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親吻
“怎麽老是問我這個？上次你好像也這麽問了。”
“抱歉……”
“道歉做什麽, 你不是在關心我麽？”林輕反之一笑，雙手抱胸，眼裏帶着笑意看他：“謝謝, 又是你幫了我。”
駱以珩搖搖頭, “最近，我來接你上下班好麽？”
“嗯？？？”
林輕不太理解的看着他，不明白他為什麽會突然這麽說。
駱以珩打開手機, 點開視頻遞到她面前：“這個視頻, 我剛剛才看到。”
手機上放着的，赫然就是先前陳意給她看過的那個。
林輕挑了下眉, 有些懂了。
原先她并不認為這個視頻會改變什麽, 但她還是小巧了這次的熱度, 短短一天之內就已經有了無數流量, 甚至她也被冠上了美女醫生的名號, 而她所在的醫院, 也已經被扒了出來。
流量, 是這個社會許多人都想得到的東西。
有些電視臺在消息出來的時候就已經做好了邀請她的準備, 就像今天攔住她的人一樣。
“謝謝, 但應該還不太需要。”林輕轉了轉腦子，最終還是選擇拒絕了他。
而駱以珩也不意外得到這個答案, 只是動了動手，繼續道：“但我，不太放心你……”
“為什麽不放心我？我也是個成年人诶。”林輕看着他腦袋上像是浮現出兩只耷拉下來的貓耳朵，心裏一軟, 忍不住安慰：“放心, 我有分寸在的。”
這次意外走紅有利也有弊, 對于她自身起碼醫院的事情不用太擔心, 雖然後面必定會有人說閑話，但到她正面來的，也總歸是少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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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弊處……
林輕看了眼身前的駱以珩，單單只是站在那裏，就已經自成風景。
總歸不會太嚴重。
林輕笑着移開視線，轉而看向他身後。
身後不遠處就是一家新開的餐廳，為了招攬顧客，門口正站着一個穿着玩偶服的工作人員。
腦子裏突然想起什麽，林輕湊上前些，拉住了他的衣擺。
她睜着那雙眼睛，問：“駱以珩，我可以在請你幫個忙麽？”
錯不及防的靠近讓他心間下意識湧起一陣滿足，他壓了壓快要揚起的嘴角，答應的很迅速。
奇奇熊的玩偶形象并不能随便使用，由于它的熱度，官方并不開放它的任何授權，若是想要得到，還真得花一番功夫。
原先林輕想去買個玩偶，但想來想去，終究還是換了個主意。
她看着駱以珩，眼裏有些不好意思。
從遇見開始，除了那時候的幫忙，似乎都是他一直在幫自己。
而她所謂的補償，也一直從未實現。
林輕在他答應後又皺了下眉頭，越想心裏越不舒服。
“抱歉，我好像一直都在麻煩你。”她松開手，低頭說的有些失落。
“沒有！”
駱以珩反駁的極快，聲音有些大，讓她下意識擡起頭，注意到周圍人的視線，他才冷靜些許，輕笑一聲：“林輕，我其實很開心你能來找我幫忙。”
放在口袋裏的手正相互摩挲着，他低頭看着眼前人的發旋，騰起的滿足像是搖晃後的氣泡水，正不斷咕嘟咕嘟的湧上來。
被她需要，本身就是讓他很滿足的一件事情。
“嗯？”
“我是說，你是我身邊為數不多的，朋友。”最後兩個字說出口前停頓了幾秒，駱以珩呼出口氣，第一次主動拍了拍她的肩膀：“這種被人需要的感覺，其實很好。”
“是麽？”林輕沒有反駁，順着問。
得到的回答，是駱以珩無聲的一個點頭。
她也不多糾結下去，看着身前比自己高不少的人，心裏莫名一動。
下午的太陽帶着點昏黃，柔和的将他臉上銳利的線條軟化不少，又或者說，面對她的時候，他一直都是這個樣子。
他的衣角被風輕輕吹起，林輕意外的，視線竟然跟着它飄了一陣。
或許是風太溫柔，又或許是氣溫太舒服，林輕有種被撫慰的感覺。
莫名其妙的心跳，突然就加快了……
……
“荞荞，假如，我是說假如啊，我這個年紀要是心率加快，是不是有什麽毛病？”林輕坐在沙發上，抱着膝蓋看着空氣有些發愣。
“什麽意思？你自己不就是醫生？問一下你的同事不就好了？”何晨荞正在趕稿子，手飛快的在板子上動着，身後沒了動靜，她才恍然大悟的“啪”的一聲放下筆，跳到了沙發上。
