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霧季
停電的同時，水很快就跟着停了，蘇清把儲滿水的水箱放到空間裏，剛換的那個就蓋上放到廚房等明天再用。
燒了的那個地方他沒去過，蘇清也不知道燒了哪裏，不過看黑煙是從屋裏冒出來的，也不知道裏面是什麽情況。
蘇清估摸着今晚是沒電了，拉開窗簾，把陽臺門和窗戶都露了一條縫，再打開手電到次卧清點物資。
柴火堆了半個房間，門口到窗戶那邊留了一條通道，左邊是柴火，右邊是其他物資。
罐頭他買得更多，一直堆到了門口外面，蘇清清點了一下，發現數量多了不少，絕對不止十萬塊。
米面這些最後被祁江又搬去了廚房，所以次卧只有罐頭和柴火，門口擺着一些放不下的罐頭、消毒液、礦泉水之類的物資，清點加起來至少也有兩萬塊。
他再一清點，發現門後還放着五箱花生油？櫃子裏還放着餅幹、方便面等等一堆東西？
蘇清肯定祁江是算錯了，趕緊過去敲門，等祁江開門就趕緊問：“江哥，你給我的物資多了。”
祁江疑惑，跟着他一起過去看，蘇清一樣樣地給他算：“花生油、方便面、餅幹、火腿腸什麽的這些我都沒買，罐頭看起來多了五分之一，礦泉水多了十件，防曬霜多了……”
祁江掃了一圈，也沒想到蘇清記得這麽清楚，但他依舊淡定，等蘇清算完才解釋道：“沒多，除了柴火我沒砍價，其他的我都砍了不少，那油是還剩一點錢，我幹脆就做主幫你買了。”
蘇清不太相信：“這麽便宜嗎？不是說價格會比較貴嗎？”
有嗎？他說過這話嗎？
祁江回想了幾秒，依稀記得自己怕蘇清拒絕加了這麽一句，但東西都拿過來了，他自然不可能拿回去。
“我跟十幾個人一起過去買的，多買有優惠，我還介紹了幾個人，有回扣，你也知道，這些東西大多是之前生産出來的，批發價肯定比派糧點賣的便宜。”
蘇清半信半疑，祁江見此，又道：“我給你的清單是老板的報價，又不是最終價格，你也別想太多，我又不傻，還給你送物資？”
“我以為是你算錯了。”蘇清總算是信了他的話。
祁江心裏松一口氣，趕緊轉移話題：“對了，變電站那邊燒了，看現在暗物質的威力，我們這邊估計得好一段時間沒電，我那邊有個發電機，我搬過來給你用吧。”
“你還買了發電機？”
“備用。”祁江轉身回去，很快就搬了個小型汽油發電機過來，一看就是沒用過的，想來是祁江剛買回來沒多久。
怕蘇清不要，祁江裝作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我不會煮飯，這兩天過來蹭個飯可以嗎？你信得過我的話，把身份證給我，我幫你下去買菜，咱們囤點新鮮的菜，正好冰箱也能用上。”
“發電機給了我，你那邊怎麽辦？”
“放我那邊我也懶得用，天氣不冷不熱，暖氣和空調開不開都無所謂。”祁江又過去拿了汽油過來灌滿，直接放到廚房裏幫蘇清接好電，“就放你這邊吧，看現在暗物質什麽東西都能腐蝕，估計這東西也用不了多久，能用一天是一天。”
也是，連變電站都燒了，這發電機估計也撐不了多久。
“你家裏的油煙機要我找人給你換一個嗎？”祁江又想起油煙機壞了，“不過你房間門口這些物資得收好。”
“我今晚就收，油煙機就不換了。”
“我幫你吧。”祁江怕他累着了，又開始搬東西，“放哪？”
“放客廳吧，也沒多少東西。”蘇清指着客廳角落，那邊挨着廚房，取用也方便。
祁江幫他把東西規整好，蘇清也弄好發電機的插線，把冰箱重新用上，趁着祁江在忙，往裏面放了一些暫時不會壞的菜。
比如南瓜、臘腸之類的東西。
祁江很快就把東西整理好，順便把次卧的房門關上，蘇清趁着這段時間，從廚房裏搬出一大瓦罐的鹹鴨蛋：“江哥，你把這鹹鴨蛋帶過去吧，月尾吃正正好。”
“放你這吧，反正我不會做。”祁江不想要他的東西。
“直接水煮就好了。”
祁江想說自己過來蹭飯就沒準備自己做，但又怕蘇清覺得他太不要臉，只能點頭：“行。”
“那我做完飯叫你。”
“要幫忙嗎？”祁江又停下來了。
蘇清準備做飯，但他要做的量挺多的，就沒打算讓祁江留在這邊，只得找借口說自己想洗了澡再做飯。
“現在沒熱水吧？”祁江以為他要洗冷水，“天那麽冷，洗冷水對身體不好。”
“我有準備保溫瓶。”蘇清見招拆招，眼睛眨也不眨地撒謊。
祁江沒想到他這麽機智，也沒懷疑，抱着鹹鴨蛋離開，等他關門之後，蘇清才開始做飯。
晚上兩人又在一起吃晚飯，吃完晚飯，蘇清讓祁江拿桶過來打水：“江哥，我熱了一鍋水，你拿這些洗澡吧，天氣冷，洗熱水好一點。”
