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

第二十六章:接手劇本

正是因為這樣的理由,這段時間裏白玉堂和展昭在校園周圍“偶遇”某人的次數明顯有了質的提升,看馮铮那個架勢,大有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意味。

不僅如此,連續吃了幾次閉門羹後,馮铮幹脆直接帶着話劇社的學妹一起來,面對女孩子,那兩個人總不能完全不理不睬,加上楊一寧楊學妹那股子不服輸的性子絲毫不比他差,兩個人齊心協力,戰鬥力顯然提升了不是一點半點。無論兩人怎麽解說他們不懂得“話劇”,沒興趣“演出”,更不打算“提高知名度”,對方都能找出新的理由來游說,其打不死的堅持程度與不羞不惱的臉皮厚度幾乎能與某“張”姓前輩相媲美。

連續過了一個多星期被緊迫盯人的日子,不說白玉堂,就是展昭也有些煩了。終于在十二月初的某天,在兩只不屈不撓追到他們家中後,白玉堂一把奪過某人手中的劇本,而後二話不說将兩人推出了家門外:

“先看看再說。”

然後“砰”的一聲關上了房門。

磨了這麽多天總算是等到一個不算結果的結果,馮铮和楊一寧頓時擊掌而笑:做大事的人就該有這種不屈不撓的精神,只要他們接了劇本,就不怕他們不同意。

這段時間他們所做的并不僅僅是死纏爛打而已,還借着每次來找他們的時間普及了不少知識給他們:不懂話劇?那就給他們講講話劇的構成以及精髓;不懂演戲?沒關系,本來看中的就是他們那股子古風味兒,怎麽看都比那些個随便套上假發古裝的強。只要先搞定這兩個臺柱的顏,剩下的要怎麽調教就看他們的本事了。

那廂兩人擊掌慶賀,這邊白玉堂黑着臉關上門,随手将劇本扔到茶幾上,撫額看向同樣滿臉莫可奈何的貓。兩人對視半晌,都從彼此眼底找到些許狼狽。

可憐這兩人一代俠士,對付胡易那類人他們可以強硬,面對楊一寧這種明顯沒什麽惡意的小女生,還真是連狠下心都做不到。

打不得罵不得,也做不到了冷漠到底,只能先妥協。

“那個,打算怎麽辦?”半晌後白玉堂才對着桌面上的劇本挑挑眉。

展昭無奈道:“收都收下了,先看看吧!”他也實在沒辦法了,真不明白那兩個人到底看上他們什麽,擺出這麽一副非他們不可的架勢磨了這麽多天。

如果真的像他們所說的不麻煩,只是幫個忙倒也無可厚非——畢竟這件事的性質和征兵入伍根本就不在一個層次上,大不了當做适應社會的消遣便是。

帶着這樣的想法,展昭坐到沙發上,伸手打開了那本撂在茶幾上被握得歪七扭八的劇本,入目的文章頓時給他帶來不少親切感。

《呂蒙正風雪破窯記》

第一折

(沖末扮劉員外領家童上,雲)僧起早,道起早,禮拜三光天未曉。在城多少富豪家,不識明星直到老。老夫姓劉,雙名仲實,乃洛陽人也。我有萬百貫家緣過活,別無兒郎,止有個女孩兒,小字月娥,不曾許聘他人……

那是王實甫的原文,為了方便理解,還放了譯着。元朝與宋朝相差不過一個朝代,雖有體裁差異,但閱讀并不困難,對他們來說,反而要比這個時代所謂的白話文更加親切。

随後下文一個熟悉的名字引起了展昭的注意:“寇準?!”莫非是那個寇準,寇平仲? “誰?”白玉堂聞言一挑眉,下意識詢問了一句。

展昭搖搖頭,不自覺的皺起眉來,寇準這個名字對他而言絲毫不陌生,包大人生平推崇的人不多,寇相便是其一。其人之直言敢谏絲毫不比包大人遜色,數年前——也許該說是千年前澶淵一役中掌握軍事大權,其臨危不懼指揮若定的風範更是令人神往。

太宗皇帝曾說過,“我得到寇準,像唐太宗得到魏征一樣。”能被欽譽為魏征,其風采及能力可見一斑

這樣的人,有些野史也是正常的,展昭收回思緒暗中嘆氣,驟然看到熟悉的名字,差點失态了。況且,是不是重名還未知曉。

帶着這些紛亂的思緒繼續看劇本,才看了兩行,忽覺身邊的沙發一沉,白玉堂已然靠了上來:“一起看。”

展昭調侃他一句:“怎麽,有興趣了?”說着将手中劇本向他那側挪了挪,方便他觀看。

白玉堂意外的沒與他拌嘴,而是向他這邊靠了靠:“若真是寇準寇平仲,這個劇本倒是真值得一看了,寇相是個值得敬重的人物。不過這上面——”說着伸手扯了劇本一角,斜眼看看,“誰知道哪兒杜撰的稗官野史!”

展昭無所謂的笑道:“姑妄言之姑妄聽之,不過是後人玩鬧之作,戲文野史,又何必較真?”

