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學校:073 顧深

樂園內, 安氏老宅。

從直播中脫離,安冬口中立刻嚷嚷,“什麽貴族沒落了, 還真敢說!”

這話半真半假, 将一分的不忿強行裝成了七分, 為了從自家老祖宗嘴裏多騙點消息,這是安冬在耍滑頭。

這點小伎倆老人能自然能看清,只是他對這個小輩格外寵愛, 也有心多說點東西給他。

“哈哈哈,孫子,我看是你才敢說!”将手裏的茶盅扔在石臺上,這老頭毫不客氣的說道,“到了你們這代, 咱們貴族說白了就是佃戶。”

貴族自诩生而不凡, 對這種話格外聽不慣。

安冬幾乎本能就要反駁,但想起這老頭是自家親祖宗,只好默默的閉上嘴。

“混小子,你還不服, 說好聽些,咱們統治樂園, 說直白些,咱們已經沒資格管理整個世界,只能偏居一隅,還能充作貴族, 只是當權者需要有人替他們管理底層的奴隸和平民罷了。”

老人的說法, 不僅和當世的認知不同,也和同為貴族的安冬所知甚遠, 他幾次張嘴試圖反駁,幾次話到嘴邊,卻因立據不足,又憋了回去。

在心裏換了幾個角度,安冬震驚的發覺,自己竟然無法反駁老祖宗的觀點。

難道真的向他說的,貴族真的沒落了?

年輕的貴族仔細思索着自己的往日所見,民衆的擁簇,上層給以的種種特權,又覺得不至于,這個世界對貴族還是很尊敬的。

看他的樣子,安家老祖宗直搖頭,“你們這代人,實在沒什麽見識。”

為貴族的沒落嘆息,老人随後說道,“當年的深藍議會算個屁,承認這個組織,都是看在顧深面上,他是深藍議會的初建者,當年顧深和兩位神主都有交情,在他的夏茵莊園,成方舟只是管家,你不妨仔細查查,除去第四神主,現在仍有五六個神祇,宣稱自己出身夏茵莊園......你們這些三流貴族,在他眼裏就是個笑話。”

在很多年來,顧深這個名字始終在貴族之中流傳,可他具體有過什麽事跡,沒幾個人能說的清,大部分人只知道陳方舟曾是他的人,多一些,就知道他與第四神主有關,至于現在老人說的這些,安冬過去竟然從沒聽過。

“這麽牛逼的麽?”連嘴都合不上了,安冬小聲問,“怎麽過去沒聽您講過啊。”

“嘿嘿,”老人笑着反問,“孫子,整個貴族現在就剩我一個遺老,你知道為什麽?”

雪天裏,汗從額頭上溢出來,安冬迅速的搖頭,表示自己不知道也不敢說。

“因為我知道什麽時候該說話,什麽該閉嘴。”

至于那些不願意閉嘴的,當然都死了。

讀出了老人不曾言明的殘酷,安冬小聲問,“那老祖宗,我是不是...也該閉嘴了?”

安冬慫了,不敢往下問了。

“問就是了,傻小子,從荊楚提起第四神主開始,時代就要變了,這個世界穩定了許多年,現在終于要動一動了。”

老人表現的如此高興,安冬松了一口氣的同時,不由生出另其他妄想,“老祖宗,這顧深既然這麽牛逼,會不會幫着咱們複興貴族啊?”

老頭狠狠的敲打蠢孫子的腦殼,“複興貴族?你個小蠢貨,指望別人幫你複興?”

眼看蠢孫子抱頭大叫,老頭心裏高興了,靠着交椅給他講當年的舊事,“這事兒說來也是顧家的笑話,但現在也沒什麽人知道了,我告訴你,是為了讓你引以為戒。”

孫子乖乖點頭,老人便開始講古。

“當時顧家是第一世家,而顧深幼年不曾覺醒,為了臉面,顧家把他送進研究所,幾年後,他從研究所出來也沒覺醒,顧家所幸就将他驅逐了。”

“卧槽,”對比剛剛顧深的牛逼事跡,安冬立即震驚,“那顧家不後悔死了?”

