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默許

江逾白急促的呼吸并沒有因此而平靜下來,他探出手,輕輕地勾住了裴山青的手腕,聲線帶着一絲顫抖:“哥哥,我難受。”

裴山青不是聖人,他無法容忍一向乖巧的江逾白對他冷淡,更做不到看着他這副模樣都無動于衷,但卻只敢觸摸着他的胳膊。

江逾白再一次将自己送到他面前,軟軟地貼上他的唇,乖巧地環住他的腰,雙腿幾乎要纏上他。

裴山青深吸一口氣,及時按住江逾白蠢蠢欲動的動作,一把将他打橫抱起,放在下鋪的床上,起身就要離開。

江逾白不知那裏來的力氣,突然一改攻勢将裴山青反壓在床上,湊在他鼻間嗅着,狀似苦惱地小聲抱怨:“怎麽今天喝不醉?”

“稀釋過後的白酒,凍成冰再化掉,裏面的酒精還能剩下多少?”裴山青試着掙紮了一下,無果後輕笑道,“還不如喝的那個起泡酒度數高呢?”

江逾白似是在理解他說的話,眼睛眨的很快,隐約意識到自己在這方面敵不過他,沮喪地抵住他的額頭:“你又騙我。”

裴山青沒再說話,手指撫在他臉頰上,容許他一遍遍吻着自己,像是在品嘗一道耗時已久的佳肴。

江逾白在他的默許下越來越放縱,開始解起裴山青襯衫的扣子。裴山青摁住他的後腦,不許他擡起頭來,掠奪他口中的氧氣,仿佛是攀附在植物上攫取營養的寄生物。

那小小的紐扣實在太過難解,江逾白逐漸暴躁起來,卻無法放棄這個悠長的吻,到最後直接上手扯開,紐扣掉落在地面上,發出輕微的聲響,而江逾白終于得逞,在他的鎖骨上黏黏糊糊地親吻着。

肌膚蹭過棉麻的衣料,幾乎要燒灼起來,他們不可避免地碰撞在一起,卻無法破除咫尺間的障礙。

摩擦、升溫,他們像是被丢進熱飲的最後兩塊冰,在碰撞之中消融下落,直到完全臣服于對方。

江逾白伏在他身上小口小口地喘着氣,而裴山青安靜地沒有說話,等到江逾白的呼吸變得平穩時,才輕輕翻身将他放在床上,盯着他熟睡的面容看了一會後,才起身繼續拆那個紙雕燈的包裝。

絲帶飄落在腳背上,外面那層簡約的彩紙像是糖衣炮彈的最後一層僞裝,裴山青打開,迷失在了那片廣袤無垠的風景之中。

……

江逾白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木質的上鋪床板,他揉了揉有些腫脹的雙眼,伸手去夠枕頭旁的手機,定睛一看上面十幾條的未讀消息後明顯愣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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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過:聽說你昨天晚上腸胃炎住院了?嚴重嗎?】

江逾白回想了半天,也沒想起這茬來,他正想起打個電話問他怎麽回事時,裴山青端着一杯溫水走進來,不悅地把枕頭墊在他身後:“不舒服還亂動什麽?”

“我昨天晚上……”江逾白蹙着眉問他,想通過他的表情找到一絲破綻,可裴山青神情自然,把水杯遞到他嘴邊,“是我的錯,本來想着讓你喝點涼的,沒想到季潇送的那瓶是起泡酒,昨天你一直在嘔吐,幸好吃了藥好多了,不然就該送你去醫院了。”

“我怎麽不記得這茬?”江逾白不解,急急地抓住裴山青的胳膊,湊近了些許,“我們不是……”

裴山青耐心地摸了摸他的頭,垂眸掃視了一眼他的雙唇,反問:“是什麽?”

江逾白臉漲的通紅,二話不說正欲像昨晚一樣吻上他,被裴山青偏頭躲開,不冷不淡地說:“江逾白,青春期做春夢是很正常的,但不能太過火吧?”

“什麽春夢?你別再抵賴了,是我故意把你灌醉……是你先忍不住的。”江逾白反駁他,“我有證據,你昨天的襯衫還被我扯掉了一個紐扣。”

裴山青注視他片刻,拿出手機翻找出季潇的朋友圈,點開最新更新的一張合照,配文是祝他生日快樂,而照片上的裴山青穿着一件灰色的短袖,根本沒有紐扣。

“你和季潇是一夥的,我不信他。”江逾白冷靜地說:“你中途換過衣服。”

裴山青為了證明自己的清白,一把拉開衣櫃門,做了一個請便的手勢:“你找吧,看看哪件衣服少了扣子,今天的垃圾也沒扔過,你也可以翻一翻。”

江逾白上下翻找起記憶中那件白襯衫,但衣櫃中的兩件都沒有缺少扣子,垃圾桶裏也沒有紐扣的存在,正在他努力回想起昨晚的細節時,裴山青在身後拍了拍他的肩。

“你看看這個。”

江逾白盯着那張小票,一度懷疑真的是自己過于偏執而精神失常,那是藥店購買胃藥沖劑的憑證,時間顯示在裴山青回家後的一個小時內,正好是他們親熱的時間。

江逾白猛然想起什麽,上下檢查起自己的衣物,拽出一角看內褲的顏色,裴山青好整以暇地看着他,見他的表情忽然凝固在臉上,就知道今天這事一定能糊弄過去。

“好了,上床躺着去,要不然帶你去醫院打針了。”裴山青哄着他躺回床上,正欲離開,又被拽住了手。

“我們昨晚真的沒有嗎?”江逾白不死心地問,“你不喜歡我嗎?”

