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

第十七章:相邀同行

展昭挑挑眉,張了張嘴,一聲“玉堂”卻怎麽叫都有些別扭——宋朝禮法嚴格,名字多是極為親近之人才叫,他們畢竟不很相熟,雖說是朋友,這名字畢竟不慣……

白玉堂瞧他神色卻是大笑:“你這貓拘束什麽!拖拖拉拉可不像你性子!”

展昭白他一眼,這人“貓兒”倒是叫的順口。心念一動,笑道:“既然白兄都稱呼展某為‘貓’了,展某叫聲‘耗子’不過分罷!”

“死貓!你敢!”白老鼠當即橫眉怒目。

“那——五弟?”

“哪個是你五弟!”白玉堂當即一記眼刀,“笨貓休想占你白五爺便宜!”

“……”忍無可忍,最後還是一個白眼過去,展昭皮笑肉不笑道,“這也不成那也不成,幹脆直接叫你白玉堂省事!”

“爺是不介意直接叫你展昭,或者小展?啧啧,跟個大街上随處可見的捕快似的!”白玉堂向後靠在椅背上,笑的好不得意。要是此刻有折扇在手,怕是早就拿出來搖上一搖,擺足了風流架勢。

曹旭見他二人互動有趣,忍不住大笑起來。展昭頓覺微赧——鬧起來反而忘了曹旭在旁了!轉念一想又失笑于自己拘束,灑然一笑道:“也罷!玉堂,小曹,以後還請多加指教了!”

聽到他這一聲帶了點無奈帶了點軟糯的聲音,白玉堂心中忽然惶惶的一動,一種說不清楚的鈍痛極快的掠過心底,在他還未來得及察覺的時候又瞬間消失,快的幾乎不曾留下半點痕跡。

那是——錯覺吧……

如此稱呼問題暫且解決,其他事情一時半會兒倒還真弄不好——曹旭看着對面那一貓一鼠的互動,腦中飛快的盤算之後應當如何。他斟酌了片刻,道:

“兩位,事到如今你們暫且也無處可去。若是信得過我曹旭,要不要先到我家住下?”

展昭道:“貴府方便叨擾麽?”

“哪兒的話?”曹旭笑道,“我是孤家寡人,兩位一起去剛好能熱鬧些。你們的事情我估計也不是一天兩天就能解決的,這樣吧,咱們先去北京,那裏能人異士向來多得很,沒準兒能找到解決之道也說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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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如此,我二人就先叨擾了。”說着白展二人同時起身,各自向着曹旭一揖。他們初來乍到,對這個時代實在是諸多不解,自知能夠遇上曹旭這樣的熱心人實屬造化。因此在聽到曹旭的提議後,也就不多矯情,畢竟為今之計,只有先跟着曹旭學會在這個時代生存的方法才是最緊要的。

既然議定,三人吃過飯便離開了酒店。曹旭來合肥是為了出差,事情已經辦完,瞧着今天天晚,三人打算先住上一夜,明天上午乘火車前往北京。之所以選擇火車而不是飛機,不為別的,依舊是因為那張這個時代人手一張的小卡片。

有曹旭在,住宿的問題暫時解決了。曹旭之前就定了旅店,是兩室一廳的套間,之前是他與秘書一同居住,他的秘書曲文海昨天忙完事情後帶着資料提前回了北京,空出一間卧室,剛好可以給他們二人居住。

途中白玉堂特地去去了兩人之前“寄放”在樹上的行李物品,還有三寶等物事。曹旭看看那些東西,就這樣拎入旅店委實太過顯眼,幹脆又去買了個大號的皮箱将二人的長劍行李盡數丢進去一并搞定。

前往旅店的路上免不了見到行人頻頻回頭,有些大膽的還對他二人指指點點。沒辦法,白展二人外貌實在是太過出衆,尤其是那一頭随意紮起來的長發,不知羨煞多少人。這樣出色且另類的青年,一個已經少見,何況是兩個一起?

這兩天二人早就習慣了被旁人如此注目,一個目不斜視的拖着那口大皮箱,一個昂首闊步負手前進,将旁人的指點盡數無視掉。曹旭在旁看着,暗暗好笑之餘也不能不佩服這兩個人的良好耐性與心性,不住感嘆習武之人果然與常人不同。

他哪知這兩人在北宋就是頗負盛名之輩,諸如此類的注目過去就習慣了。現今的人不過指指點點低聲談笑幾句,在他們那個時代,江湖人見面,一時手癢或者急于成名之輩攔路挑釁的大有人在,如今這些不過是小菜罷了。

進了旅館,曹旭先教會兩人一些現代生活用品的使用方法,比如浴室,電視、電燈開關等物。又叮囑二人插座電線不可輕觸,東西——尤其是電子類東西要輕拿輕放,以免釀成事故。兩人憑着強大的學習能力一一記住,畢竟是成年人,本身又各自不凡,接受新事物的能力遠高于常人,很快便将屋中大半東西的用途摸索清楚了。

