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
寧櫻被他步步緊逼抵在身後的牆面, 清冷的氣息緩緩掃過她的皮膚,作起滾燙的溫度,她的睫毛因緊張而輕輕顫栗。
通紅的耳邊落下的這句嗓音低啞的話, 耳根像被連綿火線燒了起來,發燙發麻。
寧櫻的四肢有些泛軟, 被他攥緊的下巴, 細嫩皮膚掐出薄紅淺色。
重逢以來,除了在單位的停車場門口,見到過江措強勢凜冽的一面。其他時候,他總是戴着慵懶随和的面具。
不像此刻,吟吟的笑裏存着幾分淡淡的壓迫感。
寧櫻逃避似的扭過臉, 悶聲低語:“你現在這樣就是在欺負我。”
江措扣着她的手腕,力道不減。
他的唇瓣幾乎快要貼到她的皮膚, 溫熱的呼吸輕輕掃過,“哪樣?你說清楚。”
寧櫻的臉越來越燙。
他是不是在故意調戲她?撩撥她?
寧櫻擡起顫顫巍巍的睫毛, 匆匆忙忙掃了眼他的神色。
男人還是那副從容不迫的樣子,狹長漂亮的眼尾還存着笑意。
在江措快要低頭親到她的唇角時,寧櫻一把将他推開, 她的呼吸有點喘, 臉色看上去也很紅。
江措順勢往後退了兩步, 姿态慵懶, 微微擡起手做出投降的手勢。
寧櫻臉上還是很燙,鋪在後背的長發稍有些淩亂。分明什麽都沒做,可呼吸就是喘得有些厲害, 下意識咬緊了下唇。
她都有點後悔要主動和江措說話。
像是他主動招惹了他似的。
等到氣息逐漸平靜, 寧櫻深呼吸, 說:“我去看看廚房的湯。”
一聲低沉沙啞的嗤笑。
随後。
忽然間, 她的世界天旋地轉。
江措扼住了她的手腕,剛剛好的力道将她扔進了沙發裏,眼前一陣昏天黑地後,她掙紮着要坐起來,被抵着肩膀摁回沙發。
她張嘴,話還沒能說出口。
江措的手輕輕捧住了她的臉,指骨捏着下颌,低下頭幾乎要碰到她的唇瓣,“是這樣嗎?”
寧櫻的心跳起起落落,剛剛那個瞬間,她以為他要親下來了。
此刻。
他們的姿勢多少有點暧昧。
江措的跪坐在她的腰側,膝蓋快要抵住她的軟腰。
少女精致白皙的臉,已經紅透了。
江措的手指漫不經心幫她整理好鬓邊的碎發,“想親你就是欺負你?”
寧櫻答不上來,她的心髒又開始砰砰砰。
貼得實在是。
太近了。
稍有不慎。
近乎擦邊。
寧櫻偏過臉也躲不開他,她其實也不敢動,好像稍微動一下,就會不小心碰到他。
她望着他漆黑的眼眸,習慣性開始數他的眼睫毛。
男人鼻梁高挺,眼底深邃,他冷不丁冒出一句:“你是不是又在數我的睫毛?”
寧櫻都來不及尴尬,別扭撒着謊:“沒有。”
江措盯着她的眼睛,強勢的壓迫感又鋪天蓋地朝她籠罩,“要不我就這樣讓你數完了再說。”
“我已經數完了。”
“多少?”
“也就幾千根吧。”
她閉着眼睛胡說八道。
周身全都是他的氣息。
江措幾乎将她圈了起來,她在思考——
如果,下一秒鐘。
他真的親了下來,她是要躲呢?還是不躲?
出自--------------銥誮真心。
寧櫻不想躲開,甚至有一點點期待……
他的吻。
江措在接吻這件事上好像有種別人都沒有的天賦,他很會親人,唇瓣軟軟的,氣息清冽,如雨後青檸,混着淡淡的清甜。
一開始她連換氣都不會,他教她張開嘴,慢慢地、溫柔地親吻她。
她喜歡他親的。
江措那麽聰明,沒過多久就發現了這個秘密。
有時候故意不肯滿足她,在她踮起腳尖湊近他的唇瓣時,刻意錯過臉。非要聽她叫一聲江措哥哥才肯滿足。
寧櫻沒有等到江措的吻。
他好像只是吓唬吓唬她,盯着她看了片刻,緩緩松開了手指,聲音沙啞:“不逗你了。”
寧櫻松了口氣的同時不知從何而來的失落。
她從沙發上坐起來,抿了抿唇,有點不高興:“你下次不要這樣逗我。”
江措側眸看向她冷下來的臉,不悅的神情,他的嘴角漸漸繃成了條直線,“以前你不是挺喜歡我親你的嗎?”
