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雨季
叩叩叩!
叩叩叩!
外面狂風暴雨, 漆黑的走廊裏傳來幾道敲門聲,牆上有幾只黑色的蟲子爬過,又啪的掉下來,平添詭異。
獸耳四人站在門外, 胖子力氣大, 獸耳是變異人, 兩人就站在最前面, 準備等待會兒開門後,如果902的這兩人不配合就闖進去。
好一會兒過去, 門裏都沒有任何動靜,獸耳四人都有些不滿,又擡手敲了一次門。
圓臉因為“拉肚子”所以比較虛弱,這會兒拿着蠟燭站在最後面, 因為舉得有點久了,手不夠穩,燭火一晃一晃的,看起來像是随時會熄滅。
四眼心裏有種不好的預感,等他們再敲一次門還沒人出來開門, 他就小聲道:“要不先回去吧。”
“回去?哼!”獸耳惱怒地用力拍門,“給老子開門!”
四眼一驚, 壓低聲音勸道:“小聲點,萬一明天別人告訴派糧點咱們就糟了。”
聞言, 獸耳皺着眉, 總算沒有再鬧出太大的動靜,豎起耳朵仔細聽着門裏的動靜, 聽到距離他很近的地方有兩道很輕的呼吸聲。
“哼!他們就在門後面。”獸耳給胖子使了個眼神, “開門。”
胖子嘿嘿一聲, 拿出一張卡和一條鐵絲,一邊開門一邊得意地道:“別以為不開門老子就拿你們沒辦法!”
鐵絲和卡雙管齊下,發出細微的聲音,門內的祁江拿着蠟燭,和蘇清對視一眼。
這幾個蠢貨還不知道樓梯那裏藏着幾個人,就等着摘桃子呢。
是的,祁江和蘇清在第一次敲門聲響起的時候就醒了,他們和陳哥家的關系最好,平時也只有陳哥和方姐會來敲他們家的門。
但是陳哥和方姐有事都在白天說,哪裏會晚上來敲門?
大晚上的聽到敲門聲,兩人第一感覺就是不對勁,豎耳一聽,果然發現了端倪。
不但外面站着四個人,樓梯那裏還有三個人等着,在外面這四人剛敲門的時候,樓梯裏那三人還特意把聲音壓得極低。
“注意,等門敲開了咱們就去摘桃子。”
“嘿嘿,這麽大聲,估計別人都知道他們是誰了。到時候就算派糧點查起來,門也不是咱們敲的,只要咱們不出聲,這鍋就扣不到咱們頭上。”
“先遮住臉,免得待會兒忘了,其他屋裏的人要是出來看見咱們的臉就糟了。”
這兩撥人,一撥比一撥精,然而屋裏的祁江和蘇清早有防備。
十幾秒後,門鎖被撬開,胖子露出一絲喜色:“開了!”
獸耳輕哼一聲把手放到門上欲推,還沒來得及使勁,大門就咔噠一聲又關上了,門外的四人面面相觑,有些沒反應過來。
四眼心裏咯噔一下,莫名地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有些想打退堂鼓:“要不咱們回去吧,看着不像是好惹的。”
他們平時看着神氣,實際上都是在欺軟怕硬,四眼是四人裏面最謹慎的那個,相應的也最膽小。
他看向平時最聽他話的胖子,然而此時胖子卻只看向獸耳:“大東,你咋看?”
獸耳以前膽子也不大,但如今他是變異人,自認為自己高人一等,膽子自然也比以前大:“還能咋看?繼續,開了門我就動手,我就不信他們的動作還能比我快!”
四眼有些焦急,又看向圓臉,小聲道:“阿原,要不咱們先回去?”
獸耳聽見,頓時不高興了:“你啥意思?半途而廢?還是不是兄弟?”
“你就不怕進去了人家敲悶棍?”四眼沒好氣地道,“你看看剛才那一下,人家早準備好了,哪能讓你順利進門。”
“你還不信我?我可是變異人,只要門開了我們就能順利進去。”獸耳拔高聲音,強調性地拍了拍自己的耳朵,不滿道,“你是不是不服氣我當老大?”