弄清楚并學會浴室的用法後,兩人頓時都覺得身上有些癢,這幾天疲于奔波,始終不曾淨身。此刻有機會洗浴,哪有放過的道理?只是這先後順序兩人争了半天,各不相讓,曹旭看的啼笑皆非,勸告無果,幹脆丢下一句“你們倆一起洗不就得了?”而後笑吟吟的看着他倆。

“哪個要跟他一起洗?!”異口同聲,鼠貓互不相讓的瞪視。

曹旭頓時頭大,從認識他們開始,這兩個人就一直沒停下這種在他看來小孩子一般的争執。想到他們如今也不過二十上下的年紀,又是好氣又是好笑,想了想便故作為難道:“你們倆要争執我也沒辦法,不過這裏的水似乎就這段時間提供,要是晚些的話,恐怕……”

這話當然是騙他們的,可惜兩個古人此時完全信以為真,猶豫片刻,一個突然悶不作聲的沖向浴室,另一個毫不示弱尾随其後,“砰”的一聲關上了門,留下曹旭摸摸鼻子,悶笑到打跌。

不行了,再在這裏看下去他非得笑到內傷,還是先回去查查看有沒有适合他們學習的資料吧!

……

總算曹旭剛才那番演示沒白費,展昭學着他的動作小心的開了花灑,轉頭望去,白玉堂已經自行褪了上衣,正伸手去解那條怪異的褲子。想到兩人剛才在門前的争執,自己也覺得有些好笑,一邊脫衣一邊道:

“白兄現下不在乎與展某一起了?”

白玉堂冷笑一聲:“一只落水貓而已,又占不了多大地方。”說完利落的踢掉最後一點障礙,伸手過去試了試水溫,溫度正好,自上而下澆下來的水流砸在皮膚上,意外的舒适。

展昭此時也脫完了衣衫,花灑下的水流一共也就那麽點位置,兩人背靠背站着,各自分了一半去。初時兀自你搶我一點,我擠你一下,然而赤裸的肌膚相貼,溫水沖蝕之下,忽然覺得有些說不出的別扭,一個咳嗽一聲縮了縮,另一個也讪讪然的停下了這般幼稚的舉動。

一時之間,浴室中除了潺潺水聲,竟只餘下兩人的呼吸聲與揉搓肌膚偶爾的沙沙聲。這般安靜的氣氛随着浴室中的蒸汽一同蒸騰起來,居然帶了點朦胧的溫馨。

“真沒想到,我跟你這貓也有安靜相處的時候。”片刻後,白玉堂忽然自言自語道。

展昭正眯着眼琢磨旁邊鏡子前擺着的那些奇怪物事,聞言背着他輕聲笑道:“白兄平日裏只要少找些茬,展某就謝天謝地了。”

“你這貓也不是什麽溫良之輩。”白玉堂哼了一聲,少見的沒倒毛,而是又沉默一會兒,忽然道,“我洗完了,你自己泡吧!”說完嘩啦一聲抹掉臉上的水珠,撈起上方懸挂着的白色毛巾一邊擦拭一邊出去了。

“嗯?”展昭看着白玉堂的背影有些莫名,他怎麽覺得此時的白玉堂似乎有些低沉呢?

等展昭洗完澡,就見白玉堂穿着中衣坐在床前,手中拿着他的那柄畫影,正細細擦拭,腳下則攤着那口放有他們所有物品的皮箱。

燈光昏黃,一身白衣的少年坐在潔白柔軟的大床上挑燈看劍,周圍都是陌生的用具,此情此景只有着不和諧的怪異。然而對方專注的神色淡化了這種怪異感,更無限擴大了物是人非的蒼涼。

他忍不住搖搖頭,從行李中拿出自己的中衣換上。白玉堂擡擡眼皮瞥了他一眼,“锵”的一聲還劍入鞘,手腕一振,長劍穩穩落入箱中。

“白五爺擦完劍了?”

“唔。”白玉堂哼了一聲,伸手扯過被褥,随意摸索了一下,有些厭惡:“千年後的被褥倒是軟,可惜料子太差了。”頓了頓補上一句,“衣物也是。”

“你當還在金陵白家或是你陷空島不成?”展昭習慣性頂了他一句,走到另一邊上床撈起被子躺下身。白玉堂一腳将箱蓋踢上,也跟着鑽進來,順手熄了床頭燈。

黑燈瞎火之下一貓一鼠并排躺着,各自想着心事。此時情景,與昨日在樓頂并肩而躺,又是另一番滋味。

而明日……明日如何,依舊是前路茫茫啊!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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