“誰說不是呢,”老人笑呵呵的說道,“當年顧深被驅逐後,帶着仆人建設了夏茵莊園,哦,對了,據說陳方舟在顧家時,就是侍奉顧深的仆人。”

已經分不清那個消息更令他震撼了,安冬張着嘴,呆呆的看向老人。

而對郁留雲來說,這世間沒什麽能形容他此刻的感受。

誰也想不到的,他就是下一趟副本,居然會遇到一個人,說你揣着我的心髒呢,怎麽會不知道我是誰?

現實變成了荒誕的恐怖片,同時又有太多離奇的信息接踵而至,郁留雲已經不知道該如何應付了,他看向荊楚,口吻少有的虛弱,“你不可能是顧深,這不可能。”

聽他連說兩個不可能,荊楚笑笑,沒有繼續解釋,只是說道,“這件事和你不相幹。”

況且荊楚剛剛那些詳細的解釋,自爆身份等等操作,也不是做給郁留雲看的。

有些人應該知道顧深回歸的消息,但貴族就無所謂了。

當年的顧深都不大看得上貴族,現在的荊楚更不在乎他們。

加重了語氣,郁留雲試圖做出強硬的态度,可口吻仍舊底氣不足,“...你究竟有什麽目的?”

面對年輕貴族的質問,不僅無動于衷,荊楚還有點想笑。

“去完成你們的任務吧。”男人笑着說,“我暫時脫離攻略者隊伍,想必諸位不會反對?”

聽了這話,攻略者們不僅沒有意見,心裏還有點高興,但他們誰也不想出頭,于是默不作聲的,默認同意他離隊。

作為貴族的表率,郁留雲糾結片刻,還多問了一句,“如果我們要找你...?”

“我想去學校的檔案室看看,”說着,男人轉頭看向王延,問他,“順便等着王隊長的資料。”

王延點點頭,默認了荊楚的提議,順便還告訴他,學校的檔案室就在水塘對面的辦公樓裏。

聽說‘水塘’荊楚挑眉,見他神态有異,王延立刻問他,是有什麽不妥麽?

男人笑着搖頭,讓劉懷明也跟着自己,他有話要問。

劉懷明小朋友此刻懵懵懂懂且舉目無親,只剩前校醫還熟悉些,聽他這樣說,立刻點頭,表示同意。

見這兩人要走,身穿藍色制服的年輕人卻攔在兩人面前,他笑得不算真摯,但極為客氣。

“荊楚先生,我知道檔案室怎麽走,我和您一起吧,還能幫您幹活。”

荊楚自無不可,直到這時候他才想起,自己還不知道對方的名字。

年輕的藍制服姓向,他在前面帶路,荊楚和劉懷明略落後在後面,等三人走後,留在原地的衆人不約而同的感到放松,那股影影綽綽揮之不去的恐怖陰霾,随着荊楚的離開,終于消失了。

向副隊長果然是知道路的,檔案室在辦公樓的二次,撬鎖進去後,三人進入滿是塵埃的檔案室。

裏面有些薄灰,向副隊長進門後先去開窗。

荊楚則找了個陽光充裕的地方,将背包取下,給人偶安置了一個看風景的好位置。

脫下深藍色的制服外衣,向副隊長卷起衣袖,當真做出了幹活的架勢。

而學生劉懷明是第一次進來這裏,正好奇的左看右看,見到荊楚的動作後,他走過來,盯着這個人偶,小聲說道,“它眼睛真好看。”

整理人偶的動作一停,男人轉頭看向劉懷明,這孩子正專注的盯着人偶。

在白天,這是第二次有人主動提起人偶。

上一個說它眼睛好看的人,還是蘇雯。

直到聽見劉懷明的贊美,向副隊才頭一次注意到這個人偶,見他也看過來,荊楚便問他,“你覺得怎麽樣?”

