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1)

阮援送邱鎮回到家的時候天都已經黑了,到了邱家門口,就看到邱爺爺和邱奶奶披着舊衣焦急的在大門口打轉。

倆老人見到他倆馬上迎過去,邱奶奶紅着眼睛說,“怎麽這麽不小心,手還能受傷,疼不疼啊!”

邱爺爺也是一臉擔心。

邱鎮說,“醫生說沒事,天天換藥就行,你倆不用擔心。”

“對啊,邱奶奶,醫生真說沒事,您就放心吧。”眼瞅着邱奶奶要流眼淚了,阮援緊忙勸道,“時間這麽晚了,你們趕緊回去歇息吧,最近家裏的事,我可以幫邱鎮做的!”

邱奶奶淚眼婆娑的看了看阮援,又看向邱鎮,“這是?”

“他是阮家的小孩,阮援。”邱鎮說,轉念一想奶奶可怕的聯想力,又道,“我倆是朋友。”

邱奶奶恍然大悟,“啊,那這是阮德軍的孩子?”随後欣慰的看了他一圈,“還真是長大了,你能不嫌棄邱鎮和他做朋友,還這樣照顧他,我真是謝謝你,哎,邱鎮這孩子是讓我們毀了啊。”

邱鎮無語極了,“奶奶!”

阮援也趕緊勸道,“您別這樣說,邱鎮很講義氣又很聰明,我喜歡和他做朋友!”

“好好好,奶奶不說了。”邱奶奶嗔邱鎮一眼,“那阮援你也進來吃點飯吧,家裏雖然沒什麽好東西的,但也是你邱爺爺精心給你倆做的。”

邱鎮也很期待的看向他。

“不了,不了。”阮援擺擺手,為難道,“我也出去一天了,再不回去我娘該擔心了。”

“吃完飯讓邱鎮送你嘛。”

“不用了,還是讓他好好歇息吧。”阮援拍拍邱鎮的肩膀,笑道,“好兄弟,好好養傷,明天我再來看你。”說着沖倆老人揮揮手,大步往家裏跑去了。

邱奶奶看着阮援的背影,話音裏是藏不住的喜歡,“這小夥子可真俊吶。”

“奶奶”邱鎮無奈的看着他,“阮援是女孩子。”

邱爺爺也一臉好笑的看着邱奶奶,揶揄道,“你奶奶的老花眼真該帶她去瞧瞧了。”

等所有人都進了屋,邱奶奶還心有疑惑,這小女孩怎麽也有小喉結?難不成是她看錯了?

——

阮援回到家的時候,林美芬也剛做好飯。

阮援看了眼時間這都快八點了,他扯過來圍着桌子轉的小虎,“娘咋才做飯啊。”

小虎吸吸鼻子,“姐你沒聞到炖肉的味啊,大伯娘家炖肉,炖了好幾個小時,輪到娘做飯的時候都七八點了。”

“炖肉?”阮援有點疑惑,“啥肉啊?”

小虎眼珠子更亮了,“我看到二丫啃豬蹄了,大丫姐端的盆裏還有好多肉,可香了!”

大丫回來了?

過了會兒,阮蘭和林美芬就端着飯盆進了屋。

林美芬做了點雞蛋韭菜盒子,個個皮薄餡厚,兩面都是黃燦燦的,一看就是放了不少油。

“好香啊!”小虎也不饞肉了,盯着韭菜盒子兩眼放光,“娘你放了好多油啊!”

林美芬給他們每個人夾到碗裏一個,笑道,“這是咱們分家以來的第一頓,哪能不做好點。”

阮蘭笑道,“咱們這是做個韭菜盒子就聽到奶說敗家,不知道她聽說大娘他們做了鹵肉不得把自個氣死?”

林美芬讓阮蘭消停會,又看了眼阮援,“你今天幹啥去了,一天不着家?”

