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重生

祈天國 206年

奉天承運,皇帝诏曰,亵神者樂空,身在國師之位,身表神明,卻于神殿之內于女子茍且,亵渎神性,鸠占鵲巢霸占國師之位上欺神明,下瞞百官,招致我國受神明譴責,天災不斷,樂空克扣赈災資金,與朝中官員私相授受,勾結黨羽,賣官行賄,瘋狂斂財,特處以火邢,聊以向神明謝罪,因當今聖上新登基,特赦免九族,以表皇恩浩蕩,欽此!

樂空雖然被綁在高高的刑法臺,但依舊清晰看到那些被官兵擋在外圍的百姓,他們接踵摩肩,互相推搡着,想要往前一點,再往前一點,百姓擡頭伸手,用手指指點點的在對他說:“燒死他!燒死亵渎神明的妖人!燒死他!”喝罵着,叫嚣着!

這使得樂空不得不啞然失笑。這便是民。

這一笑,使得原本冰冷的面孔,泛起柔柔的漣漪,彎彎的眼睛,像是夜空裏皎潔的上弦月。白皙的皮膚襯托着淡淡桃紅色的嘴唇,俊美突出如雕刻般五官。原本身上的國師外袍,早已換成了囚服染上了鮮血,透過破破爛爛的囚服,隐隐約約可以看到一條條的鞭痕,那純白的囚服因為血液微微有些濕,薄薄的透過囚服滲出來,将原本絕好的身體更是突顯的玲珑剔透。明明是極其狼狽的模樣,卻依舊讓人覺得他如同神權頂端的神明一般。

對壘的高臺上是完全相反金碧輝煌的景象,當今的聖上——慧仁帝‘赫跖’看到這一幕更加嫌惡。拳頭在一分分的握緊,看着樂空這樣的神情,看着樂空這樣的态度,真的是礙眼至極!赫跖最讨厭的就是這個人總是大義凜然的模樣,最讨厭這個人總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總是阻攔着他做的事情,把他批判的一文不值,還假惺惺的總是說着什麽為了國家利益!每一次都把他反襯得像是小醜一樣!但是現在,那又如何,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他早就發誓,只要當上了帝王,第一件事便要這人死。

赫跖對着身旁的下人示意,一旁的下人察言觀色,便馬上懂了主子的意思,朗聲的道:“時辰已到,點火!”

官兵拿着火把和烈酒迫不及待的圍上了木材架子,幾個人搶着去拿那些烈酒,潑灑在木材上,用烈酒潑在木材上,然後點燃,樂空能看見火焰點燃,映在那幾個官兵的瞳孔中,看見那火焰因為烈酒的關系,快速的向上蔓延着,一點點的逼近着被綁在木架上的身體,民衆快意歡騰的聲音傳到他的耳朵裏,笑容毫未消減一分!心中卻嘆息道,這便是民。

火慢慢燒上衣角,高溫度的空氣向上蒸騰讓樂空開始覺得呼吸困難的時候,他強忍住疼痛,忍不住嘲諷的向赫跖說道:“慧仁帝!我乃太上老君三味真火鼎爐中的齊天大聖,這麽點火可奈何不了我!倒是你如此颠倒黑白小心被雷劈呀!”

這是樂空來到這個世界第一次露出了本性,一直以來,他完美的釋義國師的形象,每一個動作都已經刻入骨中。而上一世那愛吐槽,愛耍橫的心思全部好好的小心翼翼壓在了箱底。只是現在都要死了,還不能讓他好好按自己活一次嗎?

赫跖自然聽不懂他的話,只是,這諷刺的嘴臉也明顯讓人知道是在嘲笑他!這個人,明明已經落魄到了如此的境地,明明馬上就要被燒死了,卻還是和他平日裏那副高高在上的一樣,礙眼得像要讓人把他千刀萬剮,赫跖握緊了拳頭,手上青筋暴突。怒吼道:“加火。”

而令人意外的是,突然有一人沖上了刑罰官前攔住了對方。面朝赫跖苦苦哀求道:“聖上,樂空雖然亵渎神明,欺瞞了衆人,但是他身為國師那麽多年,雖沒有什麽功勞,但是卻也是有苦勞的,望吾皇對樂空法外留情,畢竟我和他師兄一場。”

赫跖像是意料之中搖頭嘆息的看着他。他早就想到霁霜會跑來求情,所以早早告誡下人看緊了霁霜,不要讓霁霜來到刑罰。霁霜明明早就想當上國師完成恩師的遺願,僅僅因為自己的師兄也渴望成為國師,便退讓了出來,此人的心太過柔軟純白。

赫跖眼色示意身邊的官兵看好了新任國師!以免他做出危險的事情傷及了自己。安撫道:“國師,你雖是神明在我祈天的代表,但是卻不可對此等人太過心軟,我祈天千萬子民還等着國師你的惠澤,如此亵渎神明之人,是萬萬不可放過的,否則是會引來神明的譴責的,國師你還是太善良,不知人世的險惡。”說罷他一揮手,對着士兵道:“加火!”

