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雨季

祁江和蘇清兩人濕漉漉地回來, 越過屋裏忙碌的其他人回到房間,正在屋裏做事的陳哥擡頭看見,哎喲一聲。

“你們去哪了?”陳哥驚訝地讓開身子。

其他人聽到聲音也擡頭看過來, 祁江笑了笑:“剛從天臺下來。”

方嫂頓時想多了, 打趣道:“真是的,怎麽還上去淋雨, 以後跟咱們說一聲,咱們出去一會兒不就好了?”

其他人都一副我懂你們的表情,只有方有為和陸致一臉迷茫,祁江見此, 也只能是裝作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蘇清雖然知道他們沒上去做什麽, 此刻也覺得有些臉紅。

“阿嚏!”

蘇清打了個噴嚏,祁江趕緊帶他去換衣服, 其他人也紛紛讓路, 順便還拉上了簾子。

“我給你們煮個姜湯。”方嫂十分熱心地準備生火,找姜的時候發現沒有了, 哎喲一聲,“小祁啊,你家的姜還有嗎?”

“有的, 就在紅色的袋子裏。”祁江一邊幫蘇清脫衣服一邊喊。

蘇清不太好意思在他面前換衣服,等祁江拿着他襯衣的下擺時,他趕緊伸手把下擺按住:“我自己來,你去換你的吧。”

本來祁江也沒多想,他這麽一說, 祁江就下意識去看一眼蘇清因為下擺被撩起而露出的白皙皮膚, 也就這麽一眼, 他眸色又深了些許,喉嚨滾了滾,在蘇清嘴邊親一口才轉身去換自己的衣服。

“江哥,這衣服怎麽辦啊。”蘇清有些犯難,洗吧太拉仇恨,不洗吧又覺得髒。

“晾幹就單獨收起來吧。”祁江把髒衣服全都攏到一塊,摸了一把蘇清的手,皺眉,“我去晾,你去烤火,手太冷了。”

蘇清點頭,出去坐在方嫂旁邊烤火,但他身上的衣服從一開始送祁江去行政樓那邊就濕了,穿了這麽久,寒氣已經入體,坐下來感覺到暖意就開始頻繁地打噴嚏,身體裏也慢慢湧出一股寒意。

“着涼了吧?”路過的方姐嘆氣,“以後別跟着祁老弟胡鬧,你這身子哪能去淋雨,先喝口熱水吧。”

陸大嫂拿了桌上蘇清他們的一個杯子,沖了一包感冒靈沖劑過來,雖然東西都是蘇清家的,但陸大嫂也心疼水,就只放了小半杯水。

蘇清晃了晃杯子讓沖劑融化得快一些,聲音比早上虛弱一些:“謝謝。”

“先喝吧。”陸大嫂不太放心地道。

水并不是很燙,蘇清仰頭喝完沖劑,祁江也晾完衣服回來:“方嫂,我來吧。”

“行。”

祁江也過來一起烤火,拉着蘇清的手湊到火邊,感覺好久都沒暖起來,有些擔心:“今晚可別燒起來。”

也是他在外面飛不動才得帶着蘇清去,否則也不至于讓蘇清出去淋雨,眼看着這次是肯定要感冒了,祁江就祈禱最好不要發燒。

要不然,等蘇清後背再長出骨刺來都不知道得多難受。

喝完一碗姜湯,蘇清皺着眉頭,又灌了一大碗熱水,感覺身上出了點薄汗就被祁江拉去床上休息。

外面人來人往,加上房子隔音不好,蘇清睡也睡不着,就睜着眼睛難受地咳嗽,祁江只好坐在床邊陪他,大概二十分鐘後,蘇清才閉上眼睛,呼吸也輕了許多。

他們都做有床簾,本來是為了隐私,現在正好擋風,祁江小心翼翼地離開,床簾也悄無聲息地拉好。

這會兒天也暗了,大家都在做飯,一時間整個房子裏全都是煙,為了通風只能打開陽臺,但外面又有蟲子,大家就商量着一家出一人輪流打蟲子。

因為陽臺不大,就先輪三個,抓阄的時候祁江正好輪到了。

祁江家自然只能祁江去,但這樣就沒人做飯,好在他不用炒菜,所以就讓方嫂幫他看火,自己去陽臺打蟲子。

一時間,屋裏嘈雜的聲音更多,啪啪啪拍蟲子的聲音,噠噠噠踩蟲子的聲音,客廳裏還有對夫妻在吵架,還有各家煮飯和走動的聲音。

蘇清終究還是醒了,坐起來感覺頭有點暈,摸出體溫計放到腋下,感覺自己又迷迷糊糊坐了五分鐘。

拿起來一看,37.5度,輕微低燒,不算太嚴重。

“咳咳!”