四眼瞪大眼睛:“你什麽時候是老大了?”
胖子在旁邊幫腔:“現在大東是變異人,當然是我們的老大了,阿原你說是不是?”
阿原有些傻眼,他不知道怎麽就吵起來了,剛開口想說先把門打開了再說,四眼就着急了:“你也覺得他是老大?別忘了以前是誰幫你挨過刀子!”
阿原輕哼,又開始跟他翻舊賬,四人你一言我一句,頓時站在門前吵作一團,別說屋裏的蘇清二人不明白這神奇的走向,就連樓梯裏剛準備沖過來的七哥三人也有些恨鐵不成鋼地急剎車。
“這幫蠢貨,在人家門前吵什麽吵?”
“草!咱們出去吧,再吵下去,整棟樓都知道了。”
聽到樓梯裏的談話聲,祁江和蘇清對視一眼,把蠟燭放到他手裏,打了個手勢。
蘇清點頭後撤,祁江快速打開門,一手一個把外面吵得臉紅脖子粗的四人丢進來,又嘭的一聲關上門,回頭看向因為摔在地上而呻.吟痛呼的幾人。
祁江的力氣很大,獸耳四人接連摔在堅硬的水泥地板,感覺骨頭都被磕到了,痛得在地上扭了幾下。
圓臉最慘,因為蠟燭是他拿着的,摔倒的時候蠟燭倒在身上,被蠟油燙得慘叫了好幾聲。
七哥等人又傻眼了,屋裏的幾人還在罵罵咧咧地喊疼,獸耳到底是變異人,很快就緩過來,看他們進來了就喜不自禁地跳起來:“別動!”
祁江心裏嗤笑,懶得跟他廢話,一腳踢在其膝蓋上,把人踢得跪倒在地捂着膝蓋哀嚎起來。
蘇清适時地把繩子遞過來,獸耳以為他又要踢,連滾帶爬躲在胖子後面。
見此,祁江就順手将胖子捆住手腳,其他三人終于反應過來他們在人家家裏,現在還不是喊疼的時候。
獸耳忍着痛撲向祁江還不忘喊:“去抓那個病秧子!”
他的動作毫無章法,祁江只覺得哪裏都是破綻,伸手一扭就把人反剪踹到地上,拿過繩子把人綁成了一條粽子。
獸耳一愣,頓時大怒,但因為動不了,只能大喊着罵娘:“我草你#%#@......”
一串粗言穢語鑽入祁江耳中,手邊又沒有東西塞住他的嘴巴,只能皺起眉擡手把獸耳扇了一巴掌:“閉嘴!”
獸耳罵得更難聽了,祁江也懶得去塞他的嘴巴,直接一個手刀就把人擊暈,視線劃過一旁識相閉上嘴巴的胖子,剛想去處理剩下兩個,轉身就看見蘇清心狠手辣地用椅子将另外兩人砸暈在地。
因為這一動作,他手上的蠟燭掉到地上熄滅了,祁江打開打火機借着火光走過去把蠟燭重新點燃,随後放置在一旁的桌子上。
“這麽菜嗎?”蘇清放下椅子,有些不敢相信地用腳踢了四眼一下,微喘幾口氣,“身手這麽差,哪來的膽子上門搶劫?”
