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6忠犬侍衛
林軒不慌不忙的把我抱到榻上,一手摟着我的腰,一手将掉到地上的靠墊拾起來放到榻上,将其擱好後,松開手讓我靠了上去,“皇上,以後要小心。”他溫潤笑着,另一只手似無意的擦過我的胸。
我感到我臉頰發燙,十分的窘迫,想移開視線讓自己鎮靜下來,無奈好像中了蠱一樣盯着林軒看,林軒看了我一眼,垂了眸子,眼睫低垂,跪伏在地上,“臣逾越了,望皇上賜罪。”他聲音溫和好聽,我愣了愣,忙道:“不怪你,是,是朕自己不小心。”
“愛卿先回去吧。”我又接着說,“朕有點乏了。”
林軒低着頭,道了句:“謝皇上”慢慢直起身子來,朝我作了一揖,在秋月和小丸子驚訝的目光下轉身離去了。
他雖是低着頭,可我始終都看到了他唇角微微上揚帶着一抹狡黠的笑意,我再次懷疑我錯覺了!沒錯我一定是錯覺了!
秋月慢吞吞的靠近我,跪坐到毛毯上,睜着一雙水潤靈動的大眼睛看着我小心翼翼的說到:“皇上,丞相大人抱您了啊。”
我瞅她,她再道:“皇上您臉好紅啊!被丞相大人抱感覺怎麽樣!是不是很溫暖的懷抱!”語氣驚喜且激動,我郁結的看着她說:“朕是男人”秋月你節操呢!莫不是你是腐女!
秋月咧嘴一笑:“皇上別鬧了,這裏就我們三個人,您實話實說吧!”她揶揄的打趣我,小丸子跑過來對着秋月說到:“哎呦我說秋月你別鬧了!”他旋即轉頭看着我憂心忡忡的說到:“皇上,剛剛到底怎麽回事,您和丞相……丞相他有沒有發現什麽。”
我打算不再理犯傻的秋月,轉而去看忠心耿耿的小丸子,我拉着張臉,老實交代,“若朕沒有出現錯覺的話,丞相剛剛摸朕的胸了……”
小丸子驚訝的張大嘴,秋月捂嘴驚愕的看着我,從指縫裏透出來一句話:“皇,皇上,被丞相摸是什麽感覺。”
擦!我真想一板磚拍死秋月!我從牙縫裏擠出來兩個字:“秋月!”
可能是聽我語氣變了,也可能終于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了,她放下手,安撫我道:“皇上今天的裹胸布纏的很是緊,奴婢保證丞相摸不出什麽的。”
小丸子也跪坐下來,盯着我看了一陣,似松了一口氣的說到:“沒錯,從這個角度看過去,絕對是平的,而且摸起來應該硬邦邦的,不會有什麽察覺的,說不定丞相是無意的,皇上暫且安心吧。”
這兩人一人一句,我聽着愈發像是給林軒洗白的。
現在的我委實也沒有那個精力去想林軒是不是有意的了,伸手摸了摸臉頰,還是燙的,我不禁懊惱不已,在林軒面前以一個男人的身份臉紅了,真是丢死人了!
秋月直起身子來,低聲道:“皇上,奴婢給你捏捏頭吧。”
我心煩意亂的點點頭,将頭枕在了墊子上,秋月上前伸手輕輕揉着我額上的太陽穴,我舒服的閉上了眼睛籲出一口氣。
可能是由于秋月手法太好,也可能是我真的累了,竟然不知不覺的睡着了。
醒來的時候已經接近傍晚了,殿中沒有點燭臺,比較昏暗,我躺在床上掩口打了個哈哈,秋月輕手輕腳的走過來,我問到:“誰把朕弄到床上來的。”
昏暗中秋月臉色明顯一紅,低聲說到:“是丞相……”
我驚訝的盯着她看,幾近呆愣,秋月雙手握在一起小心翼翼的看着我道:“丞相可能是去找李賢妃了,來時是與李賢妃一道來的,那時候皇上已經在榻上睡着了。”她頓了頓,抿了抿唇又說到:“小丸子說皇上您睡了,暫時不能接見,誰料丞相卻進來了,小丸子怕吵到皇上也沒敢大聲說話,丞相進來見您确實睡着了,二話不說就把皇上抱起來放到床上了。”
“幫您掖好被角之後吩咐奴婢好好侍候您就走了……”
我眨眨眼,嘴張了張,到底是沒說出一句話來,誰能告訴我林軒到底想幹什麽!
