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啓蒙

回到學校之後，每天中午青峰和黃濑都做在操場邊上的雙杠上彈吉他。青峰從小就舞刀弄槍的，手指頭幹不了這細活兒，不分瓣兒，一個前奏都彈得亂七八糟。可是黃濑依然很有耐心，一遍一遍的教着

“歌聲輕輕蕩漾在黃昏的水面上，暮色中的工廠在遠處閃着光……”

黃濑彈着吉他唱歌的時候，整個人就像一個發光體，晃得青峰移不開眼，哪裏還有什麽心思學唱歌。

“老子還學什麽唱歌啊，你唱給我聽不就得了？”青峰攔着黃濑的肩膀，還TM直晃悠

黃濑笑着回答：“我又不能一直在你身邊，所以你還得自己學。”

讓黃濑沒有想到的是，青峰竟然反問他：“不能嗎？”

黃濑沒有說話，又低着頭彈起了吉他，回避了這個話題。

某天，紫原神神秘秘的說：“大家要不要看電影，去我們大院的小禮堂。”

那個年代一年的電影就那麽幾個，大家看得爛熟，臺詞都會背了，所以聽紫原一說有電影看，就歡天喜地的跟去了。

赤司知道那個年代有很多西方jin片專供高幹觀看，作為批判用，就問“紫原，你怎麽知道禮堂裏有電影”

“昨天晚上我吃多了，出來溜達，看到禮堂裏你爸我爸，還有幾個叔叔在禮堂裏看電影，什麽電影我也不知道。”

去到小禮堂才發現，所謂西方批判影片，就是個三ji，luo lu的鏡頭，放肆的shen yin，盡管5個人誰也聽不懂英語，卻依然看得臉紅心跳，口幹舌燥。

青峰吞了吞口水，喉結滾動着，看了演身邊的黃濑，早已是滿臉通紅，額頭冒汗了。青峰想說出點什麽，可這環境實在太過安靜，只剩下大熒幕裏面男女的chuan xi。

看完電影，5個人有些木然的從小禮堂裏走出來，沒有人說話。這是他們的xing啓蒙。

五個人沒有像以前一樣，在街道上遛彎瞎聊，都默不作聲的逃回了家。

黃濑和綠間在黃濑家寫作業，盡管屋內被日光燈照的明亮，卻也擋不住少年人的心猿意馬。

“喂，小綠”黃濑看看綠間又低下頭看着自己空白的習題冊，欲言又止

“嗯？”綠間擡起頭，推了一下眼鏡，等着黃濑說下去。

黃濑有些猶豫，卻還是說“剛才看那電影的時候，你，有反應嗎？”

綠間握緊了筆，刻意冷淡的說了一句：“沒有”

“不能沒有吧，我都有”黃濑坦誠的笑着說，然後半研究半使壞的伸手向綠間的褲裆摸去。

“啪”綠間重重的排掉了黃濑的手，站起來，快速的收拾書包，語氣也是又急又冷：“別鬧，我回家了”

綠間頭也不回的走了，黃濑倒在床上，枕着自己那條僵掉的胳膊，自言自語的抱怨着小綠間真開不起玩笑。

綠間呼哧帶喘的跑回家，去浴室洗澡，脫下自己有些暈濕的內褲，那個時候他眼睛裏看到的是白人美女，腦子裏卻想象着黃濑不穿衣服的樣子。他為自己的下流想法感到不齒，仔細的清洗着包|和諧|皮。

青峰剛要進家門，卻覺得意猶未盡，應該找哥幾個出來再探讨探讨細節。走進大院，他就看見紫原和赤司在不遠的樹下，相對站着。青峰剛想走過去打招呼就聽見紫原難得不懶洋洋的開口，卻聽到讓他震驚的話

“小赤，我想抱你”

“可以”

