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霧季
蘇清是被疼醒的，就像之前做夢那樣，他以為是夢裏疼，等真正醒來之後他才發現是身上真的疼。
他又發燒了，燒得一塌糊塗，加上哪裏都疼，連起床都做不到，拿手機都用了很多的力氣。
房間裏不停地響起咳嗽聲，蘇清一邊咳嗽一邊撥打120，卻發現根本打不出去。
他又迷迷糊糊地失去了意識，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又被疼醒，周而複始，也不知道重複了多少次。
中午十二點，外面的死亡毒霧變淡，就跟清晨的霧氣一樣，人和車都可以出行。
蘇清再次醒來，頭不暈了，身上也不疼了，只是肚子很餓，餓得肚子咕嚕嚕的叫，胃部很疼，全身發抖，但他實在是沒有力氣，休息了好久才能爬起來。
打開房門到廚房想做飯，好不容易淘好了米卻發現停電了，好在空間裏有不少水果。
蘇清也顧不得自己沒刷牙，跟餓死鬼一樣随便嚼了嚼就咽下去，然而他高估了自己，剛吃幾口就噎得直咳嗽，怕自己又暈過去，只能一邊餓得冒冷汗一邊小心翼翼地吃東西，一連吃了好幾個蘋果才感覺力氣回來了一點，但肚子依舊很餓。
“呼。”
蘇清剛才噎得厲害，喉嚨也有點疼，趁着有點力氣，走到沙發那邊，一邊靠着沙發一邊慢慢吃蘋果。
蘋果吃了十個依舊沒飽，肚子甚至沒鼓，蘇清懷疑自己身體出問題了，但肚子實在太餓，他也沒有辦法多想什麽，只能在空間裏找更能填飽肚子的東西。
他吃東西比較講究，方便食品沒有多少，零食也囤得少，找了幾分鐘肚子又開始叫，只能繼續吃蘋果。
再吃了十個蘋果進去，蘇清終于感覺吃飽了，肚子依舊沒鼓起來，也不知道這些東西吃哪去了。
吃完蘋果，蘇清也累了，晚上疼得睡不好，現在吃飽了，困意席卷而來，回到房間很快就睡着了。
他這一覺睡到了下午五點，因為中午起來開了燈忘了關，他醒來之後就看到燈是亮的，肚子跟中午一樣餓得直叫。
不過這次沒有早上餓得厲害，蘇清去刷了牙才開始做飯，無論是飯還是菜他都多做了許多。
三碗飯兩大盤肉菜，蘇清全部吃完了，飯後又吃了幾個蘋果才飽。
吃完飯，蘇清照例看新聞，看見消暗噴霧失效、電路老化導致停電、通訊失效這些新聞，蘇清心裏沉甸甸的。
再聯想到自己身體的異樣，蘇清深深嘆了一口氣，想到自己現在的飯量，哪怕知道不正常也得想辦法填飽自己的肚子。
害怕明天再停電，蘇清悶了整整一鍋飯，炒了七八盤肉菜放到空間裏備用。
做完飯，蘇清坐在沙發上，皺着眉看外面淡淡的霧氣，就連山山過來扒拉他的腳也沒回神。
第二天，蘇清又被疼醒了，胃裏燒得慌，跟昨天的感覺一模一樣，蘇清躺在床上攢了點力氣，起來掀開窗簾往外看，果然死亡毒霧沒散。
昨天死亡毒霧是到中午才散的，他也是中午醒來後就不疼了，他身體的異樣和死亡毒霧肯定有關系，或者說和暗物質有關系。
只是，蘇清卻不知道這個暗物質到底是個什麽東西。
他坐在窗前再攢了點力氣，洗漱完走到餐廳那邊，從空間裏拿出飯菜補充體力，好半晌才緩過來。
他今天中午吃了十碗飯和三盤菜才飽，開燈的時候，意料之中的沒有電。
蘇清回去又睡了個回籠覺，下午三點鬧鐘響起，他又爬起來，換衣服的時候突然感覺到背後有點異樣，他伸手一抹，肩胛骨那裏居然多了兩個小鼓包？
“什麽時候……”
蘇清心裏咯噔一下，往自己身上噴灑了消毒水就下樓開車去醫院。
醫院裏很多皮膚紅腫的病人，蘇清心裏有些慌，快步離開大廳去挂號，因為走得有點急，咳了幾聲才回過神來慢慢走。
他今天想來再進行一次身體檢查，最好拍個片子，但挂號的時候卻出現了意外。
“不好意思，我們醫院的儀器壞了，目前新儀器需要先供應醫院裏的病人，您可以關注我們的公衆號，過幾天我們才會對外放號，十分不好意思。”
沒辦法檢查，蘇清只能遺憾地離開，剛走了幾步，外面跑進來一個頭發淩亂的中年女人，嘴唇發紫，剛進入大廳沒幾步就嘭的一聲摔到地上，椅子都被撞得移位。
“啊！”椅子上坐着等排號的一個男人沒來得及閃開，直接被撞得摔到地上，好半天沒爬起來，手臂上的膿包直接破了。
幾個護士看見，趕緊跑過去：“大家快讓開，快點，把床拉過來！”
護士還沒靠近，女人之前被頭發蓋住的脖子就竄下來一條紅黑相間的雙頭小蛇，直接一口咬在地上的男人臉上，男人的嘴唇瞬間浮上紫色。
“啊！蛇！”
“快跑！”