這句話說出來,江措自己也意識到了不合适。
以前是以前。
她以前就不喜歡他了。
江措對那個夏天的雨夜,記憶尤新。當時的場景、夜裏的天氣、溫度、濕度、那棟樓下有幾棵樹,好像都還記得清清楚楚。
那個時候的痛苦,現在想起來也分毫不減。
她抿着嘴角,眼睛漆黑霧蒙蒙的,溫和的說出最無情的話——
我不喜歡你了。
江措沒有辦法責怪她。
感情不受控制。
他可以理解的。
他只是沒有那麽容易、也不想接受。
在江措的世界裏,他甚至早早規劃好了兩個人的未來。
考上同一所大學。
如果可以,最好是同一個院系。
等到大學畢業。
就結婚。
他會支撐起一個能為她遮風擋雨的家庭。
他能夠給她自己所有的愛情。
他可以保護她,直到他死去。
年少輕狂時,每個少年好像都有個保家衛國的綠色夢。
江措的父親也是軍人,從小的耳濡目染,多多少少也影響到了他。
他的确是要考軍校。
但是要他放棄。
也不是多麽了不得的事情。
曾經江措的夢想是保家衛國。
後來他——
有了更想要保護的人。
在高考之前,江措就已經和父母開誠布公的提起過,他不一定會報考國防科技大學。
父母雖然有些錯愕,卻也是尊重他的決定,只是說:“你想清楚就行。”
江措想的很清楚。
只是他沒有想過,自己會被放棄。
回過神來,江措斂起神色,“抱歉,以後不提以前的事兒了,你別生氣。”
寧櫻垂眸:“我沒生氣。”
“不生氣就好。”江措好像還是怕她想起以前不愉快的事情,但其實除了分手的那天,他們之間并沒有過任何的不快,頓了頓,他說:“以前也是我做的不夠好。”
寧櫻低聲:“沒有。”
他很好。
是她沒有勇氣。
寧櫻的眼睛已經有點酸,她倉促別開話題:“我能在房子裏養貓嗎?”
這只貓是寧櫻之前在宿舍和同學一起養的。
其他人都畢業後都回了家,沒有辦法帶回家養。
只能托付給她。
江措說:“可以。”
寧櫻知道他會答應,江措好像比她還要有愛心。
他很喜歡寵物,喜歡貓,喜歡狗。
江措似乎也很有親和力,膽子小的小動物,好像也從來都不會怕他。
他們的高中母校,在靠近市中心的老城區。
周圍的建築都已上了年份,老街道、老巷子,時不時就會蹿出一些流浪貓。
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夠包容這些流浪在各處的可憐小貓咪。
那個冬天又特別的冷。
放學鈴聲剛響起不久,江措就迫不及待要帶着她走,她不慌不忙收拾好書包,被他偷偷抓住了手。
“我們去哪兒?”
“去喝奶茶。”
“真的嗎?你不是不愛喝嗎?”
她喜歡喝甜膩膩的奶茶。
少年卻對這類飲品敬謝不敏。
江措騰出手來揉揉她的腦袋,故意将她的頭發揉得一團亂遭,“我的愛好重要嗎?”
他是開玩笑的語氣,寧櫻卻是很鄭重的說:“重要的。”
江措眉眼笑開,餘晖下他燦爛的笑容足以融化嚴寒冬雪,他說:“不用管我。”
寧櫻比他較真,小聲的說:“兩個人生活在一起要互相尊重,互相遷就的呀。”
少年笑眯眯看着她,“那以後我們結婚了家裏的錢誰來管?”
她停頓了幾秒,“我管。”她擡頭看了他一眼,“你的錢要上交。”
他的表情看起來好像是沒有什麽意見。
“每個月給我多少零花錢?”
“看我心情吧。”
“不用看心情。”
“?”
“一個星期給我五十塊就夠了。”少年歪頭看向她:“我買包四十塊錢的煙,十塊錢備用。”
“你抽煙嗎?”
“現在不抽。”
“那就給你十塊錢吧。”
“也行。”
胡說八道就走到校門口。
中途寧櫻試圖将手指掙開他的掌心,卻是難逃他的掌控。
少年光明正大牽着她,一點都不在意也不害怕被別人看見。
經過凝花巷。
路中間有只躺着不動的貍花貓。
寧櫻蹲下來看着這只可憐的小貍花,不敢碰她也不敢離開,她轉過頭仰着臉,“江措,這只貓還活着嗎?”
少年跟她一起蹲下來,他見她神色難過,拖下自己的外套将小貍花包在衣服裏:“我們撿去醫院回魂一下,貓有九條命,還剩八條呢。”
那只小貍花,最後還是沒有救活。
寵物醫院的醫生說他們送過去的有點晚,已經被凍死了。
“你介意多養條狗嗎?”江措忽然間看着她問。
寧櫻匆忙抽出回憶,聽清楚他的問題,本想自己無意養狗,因為沒有時間去遛,沒有經驗也有點麻煩。
不過礙于表面的客套,她很委婉:“什麽品種?”
如果是二哈或者阿拉斯加。
她可以以拆家為借口拒絕。
其他品種也可以用自己工作忙。
沒精力遛狗回絕。
江措一本正經,沉思後随意吐字:“舔狗。”
寧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