備開門,卻發現鎖孔上多了很多劃痕。
拿着挂鎖進門,在光線充足的地方一照,就看到鎖孔周圍滿是劃痕,看痕跡的深度判斷,對方力氣不小。
還真有人想進來。
這時候口袋中的耳機震動,裏面傳來肖金波的聲音。
他聲音壓得很低,口吻有些氣急敗壞,原來這所學校中午管得極嚴,不僅點名,還有老師還巡房,據說樓下的大門也會鎖上,肖金波出不來。
在老師辦公室中的兩人也不好動彈,四人只能放棄集合,而荊楚重複了小保安給的情報,四人約定一起找線索。
檢查了唯一的病人,順便給他加了個營養針,之後荊楚又回到辦公桌前坐下,思考起當前的問題來。
荊楚确定,自己出門時鎖孔旁邊并沒劃痕,所以的确有人趁他離開時試圖撬鎖。
這醫務室中有什麽令人惦記?藥劑,檔案,或者其他。
想到檔案,荊楚的目光又一次轉向登記簿,仔細地翻看檔案,居然就在今天發現了問題。
今天的日期填錯了。
頁頂的日期是荊楚填的,他當然不知道今天的日期,于是填的時候,翻看了前一頁,發現是9月3號,那今天就是9月4號了。
第二個填寫人是劉懷明,他寫的時候照抄了荊楚的日期,也是9月4號。
而女老師填寫的日期,卻是9月7號。
在女老師之後,每個學生自己寫的日期都是9月7號,每個人都填錯的可能不大,荊楚傾向認為今天就是9月7號,但如果是這樣的話,中間就少了三天。
因為沒有醫生,校醫院暫時關閉了?荊楚認為這個猜測也合理,但他想看看以後沒有別的可能。
于是他将登記簿翻到前一頁,拉開兩側,仔細看中間的縫隙,果然在這裏發現了沒有撕淨的毛邊。
又翻到今天,荊楚仔細觀察每一個寫日期位置的印痕,發現印上去的日期是9月5號。
上一張紙上寫的時間應該是9月5號,這樣就少了4號5號兩張紙,上面記錄了什麽?
下午,荊楚又處理了幾個生病的學生,看着他們逐漸将紙寫滿,荊楚突然就想明白了問題的答案。
丢失的兩頁紙,其實是一份學生名單。
下午放學前,昏迷中的男孩又醒了一次,這次荊楚問他身上的指痕來歷,卻發現對外界的反應十分遲鈍,聽到荊楚的問題,足足思考了三分鐘,最後卻只能慢吞吞地說想不起來,之後就睡了過去。
他不僅嗜睡,思維能力似乎也下降了。
打了個電話催促醫院的血檢報告,荊楚聽着外面學生的喧鬧聲,等着劉懷明出現。
他沒等到劉懷明,卻等到一個慌慌張張的女學生。
“老師,老師,不好了,你快來看看!”她尖叫着闖進醫務室,沖過來拉着荊楚的衣袖,就試圖往外面扯。
小姑娘個子不大,但力氣不小。
“你先冷靜,慢慢說,怎麽回事?”通常情況下,荊楚有一種令人冷靜的能力,但這次卻不管用,聽了荊楚的話,女孩還在尖叫,她用力扯住荊楚,試圖将他往外拉。
她的力氣也太大了。
“冷靜點,”任由對方扯着自己的手臂,黑發男人穩穩地坐在椅子上,“慢慢來,告訴我發生了什麽事。”
他順手拿起桌子上的筆,将登記簿拖到自己面前,口中問,“受傷的人名叫什麽?”
實在拖不動他,惶恐的女孩露出幾乎惱怒的神情,她思考了一會兒,終于說,“湯倩...她摔了一下,流了很多血。”
為了學生的安全,哪怕覺得蹊跷,校醫也只好站起來,但在跟着女孩離開之前,荊楚還專門去語文組說了一聲。
“有個叫唐倩的女孩受傷了,我要出去一趟,有個學生還在挂水,麻煩幫忙照看一會兒。”
因對方催得急,荊楚說完就跟着女孩跑了,所以并沒有看到男老師錯愕的神情。
二樓的走廊都安上了鐵欄,嚴嚴實實地堵住了天空,女孩始終走在荊楚前面,她走得又急又快,荊楚只能在後面一路緊追。
醫務室在一樓西側走廊的盡頭,而她一直往東走,之後又連續上了五層樓。
周圍的人漸漸少了,而女孩的速度越來越快,為了維持校醫的人設,荊楚不得不氣喘籲籲地跟在後面。
嬌小的女孩卻始終面不改色,呼吸也沒有任何變化。
兩人一追一跑,終于走到了六層走廊的盡頭,這裏沒有教室,所以鐵網還沒來得及裝。
盡管明知道這是個騙局了,荊楚還得喘着粗氣問她,“受傷的人呢?”
女孩轉頭,她靠在欄杆上,沖荊楚笑了,“老師,你知道麽,湯倩就是從這裏摔下去的。”
什麽?
頓時覺得不妙,荊楚連忙跑向女孩,誰知道這姑娘臂力驚人,她居然反手抓着未來,将自己撐了起來,之後她輕盈一轉,直接在荊楚面前翻了下去。
校醫驚叫,連忙跑到欄杆前,低頭看去,發現地上沒人,這次聽到旁邊有聲音,扭頭一看,這姑娘順着排水管,輕輕松松地爬上了頂樓。
剛剛那下只是虛晃一槍,而荊楚口中罵了一聲,轉身向醫務室的方向跑去。
他們是故意将荊楚引開的!
喘着粗氣回到醫務室,幾個老師正站在門口,神色十分慌張。
荊楚立刻知道事情不對,他走了進去,發現那個熟睡的男孩已經死了。
血流得到處都是,男孩的脖子上有個巨大撕裂傷,潔白的病床已經被染成了紅色,正滴滴答答地流血。
作者有話要說:太困了,修了一下,可能還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