這條蛇顯然有劇毒，附近的人快速散開，但有些大膽的直接脫下鞋子想去拍掉，還有人撥打119。
還沒幾秒鐘，這條小蛇咬住男人之後，另一個頭豎起，像是在搜尋獵物，靈動得讓人害怕，像是有智慧一般，看得蘇清一陣汗毛立起。
這條小蛇很快就找到了獵物，化作一道紅色閃電飛向站在椅子上喊的一個女人身上，咬了一口又飛向一個脫下鞋子想拍它的男人身上。
“啊啊啊！救命！”
“快報警！”
“救我！”
大廳裏一陣兵荒馬亂，蘇清後退幾步，從另一個門走出去，開車回到家裏，嘭的一聲關上門，拿過玄關處的消毒水噴向自己的鞋，脫下衣服又噴了一遍，回去洗了澡才回過神來。
【雙頭赤鏈蛇于豐城中心醫院咬傷三十七人，致34人死亡3人昏迷】
一條熱搜沖上V博榜首，赤鏈蛇本身并沒有毒，但今天下午這條顯然不是普通的赤鏈蛇，蘇清看到這條熱搜，又想起今天那條蛇靈動的樣子，忍不住打了個冷戰。
這絕對不正常，先不說赤鏈蛇有沒有毒，今天這條蛇的毒液未免太多，那麽小的一條蛇，怎麽會有那麽多毒液？
就算是有，今天那條蛇搜尋獵物的樣子，蘇清也忘不了。
他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他總覺得這條蛇就是故意殺人，又兇又狠。
叮咚！
門鈴響起，打斷了蘇清的思緒，他走出去看了一下貓眼，見是祁江，有些奇怪地打開門：“江哥？”
祁江身上帶着一股消毒水的味道，特意消了毒才過來，嘴唇抿直，特意壓低了聲音：“我剛剛從外面回來，發現咱們小區7樓那裏有一個小孩感染了寄生蟲，你這幾天別出門了，也不知道電梯裏有沒有。”
蘇清表情一凜，微微彎起唇角：“謝謝，我知道了。”
“那我先回去了。”
蘇清和他說再見，随後關上門，忍不住嘆了一口氣：“沒想到這邊真的有了。”
他小花園的土早就被他鏟掉扔了，連同土箱一起扔掉，現在陽臺光禿禿的什麽都沒有。
他家裏每天都會掃地加上消毒倒是不擔心，但這種寄生蟲有傳染病，電梯裏人來人往，一個小區出現了一例，就很有可能出現第二例。
只是蘇清一想到自己身上的鼓包就放不下心來，要是醫院的儀器修好了，他肯定是要去檢查的。
反正寄生蟲讨厭消毒水的味道，往衣服上多噴一點其實也沒事。
在客廳裏坐了一會兒，來電之後，蘇清去廚房做今晚和明天的飯，時不時刷一下中心醫院的公衆號，恨不得馬上可以挂號。
刷着刷着，突然聽見外面嘭的一聲巨響，像是爆炸聲，聲音聽起來距離很遠，附近的車因為這道爆炸聲不停地響起蜂鳴聲。
他下意識走到陽臺外面看，發現和他們隔了一個商場的隔壁小區的居民也站在陽臺上，伸手指着湖對面不知道在說着什麽。
蘇清他們這個小區有幾棟樓，他所在的這棟就在人工湖邊，所以視野開闊，人工湖對面是一些公寓樓。
不過因為朝向問題，蘇清這邊可以看到湖，湖對面卻是看不到的。
蘇清沒了興致，準備回去繼續做飯，走到一半突然愣住。
“我什麽時候能看到隔壁小區的人了？”
隔壁小區和這邊隔了一個商場，距離那麽遠，平時他最多模模糊糊能看到人家陽臺上有人，現在都下午了，還隔着薄霧，他居然能清楚地看到人家在做什麽動作？
蘇清返回陽臺，定睛一看，發現這的确不是他的錯覺。
他本身是不近視的，現在視力卻更好了，聯想到他身後的鼓包，這讓他忍不住又想起那條雙頭蛇，只感覺到茫然和惶恐。
廚房裏傳來菜炒糊的味道，蘇清回過神來，快步走進去把火關了，嘆着氣把菜倒掉，重新洗鍋再炒新的。
煮飯的時候，蘇清聽見了很多警笛聲，過了一會兒又聽到了接連幾次爆炸聲。
他拿出手機看新聞，原來是風江路那邊有個老小區發生了爆炸，這個小區大多用煤氣罐，消防車還沒到，已經接連發生了三四次爆炸，看現場的圖片，整棟樓都在起火，附近樓房的玻璃也被震碎，隔壁緊挨着的那棟樓的牆壁都裂了。
煮了飯，蘇清把飯菜放到空間裏，洗澡出來再刷的時候，發現這竟然不是華夏第一個老小區起火的新聞。
【高城高陽區因電路老化導致起火致17人死亡26人受傷】
【海省樂東小區因電路老化發生爆炸致4人死亡6人受傷】
【東省富陽小區因電路老化導致起火致5人受傷】
“電路老化？”蘇清想起這兩天的停電，感覺很不妙。
這些新聞的時間都是死亡毒霧出現之後，表面上是電路老化，實際上是暗物質這個殺人于無形的劊子手搞的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