阮援心裏有事,心不在焉的回道,“出去辦了點事。”

林美芬沒覺得異常,只當他是累了。

等吃晚飯阮援幫阮蘭收拾碗筷的時候,正好和大丫在廚房相遇。

大丫是真的變了一個人,她穿着板板整整的衣服,那上面沒有一絲污漬,頭發也梳的很順,和以前那副油膩的模樣簡直天差地別。

大丫看到阮援笑了下,那笑容很詭異,她又看了眼阮蘭,道,“阮蘭,你明天最好不要出門。”

“啥?”阮蘭皺着眉看他,“你這一天天神神叨叨的搞什麽?”

大丫聳聳肩,“你不聽就算了。”

阮蘭罵了句神經病,拿着抹布進屋擦桌子去了。

這下廚房就剩他倆了,大丫湊近阮援幾步,臉上沒有一絲以往的死氣沉沉,笑眯眯道,“今天早上我碰到邱鎮了。”

“你想說什麽?”

“我原本可以告訴他,今天不要用斧頭。”大丫笑的很開懷,“可是我沒有,你知道為什麽嗎?”

“你在胡言亂語什麽?”阮援的後背起了一層汗,他覺得事态好像發展到系統都不能控制的地步了。

她繼續說,“因為我想讓你這小偷知道。”

“我是可以預知未來的。”

阮援心裏驚濤駭浪面上卻紋絲不動,“你在說夢話?還是得了神經病?”

大丫含笑看着阮援,無奈的嘆口氣,伸出的冰涼的手指在阮援的脖子劃了一圈。

“你這個穿女裝的變态,還好意思說我是神經病?”

阮援忍着不适,眯了眯眼,也笑了,“所以呢?”

大丫真的被阮援這幅油鹽不進的态度弄的裝不下去了,她終于露出暴躁的面孔“你不應該出現,你現在得到的一切都是不屬于你的,要麽你聽我的話,要麽……”她呵呵笑了,“要麽,我可能會殺了你。”

“那就試試看吧。”阮援渾不在意的看着她,“既然你也知道我是個男人,那你也應該知道這個世界的規律,也應該知道,在男女武力面前,就算是柔弱的男性好像都不會太吃虧。”

“更何況。”阮援頓了下,“我并不柔弱。”

“雖然我不知道你是從哪出現的還是什麽鬼怪玩意,但我知道,你,在他們眼裏就是個可以清理的bug。”

大丫狠戾的看着他,“等着瞧吧,咱們兩個一定要消失一個,而你,一定會是那個!”

等大丫走了許久,阮援還站在原地。

大丫難道也是穿書者?她說她可以預知未來,那意思是不是說她看完了正本書,可是這篇文章明明爛尾了啊!

晚上睡覺的時候,阮援找到阮蘭,低聲說,“你明天別出去了。”

阮蘭正在鋪床,她哎呀一聲,“我明天都和陳小芳約好了要去鎮上的,她不是要訂婚了嗎,要我陪她去買點紅布和結婚用的小物件啥的。”

“那你就說你有事。”

阮蘭看着他,想了想帶着點厭惡的語氣說,“那個阮大丫神神叨叨的,你還真信啊,她就是一腦子被驢踢過的!”

“你能不能聽話點,聽聽我的!”阮援被大丫搞得心情十分糟糕,語氣也不自覺壞了起來,“她結婚又不是你結婚,不讓你去你就別去了呗!瞎湊什麽熱鬧!”

“你怎麽也和大丫一樣啊!”阮蘭氣的不輕“瘋病還傳染啊!”

“你!”

“我不管,我就要去!”阮蘭将被子狠狠一抖,氣急敗壞道,“我小姐妹結婚,我去幫個忙怎麽了!誰去瞎湊熱鬧了!阮大丫神經病一個,她是嫉妒我有好朋友,你怎麽還幫着她一起瘋!”

“行行行!你去你去!”阮援也來了火氣,“出了事沒人管你!”