這時殿中亮了起來,小丸子點了蠟燭,将琉璃燈套套上,一時間殿中亮堂起來,秋月低垂着眸子看我,“皇上,您不用太擔心了,以往您與丞相的關系就很好,宋禦醫還打趣說不似君臣似朋友,丞相應該沒什麽別心吧。”
我轉了眼眸,道:“李賢妃呢。”
秋月道:“李賢妃當時在殿外面,沒有進來。”
我道了句:“這就好。”然後默默側身,用手敲了一下床板,努力彎了彎唇角,林軒我倒要看你還要玩什麽!
翌日的時候宋禦醫來了又給我下了好好休養的命令,這幾天活動量略大引起宋禦醫嚴重不滿,于是我又認命的躺了五天又被灌了五天的藥湯子,于是我五天沒見着林軒,洛輕寒倒是每天都來看我,給我說說朝堂上的事情,其中關系盤綜複雜,聽的我很是頭疼,這當皇帝真心不是一件容易的活!
洛念容來時身邊還帶着一個男子,面容與她有九分相似,是洛念容的孿生哥哥洛輕季,當朝穆王爺,排行老三,性子大大咧咧,不拘小節,很豪爽的一個人。
據說袁昭容已經把牡丹園的事情辦妥了。
見李賢妃那會兒我正躺在床上數綿羊,她身穿的是绛紫色的宮裝,淡雅出塵,寬大宮裙逶迤身後,優雅華貴,如墨玉般的青絲绾的整整齊齊,幾枚翡翠镂空雕花鈾随意點綴發間,從鬓角垂下來的細流蘇直到肩頭。眉目如畫,肌如白雪,瓊鼻櫻唇,眼神明亮透徹,周身透着一股新月如佳人,潋潋初弄月的氣息。确實是一個難得一見的美人,袁昭容趙昭儀三人與她一相比都不知差了幾大截,不止指容貌上還有氣質上,我似乎也懂得為什麽前任很喜歡親近李賢妃了。
李賢妃是個溫柔性子,臉上始終都挂着一抹柔柔的笑意,沁人心田。
與這樣的女子說話是享受,我對于我把牡丹園的事情交給袁昭容去做表示了深深的歉意,是我沒處理好,讓她不要介懷,她還是後宮裏最大的那一個!
李賢妃笑吟吟的對我說謝謝皇上關心臣妾,減輕了她的負擔。
于是乎我與李賢妃一見如故,指不定我們上上世還是閨蜜來着!
李賢妃走了之後我急忙問了秋月她的閨名,原來是叫李慕夏,當真是燦如初夏的女子。
正當我為面前擺着的幾本奏折發愁的時候,小丸子一臉急切的跑了進來,我第一反應是林軒來了,開口問到:“可是丞相來了。”
小丸子搖頭,回到:“皇上,是景侍衛來了。”
景侍衛?我出現了幾秒鐘的空白,而後想起來了景如川那倒黴孩子!
我揮手道:“快讓他進來啊!”
小丸子“哎”一聲又颠颠的跑了出去。
我端坐在椅子上,把桌上的奏折随手一推推到邊上,就聽一陣沉重的腳步聲響起,轉眸看去見來人一襲黑衣,白皙的臉龐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眸色泛着琥珀色很是深邃,劍眉星目,鼻梁英挺,緊抿着唇,一頭黑發用白錦帶系着,手執着一柄長劍,他徑自走到我對面二話不說跪了下來雙手奉劍舉過頭頂,冷冽的聲音響起:“卑職護駕不周,特來請罪。”
他背脊直挺,就那麽直挺挺的跪着,面色肅然,我趴在桌子上打量了他一遍,問到:“你傷好了麽,念容就是那性子你別怪她啊。”
景如川不卑不亢的說到:“多謝皇上關心,卑職已無大礙。”
我道:“你起來吧,地上涼。”
景如川眉頭皺了一下,終于擡頭看我了,情緒有些不穩定的說到:“皇上,卑職犯下大錯,特來請罪!”