“聖上!”霁霜焦急的喚道,眼淚再也控制不住的掉落下來,仿佛火焰不是交加在樂長空的身上,而是他的身上。“縱使必定如此,起碼讓我與師兄最後說說話。”

赫跖嘆息的閉上眼,壓制自己的怒意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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霁霜得到了批準迅速的沖上了刑法臺,當眼神看到樂長空,痛哭而無力的軟趴在了臺上,火焰烤在樂長空身上,發出滋滋作響的聲音。霁霜将頭深深底下,埋入在了陰暗之中。壓低聲音用僅僅只有樂長空聽到的聲音喚道:“師兄,我贏了。”

樂長空看到這一幕忍不住啼笑皆非,他還真沒想到這事,這一直粘着自己的師弟也參與了一腳。

但人将即死,他也不會在在意這麽多。即便,他現在非常想說‘小賤人,一丈紅’。但是現在想來也做不到何必多次一舉,讓人說矯情。

霁霜看着樂長空不說話,也不介意,反而笑的更加得意,可外人看來,他卻是低聲抽泣。襯托着樂空諷刺的笑容,讓人更加覺得,樂空冷酷。

“師兄,師傅一直認為你更能勝任國師,可是你還不是敗在了我的手心,這也要感謝你那轉不過彎的腦。何必處處與聖上作對。即便為國為民,你平戰亂,你除佞臣,你抗大旱,那又怎麽樣?現在你不依舊會遺臭萬年。而你與師傅一再阻攔上位的我,還不是坐上了這人人嫉妒,榮華富貴的國師之位。”

樂空笑之以鼻道:“恭喜師弟心想事成,終于坐上了這苦行僧的位置。”

霁霜聽到此話,猛然擡頭,驚慌大聲喚道:“師兄!你怎可這樣想,師弟我從未想坐上此位!我只是!只是希望師兄多多體諒聖上!師兄!師兄!你道個歉!聖上,大家!一定會原諒你的!”速度之快另樂長空都來不及抽抽嘴唇。這人若是在現代,定能拿奧斯卡獎。自己過去真是走眼了。

此言更是激起民怒,一聲一聲的高呼,一聲一聲的燒死他,不停的傳入樂空的耳中。

霁霜的笑更加的得意:“師兄,你看看臺下的百姓,每個人都恨不得你死,無論是聖上,無論是百朝官員,還是百姓,大家都恨不得你死。你想知道為什麽嗎?”

霁霜也不等樂空反應過來,繼續說道:“因為!你太多管閑事,你讓整個祈天國,帝王不像帝王,臣子不像臣子,每個人都被你擺弄,每個人都有把柄在你的手中!而百姓!”霁霜一笑:“只要誰能讓他們吃飽不就好了嗎?何況你還亵渎了他們心目中的神!神殿之中與百女嬉戲。師兄,你的膽量可真大!”

“我沒有。”樂空冷言道。

“是!師兄你當然沒有!因為那人不是你呀。”霁霜勾起惡劣的笑容看向樂空。“但是大家認為是就好了。百姓已經不需要你了,你腦海中的東西,神賜予你的一切,大家已經全部挖掘!所以大家都不需要你了,你去死,是最好的選擇,我的師兄。我光是想想你即将遺臭萬年,我就興奮不已。”激動的霁霜說道這已經完全興奮的顫抖了起來。

赫跖早已不耐煩,令人拖下哭哭啼啼的霁霜。大吼:“加火!”