林美芬這個時候剛領洗了腳的小虎進屋,在屋外就聽倆孩子吵吵,進了屋裏才發現倆人這是真吵架了。

“咋了?”小虎呆呆的看着一個炕上一個地上的人。

“沒事!”阮援推門走了出去。

秋風漸涼,阮援坐在院裏的石凳上發愁。

他連續喊了幾遍666,也不見666出來,憑空打開空間頁面,發現空間動植物激活的太多,現在已有的積分有點供養不足了。

過了會兒,就見崽崽計劃按鈕下标了個小紅1。

點了下崽崽計劃,最上方是迄今為止獲得的積分,用過的積分已經變得灰白,下面出現了個标着未讀的對話框。

上面寫着;先崽崽衣櫥計劃,有随機任務是否接受?是否能接受不滿意的任務,并且圓滿的完成他?能,請長按任務欄,不能請忽略此條消息。

阮援想了想,一咬牙長按任務欄。

很快的,就看到屏幕上方彈出一條消息【宿主您好,您的随機任務是——在文工團穿旗袍得到目标的欣賞,欣賞值達到70%,任務成功,将獎勵百畝果樹激活30%,獲得有效積分30】

【請在三天之內完成任務,過期任務作廢,任務失敗沒有懲罰,若是逃避任務,你将一個月之內不能領取崽崽養成計劃系列任務,屆時還會關閉崽崽衣櫥。】

阮援:我想開了。

我一直以為我是歐皇,然而總是忽略自己是個炮灰,低估主神的女裝癖程度。

什麽手氣啊,這樣的任務都能抽到?

穿旗袍?文工團?目标的欣賞?這是什麽虎狼之詞?

阮援這個時候才知道666的好了,如果666在的話多多少少能給他出點主意。

雖說666是個臭皮匠,但最起碼能抵得過三分之一的諸葛亮。

“喂!”

阮援回過頭,就看阮蘭別別扭扭的看着他,也不過來就披着外衣在那站着,“你該不會和我吵一架就想離家出走吧?”

阮援:……

小蘭同志,真是神他媽腦回路。

阮蘭見他不說話,哼了一聲,“那你要是不放心,就和我一塊去呗,你那麽聰明,有你在我身邊,我應該沒事吧。”

阮援還想說不去不是就沒事了麽,但他又覺得他一個男人怎麽能理解小女孩的之間的感情呢,也許就像上學的時候,倆個女孩總是要找個人一起上廁所,這兩個沒準是一樣的道理。

他無奈的笑了笑,“行,我陪你去。”

阮蘭這才露出笑臉,“娘讓你別在外面的喂蚊子了,讓你趕緊回屋,我先回去了哦。”

月色皎潔,約莫再過半月就是中秋了。他回頭看了眼大房緊閉的房門,那裏好似住着邪惡的猛獸。

阮援當即就有了最新的決定,來不及建新房子了,得盡快在村裏找個舊房子,盡快搬走。

——

第二天阮援起早去了邱鎮家,到了院門口,趁着沒人才從裏面拽出一只挺肥的母雞,提溜着一筐雞蛋,還拿了一些蘋果。

邱奶奶這個時候正在院子裏給邱鎮換藥,見着他大包小包的來了,吓了一跳“你這孩子,哪裏來的這些東西?”

阮援把這些東西放在地上,好好喘口氣才回道,“前兩天去廣城,邱鎮幫了我辦了點事,這些東西也是老板賞的,是邱鎮應得的,您可不要推辭,我可是悄悄來的,要是引來別人,到時候咱們可不好收場。”

“這?”邱奶奶看着邱爺爺,“這些都是好東西,我們也不能收啊!”

“沒事啊,放心收着吧。”阮援看了眼邱鎮,“你快勸勸爺爺奶奶。”

邱鎮知道阮援的脾氣,回頭對爺奶道,“收着吧,沒事。”

邱奶奶留下阮援喝了碗糖水,阮援就告辭了,邱鎮出來送他,不經意的問了一句,“你今天幹嘛去?”

