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親吻
林輕已經被震驚到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低啞的嗓音,圈緊的小臂,以及身前人比平時高出不少的體溫,每一樣都讓她不免心猿意馬。
她張了張嘴,貝齒用力咬了口下唇。
疼痛讓她清醒過來,林輕又試着掙了掙:“駱以珩,你認錯人了。”
說出的話被他全都抵擋在耳朵外邊,她動一下,手中的力道就加深一分。
腦袋搭在她的肩頭,側眼看去,能看到他因為難受皺起的眉眼。
腰間的手臂不容她拒絕,放的位置卻極有分寸。
他的表情糾結又痛苦,想要靠近她,卻又不敢。
深重的呼吸伴随着薄唇斷斷續續的張着,嘴裏始終呢喃着那兩個重複的音節。
一個一個,都敲入了她的心裏。
林輕深深看了他一眼,嘆了口氣,最終選擇放棄了掙紮。
算了……
她小心翼翼的挪着身子,将自己平放,好讓兩個人的距離沒那麽靠近。
灼熱的呼吸逐漸遠離耳畔,只留下紅透了的耳尖。
身側的駱以珩也像是察覺到了她不再掙紮,手中的力道反而松了下來。
微涼的空氣順着兩個人的縫隙鑽入,平息了她心底莫名的燥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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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輕閉着眼,在數到第一百只羊的時候,身側的駱以珩也已經徹底放松了對她的戒備。
她又等着鬧鐘轉過三轉,才緩緩直起身子。
從床上下來後,她給他擺正了身子,放好那條受傷的腿,蓋好被子才算是舒了口氣。
林輕看了眼手機,現在已經是晚上兩點。
困意卻久久不上心頭,林輕再次看向熟睡的駱以珩,蹲下了身子。
他的臉上只留着淡淡的紅暈,呼吸平緩,眉宇間仍舊平坦,仍誰都不會想到,就是這樣一個人,剛才竟然和小孩子一樣抱了她半天。
還是說,他在想着誰?
林輕伸手戳了戳他的被子,想起剛才的臉紅,依舊讓她有些燥熱。
理智牽着她回神,她站起身,想了想,最終還是抱着被子去了客廳。
剛才駱以珩的樣子仍誰看了都能知道是為什麽。
能讓這樣的人說出那樣哀求的語氣的,到底是何方神聖?
林輕躺在沙發上,看着天花板愣是想了半天沒想明白。
她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時候睡着的,只知道這一覺她睡得很熟。
家裏熟悉的氣息讓她難得久眠,長久的疲憊像是找到了宣發地,肆無忌憚的宣洩而出。
耳畔隐約傳來瓷盤碰撞的聲響,林輕很容易被一些聲響吵醒,她迷迷糊糊的睜開條縫,看清跟前有人走來走去毫無戒備的就又倒了下去。
幾秒過後,卻又立刻睜開眼,坐直了身子。
正好就和拿着毯子過來的駱以珩打了個照面。
“早上好。”駱以珩只是愣了下,接着繼續将毛毯給她蓋了過去:“最近天氣涼,小心感冒。”
“謝謝。”林輕呆呆的接過毯子,吸了吸鼻子,頭上的呆毛随着動作晃了晃,難得有些迷糊的可愛:“你,你起這麽早啊?”
“嗯,一般還會早點。”駱以珩轉着輪椅又給她遞了杯茶過去。
安靜的氛圍裏只剩下陶瓷杯碰撞的細微聲響,屋外鳥鳴正歡,提醒着林輕這還是大早上的事實。
一杯茶下肚,她的睡意也打消的八九不離十。
小小的客廳容納着兩個成年人,風從細縫裏鑽進,涼的林輕錯不及防抖了抖身子。
駱以珩就往窗邊滑,關上了那一道小小的縫隙。
有點奇怪。
林輕又吸了吸鼻子,看着他挺闊的背影,愣神想着。
用還有些緩慢的腦子想了想,她也只能想到他是個喝酒會斷片的人這一個可能性。
不然她不相信駱以珩還會這麽淡定的和她相處。
雖然這個氣氛還是有些奇怪就是了。
“我昨天……”
“那個什麽……”
不約而同的聲線碰撞,打破了一室安靜。
林輕及時停下,帶着點小鼻音:“你先說吧,我不着急。”
“昨天,我沒做什麽奇怪的事麽?”駱以珩微歪着腦袋,語氣如常。
但聽仔細,就不難發現他尾音洩露出來的緊張。
柔軟的觸感似乎還在指尖,昨夜的一切,對他來說就像一場清醒夢。
借着酒精,放肆着自己。
他不容易喝醉,讓他醉了的,只能是她周身的醉人氣息。
離他那麽近,怎麽會不醉。
駱以珩垂下的眼睫裏擋着的,是無法控制的情緒。