“老實說！是哪個野男人讓你心動了！快快快，說出來我還能饒你一命。”
“別別別，我是真的在想是不是我最近熬夜熬多了，又加上年紀不小了，心髒出了什麽問題的。”林輕沒有掙紮，仍由她攔着，眉間皺起，一副嚴肅思考的樣子。
“那我問你，你平時會出冷汗嗎？”
“不會。”
“突然的心悸呢？”
林輕想了想，也搖搖頭。
“平時微信步數有沒有破萬？”
她點頭。
“有沒有按時吃飯？沒餓着自己吧？”
“沒餓着。”
“那就問題不大。”何晨荞同樣嚴肅的看着她，接着在她好奇的眼神裏，猛地抱住了她：“林輕！恭喜你！人生走了二十七年，終于心動了！”
“……啊？”
林輕難得這麽迷茫，多年來的生活從未走出過計劃，如今确實實打實第一次，面對這麽突然的情緒。
她眨了眨眼，腦海裏竟然第一個浮現的會是駱以珩的身影。
“林輕，和我說說，是不是駱總？”何晨荞八卦的靠着她，笑眯眯的。
林輕一時間沒有回她，呆愣愣的，像個被蒙住的白鵝。
她拍了拍臉，轉頭，小聲道：“如果我說，是呢？”
“！！！”何晨荞原本想逗逗她，卻沒想到得到的答案竟然真的會這樣。
在她沒有大喊出聲前，林輕抱着電腦，又鹌鹑一樣的鑽了回去：“算了算了，你讓我想一想，說不定是什麽情緒的誤判。”
房門被關上，屋外卻沒有傳來何晨荞的聲響，林輕管不上那麽多，放下電腦後就躺在床上，瞪着天花板發呆。
對駱以珩心動，其實并不意外。
心動和喜愛，她還是能分清楚的。
她可以因為對方的長相心動，可以為某個人下意識的動作心動，但由此上升到整個人……
她不知道會不會。
即使這麽多年林輕連心動都沒有過就是了。
駱以珩很優秀，毫無疑問。
冷靜，溫柔，高大，帥氣，還有事業有成，沒有任何短板的男人，對他心動并不奇怪。
林輕所難受的，卻不僅僅是這個。
她并不是會糾結的人，對于情感的判斷，林輕自認為很準确。
只是駱以珩和她，實在是不太像一個世界的人……
她甚至不知道為什麽他會對自己那麽好。
明明在她的印象裏，她們只是普通高中同學，但駱以珩給她的感覺，卻像是認識了她很久。
況且……
林輕腦海裏浮現出那一晚的臉紅心跳，親近的兩人，靠近的呼吸，以及他不斷的呢喃。
她的耳尖紅了些，心髒卻莫名平靜下來。
房間內很安靜，甚至沒有開燈，林輕轉了個身，抱住了那只陪伴自己多年的玩偶。
對啊，她怎麽給忘了，人家有喜歡的人……
就算有概率不再一起，但讓他變成那樣的，心裏肯定會有她的位子存在。
林輕閉上眼，摸上了心髒。
心髒啊心髒，別再亂跳了，就讓它成為個秘密吧。
只是心動而已，還來得及挽回。
屋外，在林輕正在苦思冥想的時候，何晨荞難得安靜的坐在沙發上，雙手打字速度飛快，連珠炮一樣的發了好幾條消息過去。
她無聲的激動起來，手機被放到一邊。
屏幕上顯視出來的，是好幾個感嘆號。
——！！！！！你熬出頭了！！！！
——她！說！心！動！了！！！
——對你！！！！
夜晚總能涵蓋住許多人的情緒，他們借着月色，肆意的揮發着白日裏無法說出的思緒。
駱以珩靠坐在書房，手機不斷震動着，他摘下眼鏡，卻沒有再去看它。
腳基本已經能夠站立，他就這麽走到窗邊，将屋外的風景又看了個盡。
淺淡的眸子裏，卻壓根沒有裝進屋外的絲毫燈火，依舊平靜。
但沒有人知道的，是他藏在炙熱體溫之下，如今快要跳出來的心髒。
林輕這晚睡得很早，原以為會熬大夜，卻沒想到睡眠質量格外的好。
昨天晚上的事情過後，她原先以為何晨荞早上還會問她幾句，現實卻是什麽也沒問，只是難得起了個大早，給她做了個早飯。
而林輕自己，也沒有提起。
吃完早飯來到醫院，還沒到門口時，林輕就看到了那輛熟悉的車。
他靠着車門，低頭看着手機，腰背依舊挺直，側臉線條流暢精致，纖長的眼睫甚至在眼下投下一片小小陰影。
只是站在那裏，就帶着一副生人勿進的氛圍。
似乎是察覺到她來，來人主動擡起頭，看到她的瞬間，朝她露出了個熟悉的笑。
剎那間，那些溫度差盡數消失，只剩下滿眼的柔和。
林輕待在原地，耳朵裏只能聽見心跳的聲響。
“砰——砰——砰——”
一聲又一聲，蓋過那些周圍的吵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