阮援嘆了口氣,“我要陪姐姐去鎮上。”

邱鎮點了點頭,又道,“行,你幾點回來,我有個東西要送你。”

阮援想了想說,“也就一點兩點吧,不會太晚。”

“行,到時候你來我家。”

與邱鎮告別後,阮援又開始馬不停蹄的往牛車那走。

到了地方卻看到個沒有想到的組合。

大丫站在韓春曉旁邊,這一幕和當初假方芸在的時候十分相似,只不過這次是韓春曉像當初的假方芸一樣殷勤的對大丫。

韓春曉這次看到阮援,倒是沒有多少熱情了,只是淡淡笑了一下,又轉頭和大丫說笑。

阮蘭看到阮援來了,臉色好了點,她瞥了眼那倆人,說,“大丫什麽時候和知青做了朋友啊?這也挺好,她一向直來直往,有個朋友,沒準能治療下她那神神叨叨的病。”

阮援這下在心裏罵了娘,大丫竟然和女主勾搭在一起了?這本書的女主是土著,只不過有個做飯的金手指,不過女主嘛,指定是好運來的。

阮援忽然被激發了鬥志,雖然我女裝,那我也比你這阮大丫美!更何況我還是個男人,不就是撕逼嗎,來啊,誰怕誰!

阮蘭看阮援表情逐漸猙獰化,拍拍他的手,“你是不是也想交朋友了?”

阮援:……

陳小芳是個瓜子臉的姑娘,膚色是農家兒女健康的小麥色,一笑起來很甜,和阮蘭這個暴脾氣還真是互補。

到了地方阮大丫也沒和阮援他們說一句話,只是臨走的時候意味深長的看了眼阮蘭。

劉小芳和阮蘭主要是去供銷社扯紅布,買雪花膏紅頭繩暖水瓶之類的東西,阮援一開始陪他們選了一會兒,忽然發現他們好像不管什麽東西都很感興趣但又都不買,而且還樂此不疲。

阮援覺得腦殼痛,和他們打了個招呼就在外面等他們。

他坐在供銷社的臺階上,看阮蘭那麽歡喜那些東西的樣子,想着要不要等會也給阮蘭買一套回去,腦子還在算着手裏的錢,忽然就聽到一陣女兒家的笑聲。

“真的啊?文工團來選人了?”

“對啊,聽說是上城來的大導演呢,這幾天要報名,走走,去看看。”

“還是別去了,反正報名也選不上,多丢人啊。”

“那有什麽,不報名,看看大城市來的人也好啊。”

接近文工團的機會這就來了?他又轉念一想,那有“預知能力”的大丫和韓春曉同時出現,那麽是不是說明這次的事情也有她倆的參與?

可他現在又不能抛下阮蘭離開。

阮援又進去供銷社裏,這個時候阮蘭和陳小芳在選鞋墊的花樣。

他碰了碰阮蘭,“選的怎麽樣了。”

阮蘭拿着幾個花樣給他瞧,“選好了,選好了,你也是夠奇怪的啊,都不喜歡買東西,哪有你這樣的女孩子。”

阮援想說因為我根本不是女孩子,他道,“選完咱就回家吧,我剛剛聽到幾個老人說,這天好像要下雨。”

阮蘭精明的戳穿他,“別胡謅了,現在可是大晴天呢。”

陳小芳也一臉疑惑的看着阮援。

“我還能說謊不成?”阮援絲毫不慌的看着她,“人家是老人會看雲,反正就早些回去呗,咱倆是沒事,這小芳姐還有幾天就結婚了,萬一要是感冒了,這你說……”

果不其然,這話一出,陳小芳立馬攬住阮蘭的胳膊,“蘭蘭,咱還是回去吧,反正也買的差不多了。”

“可我還想請你吃飯啊。”阮蘭很不情願。

“以後嘛,過幾天我娘還能讓我出來一趟,好不好?”