蘇清走出來坐到凳子上,從門口往外找一圈,看到正在陽臺打蟲子的祁江,朝他笑了笑。

“發燒了?”方姐比其他人更清楚他的身體有多弱,頓時有些責怪地道,“你說你,陪着祁老弟胡鬧做什麽?量體溫了?”

“沒事,低燒,過幾天就好。”蘇清笑了笑,轉頭咳了兩聲,然後去戴上口罩才回來坐。

“以後別跟着小祁出去了。”方嫂也嘆氣道,“他身強體壯,你又不是他。”

蘇清抿唇笑:“知道了。”

家裏的飯煮好之後,祁江關上陽臺自己負責的那扇窗回來洗手吃飯,一只手放到蘇清額頭上:“燒得不嚴重,今晚就不洗澡了,直接睡吧,免得再着涼。”

蘇清下意識皺眉,感覺就這麽睡實在是難受,但也知道現在大家住一起不方便,也就點頭:“好。”

吃飯的時候,蘇清胃口不好就吃得不多,飯量只有平時的一半,祁江又恰好今天發現了一種新的能力,可能是待水裏有點久就打開了變異的鑰匙,從豐城大學回來後,哪怕他沒有在水裏也能感應到體內的新力量。

相應地,飯量也變大了,剩下的飯進了祁江肚子裏,正好讓他吃飽。

鍋和碗筷也是用水随便沖一下就算,祁江蓋上蓋子,知道蘇清愛幹淨,估摸着真的什麽都不擦估計睡不着,就拿了小半盆水來給蘇清擦臉和手腳:“明天給你煮玉米粥喝。”

誰都知道他家剩有一箱水,他宣揚出去的量也是這麽多,雖然不好在別人面前太奢侈用水洗澡,但煮粥喝總不算過分。

他家的水還有不少,祁江自然不會讓蘇清太委屈。

不然,蘇清以前準備那麽多物資,他花大力氣給自己弄“聘禮”做什麽?不就是為了讓蘇清過得比別人舒坦?

祁江伺候着蘇清擦了臉和手腳,小心地讓他睡到裏面,見他想平躺又不得不側躺的動作,心裏嘆氣又幫不了他。

這點心疼作祟,祁江又去倒了小半盆水過來給蘇清擦身子,這下子蘇清感覺舒坦許多,眉頭也舒展開來,埋在被子裏又睡了。

祁江輕笑,低下身子輕吻蘇清的額頭,小心地把水拿出去倒,回頭看見瞪大眼睛看着他們的方有為,他拉上床簾,挑眉:幹嘛?

方有為拼命搖頭,等他出門就朝自己的同床陸致擠眉弄眼,小聲道:“我還沒見過兩個男人在一起呢。”

陸致疑惑:“很奇怪嗎?”

“不奇怪。”方有為撓頭,“就是聞名不如見面嘛,感覺比男女朋友還膩歪。”

這倒也是。

作為屋裏唯二的兩個單身狗,陸致和方有為看祁江回來也不睡覺,還在一旁疊衣服的賢惠場面,再看看其他床位上也在說話完全不理他們的爸媽和叔嬸,頓時感覺到有些孤單。

天慢慢黑了,等屋裏再也沒有一絲光亮,祁江提着一桶水小心出門,到樓下沒人的地方洗澡洗頭。

和只是淋雨的蘇清不同,祁江是真的下了好幾次水,身上很髒,不但要擦身子,還得洗一次澡才行,不然實在是不敢躺到床上睡。

在外面換了衣服,擦幹頭發,祁江才又小心地回去,他雖然看不見,但能感應到路上有誰,所以倒不至于會碰到人家。

因為天黑,別人也不知道他出去幹了什麽,也只是在他路過的時候聽到腳步聲才嘟囔一句:“小心點啊,別踩到我了,蠟燭也不帶一根。”