“說的也是。”白玉堂嫌這個姿勢別扭,本子上字又小,離遠了看不真切,幹脆擡起挨着對方的手臂搭上對方的肩膀,湊過去細看。

劇本上是一個不算長的故事,故事講述的是宋朝的洛陽城裏有個姓劉的員外,他的獨生女劉月娥抛繡球招親。正巧寇準打趣拉着好友呂蒙正去湊熱鬧搶繡球,那繡球便不偏不倚的砸中了後者。

這呂蒙正住在城南破瓦窯中,家中窮困又是獨身一人,劉員外不願女兒嫁給他受苦,便想着否決這門親事。然而劉月娥是個死心眼,既然繡球砸中對方,就決定與對方結親,不在乎要住在破窯之中受苦。劉員外大怒之下将女兒身上的金錢绫羅盡數收回,随後将小兩口趕出了府門,令他二人自力更生。

呂蒙正和劉月娥成婚後夫妻恩愛,不再似以前用功,學業放松,坐吃山空,最後鬧到只能去寺院蹭飯。後來人家嘲諷他,不讓他再來,正巧此時寇準來相勸,資助好友念書,又提出一同上京趕考,并留下錢給小姐貼補家用,随後兩人便上路進京。

之後兩人各自中舉,呂蒙正狀元及第,被任命為家鄉的縣令,小夫妻倆團圓後,丈人來找小夫妻,呂蒙正想起當年丈人勢利,自己二人潦倒時也不曾相助,心中怨憤,便拒絕與他認親回去。

其後寇準得知此事,這才告訴好友,是他丈人讓寺院不再給他飯吃,但也是他丈人資助兩人趕考。劉員外此舉大有深意,是怕呂蒙正得了嬌妻,不思進取,才有此作為。

下面有修改版的劇本,元雜劇畢竟用詞冷僻,韻律格式也不容易理解,不适合如今直接演出,臺詞與一些故事情節也是修改擴充過的。看完後展昭撚着劇本最後一頁,上面是些人物設定以及一些場景布局規劃等等,這些東西對他而言完全是第一次接觸,便細細看了一會兒。

“你覺得如何?”

正看着,耳邊傳來白玉堂帶着興味的詢問,他頭也不擡的“嗯”了一聲,道:“故事本身很有意思,人物也很飽滿,意料之外的有趣。”仗義又帶些痞氣的寇準,書生意氣的呂蒙正,堅貞而又聰敏的劉月娥,還有人老成精的劉員外……不得不說,那些學生眼光不錯,這樣一個無論是人物還是故事都很精彩的劇本,真要是演出來肯定有不少人喜歡。

白玉堂也有同感,尤其是寇準,原本對這個人物就有好感,劇本中的那個人無論是性格還是作為又都很合他脾氣,如果真要去演,這個角色倒是可以考慮。

不過他對後面那些東西沒興趣,看完劇本後便一掃而過了。此時見展昭看得認真,挑挑眉欲打趣,然而目光觸及他低垂着頭認真的側臉,不知為何那些話便忽然說不出口了。

有些——移不開目光的感覺。

那貓此時微低了頭,束成馬尾的長發随意披在腦後,鬓角梳的很幹淨,只掉落一縷碎發及至眼角,略顯剛毅的棱角因此莫名顯得柔和起來。那雙平日含笑卻也透着冷漠疏離的眼此時因為低頭的關系目光微垂,不見疏離只餘……

像是有什麽東西在心頭淺淺劃了一刀,不是痛,只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暧昧感驀然萌動,簡直有些難耐。白玉堂雙目微眯,望着那張并不陌生的側臉,默默體會着心頭那種全然陌生的感覺。

這種感覺并不讨人厭。

心頭那把無形的刀還在慢條斯理的劃動,有什麽東西印了上去,不,也許說是浮現出來更恰當些,剝離了面具與皮相的阻隔,那些并非刻意忽視的東西逐漸呈現在眼前。相識也好,相交也好,相知也好……有些事情明明不曾刻意去記,卻意料之外的銘刻在心。就像此時此刻浮現在心頭的感覺,不曾着意,原已沉醉。

他緩緩揚起眉,幾乎不敢置信的睜大雙眼——

身邊的人忽然站起身,展昭猝不及防之下身形略歪,他下意識轉過頭,卻只見白玉堂一言不發的推門出去,背影看起來居然有些——慌亂?

“玉堂?”

奇怪地喊了一聲,回應他的只有劇烈響起的關門聲,他不禁揚了揚眉:莫非是看到寇相的名字,想起原本的時代所以心中抑郁了?

展昭搖了搖頭,說走就走,這人還真說是風就是雨。他低頭看着手中的劇本,帶些無奈的嘆息:不僅是他,自己不也是一樣麽?驟然看到熟悉的人物,思鄉之情便再也按耐不住的浮動起來。

馮铮送來的這劇本,還真是……

作者有話要說: 筒子們,下周起加更,正常情況下一周兩更,取而代之的是我最近實在太忙,回帖請允許我繼續欠着吧……汗

挨個抱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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