阮蘭這才聽話,只不過還是皺着一張小臉。

這次趕牛的人并不是趕車大爺而是同村另一個中年男子,他正蹲在那抽旱煙,一張黑乎乎臉還透着紅,離得近了,還能聞到濃郁低劣的酒氣。

阮援心裏忽然升起不詳的預感。

有一種躲不過的感覺。

中年男人掐了煙塞進褲兜,站了起來,看了他們一圈,“就你們仨啊?”

“就我們幾個,聽說好像要下雨了。”劉小芳有點着急了,“能不能走啊?”

“能能。”中年男子摩挲了下髒兮兮的褲線,笑得很殷勤。

每個人都交了幾分錢,牛車就晃晃悠悠的走開了。

阮蘭看阮援臉色不對,低聲說,“你咋了?還想大丫的事呢?瞧吧,啥事也沒有。”

“你老實坐着吧。”阮援心跳的更快了。

阮蘭撇撇嘴,轉頭就和劉小芳講話去了。

“你怎麽走這條路?”阮援坐牛車次數多了也多少知道路線,“這條路很陡。”

“這條路近,沒事,咱們村這頭牛老實,出不了亂子!”

阮援皺了皺眉。

那面阮蘭和陳小芳好像什麽東西找不到了,倆人把包袱一頓亂翻,而這個時候牛車開始下陡峭的土坡了。

阮援趕緊道,“你倆先別找了,好好坐着。”

阮蘭身子不受控制的打晃,她道,“小芳,錢袋好像掉了,那裏頭好像還有她娘要給她弟做衣服的錢和布票。”

“等下完坡再找吧,太危險了!”阮援另一手緊緊攔着阮蘭的胳膊。

陳小芳根本不聽勸的嗆人,“那是我丢錢袋,又不是你,你當然不着急了,這錢要是丢了,我娘肯定會罵死我的,我還怎麽結婚啊!”

“那你也……”

忽然馬車整個以一種奇怪的姿勢朝前仰去,老牛受驚了般跑得越來越快,中年男人身子已經被拖在地上走,只有兩只手緊緊攥着缰繩。

陳小芳混亂中忽然拽着阮蘭的一只手,阮蘭驚呼一聲,“痛!”

阮援擡眼一看,陳小芳已經把阮蘭那只手摳出了血肉。

幸虧有阮援拽着阮蘭,要不阮蘭整個人就要被陳小芳拽下去了,阮蘭疼的直叫喚“你別扣我手,你拽着我胳膊!”

陳小芳已經被颠簸的快要掉下牛車,哪裏還肯換地方拽着,這個時候中年男人已經被拖得雙手滿是鮮血,終于堅持不住撒了手,牛車是去控制,車轱辘一下撞到路邊巨大的土塊,整個牛車後面頓時向側翻了過去。

陳小芳吓得尖叫,生生扣下了阮蘭一大塊血肉,沒了阮蘭的手,她整個人立刻從一邊滑了下去。

阮蘭有阮援護着還好點,倆人倒是沒有被甩下牛車,只不過胳膊,手,連帶着臉上都是擦傷。

阮蘭臉色慘白的看着臉上有傷的阮援,眼淚頓時不受控制的流下來了,“對不起,小丫,都是我的錯,我不應該不聽你的話!”

阮援抹了把臉上的傷,皺着眉說,“現在不是說這個時候。”

他趕緊跑過去看陳小芳,陳小芳整個人倒是清醒,不過左腿倒是傷的挺重。

那中年男人也沒啥事,就是兩只手磨出了血,他一看捂着腿嗚嗚哭的陳小芳,好像終于恢複了清醒“得趕緊送她回村啊,她這應該骨折了!”

