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心意已決

XX網11月27日電：由H國申報的江陵端午祭，在巴黎時間24日被聯合國教科文組織正式确定為“人類傳說及無形遺産着作”。事情剛剛發生的時候，知道的人很少，雖然有人在網絡上發了帖子，跟帖的卻不多，甚至有人懷疑這個消息不過是有人胡亂編纂。直到這個消息得到媒體承認，在網民和少數關注國際局勢的同胞的宣傳下，國人才後知後覺的知曉了這個消息。

而這件事在B大引起軒然大波的時候，已經是2006年初了。例行彌漫在校園中的期末考的氛圍之中不知不覺透出了些許火藥味，同學們互相見面時不再只詢問背題結果，大半都會讨論上幾句最近網絡上炒得沸沸揚揚的事情。雖然官方宣稱“江陵端午祭其實與我們的端午節不是一回事”，但并不妨礙國人對此事的深惡痛絕。

而對于白玉堂和展昭來說，從沒經歷過的期末考并不能給他們帶來多少緊張感，随意糊弄完所謂的“試卷”之後迎來寒假，便迎來了他們在這個時代的第二個重要的轉折點。

起因自然是這段時間逐漸鬧得沸沸揚揚的端午節事件，白玉堂雖然已經掌握了初步的網絡知識，但是想要查找更加确切的資料卻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因此他們幹脆一個電話将曹旭找了出來，打算讓這位好友幫他們弄個清楚。

“沒想到你們也會在意這件事。”

臨近新年，曹旭這段時間也有些忙，加上之前白毅平的事件後一直覺得有些對不起兩位好友，所以倒是有段時間沒登門了。因此接到白玉堂的電話後，他迅速處理了手頭比較緊要的幾件事驅車過來，才能在此刻一臉悠閑地品嘗着白玉堂的功夫茶。

“為什麽會這麽想？”坐在電腦前的白玉堂坐在旋轉椅上轉過身，一手還停留在鼠标上，電腦屏幕上顯示着X度的搜索網頁。

“只是覺得很詫異。”曹旭放下茶杯，想了想道，“你們……不太像是會關心國際局勢的人。”

白玉堂挑起嘴角：“國際局勢？那個跟我無關，我只是覺得很詫異，現在我們的國家已經弱到連一個小小的節日文化都保不住了嗎？”就算他們不是這個時代的人，千年之前也還是會過端午節的，就算是在大宋，端午節也是個值得全民慶祝的大節日：挂鐘馗像，迎鬼船、躲午，懸挂菖蒲、艾草，佩香囊，賽龍舟……沒想到到了這個時代竟然已經沒落到随便一個邊陲小國就能觊觎的地步。

曹旭搖頭道：“話不能這麽說。”他畢竟是有一定門路的人，理智勝于熱血，知道有些事情并不是白玉堂說的那般簡單。但他也不可能跟兩個千年前的“古人”談什麽國情文化，畢竟向來接觸的東西不一樣，當下只能顧左右而言他道，“對了，展昭呢？他今天怎麽不在？”

“他？”白玉堂挑挑眉，“接了個電話，出去了。”說着神色竟有些悻悻然的樣子。

“啊？”曹旭愣了愣，沒反應過來，“誰？”

“白毅平。”

……

而此時被提起的展昭與白毅平，正坐在學校附近一家雅致的茶樓裏相對品茶。

這座茶樓是白毅平選擇的，大概是希望茶樓中較為古典的氣氛能夠讓展昭找到些許歸屬感，也或許是被上次白玉堂的功夫茶所吸引所以下意識選了這麽個地方。此時農歷新年将至，透過窗子望去，街道上隐約彌漫着一片年前的頹廢氣氛，有些店面上還貼着聖誕老人的頭像，門口或者店內還有沒來得及收起來的聖誕樹……無論怎麽看，也看不到絲毫千年前新年的韻味。

他們兩個人已經在這裏坐了半個多小時，過了寒暄的時間，正是相對無言。

片刻後，不出意外還是白毅平先開了口：“你這次約我出來，應該是考慮過我的意見了吧？”

沒錯，這次雖然是白毅平先打的電話，但确是展昭開口邀約的。在聽到展昭說出見面那句話時，他就知道他一直想要做到的事情有結果了，

展昭原本望着窗外車來車往的景象，聽到他的詢問後轉過頭來：“有件事我想先确認一下。”

“你說。”白毅平做了個“請”的姿勢，紳士氣息十足。

展昭看着他依舊含着真誠微笑的臉，單刀直入的詢問：“我跟白玉堂的事情，你應該已經有所了解了吧？”

白毅平揚起眉收回手，重又握住桌面上精致的茶杯。曹旭已經告訴過他們白毅平之前找上他時說的話，這個人在這個時代的身份與影響力他們也已有所了解，他想要查什麽，不難查出來。