他本來是想飛到天花板上等祁江過來解決的,但他剛飛起來就發現這兩個家夥只會張牙舞爪地過來抓他,他幹脆就從頭頂飛到他們身後,掄起椅子一砸一個。
為防萬一,祁江也把他們給綁成了一條粽子,随後把四個人全都丢到角落裏,又看向還睜着眼的胖子。
胖子十分識時務,往地上一磕腦袋就想自己打暈自己,結果因為有點舍不得,人不但沒暈還被疼得龇牙咧嘴。
祁江饒有興致地挑眉,這幾個人還真是有點意思,但心腸也是真的壞,人也是真的蠢,這麽嚣張也不知道怎麽長這麽大的。
将人打暈,祁江側耳聽樓梯那邊的動靜,那幾人還沒走,并且已經慢慢靠近,聽腳步聲有些遲疑。
蘇清有些擔心地看着門外,他知道這幾個人沒有那麽好對付,他們之前讨論過了,兩撥人要依次解決。
思及之前和祁江一起合作打老鷹的經驗,他從空間裏拿出兩把扳手,想到人類的腦殼沒有那麽硬,又猶豫地換成木棍,丢給祁江一根:“江哥,你兩個我一個。”
祁江本打算自己來,但看到扳手他就知道自己不必擔心蘇清,放心地點頭:“行。”
他差點忘了,蘇清只是看着柔弱可欺,實際上真下起手來比他還狠。
門外的幾人不如這屋裏幾個小混混好對付,為防萬一,蘇清他們沒有像之前那樣自己開門,而是謹慎地等在門後。
不過,沒等那幾人過來,他們就聽到對面901的門打開了,樓梯那邊走出來的三人也立馬躲回去。
叩叩叩!
“祁老弟,你們沒事吧?”陳哥的聲音傳來。
祁江放下棍子又點了兩根蠟燭,這才走出去開門:“陳哥,我沒事。”
陳哥手上還拿着一根棍子,看他表情平靜,擔心的情緒也頓時一消,松一口氣道:“沒事就好,我還以為我來遲了。”
今天他和老婆睡得早,聽到吵架聲的時候兩人就起來到門後聽動靜,聽了一會兒就知道是樓裏的幾個小混混,确定祁江他們沒開門後,他和老婆就放心地回去了。
當然,他們沒敢睡,又等了一會兒發現突然沒聲音了,兩人又驚疑不定地聽了好一會兒,感覺不太對勁,陳哥有些不放心便走過來問。
祁江和陳哥在外面說了幾句話,期間他一直在關注樓梯那邊,見那些人不動便知道他們還沒放棄。
既然如此,就別怪他們心狠手辣。
沒多久,陳哥放心地回去睡覺,祁江關上門露出冷笑,朝蘇清使了個眼神。
走廊裏重新恢複安靜,差不多兩小時後,夜已深,樓梯裏出現幾道極其細微,很難讓人注意的說話聲。
七哥三人一直沒走,見時間差不多,三人中最矮的寸頭男人低聲提醒:“七哥,那麽久,人應該睡了,現在估摸着地震也快來了,再不動手說不定人就醒了。”
七哥颔首走出去:“老平,走,去撬門。”
另一個穿着圓領的男人拿出鐵絲,舉着蠟燭去撬門,他的技術很好,鐵絲在幾秒鐘後就把門撬開,他小心翼翼地推開,往門裏面探了探頭。
屋裏全是黑的,沒有一絲聲音,老平打了個手勢,蹑手蹑腳走進去,身後跟着七哥兩人。
三人小心翼翼地掩上門,看着屋裏堆滿的水箱,狠狠地咽了咽口水。
“草!還真的有一車水。”七哥貪婪地掃視,強逼着自己移開視線,“動手,進屋先把人敲暈再說。”
另外兩人也知道輕重,老平依舊走在最前面,從玄關來到客廳,沒有了玄關牆壁的遮擋,蠟燭的光照範圍往外擴大,躲在牆壁後面的人影也進入老平的餘光之中。
砰!
一根棍子悶頭砸下來,老平沒來得及發出警告便軟倒在地上,蠟燭砸在地上,屋裏頓時陷入黑暗之中。
就在光源消失的那一刻,一道白光閃過,七哥身後也傳來一道肉.體砸地的聲音,鋼管掉到地上發出巨響。
七哥低罵一聲,下意識一揮手,嘭的一聲打到了什麽,但下一刻就感覺到身後傳來一陣勁風,他下意識回頭,只看見一雙散發着晶瑩白光的翅膀,随後腦袋一疼便陷入黑暗之中。
蘇清笑着輕咳一聲,朝祁江豎起兩根手指:“我打了兩個。”
祁江輕笑着點頭,豎起大拇指:“真棒!”