牛車已經不能坐了,整個車板都掉了下來,老黃牛倒是還老神在在的在那啃草。

最後還是路過的村民和中年男子送陳小芳回村,阮援和阮蘭在這看着牛車,等着老師傅來,把牛趕回去。

阮蘭看着地上那一灘血,顫抖的嘴唇說,“是不是如果有你拽着我,今天受傷的就是我了。”

“也不一定。”阮援蹲在那說,“也有可能你倆一起骨折。”

“那,那大丫到底怎麽回事?”阮蘭抖着嗓子問,“她難不成……”

“這事你別和別人說,咱們以後別和她打交道就行了,她這人很怪。”

阮蘭驚魂未定的點點頭。

等到阮援和阮蘭回家的時候天已經蒙蒙黑了。

林美芬得知實情,看到他倆傷的這樣,心疼的眼眶都紅了,連帶着點着阮蘭腦袋罵,“讓你不要去,你偏要去,這下作出事來了吧!”又看着她手上缺的那塊肉,還是放輕了手給她擦藥。

小虎噠噠的跑進來說,“娘,外面有人找小丫姐。”

“誰?”阮援問。

小虎撇撇嘴,“是那個邱鎮。”

阮援了然,拿過鏡子看了看眼尾那點擦傷,揉了揉酸麻的胳膊出了門。

邱鎮站在阮家後門這兒,見到阮援受傷了,剛要出聲,阮援就打斷他,“去那邊說。”他現在很警惕,生怕讓大丫得知一絲有關他的事。

倆人走到阮家老遠的一塊山坡那,邱鎮盯着他眼角的傷“這是怎麽弄的。”

阮援嘆了口氣,把今天的事簡單的給他講了一遍。

邱鎮又好好看了他一圈,“除了這些傷,還有別的嗎?”

“沒了,還好我力氣大。”阮援有點慶幸,又攥了攥拳頭,“但沒準明天會胳膊酸。”

“一會兒我去給你拿點艾草,你泡個澡,解解乏。”

阮援沒拒絕,又想起來什麽說,“對了,你要給我什麽啊。”

邱鎮頓了下,從兜裏拿出個長方形紙盒。

“這是?”阮援打開一看,裏面竟然是一只老英雄鋼筆。

這個牌子的鋼筆很有名氣,怎麽說,就算在這個年代這個鋼筆都能抵職工兩個月工資了,更別說它還有一定的收藏意義,在未來更是值錢東西。

阮援知道這是邱鎮的好意,沒搞推據那一套,他稀罕的把玩一下,笑眯眯道,“你這個自己留着多好,要是想送我随便哪一只都行。”

“不行。”邱鎮很認真的看着他,“送禮物當然要送最好的。而且,這支筆是當年一切都好的時候,我爺爺送我的,它不是我買的,這樣說來,也只是轉贈,你不嫌棄就好。”

“不嫌棄,不嫌棄!”阮援笑着擺手,笑容頗大倒是有點牽連眼角的傷。

“你以後要是不忙。”邱鎮道,“我可以教你識字。”

“?”阮援有點迷糊的看着他。

“雖然說現在不能高考,你上學也晚了,但你這麽聰明,我想你應該會學得很好。”

阮援覺得這話怎麽這樣熟悉,仔細一想,那個阮金花的追求者劉豐好像說過這樣的話。

等等,劉豐他?那邱鎮?!

他好好看了下邱鎮的臉色,可以說十分正直坦蕩了,阮援沒有多想,只道,“好,那有時間我找你學習!”

邱鎮聽到滿意的答複,嘴角露出個細微的笑。

——

清晨起床,阮援又和大丫撞上了,準确來說是大丫站在大門口在等他。

阮援走近幾步,竟然還看到大丫塗了豔麗的口紅,本就其貌不揚,五官不太端莊的臉,顯得更加怪異了。

“別擋路。”阮援有點不耐煩了。

“阮蘭傷得怎麽樣了?”

阮援覺得很難理解大丫的腦回路“你不是會預知未來嗎,她傷得怎麽樣,你還問我?”

“你!”

“還是說,”阮援故意停頓一會兒,“你只能知道個大概,根本不會預知的那麽清楚?”

大丫有一瞬間的慌亂,不過很快地,她又陰沉沉的笑了,“那我也算知道,你什麽也不知道,只能守着點那些沒用的東西過日子!”

