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38真情成患難

岳小舟活了兩次,每次都是她告訴別人去怎麽辦,從沒有征求過誰的意見。可這一夜,她對自己說得最多的話就是“我該怎麽辦?”

回到岳府後,她第一件事交代了陳管家先去煮醒酒湯,命人等晏北寒回來後舀給他,然後便把自己關在書房的廂房中。與擾亂心智的內容不同,有些事她還是十分清醒,比如這時候不能派人去打探到底岳仲澤是否出事,只能等岳文謙的齊家的消息,明天再做應對,再比如過兩天就要去找邵千帆,提出自己的提供的條件。

可是有些事情……她真的不知該如何才好。

岳小舟像是被今夜發生的事活生生劈成了兩個自己,一個與從前一樣,冷靜機敏,處事老練,而另外一個則像是一只焦慮的螞蟻,在熱鍋上不知所措。

她沒有上燈,所以岳鳶悄無聲息地走進來時,屋子裏一片漆黑。

“小姐,你……和……”

岳鳶看得格外清楚,她不知道應該怎麽開口,一直以來她以為岳小舟只把晏北寒當成棋子,可今晚發生的事太過突然,她也有點發懵。

“你回來了啊,”岳小舟在黑暗中一愣,反而松了一口氣,“明天你肯定要陪我出門,早點休息。”

“出門?為什麽?”岳鳶忘了原來要說的事,一頭霧水。

“把素衣找出來,明天肯定用得上,”岳小舟猶豫一下,“不,明天再找吧,這府上……我還是誰都信不過。”

岳鳶點了點頭,咬唇沉吟後,輕聲問道:“那晏……姑爺呢?小姐信他了嗎?”

從前岳鳶在自己面前一直以名字稱呼晏北寒,而如今,她卻察覺到微妙的變化改了稱呼,岳小舟苦笑,可這次她再也沒有辦法解答岳鳶的疑問了。

第二日清晨,岳小舟被半夏急促地叩門聲叫起,困倦轉瞬即逝。

一切都在晏北寒的安排之內。

齊悅薇慘死,岳仲澤不知所蹤。岳小舟聽罷陳管家的話後故作震驚,急忙喚人來更衣。她急匆匆走出書房,剛好撞上了迎面走來的晏北寒。

“出什麽事了?”如果不是岳小舟知道發生什麽,恐怕真的會以為晏北寒一無所知。她顧不上為昨晚的事尴尬,硬着頭皮配合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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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叔府上出了大事,陳管家說堂兄殺了齊家小姐,我要馬上趕去齊府。”

晏北寒的錯愕也恰到好處,“需要我做些什麽嗎?”

岳小舟明白他話裏的意思,她本想讓他離風波暫時遠一些,可是轉念一想,以他的身份,不出面反而有些詭異,“你也去更衣,”她看到他穿得還是昨晚的衣衫,“去我二叔府上,看看能不能幫上什麽忙。”

“好。”他只是一笑,岳小舟的耳根就開始發燒。只見他笑過後轉身就走,岳小舟下意識地開口:“等一下!”

可是,那句小心無論如何不能在衆目睽睽之下說出口。

岳小舟有些懊惱,一時情急現在卻不知該如何收場。

“一起吧。”晏北寒走回到她的身邊,笑了笑。

回到房間內,忍冬和半夏分別為二人換好了素色的衣衫,岳小舟讓她們先行離開,內室只剩下了他們二人。

“到了岳文謙那裏不要多說話,”瞥了眼門口,岳小舟飛快地叮囑,“多說多錯。”

“不如我去齊家吧,”晏北寒突然拉住岳小舟的手,“岳文謙現在已經亂了陣腳,不足為懼,但齊睿白卻不容易對付。”

岳小舟被他熾熱的眼神燙到,心跳都亂了一拍,手也沒有抽回來就急匆匆地開口說道:“這親事是我訂下來的,出了事自然也要我去,岳文謙比齊睿白好對付得多,交給你我也放心。”

“可是……”

“可是什麽?是誰口口聲聲說以後什麽事都聽我的?你昨晚說的話現在不認賬了?果然男人喝了酒說的話沒有一個字能信!”岳小舟明知道晏北寒不是這個意思,卻故意說話激他,果然,晏北寒一愣後垂下眼簾,好看的薄唇也抿成了一條平直的線。

“我聽你的。”過了一會兒,他才緩緩開口。岳小舟剛想說這就對了,卻被晏北寒突然伸出的手一下子摟入了懷中。

“別鬧!也不看看是什麽時候!”她氣急敗壞地推搡着,可溫暖的氣息缭繞在身上,不知不覺動作就沒了力道。

“我一夜未睡……一直都在想你……”晏北寒的聲音與氣息一同呵出,低啞深沉,“小舟,做我真正的妻子,好嗎?”