蘇清一開始就躲在天花板上面,用布蓋住了發光的翅膀,老平是祁江打暈的,蘇清趁機打暈走在最後的那個寸頭。
本來最後一個按照計劃是祁江來解決,但七哥反應很快,祁江的一棍子被他擋住了,蘇清見能趁機偷襲便果斷飛過去砸了一棍子。
兩人又把三人捆起來,蘇清收好木棍,再把三根掉在地上的鋼管拿起來掂了掂,表情有些興奮:“感覺還挺過瘾的。”
祁江失笑,拖着幾人丢到儲物間裏,搜走他們身上的所有東西鎖起來:“去睡覺吧。”
今晚發生的事情并沒有影響他們的睡眠,剛睡下去沒多久地震就來了,但祁江和蘇清只是睜開了一下眼睛,很快就繼續睡覺,只是保持着一絲警惕心。
別說他們,整棟樓乃至大半個豐城的人都睡得很熟,每個人都十分光棍。
反正如今他們的處境,除了吃好睡好也沒別的可做,就算真有大地震估計也是個死,跳水裏會被蟲子咬死,在家要麽被砸死要麽和廢墟一起掉水裏淹死,既然如此,那還有什麽可擔心的呢?
祁江和蘇清一覺睡到自然醒,吃了早餐才有心思去審問儲物間裏的那七個人。
蘇清不擅長這些便全權交給祁江,半小時後便看見祁江從裏面走出來,一臉無語地說了前因後果。
“所以,本來只是那四個小混混來搶水,但因為那個叫周原的想要搭七哥的船走就出賣了兄弟?”蘇清一邊皺眉一邊總結,“他就那麽确定那個七哥會讓他上船?”
而且,外面都是積水和蟲子,七哥幾人都是普通人,且獸丹都捏在軍隊手中,他們沒有火系獸丹,只怕出去就會被蟲子淹沒了吧。
“七哥有個老大,手裏有火系獸丹,聽說他們在豐景大廈附近建了個據點。”
蘇清眼神一閃:“豐景大廈附近?好像是有棟爛尾樓,以前招商失敗,最上面幾層都沒怎麽裝修過。”
“那應該就是那裏了。”
豐景大廈在圍牆線外面,距離郊區挺近的,那裏肯定沒有派糧點,跑那麽遠建一個據點,這些人的目的只怕不單純。
天災頻發,亂世已到,只怕有些人的野心按捺不住了。
蘇清心情有些沉重,但這種事情他阻止不了,很快也就釋然了。
祁江拿着工具去給大門裝上了兩個插銷,昨晚他們家的門經歷了許多,這鎖就跟不存在似的,毫無尊嚴地被人用鐵絲打開了一次又一次。
出了這件事,祁江自然不可能放任不管,其他複雜的鎖他還沒研究好便先裝兩個最簡單的插銷,再用挂鎖把插銷鎖起來就不用擔心人家能撬門進來。
蘇清在陽臺那邊等着物資船,看見個影子便和祁江說了,讓他趕緊上去排隊。
祁江出門的時候也跟陳哥說了他先上去的事情,陳哥自然也能理解,因為知道蘇清身體不好,陳哥怕祁江不放心還說要等祁江回來再去排隊。
雖然不必如此,但祁江還是承他這個情,且昨晚陳哥能過來問一句也讓祁江有些意外,既然人家誠心待他,他當然不會推拒這個好意。
與此同時,四個小混混家裏也開始吃飯,家裏的父母敲門沒見人應,都習以為常地開門進去準備催人起床,這才發現兒子不見了。
平時這四人關系好,哪怕是現在也經常去兄弟家裏睡覺吃飯,幾家人下意識地出去找,一下子就在路上遇到了。
衆人面面相觑,周原的父親哆嗦着嘴巴:“張姐,我家阿原不在你家?”
