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
第二十三章:陰魂不散
拒絕胡易的提議對白展二人來說并不是什麽值得在意的事情,然而想到之前圖書館內那些認識的不認識的人投注過來的目光,兩人明智的決定,還是直接回住處好些。
可惜今天似乎是注定了不得安寧。
還未走出校門,展昭就聽到身後有人高聲叫着他的名字。他停下腳步轉過頭,就看到那個叫做“馮铮”的圖書管理員帶着另一個抱着籃球的男孩子從左後方圖書館的方位走過來。
他這一停頓,白玉堂也跟着停下腳步,看到來人後,鼻腔內哼了一聲:說到陰魂不散,這位也絕對是個排的上號的!
“真的是你倆,我遠看的時候就覺得像,哈哈。”對自己正被人腹诽完全不知情,見他們停下來,馮铮三步并作兩步上前,很是欣喜的道,“展學弟,你們這是要去哪裏?”
“回去。”展昭禮貌的應了一聲,這段時間裏馮铮每次遇見都會和他打招呼,對方拳拳盛意,他也不好冷淡相對,更何況展昭在對待普通人的時候向來好脾氣,雖不覺得雙方有什麽深厚的交情,禮貌總還是要的。
“學長,他們是你朋友?”跟着馮铮一起過來的男孩子好奇的看着展昭和白玉堂,一雙單眼皮盯着兩人的長發古靈精怪的轉動。
“和你一樣是學弟,不過比你小一屆,歷史系的。”馮铮笑着介紹了一句,似乎并不打算多做解釋,徑自繼續之前的話題:“這就回去?沒課了?”
“大一新生不是課最滿了麽?你們這麽早回去,下午課不打算上?”展昭還沒開口,那個男孩便先一步問出聲,他語氣率直,聽起來并無惡意,然而這種情況下說出這樣的話,多少令人心中有些不舒服。馮铮不贊同的看了他一眼,畢竟當着旁人的面,也不好開口多言。
展昭倒沒覺得被沖撞了,正在考慮要如何回答,就感覺到身邊之人忽然伸手勾過他的頸項:“有沒有課不勞關心,兩位有事?”
這兩個月裏馮铮已經熟悉了這個姓白的學弟和錦毛鼠有一拼的脾氣與個性,好脾氣的笑笑,仿佛全不在意般道:“是這樣的,馬上要到十二月,學校決定開始籌辦‘雙蛋’晚會,目前在選拔人手,你們兩個人要不要考慮參加?”
“‘雙蛋’?”
“就是聖誕和元旦。兩個節日離的很近,就并到一起過了。這是最近流行起來的說法,你們兩人不知道也很正常。”馮铮簡單解釋了一下,他是很希望這兩個人能夠參加的,畢竟這兩個人外貌看起來很出色,無論是走臺還是演出,應該都能吸引不少人。這樣的人才不好好利用可惜了。
可惜他如意算盤打得響亮,白玉堂卻是幹脆利落的拒絕道:“沒興趣。”
“哎,何必拒絕的那麽快?”
“沒興趣就是沒興趣。”白玉堂撇撇嘴,緊了緊勾着展昭的手臂:啧,又一個麻煩,誰有那個時間去自找不爽!
馮铮道:“晚會是很有意思的,而且大一新生必須出席,與其無聊的坐在下面,不如上臺一展風采,不是很好嗎?”
白玉堂完全聽而不聞,勾着展昭向校外走去,連聲“再見”都懶得說——某些人最近的頻繁出現,顯然已經大為挑戰某人的耐心。
可惜同樣的招數在胡易那裏有用,面對馮铮卻失了效果——某人很顯然比軍隊那位當慣了長輩的臉皮厚許多,見人要走,一伸手便撈住了展昭的手臂,含笑道:“學弟,別那麽着急走啊!至少考慮一下,我并不強求你現在就給出答案的。”
被抓住手臂,展昭神色微微一變,随即恢複正常,他偏過頭看着馮铮,正色道:“馮學長,現在還不到十二月,談這些事情還早了些罷?”
馮铮彎起嘴角,道:“不早點說,你們還會答應考慮嗎?”說着便很自覺的放開手,“我當你們在考慮了,那麽,等你們的好消息。”說着很是和氣的一笑,轉頭對身邊的小學弟道,“走吧!”
“哦。”那個男孩子收回一直盯着展昭和白玉堂的目光,對着馮铮微微一笑,很是乖巧的緊了緊臂彎中的籃球,而後同兩人說了句“再見”便跟着馮铮一起施施然的離開了。
“……”總覺得有種被擺了一道的不爽感。白玉堂盯着馮某人的背影,一雙鳳眼危險的眯起。
“這個人不簡單。”
說出這句話的人卻不是他,而是被他半扣在懷中展昭。白玉堂斜眼睨他:“哦?”
