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40章

每次葛輕小考成績有所提升,流離就帶着她去見裴緒。一來二去,葛輕慢慢變得大膽起來,從學校裏最近傳了個吓人的鬼故事,到她看了裴緒和崔芯的網劇後寫了篇洋洋灑灑的一萬字觀後感,什麽都能信手拈來從記憶裏找出來跟裴緒說。

裴緒每每扭過頭用陰恻恻的目光看着流離,都好像是在問她:“這人到底是誰?”

流離就用目光拽拽地還回去:“是你粉絲你衣食父母你頭上青天!”

魯灏眼看着一個小丫頭好不容易走了,如今又來一個小丫頭勾引裴緒,氣得對流離道:“我就知道只要是跟你沾邊的,肯定都沒安好心!姑奶奶,裴緒剛爬到山頂,椅子還沒坐熱呢,你別把他一腳踢下去行不行!”

流離安慰他:“你放心,不會有消息傳出去的。再說了,裴緒都二十六歲了,你不讓他交女朋友,難道要讓他交男朋友?

葛輕又年輕又貌美,膚白腰細大長腿,擱小說裏就是妥妥的霸道總裁小嬌妻啊,跟裴緒十分般配,你有什麽不滿意的?”

魯灏越聽越抓狂:“你果然是憋着招要給我們家裴緒找女朋友呢!我告訴你,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牆,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你拿什麽保證這事不會被人發現?

你也是內行人,難道不知道對男演員來說。一旦有了另一半就能立刻失去一半的事業!

要想紅得久,位置坐得穩,必須放棄掉一些東西。美食舍得下,自由舍得下,随心而論舍得下,怎麽愛情就不能舍下?

他要是有生理需求,我有的是嘴嚴的姑娘給他享用。可女朋友,絕不能有!

你不能因為自己不喜歡裴緒,就自作主張來給他牽別的線!危機公關做一次也就算了,再有個第二次,觀衆不煩,我自己都煩了。”

魯灏氣勢洶洶地走進屋裏,到了葛輕面前換成一張笑臉,借口說裴緒待會兒還有工作,輕聲細氣地把她請走了。

葛輕頗有些戀戀不舍,一步三回頭地去看裴緒。

流離無所謂道:“沒關系,等你下次考進年紀前三,我還帶你來看他。”

葛輕臉上又由衷地笑起來,帶着流離蹦蹦跳跳地回家,請她去家裏吃晚飯。

近來因為葛輕成績突飛猛進,從原來能考省重點變成能考全國重點,喜得葛父天天笑逐顏開,一疊聲地誇她有出息。

方後媽的臉色卻是不太好,前幾年她還能做出個好後媽的慈母樣來,後來自己的女兒出世,心不由自主地就偏了。

親生女兒的成績一塌糊塗,前人女兒的成績卻長勢喜人,她怎能甘心,飯桌上就不輕不癢地刺了她幾句,說今天給她整理房間時看見她電腦上有某個小說網站的浏覽痕跡,勸她把心收一收,別再看那些亂七八糟不幹淨的東西了,女孩子看了不好。

葛父臉上的笑立刻消失了,手裏拿着筷子懸在碗口上,一動不動。半晌把筷子往桌上一擱,氣沉丹田剛要說什麽,卻是被流離截了胡。

“阿姨果然是心細,只是記性不太好。”流離笑眯眯地擡頭看着葛輕的後母:“葛輕已經滿十八了,她看什麽還需要經過你的同意嗎?生你沒生她,管你倒是管得挺寬。”

方後媽嘴角抽搐了兩下,直起身道:“這是什麽話,在我們大人眼裏,孩子可不永遠都是孩子嗎。再說了,我是沒生過她,可這些年來,我時時刻刻拿她當親女兒一樣養啊。”

掀起圍裙擦了擦眼淚,扭頭看着葛父,一臉委屈:“孩她爸,你們要是嫌我做得還不夠好就直說,何必夾槍帶棒的呢。”

葛父的臉色已經十分難看,手拍了拍她的後背,安慰了幾句。他不能瞪流離,就只能瞪了瞪自己的女兒,剛要說話,又被流離截了胡。

“阿姨這話更奇怪了,孩子在大人眼裏确實永遠都是孩子,可就能一輩子指手畫腳,管東管西的嗎。

你不經過允許私自查看葛輕電腦,這已經侵犯了她的隐私權,現在又說她在看不幹淨的東西。

你所說的不幹淨的東西,無非就是幾本尺度略微大了那麽一點點的小說而已。

我卻不知阿姨竟然活在封建時代裏,只是你怎麽活都無所謂,卻是苦了葛輕,連看幾本書都不得自由,被侵犯了隐私權不說,還要坐在這裏聽你的批?鬥。”

方後媽聽得目瞪口呆,已經一句話都不知道要怎麽說了。她只能從眼裏擠出幾滴淚來,想找葛父給自己做主。

葛父卻略略站起了身,把椅子往葛輕那邊移了移,拾起筷子給她夾了一塊肉,說:“多吃點,明天還要早起上學呢。”