陳母心裏一驚,再看其他兩家人的神情,頓時大家都慌亂起來,趕忙挨家挨戶地問。
昨晚9樓的動靜其實挺大的,主要是吵架聲比較大,8到10樓全都知道這四個小區有名的混混去人家家裏打劫不成反內讧了。
當然,其他人不會像陳哥這樣走出來看情況,但都在心裏以為後面沒動靜是回去了。
周原四人家裏都住在高層,一路往下問才知道昨晚的事情,頓時熟練地回家收拾了一大袋子東西結伴下來準備賠禮道歉,順便把兒子贖回來。
回去拿東西的時候,周原父母和陳東父母在家裏小吵了幾句,似乎做了什麽決定,将近十分鐘後才拿上東西下樓。
四家人浩浩蕩蕩地走下來,周原和陳東家裏都是父母出面,胖子家還帶了兩個老人,四眼家則是三個女人。
敲門聲響起,蘇清聽着外面腳步聲很多的樣子,疑惑地走出去從貓眼往外看,貓眼視野不足,但他也看見裏面有兩個老人,心裏感覺不太妙,立馬決定不和他們接觸免得自己吃虧。
如果他猜的沒錯,這些應該是那幾個小混混的家人了。
如果昨晚不是他們早有準備,說不定被綁的就是他和祁江了,既然敢來搶他們家的東西,那就要付出相應的代價。
蘇清是打定主意送這些人去做苦力勞改的,也懶得聽這些人的解釋,而且外面人那麽多,他勢單力薄,幹脆就當沒聽見,回去坐在沙發上随便找了一本書看。
對門901,陳哥也聽到了敲門聲,板着臉打開門走出來,看見這幾家人并不意外,以往周原那幾人犯了錯,他們的家裏人都是這個陣勢。
先帶上禮物,然後帶上家裏的老人孩子去受害人家裏訴苦賣慘,很多次都成功讓受害者心軟,也讓那幾個小子免于責罰。
陳哥是看不上這幾家人的,見蘇清沒開門便心中一定,跟着幾人打了招呼,在他們反應過來之前嘭地一聲關上門,生怕被纏上拉去幫他們說和。
“咋了?又拉上家裏老人孩子來哭訴?蘇清沒開門吧?”方姐頭也不擡的問。
陳哥搖頭:“沒開門。”
“你說這都什麽世道了,周叔他們怎麽還這麽看不清。”方姐咬斷手裏的線,抖了抖衣服收好針,“啥事都給孩子解決托底,遲早有一天得出大事。”
說話間,外面的人開始哭嚎起來,也不管蘇清開不開門。
903的陳奶奶打開門看了一眼,然後搖搖頭又回去了,904的張叢山的大舅子也走出來看,很快便站在家門口圍觀。
“小蘇啊,你開下門讓我們進去給你道歉,至少給孩子他爺爺奶奶看看孩子啊,我知道我家小胖不該,我回去就抽他。”
“小祁,我就這麽一個兒子,你先開開門讓我瞧瞧他,我替他給你下跪道歉了。”
“小蘇小祁,我家小胖昨晚弄壞了你們多少東西我都賠,我帶了不少東西,精神損失費也讓你們定。”
“是啊,有什麽事敞開門說,大家鄰裏鄰居,你就當看在咱們幾個嬸子的面子上原諒他吧,只要不告訴張隊長,你想咋樣都行啊。”
“是啊,你們要多少糧食盡管開個口。”
胖子和四眼的家人就站在門前抹眼淚賣慘,陳哥豎起耳朵聽,覺得有些奇怪。
“老婆,怎麽周叔和張大姐家沒動靜?好像他們也沒帶家裏的孩子下來。”
“是嗎?我聽聽?”方姐立馬貼在門上聽,過了一會兒,還真的只聽到幾個女人老人一邊哭一邊道德綁架,周叔和張大姐家一點聲都沒有。
他們在外面哭了将近十分鐘,祁江帶着派糧點的張隊長和兩個士兵走下來,還沒走到9樓就聽到一陣哭嚎聲,吵得人頭疼。