展昭低頭看了眼自己手臂上剛剛被扣住的位置,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他之前被那個人輕易抓住了手臂,雖然他不曾防備,但足以證明馮铮小有身手了。在這個時代,除了軍隊裏的那些,他還是第一次遇見會功夫的人。
白玉堂聞言也有些詫然:“你不是刻意的?”
展昭緩緩搖頭,下颌劃過布料,異樣的桎梏感讓他忽然醒過神來。他橫了某人放的不是地方的手臂一眼:“白老鼠,把你的爪子收回去!”
白玉堂嘿嘿一笑,不但不收回手,反而變本加厲的用勁壓了下去:“怎麽,爺表達一下兄弟友愛也不成?”
肩膀被大力下壓,明顯某人施壓的毫不客氣毫無保留。他用力掙動,道:“哪個跟你兄弟友愛了?放手!”
“不!”然而耗子明顯鬧上了瘾,不但不放手,反而變本加厲的勾緊手臂,露出一口白牙笑的那叫陽光燦爛。展昭掙了半天沒掙動,無語之下幹脆屈指敲向他手臂上的曲池穴,這才逼得耗子松爪,而後搖搖頭,擡步就走。
“貓兒,惱啦?”見展昭如此,白玉堂忙擡步跟上,雙手交叉于腦後,那神态看起來很有些憊懶。
誰知道你這耗子吃錯了什麽藥!展昭悄悄翻了個白眼,懶得理他。
那般靈動的神情卻清楚落在某人眼中,白玉堂只覺心底一陣說不出來的酥癢,恨不得拿出根草棍去逗逗他。他兩步晃到展昭身邊,幹脆轉身面向他,倒着走路:“怎麽,我氣走你的學長,你覺得心裏不舒服?”
展昭盯着路面中規中矩的走路,連擡起眼皮兒看他一眼的興趣都欠奉:“說的好像那不是你的學長似的。而且,他跟我有什麽關系?”
白玉堂沉沉低笑:“誰知道呢?至少在他眼裏,你這個‘小學弟’一定是不同于旁人的。”說着上下打量展昭,啧啧有聲道,“不過他眼光不錯,就是運氣差了點。”
展昭以為他指的是那個什麽“雙蛋晚會”,歪歪頭:“其實對那個晚會我倒不是很排斥,畢竟我們現在已經到了這個時代,總要接觸一些交際上的事情,從這裏開始也未嘗不可……”
“誰跟你說那個晚會了?”白玉堂哭笑不得,他早知道展昭在某些事情上遲鈍,現在看來,遲鈍的不是一點點。“我是說他對你的态度,或者說,對你的興趣。”
“啊?”展昭皺起眉,微一思索:“他該不會因為你我的名字所以才有興趣吧?我記得他很喜歡《七俠五義》那套書來着。”
白玉堂頓時失笑:“你這貓——哈哈,算了,有些事也不能總讓爺點着你。”他說着,瞥了眼校門口方向,此時自然看不到已經離開的某兩個人的身影,不過就沖對方這幾個月裏的陰魂不散,他就看得出那個人究竟在打些什麽小九九。
白五爺在大宋時可是出了名的風流人物,雖然不是那種“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風流,然而他所學龐雜,博覽群書,加上自小就跟着幾位哥哥走南闖北,三教九流閱人無數,對馮铮這種人心中的想法根本就是一目了然。
馮铮那個人,在這個時代的青少年之間能夠算是少年老成,甚至頗有些城府,可惜放到白玉堂面前就實在有些不夠看了。至于展昭——白玉堂睨着對方無所謂的神情,嘴角笑意更深——
他家這只展小貓,雖然在某些事情上看起來知之甚少,然而論起城府,那個“風筝”可遠遠比不上。即使展昭不知道他心中究竟作何打算,就他那點心眼兒,忙到死也別想靠近這貓身邊。
貓這種生物,再純良也是狡黠的,就連他白玉堂,一個不小心都可能陰溝裏翻船吶!
“看我作甚?”
被某人盯得陣陣發毛,展昭莫名其妙的擡頭看着對面依舊倒着走的耗子:走路不看路,這人也真不怕摔倒。
白玉堂靈巧的閃過身後一個障礙物,将目光上下繞着他轉了一圈,笑:“你之前說對那個晚會有興趣?”
展昭道:“不是興趣,只是無所謂——怎麽?”
白玉堂神秘的道:“我剛剛在想,那只‘風筝’ 有件事說得沒錯。”
“哦?”展昭挑起眉,看着白玉堂放下置于腦後的手臂,腳步站定,便也跟着停住,下一刻,卻被那人伸手挑起了下颌:
“你這貓長的雖不如五爺,放到外面也算不錯了,他人品不怎麽讨人喜歡,眼光确實是不錯的。”
“……”“啪”的一聲打開某人的手,展昭此刻深深覺得,從之前開始沒能堅持無視對方,還會理他的自己,絕對是個白癡。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