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撐腰(上)

宋府, 宋文生書房。

柳枝随秋風搖擺,樹影映在窗上,婆婆娑娑。

宋文生眉頭緊鎖, 同僚友人亦是如此。

不時那人“啧”了一聲。

“歸根結底,還不是左相說用誰就用誰?如若有人能在左相面前美言,事半功倍啊!”

宋文生負手立在桌前。

他當然也知道, 奈何沒那麽個人。

工部侍郎,正四品, 盯着的人極多, 如若能得到,這輩子也便值了。

宋文生原并非沒有捷徑。

當年他靠的是誰?

他可是認得傅家的人!

只可惜為今已經時隔十三四年,傅家也換了掌權人。

鎮國公傅南謹自五年前遭行刺後又大病, 身體大不如前, 便漸漸退為其二, 讓權給了他兒子。

那左相, 宋文生哪攀得上?

別說是他, 其父傅南謹也不是他想見就能見到的。

前些日子, 宋文生往國公府遞了多少張求拜的帖子都石沉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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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怕是早不記得他了。

好不容易夠上了昔年跟在過鎮國公身邊兒的一個小厮,那小厮還恰恰就是伺候左相的,但人矢口拒絕, 句句都是無能為力。

宋文生倒也并非不能理解。

同僚又道:“倒是徐進厲害,竟然能把女人送進相府。”

宋文生道:“據說是左相親去看的?”

同僚接口,“是啊!且不知能有多美?外頭傳的神乎其神, 說是千年難遇。”

宋文生一言沒發。

倆人又聊了一會兒後,那同僚也便告辭了。

宋文生姑且沒走, 一個人在書房之中緩緩踱步, 又想了很久, 幾乎把認識的人都想了個遍,也找不出一個可用可求的。

這時聽到外頭宋長恭的聲音,想起昨日之事,喚小厮把人叫了進來。

宋長恭戰戰兢兢地過來。

“爹......”

宋文生沒空和他說別的,直接張口問起正事。

“姓雲的那婦人口口聲聲說你賣了你妹妹,到底怎麽回事,人呢?”

宋長恭就怕是這事。

但原本還想着怎麽撒謊,糊弄過去,不想今日奇了。

他去砸那個長舌婦的家時,竟然親眼看見了宋依依!

瞬時他吓了一跳!

既是如此,宋長恭還想什麽,底氣十足,張口便回道:“兒子冤枉,兒子怎麽會做那種事?那雲氏血口噴人,像瘋-狗一樣胡亂咬,昨日被爹爹質問完後,兒子還想怕是那雲氏自己把妹妹弄丢了就賴到了我的身上。但今日兒子親去了一趟梨花巷姜家,可是親眼看到了妹妹就在家中,可見那婦人瘋-狗成了什麽模樣?什麽謊都敢撒!這事兒子騙不了爹爹,爹爹若是不信兒子的話,派人去那姜家瞧一眼就知曉。”

宋文生不是不信他的話,他是誰的話都不信,昨日是突然有事耽擱了,只三言兩語地質問了他幾句,尚且沒個結果就被人叫走了,今日,宋長恭以為他不會派人去看麽?

宋文生沒回話,但喚了人來,交待了幾句,真的派人去了。

宋長恭偷瞧了父親幾眼,後續倆人也沒再多說什麽,宋文生沉着臉,讓人退了。

宋長恭連連稱是。

他當然知道,他爹派人看過也便罷了,根本不把那邊當回事,不屑管那邊半絲半毫,人死了都無所謂,別給他丢臉就成。

出了書房,宋長恭長長舒了口氣,但還不待多想什麽,眼前出現了兩個少女,一個十八-九,一個十七八,都朝他招了招手。

宋長恭看得清楚,人是他的兩個親妹妹——宋珍珍與宋柔柔。

宋長恭過了去。

姐妹二人急着把他拉過來,先說話的是宋柔柔。

她語聲有些虛虛的急。

“你怎麽和爹那麽說?”

顯然她二人是聽到了。

倆人是聽到了,幾近都聽到了。

她們當然知宋依依被他哥賣到青樓了的事。

昔日得知之後,十分舒服。

繼而宋珍珍又道:“爹可派人去了,你還在這不慌不忙?”

宋長恭依舊從容不迫,笑了一聲,“去便去了,嘶,你們說我幸不幸運,人真的回來了!”

倆人一聽,眼睛睜圓,自然震驚,宋珍珍壓低聲音問道:“真回來了?怎麽可能?”

宋長恭皺眉,又是“嘶”了一聲。

“我也好奇呢,但千真萬确,就是回來了,我今日去姜家教訓那個長舌婦時,親眼看到的,八成是被人贖了身。”

倆人聽後不悅了。

宋柔柔道:“贖身?這麽快,還不到半年吧。”

宋長恭道:“誰知道呢?否則還能是怎麽回事。”

宋珍珍“哼”了一聲,氣道:“也不知道是被誰?”