祁江下意識皺起眉,想到蘇清在家裏,加快腳步,本來平靜的表情變得有些冷:“張隊長,人都在我家裏。”
幾人快速走到九樓,看到張隊長,哭嚎的人群聲音一滞,随後都顯得很慌張地擋在門口不想讓他們過來。
兩個老人哭着撲過去,一人抱着祁江的一條腿,祁江怕摔着他們沒敢躲,陰着一張臉站在原地。
“小祁啊,你不能這麽狠心啊,我家小胖沒壞心的,他還是個孩子啊,你不能把他交給張隊長啊。”
“是啊,你就看在我們老兩口的份上,這次就算了吧,不管我家小胖做了什麽,你想要賠多少,只要你說個數,我們家都同意。”
四眼的母親和兩個嬸嬸也過來哭,問都不問原因就說要賠,意思和兩個老人差不多。
兩家人看起來姿态擺得很低,一般人心腸軟一點就算了,但祁江和蘇清都是心腸硬的人。
而且,這場景仔細一琢磨就是在用老人和眼淚做武器,連孩子做了什麽都不知道。
況且,那幾個小混混算什麽孩子?
吱呀兩聲,903和904那邊探出好幾個腦袋,有張隊長在,陳哥和方姐也打開門往外面看。
張隊長沉着臉,看向周父周母和陳父陳母:“你們也是來求情的?”
兩家人對視一眼,心痛着搖頭。
“我家是來給小祁和小蘇賠禮道歉的。”周父哆嗦着嘴皮子,艱難地道,“不管阿原做了什麽,該怎麽罰就怎麽罰。”
“我家也是這意思。”陳母也抹着眼淚道。
張隊長表情稍緩,随後讓兩個士兵把地上的老人扶到一邊,祁江拿出鑰匙開門,頓時他們又爆發出更大的哭聲。
張隊長和祁江走進去,小胖的母親和兩個嬸嬸和四眼的父母想跟進去,被張隊長喝止。
門重新關上,外面嘈雜又刺耳的哭聲頓時小了一些。
他們家水箱實在是太多,張隊長有些意外地挑眉,但很快就發現大多都是空的。
蘇清瞧張隊長嘴巴都起皮了,快速倒好水:“張隊長喝杯水吧。”
“不喝了,人呢?”
祁江去把屋裏那一串人帶出來,七個人的手都被綁着,見識過祁江的手段,幾人全都老老實實低着頭排成一排,也讓張隊長有些意外。
關于前因後果他已經跟張隊長說過了,事實如何張隊長回去肯定也有自己的判斷。
外面的人還在哭,張隊長趕着回去幹活,也覺得吵得很:“行,那我把人帶走了。”
“那我們就不出去了,麻煩隊長順便把外面的人也帶走吧。”蘇清抿着一絲為難的笑,看起來有些苦惱。
“行。”張隊長點頭,開門走出去,在外面大聲罵了幾句,很快就把人全部帶走。
“耳邊總算是安靜了。”蘇清松一口氣。
祁江坐到他旁邊,表情并不算輕松:“周原他們之前去跟不少人借水,雖然沒借到,但今天經歷這麽一遭,只怕別人心裏會有不少猜測。”
蘇清以前是覺得無所謂,反正不管怎麽問他們都只有三箱水,可經歷今天的事情,他發現人難纏起來也是挺讓人頭疼的。
他之前還覺得在張隊長給大家安置方案的答複前,這兩天會比較平靜,現在才發現是他太天真。
“亂世已到,沒人能獨善其身。”蘇清心中有無限感嘆,“希望明天張隊長的答複能讓大家輕松一點,這樣事也能少一點。”
祁江想到今天張隊長漏出來的一絲口風,有些不舍地看着這間見證他和蘇清定情的房子。
“我們應該又要搬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