祁江摸黑回到屋裏反鎖門,髒衣服放到盆裏不管,準備等明天再處理。

回到床上,他下意識往蘇清那邊摸,發現蘇清變成了趴着睡,估摸着是身後的骨刺弄得他很不舒服。

趴着睡對心髒不好,蘇清本身心髒就不如旁人強健,祁江便小心地把他抱起來翻了個身側着睡,自己躺下去讓蘇清半趴在自己身上,這樣他就會舒服一點。

這張床比較窄,雖然號稱雙人床,實際上只有1.4米寬,2米長,比單人床大一點,比尋常雙人床又小一點。

次卧長五米,寬三米,也放不下太大的床,所以屋裏的三張床都是這麽大。

其中方哥和陳哥兩家的床是正對門口,緊貼着窗戶,橫着放。

隔二十厘米的地方,左邊牆壁是陸大哥陸二哥兩家的床,右邊牆壁是祁江蘇清和兩個小夥的床,這四張床都是床尾對着門口,豎着放,過道也僅僅有二十厘米,僅能夠單人通過。

裏面的兩個角是特地弄出來的換衣間,左邊是女換衣間,右邊是男換衣間,各自的床底放着各自的私人物品。

雖然看起來擠,但也比外面的人住得舒服許多,至少還有自己的床,而不是為了省地方得打地鋪或者直接睡在自家的物資上面。

天黑了啥也幹不了,哪怕是點蠟燭也不方便,而且大家的地方也就那麽點大,也沒什麽事情幹,屋裏在入夜沒多久就沒什麽人說話,只剩一片鼾聲。

祁江閉上眼睛之前摸了一下蘇清的額頭,感覺有些燙,又攏了攏他身上的被子,把人抱得緊一些才入睡。

圖書館那邊,惱怒的變異魚還沒放棄,正在試圖進入圖書館之中找到它的鱗片,但它個頭太大,哪怕把所有玻璃都撞碎了也進不去,反倒是把圖書館給撞倒了。

轟隆隆!

圖書館傾倒,高達十八層的大樓砸到水面上,附近的一座雕像也轟然倒塌,入水之後,又和圖書館天臺一起砸到旁邊已經被淹沒的教學樓上。

轟!

高達七八米的巨浪拍向水面,一浪接着一浪地打在周圍的建築物上,變異魚也扛不住這樣的浪濤,灰溜溜地轉身離開暫避鋒芒。

天碧園距離豐城大學太近,高大的浪花拍到在樓體上,陽臺的許多玻璃被轟然擊碎,大水湧進來沖亂屋裏的家具,打在卧室的房門上,像是巨人在敲門一般。

“啊啊啊啊!”

天碧園的人瞬間驚醒,不少人發出驚恐的叫聲,但幾棟樓都有士兵留守,加上今天張隊長通過吊籃和其他幾棟樓也成功通上信,所以很多人都搬到了十八樓之上。

只是,有物資船隊長和沒有隊長的進度總是不一樣,其他幾棟樓因為隊長不在,所以小士兵都不太能壓得住樓裏的住戶,有些“釘子戶”也不知道怎麽想的,怎麽都不搬,怎麽說都不聽,這下子也算是自食其果了。

好在,大家都關着房門睡覺,水裏的蟲子才不至于立馬爬到床上,也還有反應時間。

其他幾棟樓的小士兵紛紛點起火把往下跑去救人,房間裏睡覺的人也紛紛尖叫着跑出來。

“安靜安靜!都上樓去!”

轟!

又是一道巨浪打來,這次力道小一點,但也讓客廳裏的衆人差點站不穩,尤其是蟲子還順着人腿往上爬,大家只能一邊跳腳一邊跑出去。

所有人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估計和那條巨大的變異魚脫不了幹系。

恐慌的情緒在蔓延,有人一邊跑一邊害怕地低聲哭泣起來:“我們是不是要死了?”

死倒不至于,也就是擔驚受怕而已。

不只是他們害怕,變異魚也有點害怕,這會兒已經躲得遠遠地,等到水面平靜下來才又灰溜溜地游回來。

不過,它要找的鱗片注定是找不到了。

“圖書館倒了。”蘇清一邊咳嗽一邊低聲在祁江耳邊道。

他們就站在陽臺前面,第一波巨浪打在了十二三樓,但那裏這會兒已經沒有主人,至于類似旁邊幾棟樓的騷亂,他們這邊倒是也有,不過現在依然冷靜下來。

大家叫過一輪,等張隊長敲門讓他們安靜下來不用擔心之後也就真的冷靜下來。

畢竟,大浪打的也不是他們這層樓,離他們遠着呢。

當然,圖書館怎麽倒的?也只能是變異魚撞倒的,這件事怎麽都跟蘇清和祁江脫不了幹系。

但兩人也沒覺得心裏有什麽愧疚,他們今天不把銀色鱗片拿走,說不定過兩天倒的就是天碧園乃至附近小區的樓。

就是現在,他們也不敢放心。

蘇清不太舒服,祁江看了一會兒就帶他回房,心裏有些不安:“沒想到這條魚已經能撞倒一棟樓了,我們還是動手晚了。”