“你說錯了!”阮援笑了下,“有錢能使鬼推磨,在這個年代錢可比神神叨叨管用多了。”

阮援拍拍大丫的肩膀“我勸你不要再想這些有的沒的,雖然我不知道你是個怎樣情況,是和我一樣的人,還是說是重生來的,能有複生的機會,還是不要作死了。”

大丫沒說話,只是一雙眼睛惡毒的看着阮援。

阮援沒聽林美芬的話好好在家修養,而是又去了鎮上,昨晚他在溫泉泡澡的時候,已經明顯感受到整個空間有衰頹之勢,看來僅剩的積分已經難以供養空間植物,這馬上就要到中秋了,他還指望着空間裏的東西大賺一筆呢。

這一路上他心裏還是很忐忑,他想着如果有人問他的性別那他就說實話,人家要是不讓他拍,他也不算逃避任務,頂多算任務失敗。

文工團門口現在已經人山人海,許是這是多年來第一次放出風聲來有大城市的導演來這兒選人。圍着的不僅有女兒家還有很多好事的男人。

阮援踮着腳往裏瞅了瞅,看見一排黑色複古的機器,就算年代久遠,阮援也一眼認出了那是攝像機。

“前面還有多少人啊?”一個圓臉姑娘扯扯阮援的袖子,她個子不高,看不到前面。

阮援數了數“還有七八個呢。”

圓臉姑娘頓時就沮喪了,“到我們不會就沒有名額了吧,我是偷偷從廠子裏請假出來的。”

阮援盯着這姑娘瞧了會兒,的的确确是漂亮的,就是個子有點矮。

那姑娘又羨慕的看着阮援,“你長得真高,皮膚也好,仔細這樣一看,好像我看過的一個電影明星呢。”

“你也很好看。”阮援被個小姑娘誇着實有點不好意思,他往旁邊一瞥,竟然也看到幾個模樣不錯的男同志“這還有男同志?”

“當然有啊。”小姑娘說,“你沒看門口的告示嗎?這是國家電影廠要拍電影,總是找不到合适的演員,派出來很多人來當地文工團選人呢。”

阮援點了點頭,又燃起了幾分希望,沒準能試男主角的戲份?但是男主角穿旗袍,難不成這個世界這個時候都能拍那樣的戲份了?

終于輪到阮援的時候,前面坐着一個上了年紀的中年女子,單眼瞅着就覺得很有氣質,她旁邊還坐着個約莫不到三十歲,胡子拉碴的男子,那個穿着馬甲叫小柯的年輕男子看了他一圈,“你多高?”

阮援有點難以啓齒,“不到一米七。”

那帶着眼鏡的女人上下打量他一圈,“女孩子這個身高已經不錯了。”

阮援幹咳一聲,“我是男生。”

“男生?”小柯不可置信的看了他一圈,“怎麽可能?”

“就長了這個樣子,我能怎麽辦呢?”阮援苦笑,看幾個人都一臉為難,又道,“那是不是不行,那我就先走了?”

眼鏡女人朝他笑笑,“我們男主人選你不太适合。”

小柯也一臉抱歉,只有那個“犀利哥”一樣的男子一直沒說話。

阮援渾身輕松的走出去裏間,覺得這個可不是他主動逃避,是人家沒看上他。

外面太隊伍依舊排的很長,阮援剛走出大門,就聽到身後有人喊他。

他回過身一看,正是氣喘籲籲的小柯“等等,你等等!”

“怎麽了?”阮援疑惑的看着他。

“王,王導,喊你回去試試衣服。”小柯表情有點古怪,“但我提前告訴你,王導那人性格有點怪,你要是跟我回去得做好心理準備。”

阮援:我就知道女裝不會這樣輕易放過我。

阮援認命的點點頭,跟着小柯身後走。

路上還碰上了紅着眼睛的圓臉姑娘,那姑娘看到阮援跟着小柯走,露出點笑來,“我就說你能行,加油啊!”