他指尖摩挲,不敢擡頭看她。
“啊,昨天啊……”林輕很想和他開個玩笑打散這個奇怪的氣氛,話到嘴邊,卻怎麽也說不出。
“沒,什麽都沒發生,你喝醉了挺安靜的。”她搓了搓鼻子,不擅長撒謊的屬性讓她眼睛忍不住看向一側。
“是麽?”他似乎有些不相信。
“當然……”
短暫的對話之後,是更深的沉默。
林輕極為不擅長應付這樣的場景,尤其是在對方格外淡定的情況下,平時再會講話,如今也蹦跶不出一個字來。
她搓着毛毯的一個角,心跳的聲音竟然清晰的能被自己聽到。
打破這份安靜的,是剛好起床的林父。
出門就看到未來女婿和自家閨女黏在一起的樣子,別提他有多開心。
他興沖沖的給他倆做了個早飯,壓根沒注意到提議主動幫自己的閨女哪裏不太對勁。
等到吃完早飯,也到了回去的時候。
兩人原本的計劃是吃完晚飯就離開,沒想到因為昨天那頓酒,硬生生拖到了現在。
林輕在回去的時候格外舍不得,好不容易上了車,早上的奇怪也散的差不多。
都是成年人,又不是什麽高中生了,那麽害羞幹什麽。
雖然她某些方面确實和高中生差不多就是了……
回去的時候開車的人變成了林輕,她看着駱以珩眼下明顯的烏青,莫名覺得對不起他。
車子穩穩的行駛路上,林輕趁着紅燈,看了眼駱以珩。
“對不起啊,我爸他就愛招呼別人喝點。”林輕主動開了口,打破了車內詭異的安靜:“你有哪裏不舒服的麽。”
“還好,只有一點頭暈。”他揉了揉眼角,放松語氣盡量不讓她擔心。
蔥白指尖敲了敲方向盤,林輕想了想,又憋出一句話來:“我看你和我爸昨天聊得還是挺開心的嘛,我爸他有意思吧?”
“伯父很有意思。”他不住的看着她搭在方向盤的手,昨夜的觸感似乎又重回指尖,讓他喉間忍不住一動,“他和我說了很多。”
“不會是我小時候的事情吧?诶,你別信他說的啊,他這個人就愛逗我玩。”
“沒有,很可愛。”
眼前的人眸子裏盛滿星光,和她自己的頭像像了個十成十。
她的動作小小的,卻傳達出無比的喜悅。
駱以珩眼裏被感染上笑意,将那些聽到的苦澀都默默關在了肚子裏。
和昨夜相同。
她永遠不會知道,他喊了多少次的親親。
其中又夾雜着多少次的輕輕。
車子穩穩的停在門口,在林輕的強烈建議下,駱以珩還是叫了王秘書來,替他開了最後一段路。
看着車子消失眼前,林輕這才松了口氣,扭着不太舒服的脖子,走回了家裏。
甚至不需要鑰匙,林輕就這麽推開了家門。
而迎接她的,不是溫馨的懷抱,也不是暖暖的飲料。
而是一個倚在門口滿臉嚴肅盯着她的何晨荞。
眼裏還藏着一絲危險。
“林,輕。”
她的名字被她一個字一個字念出,再反應過來時,動物的本能就讓她直接鑽到了屋子裏。
接下來的一切,不僅僅是混亂可以形容的。
何晨荞舉着拖鞋追了她一圈又一圈,直到精疲力盡,才癱坐在沙發上,手上的拖鞋卻依舊不肯放手。
作為一個畫手,典型的家裏蹲,她的體力實在是不成樣子。
林輕卻只是喘了幾口氣,就坐到了她的對面,滿臉恭敬。
她低下頭,道:“我錯了!”
“你說,哪錯了?”何晨荞雙手插胸,說話間還帶着喘。
“錯在沒有和你說今天不回來!讓你擔心了,對不起。”
“你知道還這樣做,知道大早上看不見你打電話又打不通有多吓人嗎?”何晨荞哼了一聲,腦袋扭得高高的:“我得罰罰你。”
林輕本就理虧,也不敢反抗,只是點頭答應。
“罰你和我說說,你和駱總之間這兩天有什麽小火花發生不?”何晨荞他轉過臉,原先的憤怒全都被八卦所代替。
“?”
林輕緩緩的,打出了個問號。
好家夥,原來在這等着她呢。
于是當天,林輕被迫成為了個講書人。
她将一切都一五一十交代了個清楚,除了那天晚上的事。
“所以,你倆真就這麽平平無奇的過了一天半?”
“不然呢,還能發生什麽?”
“就是那種小說經常寫的啊,像什麽,不小心抱了抱,親了親,然後再這樣一下那樣一下,不就快樂大結局了?”
“真以為是小說啊。”林輕莫名的有些心虛,她裝模作樣的拍了下何晨荞,正想着怎麽合理離開,兜裏的手機正好響了起來。
看了眼發來的消息,她眼裏的玩笑意味頓時收起,只剩下滿目嚴肅。
何晨荞知道大概率是醫院發生了什麽。
林輕立刻起身,皺着眉焦急奔向門口,她換好鞋子,解釋的飛快。
“有急救,我得出去一趟,荞荞,等我回來再繼續。”
作者有話說:
好吧,這就是小說
希望你們也能遇到自己的男主角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