“朕如今都沒事了,你在長生殿外跪了幾日又被念容傷了……說起來也算是與朕同甘同苦了呢,而且那事都是朕一開始做錯了,和你沒什麽關系。”我擺出良好的認錯态度循循善誘他。
景如川頓了頓,我居然看見他臉紅了,竟是十分的可愛,看着他窘迫的樣子,我再接再厲的說到:“所以,你若請罪是不是還得治朕一個罪!”我壓低了聲音,稍微帶了一點威嚴。
“卑職不敢!”他一手将劍拍到地上,低頭叩了下去,“是卑職的疏忽大意才會讓皇上出事,怎能怪到皇上身上!”
我瞅着他一根筋的樣子無奈笑了笑,又道:“若要請罪,你會不會來的太晚了。”我笑看着他,“這幾天把自己養的白白胖胖的跑過來請罪了。”
景如川一下子漲紅了臉,擡起頭來舌頭有些打結的說到:“卑,卑職……都是秋月把卑職鎖屋裏還讓小桃看着卑職,卑職根本出不來!”
我揶揄的“哦”一聲,景如川連耳朵根都紅了,憋了半天,最後還是額頭貼地堅定的說到:“卑職萬死莫辭。”
我扶額,無力道:“那你就去死吧。”
景如川一怔,緩緩直起身子,一副慘遭抛棄的哀怨模樣,他悲戚看我一眼,一把拿起地上長劍拔劍出鞘,頓時寒光一片,擡手就要抹脖子。
我阻止的話還未說出口,就見一抹綠色飛快的閃了過來,秋月跪到地上握住了景如川的手,看着我道:“還望皇上開恩饒景侍衛一命!”
景如川似乎被這突如其來的狀況弄蒙了,待看清面前人是秋月的時候,他整個人似乎都怒了,秋月的手抓着劍,已經被利刃割的血流不止,染到景如川的黑衣上,襯的黑衣愈發黑的妖嬈,只見他扒開秋月的手對着她吼道:“誰讓你進來的!我的事情跟你有什麽關系!你何必管怎麽多!”
秋月被他吼傻了,眼淚說掉就掉了下來,景如川雖是吼她可是握着她的手卻是一直沒松開,我心裏揣測,這又是一出虐戀情深啊,深宮中皇上的貼身侍衛和貼身宮女。
突地景如川像是意識到了什麽,猛的松開了手,還有幾分嫌惡,秋月不以為然轉過身來朝我叩頭,哽咽道:“望皇上開恩,饒景侍衛一命。”
景如川誰也不看誰也不理,擡手舉劍又要抹脖子,我忙伸手阻攔:“停!”而後起身繞過桌子走到秋月身邊,急道:“都什麽時候了,你還想死,還不快去喊禦醫!”看着秋月看鮮血淋漓的手我很是心疼,瞪了景如川一眼,他立馬領命跑了出去。
我把秋月扶起來,不敢碰她的手,抱歉的說到:“那個,我剛剛沒想殺景如川的,我就看他太呆想逗逗他,誰料……你怎麽跑進來了。”
秋月淚眼朦胧,搖搖頭,“是奴婢的錯,奴婢就是太擔心阿川了。”
“皇上怎麽可能怪阿川呢。”她哽聲說着,我懊惱的嘆一口氣,都怨我!
來的不是宋禦醫,是一個很年輕的男子,相貌很是清秀,側顏俊秀,他跪坐在地上幫秋月包紮傷口,我悄悄的瞥了一眼景如川,見他眼底有着自責似乎還有着一絲心疼。
我不禁內心輕嘆一口氣,這兩個人都是口是心非的主。
秋月傷口包紮好,我便讓她回去了,讓景如川去送她,他還站在我旁邊死活不挪動一步,看我的眼神又是充滿了慘遭抛棄的哀怨。
我瞪他,以眼神示意,他終于不情不願的追着秋月走了。
而後又進來了兩個小宮女侍候,我這才問起這男子的名字,原來是宋禦醫的兒子宋子墨,洛念容的緋聞男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