“謝謝。”阮援幹巴巴的笑了笑,孩子心裏苦,但孩子還能忍。

這回小柯沒再把他帶到一開始那間屋子而是一個類似排練室的房間。

很空曠,一面牆上都是鏡子。

那王導正拿着本書邊看邊抽煙,阮援瞥了眼那煙,發現是游泳香煙,看來這個王導不簡單。

他将手裏的書随手一扔,叼着的煙朝阮援點點,“轉一圈我看看。”

阮援聽話的轉了一圈。

“多大了?”

阮援想了想說,“快十七了。”

“太瘦。”王導啧了一聲,“沒屁股。”

阮援:我特麽,我個男人要那麽大屁股幹嘛?

小柯簡直沒眼看,只能同情的看着阮援。

“去把那套衣服給他拿來。”王導眯着眼道,“原君跳河穿得那套。”

不一會兒小柯就拿來套水藍色的旗袍過來。

王導吧嗒一口煙,對他道,“快點換上吧。”

“在這換?”看到旗袍的時候阮援并不驚訝。

“都是男人,怕什麽?”王導渾不在意道。

“不行,我不在這兒換!”阮援還是很有原則的,就算是男人他也沒有随随便便在陌生人面前換衣服的習慣。

王導看了他一會兒,吐出個煙圈并咬出個麻煩兩字,指着小柯道,“你領他去換衣間。”

小柯應了聲好。

小柯把阮援帶到排練室旁邊的小房間裏說,“你就在裏面換就行了,得快點,王導脾氣真的不好,還有啊,你別不好意思,要是王導真的滿意了,沒準你以後能在文工團做事,多好的機會啊。”

阮援面無表情的重重的關上了門。

——

王導煙都抽了兩支了,阮援那面還沒有動靜。

他摔了煙頭,“特麽,他在裏面拉屎啊!”

小柯趕緊哄着,“人家一個男生,你讓人冷不丁穿旗袍,就這,一般人都能發飙,人家還陪你一起瘋,您就等等吧!”

“歪理!”王導跳下桌子,大步朝外面走去,走到小房間門口,還是頓了下,語氣很沖“你小子躲在裏面幹什麽呢?”

裏面還是沒有人應聲。

王導虎着臉将門狠狠一推,外面的陽光一股腦傾瀉進來。

水藍色的人影驚惶的轉頭,纖白的指搭在脖領玉色的盤扣上。

光着的腳趾受驚的蜷縮着,高開叉的旗袍,露出白軟似膠凍的長腿,許是衣服過于小了,那細窄的腰緊致到不盈一握,那裏盤旋着一朵銀色花邊勾勒的素色牡丹,緊貼在那後腰上,像是刺青,像是儀式,更添風韻有致。

日光的闖入,讓阮援的臉彌漫着一層溫暖的光澤,深陷的眼窩,飽滿的唇珠,沉澱複古的柔媚和嬌俏的無辜感。

王導保持着推門那動作沒動。

從沒見過一個人将嬌俏和妩媚融合得這樣令人驚豔。

且還是個男人。

阮援也沒想到王導會忽然闖進來。

這是只聽耳邊發出一陣機械音,“目标人物王閻,欣賞值已達70%,宿主任務成功。”

這就成功了?

是他太優秀,還是王閻太脆弱?

“你……”王閻剛開口。

阮援就回手把關上。

“等等你,先開門!”王閻捶着門,“先出來!”

阮援三下五下脫了旗袍,換上自己的衣服,一把推開門,裝出一副受了欺負的樣子,“你們這是欺負人呢!讓我一個人男人穿旗袍!我不幹了!”

不止是小柯連王閻都被阮援唬住了,他頓了頓,“有話好好說,別發火,我這有個角色,其實也……”

“愛找誰,找誰,我是不做的 ”說着阮援把旗袍塞到小柯懷裏就跑,一點也沒給他倆反應的機會。

王閻推了一把小柯“快去追!”

小柯撒腿就去追,可找了個遍硬是沒發現阮援的身影,灰溜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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