祁江笑着回去，打了一桶熱水洗了個澡，連衣服都是拿過來和蘇清的一起放到洗衣機洗，抱着被烘幹得松松軟軟的衣服回去的時候，祁江突然覺得沒電挺好的。
這不，他離登堂入室只差最後一步了。
因為沒有電，附近上班的人早早地就回來了，下班自然是開心的，但回來就開始心煩。
沒有電就不能煮飯，也不能洗澡，但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澡可以洗冷水澡，飯不能不吃，更別說家裏有小孩的，明天還得去上學，更是不能餓着。
沒有電要怎麽煮飯？那只能用柴火煮了，家裏的家具自然是舍不得的，就只能戴上口罩和手套，噴上消毒水，拿着手電筒出去撿柴火。
城裏不像農村，柴火肯定不多，只能往綠化帶那邊找，有遠見的不止一個人，有些人早就在第一次停電的時候下來把枯枝什麽的帶回家了。
雖然綠化帶也不小，剩的柴火也不少，但是小區人多，手快有手慢無，來得慢的只能看着空無一物的泥土嘆氣。
小區裏的綠化帶被拔完了，馬路邊還有，再不濟還有樹。
這會兒誰還管你罰款不罰款的，有些膽大的直接買了刀來砍樹，長刀斧頭揮舞，別人也不敢阻攔。
就一個晚上，附近小區外加外面馬路的綠化帶剩餘的枯枝全都被居民們拿回家了，就剩下一些枯樹。
燒火這件事對很多城裏人來說都是第一次，有些人帶夠一晚上的樹枝回去就滿足，心裏尋思着最多去買個發電機什麽的，或者去買個煤氣罐回來用也比燒柴方便。
有些人則是拿着新買的斧頭之類的工具砍樹，一家子齊上陣，把一棵樹拖回家這才滿足。
有些人則是幾家一起分一棵樹，總之先把沒電的這段時間度過再說。
砍樹容易，但對于高樓層的住戶來說，把樹帶回家就成了一件很難的事情，現代社會，大部分人都處于亞健康狀态，平時上班也忙，能躺着絕不坐着，能坐着絕不站着，平時坐慣了電梯，現在要讓他們帶那麽重的東西回家，那真是要了老命了。
勤快的就把柴火硬生生拖回去，寧願多走幾趟，懶一點的幹脆就放在樓下，或者找個地方藏起來，實在不行，自己家也有車，直接放在後備箱，還有人趁着天黑，放到車底，總之先藏起來，準備分幾次帶回家。
雖然小區沒有電，但像是派糧點、銀行這些重要單位都是配備了獨立發電機的，沒配備的也沒辦法，只能關門。
排隊買東西的買東西，取錢的取錢，砍樹的砍樹，大家忙得熱火朝天，附近一片跟鬧市似的。
不過，就算再忙，所有人都記得死亡毒霧什麽時候來，十點一到，銀行、派糧點等地方準時關門，砍樹的市民也趕緊回家，趁着最後兩小時煮飯洗澡。
因為很多人不會生火，加上怕出火災，大家都在陽臺煮飯，生火的時候才發現忘了帶磚頭上來搭竈，但城裏小區哪來的磚頭？只能自己家想辦法。
一時間，各家各戶也是忙得熱火朝天，有些人家很順利，有些人家雞飛狗跳。
但無論如何，十二點一到，家家戶戶都緊閉門窗，所有人都安靜下來，似乎外面的霧氣是奪命的魔鬼。
蘇清以前也是這麽做的，但他今晚睡前就把門窗開了縫隙，很快家裏就布滿暗物質。
在蘇清的一呼一吸之間，大部分暗物質鑽入他的體內，他背後的小翅膀輕輕扇動，似乎也在呼吸。
山山中午吃了一堆貓糧正在消化，屋裏暗物質太多，它承受不住，醒來後就慘叫着想要打開籠子，爪子拼命抓着卻打不開，頓時更慘烈地叫起來。
蘇清驚醒，下意識拿起手電筒跑出去。
“山山？”
“喵~！”
蘇清有些心疼，看着山山可憐的模樣，直接打開鎖把山山抱到懷裏哄着：“好了好了，不怕，乖。”
到他身邊之後，似乎暗物質都變得乖順了，山山驚魂未定地趴在蘇清的胸口，委委屈屈地叫着。
蘇清輕輕地拍着山山的後背，把山山帶回自己房間。
山山以前是流浪貓，兩個月大的時候貓媽媽死了，兄弟姐妹都餓得奄奄一息，身上還生了病，蘇清把它們都撿回來，最後只剩下山山一個。
他手把手養了一年，期間山山還生了一場病，蘇清看着它從一只連貓糧都不會吃的小奶貓變成現在九斤多重的小胖子，平時千寵萬寵，見它這麽害怕，理智告訴他抱着正在變異的貓不安全，但感情上卻舍不得。
自己的貓，養了這麽久，蘇清不信山山會傷害他，也顧不得什麽變異，直接抱到床上和山山一起睡了。
“喵~”山山小聲地叫着，聲音裏還透着委屈。
“好了好了，以後不關着你了。”蘇清伸着手順毛，過了一會兒才把山山安撫好，一人一貓靠在一起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