裴山青反手抓住他的手,拇指在手背上蹭了蹭,理所當然地回答:“我當然喜歡你,哪有哥哥不喜歡弟弟的呢?不過,我們之間能有什麽?”

裴山青離開了,房間裏重新歸于寂靜,江逾白拿出手機,給程過回複:“不嚴重,你怎麽知道的?季潇說的?”

【程過:嗯,昨天裴山青給季潇打電話我聽見了,好像是說季潇送的起泡酒被你當氣泡水喝了不少。】

江逾白恍惚,直接撥了個電話過去:“你說真的有人喝酒之後做春夢嗎?”

“你嗎?你夢見把你哥強上了?”程過問。

“呃……大差不差吧。”江逾白含糊着說,“這種事已經是第二回 了,我現在已經開始懷疑我是不是已經瘋了?”

程過說:“做夢沒有觸覺,你自己有沒有真得逞,感覺一下不就知道了?”

“太真實了,我感覺不像夢,但是又找不出來證據證明真的發生過。我昨天扯壞他一件衣服,今天起來也沒找到,不過那個酒我确實喝了不少。”

“不會……真是你做夢了吧?”程過說,“畢竟人在爛醉如泥的情況下是硬不起來的。”

江逾白回想起那令人血脈噴張的過程,又想到:昨晚沒有換衣服,要是真的有,不可能沒留下痕跡。

真的是喝多了做夢?

江逾白想不通,他在接下來的幾天內一直在糾結,是不是該挑明了問裴山青對他究竟是什麽感情?但裴山青親口說過的,哪有哥哥不喜歡弟弟?可如果他沒有動過那些歪心思,那些信件又該如何解釋?

酒壯慫人膽,但江逾白在清醒狀态下十分怯懦,因為他擔心裴山青會義正言辭地糾正他的錯誤,并且會以不再相見為由将他推到所謂“正常人”的範疇內。

江逾白寧願這樣獨自回味那些夢境,茍且度日,也不想放開裴山青。

幸好裴山青如他所願,每天像個沒事人一樣,并沒有展現出一絲一毫要疏遠他的想法,那個紙雕燈被他懸挂在書桌旁邊的牆壁上,又把開關和原本的夜燈接在一起。以至于江逾白每晚爬上爬梯前,旁邊都是那副充滿回憶的投影畫。

時間過得很快,一轉眼高二也快結束了,學校為了讓準高三生放松心情,各種活動也多了起來,程過報名了服裝設計展覽的比賽,非要抓着江逾白當模特。

“江湖救急,我實在找不到比你更适合的人選。”程過雙手奉上自己的稿件,懇求道,“你個子高,身材比例好,頭發長度也剛好,跟我一組參賽吧,獎金分你一半!”

“獎金倒是無所謂……”江逾白說着,翻開設計初稿,瞬間臉色一變,難以置信地問:“你這大部分是女裝,讓我上臺展示?”

程過眼一閉,心一橫,幹脆說:“很多組的主題女裝更容易些,男裝款式太局限了……再說了,這多适合你啊。”

江逾白一臉“我看你是發了瘋”的表情,提起書包就要走,程過破罐子破摔,提議:“你不是正愁沒機會跟你哥說清楚嗎?展示當天你把他叫來,我就不信了,哪個男人看見這個能把持得住?”

江逾白眼前一亮,又坐回原地,思考了一會兒後反駁他:“你說的輕松,萬一他又找理由說我白日做夢呢?人貴有自知之明,不能自讨苦吃。”

“你這個長相條件還談自知之明,是不是有點諷刺我?”程過上下瞥他一眼,“他說你白日做夢,你不會提前想辦法證明那不是夢?”

“萬一是夢呢?豈不是更傷心。”江逾白早在自我懷疑中産生了否認情緒,下意識地問。

“兩年前跟我說要有自信的江逾白去哪了?”程過挑眉,說,“反正試了又不會有損失,想辦法試探他呗。”

江逾白冷笑:“有自信和自讨苦吃是兩碼事,況且你以為我沒想辦法探他的口風嗎?距離我監聽他手機已經大半年了,他和季潇的通話甚至一絲破綻都沒有。”

程過反問:“包括平時說話也有錄音功能嗎?”

“……那倒沒有。”

“說不準他們私下互相打掩護呢,季潇那個人,幹出什麽事兒我都不意外。”程過雙臂交疊在一起,靠在椅背上,“人證行不通,你找物證不就完了。”

江逾白思來想去,口吻自然:“那好吧,我回去安幾個攝像頭,這事我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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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什麽都沒幹,讓我過審謝謝!

監聽和偷拍均為侵犯個人隐私,純屬劇情需要,請不要模仿【狗頭保命】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可愛,非常感謝【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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