說着荊楚讓開身體,好讓對方完整的看到人偶。

說老實話,荊楚這樣的男人,帶着這麽個劣質人偶,不僅從什麽方面看都古怪的很,可向副隊長不僅忽略了這份明顯的不協調,甚至沒考慮自己為什麽之前沒注意過這個人偶。

他就是客氣的笑了,言不由衷的贊美道,“是挺好看的。”

聽了他的話,男人嗤笑,随後轉頭看向人偶,盯着這雙翠綠的眼珠,他低聲說道,“我也覺得這雙眼睛很好看。”

要是能找到心髒就更好了。

一句話說完,男人指着劉懷明,理所當然的命令道,“就找他們班的資料,所有人的都要。”

“了解。”

學校建立只有三年,又是因為特殊原因建校,資料并不難找。

認真幹活的向副隊很快翻出檔案箱,而荊楚首先拿出了蘇雯的檔案袋。

這裏包含了蘇雯從出生至今的所有資料,連她出生時五斤七兩的重量都記錄在案,唯一的問題是,照片上的人看着眼生。

這是蘇雯入學時的照片,荊楚橫看豎看,都覺得這小姑娘自己的确從沒見過。

三人傳看照片,兩個成年都默默接受了這種情況,只有劉懷明受不了,他立刻大叫道,“這不是蘇雯,肯定是檔案弄錯了。”

于是向副隊長就問,“你怎麽知道她不是冒名頂替的?”

“不可能,我們在之前的學校就認識了,我,蘇雯,江晨,吳懷,周莉莉,之前也是一個班的。”

見他言之鑿鑿,調查員立刻詢問了他之前的學校和班級,說要聯系學校确認。

荊楚則不急不緩,只說要找找看劉懷明的檔案。

“你找就是了,”劉懷明還有一點小驕傲,“我從小到大的成績都是最好的。”

“你還挺自信。”荊楚将文件袋翻了一遍,卻沒有找到劉懷明的名字。

以為他找漏了,向副隊長顧不上聯系外界,也找了兩遍。

真的沒有劉懷明這個人。

見兩人盯着自己,不知道為什麽,小孩突然覺得不安,他自己也低頭,将其他同學的檔案被亂七八糟的扔了一地,箱子裏的檔案袋都空了,還是沒有‘劉懷明’。

蹲在地上亂翻一同,男孩态度急切的說道,“一定是他們把我的檔案弄丢了!”

表現出了超人預料的惶恐,不知道是想說服另外兩人,還是只想說服自己。

仿佛任何情況都不會感到驚訝,男人面帶笑意,語調平緩而溫和的緩緩說道,“也不奇怪,你們班裏的學生,不是被寄生,就是已經死了,但你還活着。”他頓了一下,輕柔的說道,“你很特殊。”

幾乎所有學生都死了,而水中的怪物三番兩次的出現,而劉懷明則每一次都拒絕了誘惑,這些情況,難道就沒有原因麽?

“不會的,我媽媽還在等我回家呢,我不可能是假的....”

荊楚從未說過他是假的,可這孩子卻自己這樣說了...他竟在擔心自己是假的。

沒等兩人繼續争論,向副隊長的通訊器響了。

他避開兩人,接通連線。

另一端王延的聲音稍顯緊繃,他問,“你們還在檔案室麽?三人一起,那孩子也在?”

那孩子果然有問題,副隊長心想,口吻卻波瀾不驚,“對,都在。”

“你聽好,我們找到小陳老師了,她說了些事情。”王延頓了一下,聲音壓低,“小心點,那孩子可能不是人類,別讓他跑了。”

作者有話要說:呆滞

我明明設定了晚上九點的存稿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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