“它好像撞了很久。”蘇清小聲咳了兩下,“只要它的目的不在我們這棟樓,我們應該沒事。”

“撞一晚上怎麽也該撞倒了。”祁江卻是不能放心,“現在銀色鱗片沒了,估摸着它要重新狩獵了,我們得警醒點。”

蘇清聞言皺眉,這不就意味着,他們拿不拿變異魚的鱗片都逃不過一個死字嗎?區別只在于早兩天死和晚兩天死?

哦,不對,變異魚強大了,兩天後他們必死,但現在他們卻不一定會死。

“它不就是想要鱗片嗎?”蘇清抓住祁江的手,“豐城大學的實驗樓抗震等級很高,而且也比圖書館大很多,我們去放一個碎片。”

總不能讓它轉頭就來天碧園狩獵,那就是真的離死不遠了。

“你撐得住嗎?”祁江怕他飛到中途倒下去。

“我可以的……咳咳,我等它過去再回來,時間久一點,但穩妥。”

蘇清還是怕那條魚拿到碎片又變強了,到時候就是慢性自殺,所以不準備真的把碎片放到實驗樓裏,只要氣息出現過能忽悠那條傻魚就行。

怕今晚變異魚轉移目标,祁江和蘇清出門去,找到一個無人的樓層,蘇清走到小窗那邊:“等我回來,很快。”

祁江凝重地點頭,眼裏滿是擔憂:“你小心點,降落之前穿上雨衣,免得又被淋濕了。”

“好。”

蘇清從小窗飛出去,很快就到了豐城大學的實驗大樓,照舊是從天臺下去,拿着碎片站在樓梯間裏。

果不其然,那條變異魚很快就過來撞樓,但實驗樓抗震等級高,蘇清沒感覺到什麽震感,大概等了十分鐘他就關上門離開了。

因為又出去一趟,蘇清感覺身子更加不舒服,吸了吸鼻子,脫掉雨衣洗了手,又讓祁江幫他擦幹身上的水珠。

回去之後,大家還不放心地站在陽臺。

淩晨地震來襲,大家又惴惴不安地等了半個小時都沒等到變異魚,終于松一口氣,陸陸續續回去睡覺。

屋裏,蘇清已經睡了,但正在咳嗽,聽起來比之前嚴重一些,方姐有些擔心地問:“祁老弟,要不讓小蘇起來再喝一碗姜湯吧,退燒藥吃了嗎?”

“吃了。”祁江小心地給蘇清順氣,用熱毛巾幫他散熱。

他對于怎麽照顧發燒的蘇清有了經驗,熱敷加生姜擦背,等地震停止,蘇清咳嗽的次數就變得少了許多,好久才咳一次。

祁江松一口氣,擦了擦手也準備睡覺,剛躺下來蘇清就發出一聲痛苦的呻.吟,還難受得翻了個身,祁江知道他後背又痛了,顧不上休息,又馬不停蹄地把人抱到懷裏小聲安慰。

本以為一晚上沒來不會有事,結果還是躲不掉。

蘇清不太能醒得來,只是半清醒的狀态下抓着祁江的手,埋在他頸窩小聲喊疼。

“不疼了不疼了。”祁江心疼得一塌糊塗,卻又幫不了他,只能怪自己沒用,連拿個鱗片,放個碎片都得要蘇清出手。

如果能在雨中飛行,也不至于讓蘇清生病,如果他能夜視,也不至于讓蘇清病情加重。

本來蘇清的身子就不好,還得遭這罪。

半小時後,蘇清身上的痛意散去,人也昏睡過去,祁江小心地撫摸他的後背,找到了新生的兩枚骨刺,眉頭越皺越深。

又是在腦後和尾椎骨的地方,多了兩根更長的骨刺,形狀和之前的彎刀骨刺差不多,長度大概是之前的兩倍左右,兩條骨刺呈三十度銳角分布,後面的兩根依舊是貼着蘇清的皮膚長出來,根部和前面的兩根連在一起。