葛輕噙着淚一笑,埋頭扒飯。

流離亦給她夾了些菜,說道:“沒錯,一定要吃好,吃飽了才有力氣讀書,書讀得好了才能有資本自由自在地活着,想看什麽小說就看什麽小說。”

方後媽的臉色慢慢憋成了豬肝色。

又過兩月,葛輕走進了高考考場。

前一晚方後媽還想把她準考證藏起來,被流離施法讓葛父看見了。葛父走過來一把奪過準考證,當時沒說什麽,可看着方後媽的眼睛裏已經多了些厭惡和不信任。

這一刻他才終于明白,這些年自己女兒過得有多苦。

很快成績出來,葛輕發揮正常,如願考上了裴緒就讀過的那所學校。

閑暇之餘她找了個兼職賺些零花錢,流離看她辛苦,就把她帶到了裴緒面前,說道:“我給你找了個助理,跟你一樣,是你們學校傳播學的,你就把她留下,全當做做好事,栽培學妹了。”

裴緒放下手裏的劇本,頗是無語地看了流離一會兒,問她:“你到底要做什麽?”

流離理直氣壯:“看你人手不夠給你找個幫手。”

“我人手夠得很。”裴緒從椅子裏站起來,他個子高,遮住了流離面前的陽光,陰沉沉地罩來一片陰影。

他看了她一會兒,很快又移開目光去看葛輕,說了句:“還沒祝賀你考上大學。”

葛輕的臉十分沒出息地紅了,竭力忍着,笑開的嘴角才沒咧到耳朵邊:“謝謝。”

“要好好讀書啊。”裴緒伸手輕拍葛輕的發頂,他不知道自己随意的一個動作其實有多撩人:“順利畢業。”

葛輕的臉已經快要紅透了。

流離站在一邊看了這兩人一會兒,對裴緒說:“你要是真關心她,就把她留下來,免得她辛辛苦苦去給人做家教。你是不知道現在的家長有多難伺候,看她裙子穿得短了就說她要勾引他們家孩子,下大雨遲到個一分鐘就說她沒有一點兒時間概念,孩子成績提高了說正常。但凡下降一個名次就怪她無能,這錢是賺了,可人也瘋了。”

流離扭頭看了看一旁正躺在椅子裏跟男朋友聊天的女助理,說道:“這個是魯灏二大爺的小姑子的四姐夫的三閨女吧,我來你這十次,九次看見她給你抛媚眼,第十次她總算知道你是塊啃不動的骨頭,扭頭搭上你戲裏的男二號了。就這種好吃懶做心術不正的人,你留着她幹嘛。”

把葛輕拉得近了些,說道:“不如換上她,我保證她是個妥帖的人。”

裴緒嗤笑了一聲:“你也知道凡人活着靠人脈,我那助理再不濟也是托魯灏關系走的後門,”低了低頭,直直看着流離,一雙眼睛裏仿似隐隐浮着些魅惑的光:“你又是哪門子親戚,讓我給你這個方便?”

流離沒了耐心:“不願意算了。”

反正她還有的是辦法,要不就今天晚上先把他們倆關在一個屋子裏試試。

流離想着,偷笑了下,拉着葛輕要走。沒走幾步,裴緒卻是叫住她道:“把她留下吧。”

流離略愣了愣,扭頭看他。

裴緒朝着葛輕走了過來,說道:“你周末兩天過來就行,哪天要是沒課,也能随便過來。”

葛輕已經雲裏霧裏,感覺整個人飄在半空中,不敢相信自己聽見了什麽。

流離看她這幅花癡的樣子,笑了笑,把她往裴緒懷裏猛地推了一下:“那就交給你了。”轉身走了。

過了幾天流離又來,葛輕正跟在裴緒身邊跑動跑西,手裏永遠拿着一杯滿滿的微燙的熱水,時不時就要勸裴緒喝上一口。

天氣悶熱,裴緒偏又拍的是冬天的戲份,身上穿着厚厚的戲服。葛輕一手拿個小風扇對着他吹,一手拿着折扇對着他扇。

他要控制飲食不能吃主食和油膩的東西,又要營養均衡,葛輕就買了書開始研究起菜譜來,活生生把自己培養成了一個高級營養師。

魯灏本來還對她有意見,可看她如此上心敬業,真不知道比自己那個出了五服的鬼親戚好上多少,漸漸地也就不再說什麽了。

流離看葛輕在這裏待的倒是随性自在,一點兒都不覺得苦,對其課業還有幫助,每天不知道過得有多開心。

只是這丫頭臉皮有點薄,都這麽久了連裴緒小手都沒拉上,既是如此,她必須得出手了。

晚上劇組收工,葛輕陪裴緒回了休息的酒店。

流離躲在走廊盡頭轉角,趁裴緒進屋前施法朝葛輕身上打去。

葛輕腦袋一暈,倒在地上。

裴緒忙忙伸手将她抱住,叫了她幾聲覺得不對勁,扭頭朝流離在的方向看去。

流離收回手,轉身要跑。

“流離!”裴緒叫住了她:“你到底要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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