宋長恭一臉不屑,“還能是誰?就她那命,頂天是個有點小錢的商爺,八成是個外室。”

宋柔柔“噗嗤”一聲笑了。

宋珍珍唇角微微一扯,“也是,賤命一條,本來就輕賤,現在又入了賤籍,一個玩意罷了,商爺她都不配。”

宋長恭擡手摘了片枯黃的樹葉,笑的意味深長,而後話鋒一轉,冷呵了一聲,道:“不足為懼,她們母女二人現在就像蝼蟻一樣,早徹底被你我與娘親四人踩在腳下,永不翻身了,還不是我們想怎麽她們就怎麽她們。嘶,姓雲的那個賤婦,竟敢告我的狀,找死,以後我便要讓她不得安寧,讓她知道知道,得罪了我宋長恭是什麽下場?”

*********

宋文生派了貼身小厮去那頭看。

如宋長恭所料,無他,只是看看而已,甚至小厮都未露臉。

人當晚去的,将近宵禁回來,回來後就禀了老爺。

“是,小姐是在家。”

“看清楚了?”

宋文生問着。

小厮應聲,“老爺放心,看清楚了。”

畢竟六年未見,宋文生尚且不知自己再見小女兒還能不能認出,何況小厮。

那個女兒他不甚喜歡。

究其原因,宋文生不喜歡運氣差的人。

那小姑娘沒福分,出生之時有着那般千載難逢的改命機會,竟然都沒抓住,被人換了回來,能是什麽好命的人?

何況她小時候還有些呆傻,腦子不靈活,反應遲鈍,到了六歲方才能将将把話說明白,能有什麽大出息,好人家誰要她?一看就是個沒福的。

怕是和她那個外公家一樣,時運不齊,命運多舛,掃把星一個,只會影響他的氣運。

所以她當年既是死活要和她那娘走,走便走,宋文生沒留她。

但即便如此,宋文生當然也不能容忍兒子把她賣到了青樓去,如若給人知道她是他宋文生的女兒,他的臉往哪放?

小厮看過了,既然沒錯,人是在家,宋文生也便算了。

她們就自生自滅吧。

這般正擡手要讓小厮退了,只聽小厮道:“爺,說來奇怪呢,家裏頭又哭又笑的,好似有什麽激動人心的喜事兒?小的在外頭也沒聽清,但隐隐的好似聽得她們在說,什麽謝什麽貴人。”

宋文生滿臉不屑,語聲盡是不在意與嘲諷。

“她家能有什麽貴人?”

小厮點頭,“倒也是。”

這日便這麽過去,第二日,宋文生從衙門回來,小厮為其脫去衣裳,邊服侍他便道:“爺,爺猜怎麽的,有個新鮮事兒。”

宋文生有一搭無一搭,“嗯?”

他此時滿心滿腦都是那工部侍郎一職,得此位,可謂高升中的高升,便猶如飛上枝頭一般,眼下此事卻是離他越來越遠,瞧着多半會落到徐進的頭上。

那個青樓女,還真是管用啊!

倒也難怪,傳言左相不近女色,身邊兒的女人極少。

倘使只一個兩個,那還不是落進金窩子裏了。

枕邊兒風一吹,什麽人能受得了?

宋文生越想越不痛快。

這時聽小厮道:“爺,姜家的事兒,那個姜良好似出來了!”

宋文生對姜家的事兒半絲興趣都無,只覺得她家晦氣,原聽得是姜家的事兒興趣直接就減了大半,若是小厮說的再慢些,他怕是就讓人住口,不聽了。

然一聽後邊這話,他轉了頭過去。

這個确實新鮮,且在宋文生看來,是決計不可能的。

宋文生冷呵兩聲,“你開什麽玩笑?”

作者有話說:

專欄預收文求收《芙蓉嬌》下本多半寫這個,文名暫定。

文案如下:

陸執風光月霁,是天子近臣,寧國公獨子。

寧國公摯友戰死沙場,愛女無依無靠,被國公爺收為義女。

國公爺痛哭流涕,對外揚言定會視如己出,好生照顧。

小姑娘剛來那年乳臭未幹,傻乎乎的,還帶着稚氣,陸執看不上,瞧都沒瞧她一眼。

不想到五年後再見,人出落得清麗絕俗,便好似那天上的仙女一般,溫婉中還透着絲絲媚惑人心的妩媚。

陸執越瞧心越癢癢。

嫡子vs養女

靈感來源于作者的另一本文《權相貴妾》

文案産生于2022.6.4(已截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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