“你沒想過仔細研究一下？”

“呵。”白毅平聞言輕笑出來，“仔細研究？我為什麽要這麽做？又不是科研人員。”這個反應無異于默認，很顯然對于他們的身份與情況，眼前這個人不能說了如指掌，肯定也已經心裏有數了，更何況他們自己本身也沒隐姓埋名。

既然話已經說到了這個份上，白毅平幹脆便擺明了立場：“展昭，我想你知道我是因為什麽找上你們，也是因為什麽而看中你們。我是個軍人，不是科學家。對我來說，軍隊與國家才是最重要的。說得不好聽一點，在我看來你們的價值若是放在軍隊中，遠高于呆在中科院。”

展昭不置可否的道：“所以你打算拿這一點來威脅我們？”

“不，我絕對沒有這個想法。”白毅平皺起眉，“咱們好歹也認識一段時間了，我可曾表明過絲毫威脅與脅迫的意思？”

展昭只是靜靜地看着他。

對上他那樣的目光，白毅平舉起手：“好吧，就算我曾有過這種想法，也在第一時間否決了，你們兩個不是能夠脅迫的存在，若我真這麽做了，恐怕這輩子才沒機會得到你們真心相助。所以我自認對你們始終以禮相待，選擇權也始終都放在你們手裏，不是麽？”

“你确實沒做過什麽逼迫我們下決定的事情。”展昭垂下眼，淡淡地道，“但是你技高一籌，用國家大義以及民族使命感來旁敲側擊，又用時事政治來作為鼓動手段，我不得不說，你的方法很高明。”

“這一點，我問心無愧。”聽到他直白地将自己的手段擺在桌面上，白毅平揚起下颌，神色間不見絲毫後悔，而是帶着淡淡的驕傲，不是為自己，而是為了自己的國家。

“你是一個很出色的軍人，無論是手段還是身手。”展昭肯定了白毅平，雙手交叉置于下颌，“所以那種拙劣的手段不是你能用得出來的。”看來果然是“那個人”自作主張了，想想也是，那麽天真與想當然的舉動若是真有眼前這個人的授意，未免太幼稚了些。

敏銳地感覺到對方話中有話，白毅平皺起眉：“你與其誇獎我，不如直接告訴我你們的考慮結果。”

展昭卻在此時勾出了一個狡黠的笑容：“怎麽，着急了？”

沒想到這人也有這麽壞心調侃的時候，白毅平很有些吃不消的愣了一瞬，才笑道：“對我而言，自然是越早有結果越好。看你此時的态度，我是不是能大膽的預言，你們答應了？”

不想展昭卻搖了搖頭，在看到白毅平難掩失落的神情時，才道：“我無法代替白玉堂，但是可以肯定，他絕對不會答應。”

“為什麽？”白毅平皺起眉，有些焦躁的感覺浮上心頭。意識到自己不當的語氣，他輕咳了一聲，試圖讓自己的情緒緩下來，“白玉堂他就真的不在乎……”

“他并不是不關心國家大義。”猜到他想說什麽，展昭擡手打斷了他的話，直白地道，“他只是不喜歡被人算計，非常不喜歡。”

白毅平眉心頓時打了個結，想說什麽，一時卻詞窮。他忽然意識到，以他對白玉堂的了解，早該想到他的性格可能導致的選擇。只是當時自己太過于想當然，理所應當地以為他們兩個人既然是“俠”，家國天下擺在眼前，不該完全無動于衷。

看出他在想什麽，展昭道：“白玉堂對于你的那些資料有所觸動，這不假，想要做些什麽也不假，但是他無法忍受被人算計着去做，更無法忍受被束縛。”而這一點，恰恰是他最羨慕與欣賞白玉堂的地方之一，“所以他明白地告訴我，理解你的立場，可以，不計前嫌做朋友也沒問題，但是其他的，提都不要提。”

他這句話其實說得很委婉了，按照白玉堂的原話，可是直接将白毅平罵了個狗血噴頭，不過展昭聽得出他對于白毅平這個人本質上的欣賞，只不過道不同不相為謀，這種人欣賞可以，接觸的話，白玉堂是半點興趣都欠奉的。

其實這段時間他和白玉堂一直在讨論接下來該做些什麽。中規中矩地像這個時代的人一般讀書學習找工作，然後渾渾噩噩的過一輩子絕對是不可能，別說白玉堂，就連他展昭也無法忍受。但是要做什麽，一時半會兒也實在毫無頭緒。

而就在此時，H國申遺的事情發生，讓他們突然間理解到了白毅平之前那些資料的用意，以及背後所隐藏的無奈與期冀。而另一件事情的發生，也在無形中推了兩人一把，讓展昭下定了決心。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