在烈酒和柴火的助燃下,樂空清楚的看見了火舌猛地騰高了好幾米,烈酒在往裏潑的時候,有一些濺到了手上,那樣冰冷的液體随即就變成了炙熱的痛感,火順着酒液就燒了上來,白皙的手蜷縮着在顫抖,但是卻沒有半分表露出來,樂空喘着氣,滾燙的空氣吸入氣管,喉嚨和氣管好像都燒成了一團,像是被針刺一樣火辣辣的灼燒着他的神經,但是不能表現出來,樂空要笑着,樂空至少要笑到最後一刻才是樂空!擡眸看着赫跖,汗水從額頭流下,還沒有滴落就被蒸發了,看着赫跖震怒的模樣,嘴角一分分的拉扯開,藐視的看着赫跖。

火焰開始燃到樂空身上的時候,百姓們仿佛達到了狂歡的□,紛紛都開始歡呼,樂長空看見那人群中,一個抱着稚子的女人正指着他在對那孩子說些什麽,表情咬牙切齒,手指仿佛要穿透他身體一樣的在點戳着,那小孩聽得懵懵懂懂,便跟着衆人一起喊了起來:“妖臣禍祈天!害我祈天大旱!顆粒無收!餓殍遍地!……”

轉過目光,陰翳藐然的看着高臺上的人,赫跖緊握着拳頭,骨節泛白,額角的青筋暴起,眼神兇狠的看着被火焰舔舐着的樂長空,都到了這個時候,都到了這個時候,樂空居然敢用這樣的眼神看着他,祈天偉大的國師!祈天偉大的國師!現在連狗都不如!居然還敢如此藐視自己!

赫跖握緊了拳頭,揮手大呼:“加火!加火!!加火!!!”一聲比一聲急促,一聲比一聲兇狠。

只要要這人死了,就再也不能這樣看着他了,只要想着這個人不在能出氣,赫跖心中更是激動,真是迫不及待的想要看這個人死的樣子!一定很難看!他要眼睜睜的看着他燒成灰燼!

火焰竄高,樂空轉頭就能看見自己的五指已經被燒得焦黑了,其他的地方被燙得通紅!鮮血淋漓的一片,衆人在喝罵着,推搡着,高臺上的皇上和國師都在得意的看着他,這一切都在神識漸漸迷離的樂空腦中回蕩着,而讓樂空驚醒的卻是一道驚雷。

‘砰’的一聲,樂空看見閃電劃破長空,雷聲轟隆的在樂空的耳邊回蕩,也在衆人的耳邊回蕩,百姓們頓時被驚雷吓得抱頭逃竄。高臺上的赫跖也被吓得猛地後退了兩步,霁霜更是因為被赫跖退後撞倒而跌坐在地上。

而雷聲還未過,暴雨便傾盆而下,衆人都在看着雨淋下,沒來得及有什麽反應。

雨水順着皮膚澆滅那些火焰,像是蛇一樣蜿蜒在皮膚的表面上,但因為燒傷的原因,樂空感受不到雨水流過的感覺,但是雨水在燒傷的傷口上仿佛是撒鹽一般的焦灼刺痛卻格外的清晰,皮膚被燒焦的味道和雨水的濕氣萦繞在鼻尖,樂空看着赫跖的狼狽,嘶啞的笑出了聲,伴随着雨聲裏回蕩着笑聲,樂空長笑道:“慧仁帝,看這老天有眼!祈天國今日如此負我!來日你們上上下下所有人!所有人!必定為我陪葬!”

這聲聲中怨恨的詛咒,更如一道道驚雷劈在了每個人的心中。高臺上的人,在風雨中,衣服飄起,陪雨水撲滅的火焰,燃起煙霧,使得樂空如同處于仙雲般。

反應過來的民衆互相的推搡的想要退開一些,嘴裏紛紛的驚叫着:“妖人施法了!妖人施法了!快殺了那妖人!将他挫骨揚灰,便再也不能出來作怪了!”

赫跖排起在高臺上怒吼着:“加火!澆酒!”

可幾個士兵看着柴木上已經被燒傷了大半,人不人鬼不鬼的樂空,傷成如此都還沒有死,吓得紛紛後退,不敢再去碰那些酒壇和火把。

樂空感覺自己的頭腦已經完全開始昏沉,只能勉強的睜着眼睛,他看見赫跖在怒吼着,卻聽不清到底是在說什麽,眼簾慢慢的合攏。

赫跖怒氣沖沖的推開擋在他身前的侍衛,沖上了刑罰臺,點起火把拿起酒壇将火把再次丢入柴堆。

樂空在一陣困倦襲來之時,仿佛陷入了昏迷,被束縛着半點也不能掙脫。

直到寝殿外突然有人在輕輕的扣門,首領太監小福祿的聲音傳來:“國師大人,太子在外殿求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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