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事情辦妥

王素梅一下慌了神,連錢都不要了,推搡着阮援往門外走,“滾出去,哪來的賤人胡說八道,趕緊給我滾!”

阮援這回沒嗆她,只是順着王素梅的蠻勁往外面走,直到木門重重關上,裏面的罵罵咧咧還沒消停。

阮援從王素梅家出來後一刻沒停,沒想到沒跑幾步就撞上了迎面走來的邱鎮。

“你怎麽來了?”阮援看着他,“你看完你弟弟了?”

邱鎮點了點頭,似乎不想多說,只是問他,“你怎麽跑得這麽急,是有什麽發現嗎?”

阮援回頭看了眼密密麻麻的家屬院,像是一張巨網,絮絮叨叨的家長裏短之間掩蓋着太多不為人知的是非。

他說,“我覺得還是要報公安。”

邱鎮沉吟一會兒,“再等等。”

“怎麽等?”阮援是真的急了,“真方芸很可能被害了,或者說被他們騙到哪裏去了。”

“你知道我發現什麽了?我發現在方村的假方芸和真方芸的繼父很像,而且,做知青雖說是件有意義的事,可是對于城裏的孩子來說,也是一項要克服的困難。那麽假方芸為什麽要頂替呢?也就說她過的不好,可能和躲避的事與下鄉來比,下鄉是天堂!”

“你說她從不在女知青面前換衣服?”邱鎮反問他。

阮援說,是,他想到什麽“會不會是身上有傷疤?比如說恐怖的傷疤?”

邱鎮疑惑的看他,“你們女孩子會那麽在意傷疤?”

阮援:……誰誰誰們女孩子?

邱鎮篤定的說,“不會是傷疤。”

“為什麽?”

邱鎮給她分析“你說過,她和韓春曉是好朋友,而且她對韓春曉處處照顧,可以用包容,體貼來說,而且在每個人眼裏韓春曉是個很“善良”的人對不對?”

阮援說,“是。”

“那麽如果是傷疤,以假方芸的心機或者說她的手段,她會不向她訴苦以獲得最大的同情嗎?”

阮援遲疑了,“這……”

邱鎮說,“有可能是不能讓別人知道,這事情也不能獲得別人的同情,還有可能會暴露她的身份。”

阮援覺得自己腦子不夠用了,他又說一遍“還是報公安吧。”

“那也不能是我們報警,尤其是你!”邱鎮強調,他問,“咱們什麽時候的車?”

“下午三點。”

邱鎮想了想說,“還有時間,你和我來。”

——

王素梅這一天都心神不寧,去巡視女工工作情況的時候,脾氣更加火爆了,逮到好幾個動作慢的人好一頓罵,把人罵得委屈哭了這才消了點氣。

等到中午回到家後發現桌子上竟然沒菜,而天天喊着素梅素梅的劉輝竟然也不在,她好不容易壓抑住的脾氣又爆發了,氣沖沖的拽開門往左右看了眼,對正在外面洗菜的老太太喊道,“看見我家劉輝沒?”

老太太抽空耷拉眼皮看她一眼,沒啥好氣,“你早上走的時候就走了,這半晌我是沒看見他人影。”

王素梅沒怎麽在意,她想着劉輝以前也不是天天待在家裏有時候好像還去“倒騰”些東西,她把心放在肚子裏,中午就自己泡了點幹馍吃又去上班了。

可她沒想到的是等到她晚上再回家的時候,屋子還是空空如也,王素梅終于發現不對勁了,她跑到衣櫃裏底下翻出個鐵盒子,一打開,裏面空空如也,哪裏還有她攢了半輩子的錢。

這個時候她才反應過來,劉輝跑了!

外面忽然傳來一陣敲門聲,“公安!開門!”

王素梅手腳冰涼的站起來,鐵盒子哐當一聲摔在地上。

——

阮援和邱鎮這個時候早已經躺在了火車的卧鋪上了。

明明是一樣的時間和路程,可是他們卻覺得返程的火車特別輕松。

窗外的金黃稻田飛成連片的虛影。

阮援想起來什麽,轉過頭對邱鎮說,“出發前你去找誰了?确定能成功報公安嗎?”

邱鎮枕着胳膊,“用右手寫了封匿名舉報信。”

“啊?”

邱鎮說,“給紡織廠投了封信。”

“你寫什麽了?”阮援從床鋪上俯身看他。

邱鎮笑了下,“寫王素梅憑借不光明手段進廠,二是利用職務關系貪污廠子經費。”

阮援皺了皺眉“那這事和方芸沒多大關系啊。”

“一旦廠子展開調查,那麽“真假方芸”的事一定會敗露,畢竟要改變下鄉名額并且神不知鬼不覺的互換身份,她要走動的關系一定不簡單。”

阮援聽明白了,忽然覺得邱鎮為了把他摘出去還真是用心良苦。

這樣一來,不會有人再懷疑事情因何而起。

至于王素梅被舉報,那也只能是她作風不好,仇人太多。

倆人到家的時候已經是晚上。

村裏是回不去了,只能去招待所住。

到了招待所很戲劇性的只剩下一間小單間。

阮援剛下火車又坐汽車,整個人暈乎乎的只想找個地方躺着,他打了個哈欠說,“一間就一間。”

招待員仔細看了他倆一眼,“你們什麽關系?”

阮援搶着說,“都是香家村的,我倆是兄弟。”

邱鎮無奈的看了眼昏昏欲睡的阮援,對招待員說,“我倆去探親回來晚了,真的是親戚。”

招待員又仔細看了下證明書才放他倆進去。

小單間真的對得起小字,不大的一張單人床,一套破舊的桌椅。

邱鎮放下倆人的東西,對阮援說,“去睡吧。”

阮援像是骨頭似的癱倒在床上,還往裏湊了湊,拍拍被子,“你也來睡啊。”

邱鎮皺了皺眉,瞟了一眼床上漂亮的一團,馬上轉過了頭,“你睡吧。”

他沒聽到床上人回話,以為這人是真的不懂男女之防,于是還保持着那個不看人的姿勢,話說的有點語重心長“你是女孩,怎麽能和男同志睡一張床,就算是兄妹也不行的。”

還是沒人說話。

邱鎮嘆了口氣,還想再說幾句的時候,忽然就聽到一陣很不“女生”的呼嚕聲。

邱鎮,“……”

呼嚕聲越來越小,隐約的還聽到幾聲哼哼唧唧。

邱鎮把被子展開好好蓋在阮援身上,看見那張牛乳般的小臉有細軟的絨毛,恬靜的像一汪小泉。

他忽然想起一句詩。

我的心是七層塔檐上懸挂的風鈴

叮咛叮咛咛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