岳小舟呆若木雞,她沒有想到晏北寒竟然這樣直接地脫口而出。可這個時候,腦海中浮現的景象不是昨夜的溫情,而是死前那一張面無表情冰冷的面容。岳小舟的心向下沉去,她無助地掙紮,卻還是能感覺到恐懼攫住了心。她和曾經背叛她的人,真能成為坦誠相見的夫妻嗎?即便晏北寒已經改變,可信任需要的勇氣太多,而她也已決定在處理掉岳文謙後再考慮與晏北寒的感情。

她不喜歡事情脫離掌控的感覺,特別是感情。

“其實你心中清楚得很,我并不信任你,”岳小舟幽幽地嘆了口氣,“可我已經忘記信任一個人是什麽感覺了。”

“我到底做了什麽讓你不能原諒的事情?從見到你的那一刻起,我的心中就再也容不下別的人,我自問從沒做過對不起你的半點事情,即便是被你當成棋子也甘之如饴,如果我真的做錯了什麽,小舟,你一定要告訴我,只要是能得到你的信任,我願意付出任何代價!”

晏北寒的話讓岳小舟備受煎熬,明明上一世被背叛的人是自己,為何老天還要把折磨人心的報應加諸在她的身上。她搜腸刮肚想要先安慰晏北寒,卻忽的感到詫異,又仔細地回味了晏北寒剛剛的話,霎時毛骨悚然。

他剛剛說,從見到自己的那一刻起就動了感情。岳小舟是重生在了婚禮當晚,也就是說,在此之前的事情她根本沒有觸及更談不上扭轉,那麽在前一世,晏北寒也是對自己動過情愫。但最終他還是與岳文謙聯手斷送了她的性命,即便他的心底是喜歡她的。

岳小舟越想越覺得恐懼,晏北寒在感情和利益面前最終選擇了後者,而如今他的感情絲毫未變,當再次面對選擇的時候,恐怕還是會殊途同歸!

“小舟,你冷?”晏北寒發覺她開始發抖,于是抱得更緊,“還是我的話吓到你了?”

溫情潮水般退去,心底滋生的寒意讓理智清晰起來,岳小舟掙脫晏北寒的懷抱,平靜地看向一臉茫然的他,“再給我一點時間吧,現在談論這些還為時尚早,況且時機也不對,岳文謙是我的心腹大患,只有除了他我才能考慮旁的事情。”

晏北寒的眼中閃過失望與痛苦的神色,他俊秀卻蒼白的臉上慢慢呈現出一個苦澀的笑容,“我願意等的是你,而不是一個奢望。”

“我不能給你任何保證,”岳小舟閉上雙眼,複又睜開,“但在我的心裏……你早已不是一個棋子。”

“如果我只甘心做一個棋子,是不是今時今日就不會這樣備受煎熬?”

岳小舟剛想回答,門外傳來岳鳶的聲音:“小姐,馬車準備妥當了。”

“備受煎熬的不止你一人。”岳小舟頭也不回地向門口走去。

齊岳兩府相距不遠,長長的街道上早市還未散去,馬車耽擱了一段時間才到達。岳小舟匆忙走了下來,只見齊府上下都挂了白色的綢幔,門口迎來送往,車馬絡繹不絕。她知道齊睿白一定會在裏面,稍有不慎,自己不止會害死晏北寒,還會連累整個岳家。

深吸了一口氣,岳小舟摒除雜念,向齊府大門走去。

因為身份特殊,與其他來吊唁的賓客不同,岳小舟剛一進去就被請進了內堂,隔了十幾步,齊夫人哭喊的聲音就傳入耳中。

內堂中只有齊源齊夫人還有齊睿白在,岳小舟進入後剛想開口,卻聽到凄厲的哭號,“你們岳家還我女兒命來!”

一只茶盞伴着咒罵迎面飛來,岳小舟來不及反應,眼看就要被砸中時身體忽的一輕,靈巧地避開。

手臂上傳來火辣的疼痛,她顧忌不來擡頭去看,原來是齊睿白在千鈞一發之際将自己攔腰抱離了危險。

“夫人切莫沖動。”齊睿白沉聲輕喝。

齊夫人哭得暈了過去,小廳亂作一團,岳小舟趁亂推開齊睿白,低頭看去,手臂上被滾燙的茶水淋到,衣袖已經全濕了。

夏日裏的衣衫本就單薄,皮肉下一陣鑽心的疼痛,她咬了咬牙,現在這樣的情況,只能回府再做處理了。

“你受傷了?”齊睿白皺眉。

“不要緊,”岳小舟裝作若無其事,“多謝王爺相救。”

“救你的不是钊王,是齊睿白。”

“有什麽區別嗎?”

“在你的心中當然沒有。”

岳小舟擡頭看向齊睿白,兩人的目光相觸時,她莫名覺得人心比世事更加無常,齊睿白成了钊王,岳小舟成了岳當家,許多事就這樣再也沒用了轉圜的餘地。而最可笑的事,她竟一點都不覺得後悔,反而只感到慶幸。

“現在事情成了這樣,你是怎麽想的?”齊睿白收回目光,又回到了淡淡的語氣。

“不知王爺要談的是齊岳兩家的聯姻還是雲谷城碼頭的事?”

“人都不在了還談什麽姻親,”齊睿白忽的一笑,“多事之秋,過兩日我再請岳當家過府一

作者有話要說:小晏被發好人卡了……

親啊!言多必失啊!你要是少說下面那句話你家禦姐就乖乖躺你懷裏了!

囧,文白天扔在存稿箱裏結果忘記改時間了……發現沒有更新才發出來~大家見諒啊!這兩天腦子不大好用……可能是前兩天燒壞了……嘤嘤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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