而且,蘇清的整條脊椎骨真的往外凸出來一點,越來越像他之前所想的那個形狀。

真的好像一把弓。

“但願是好的吧。”祁江只能這麽祈禱。

他還真寧願最後真的變成一把武器,這樣蘇清以後也能睡得舒服一點,側身睡和趴着睡到底對心髒都不太好。

雖然蘇清現在不像以前那樣經常吃心髒類的藥,但還是多注意點比較好。

外面天亮得越來越晚了,大概九點的時候天才亮起來,也可能是被烏雲和雨擋住了光亮吧。

祁江只睡了三個小時不到,感覺到大家都起來做飯,他也小心地下床去做飯。

“你也起那麽早啊?昨晚沒怎麽睡吧?”方嫂小聲道。

“沒事,中午再補個覺。”祁江拿着杯子漱口,随後在煲粥的時候擀面做馄饨。

其他幾家都是做飯,這個用水少,見他還吃得這麽精細便知道是要給蘇清做的。

“我看小蘇不怎麽咳了?”方姐也走過來道。

祁江臉上露出一絲笑:“嗯,起來我摸了一下,燒退了不少。”

“他這身子也是遭罪。”方嫂有些唏噓,“難為你還照顧他一整晚。”

這要不是感情夠好,誰願意這麽折騰自己?有些夫妻還做不到呢。

“不難為。”祁江笑了笑。

他倒寧願照顧蘇清,要不是他臉皮夠厚,足夠果斷地搬來豐城,現在連照顧蘇清的資格都沒有。

要真如此,按照蘇清的性格,估摸着也不會跟他一樣窩在人堆裏,說不定現在早就找了個清靜或者安全的地方,也不用陪着他遮遮掩掩地生活,連吃點好的都得瞻前顧後。

見他笑得這麽開心,顯然心裏樂意得很,方嫂也不好多說什麽,免得破壞人家小兩口感情。

一鍋粥煲好放到盆裏晾着,祁江的馄饨也包完了,随便蓋上蓋子也不加火,準備等粥喝完了再煮馄饨。

祁江去叫蘇清起來,小心地幫他洗漱完,喂他吃完早飯,擦了擦他的嘴:“身子還難受嗎?”

“不怎麽難受了,就還有點暈,喉嚨也有點癢。”蘇清輕輕搖頭,知道祁江照顧了他一晚上,心裏也心疼他,“吃完飯你也休息一下。”

“好,我去跑個步鍛煉一下再回來睡覺。”祁江放下碗,“你躺着還是坐着?”

“坐着吧。”蘇清不太困,又覺得祁江不在會無聊,“我想看書。”

他們沒帶書,不過祁江的背包能做掩護,他就把登山包拿來,讓蘇清從裏面掏出一本他從沒見過的書來。

瞧着上面有編號,估計是圖書館的書。

料理完家裏的事情,祁江出去鍛煉身體,回來的時候遇到張隊長,就和他走到角落。

“張隊長找我有事?”

“嗯,是昨晚的事情。”張隊長心裏放心不下,“你知道是怎麽回事嗎?”

“是豐城大學的圖書館倒了。”

原來是圖書館倒了。

張隊長恍然點頭,随後一愣:“你說哪裏倒了?怎麽倒的?那條變異魚撞的?”

祁江點頭,語氣裏已然沒有昨晚的不安,顯得十分淡然:“嗯,撞了一晚上才撞倒的,張隊長不用擔心。”

“我怎麽不擔心?”張隊長有些心慌,“它能撞圖書館就能來撞天碧園,咱們這棟樓被它撞一晚上也得倒!”

“暫時不用擔心。”祁江露出笑,想說什麽,又笑了一下,“現在正在撞實驗樓呢。”

嗯?它好端端的撞實驗樓做什麽?

等等,昨晚好端端的撞圖書館做什麽?要撞不應該撞行政大樓嗎?怎麽撞完圖書館就去撞實驗樓?嫌自己頭太硬?

“是你們做了什麽?”

祁江大概說了一下原因,張隊長臉上的慌張變得有些微妙,心裏的想法和祁江兩人一樣。

怎麽這條魚……傻乎乎的?

過了幾分鐘,張隊長眼裏精光一閃:“如果這個消息能傳回去,那……”

說完,他有些氣餒,這幾天附近估計不會有物資船路過這裏,就算有船路過,也不敢過來,這條消息要傳回去只怕十分困難。

腦子裏全都在擔心蘇清病情的祁江這會兒也清醒許多,眼裏一亮:“也不是不能傳回去,你這樣……”

很快,天碧園所有天臺的藍旗被降下來,等再次綁上去的時候,後半截就變成了紅旗。

這些不符合規定的信號旗出現,必定能引起路過物資船的主意,說不定之後會有避難所的人來探查,他們要做的就是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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