赤司居然冷靜的說可以，這是他認識的赤司嗎？青峰有些混亂，然後他就看見紫原抱住了赤司，不是小時候一起玩的時候那種憑借身高和力量優勢那樣抱得赤司雙腳離地。而是擁抱，紫原彎着腰把腦袋搭在赤司的肩膀上，頭發掉進赤司的領子裏，抱得緊到青峰離了八丈遠都看的出來。

青峰想走，卻不自覺的躲在了更近的地方繼續看。赤司和紫原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并沒有發現他們的發小在不遠處窺視。

該走不走就要付出代價，于是青峰被驚掉了下巴，緊繃的神經“嘣”的斷裂

他看見紫原想舔夾心餅幹中的夾心一般舔吻着赤司的嘴唇。

從小他對紫原的印象就是只知道吃，沒想到這小子也能在食欲之外生出性|和諧|欲來，艹，真TM長大了，長能耐了。

青峰放輕腳步走了，再待下去，他怕看到紫原真的拽下赤司的褲子了，那他情何以堪。

艹，不是兄弟嗎，不是哥們嗎？親嘴算怎麽檔子事。合着自己一直都是100瓦電燈泡，青峰胡亂的撓着自己的頭發，困擾着。他漫無目的的沿着街瞎逛，晚上除了急匆匆騎車回家的路人，少有行人和攤販。

不知不覺青峰走到了電話局，排隊花了四毛錢随意的撥了一個號碼。

“喂”

竟然是黃濑的聲音，黃濑只口頭說了一串號碼，青峰一聽一過之後從來沒有撥過，這次竟然随手就撥了出來。

“黃濑，你現在有空沒，能出來不？”

15分鐘之後，學校門口，青峰看到了跑得額頭微微出汗的黃濑。

兩個人已經不需要任何虛頭巴腦的寒暄，就聊了起來。

青峰直入主題的問：“黃濑你覺得，哥們之間有超越兄弟情的感情嗎？”

黃濑看着青峰有些發懵，哥們不就是兄弟嗎，還要怎麽超越。

“就是類似愛、愛情之類的吧”青峰吭哧憋肚的擠出愛情兩個字，費了吃奶的勁了都。

黃濑猶豫了一下，忐忑的開口：“有吧，我想應該有”

“你會嗎？”青峰問，看着黃濑的眼神多了幾分自己都未發覺的期待。

“或許吧”黃濑回答的模棱兩可，或許他真的也在期待一份這樣的感情。然後他擡起頭，看見青峰黑亮的眼睛反射着柔軟的光芒。

兩個人邊走邊聊，突然黃濑被副食品商店傳來的香味吸引，快走兩步過去，興奮的說：“糖炒栗子！”

“狗鼻子”青峰笑着說了一句，也跟了上去，高聲說：“師傅，來一袋糖炒栗子。”

不一會青峰就捧了一袋熱乎乎的糖炒栗子，栗子冒着雪白的熱氣，把牛皮紙袋燙得軟乎乎的。黃濑則拿了一個紙袋用來裝栗子皮。

兩個人吃着栗子胡侃。青峰把栗子直接放進嘴裏嚼，嚼得稀爛，然後吐出兩塊慘不忍睹的栗子皮，吃相實在有點寒碜。而黃濑的吃法十分文雅，用拇指的指甲輕輕化開內側的栗子皮，然後兩根手指一壓，一個完整金黃的栗子肉出來了。

“給你”黃濑把一個栗子肉舉到了青峰面前，兩個人手指相碰。黃濑不知怎麽的，心裏有些慌張，急忙收回了手，縮進袖子裏。

看到黃濑的動作，青峰以為他凍手，就把黃濑的手牽過來，攥在手裏。

“我不冷，我自己有兜”黃濑使勁往回抽自己的手，卻無濟于事，反而被青峰攥的更緊了。

“都是兄弟，幫你捂捂手怕啥的”青峰說的特別坦然，他連兩個男的擁抱接吻都看下來了，拉個手在他心裏特別正常，絕對屬于正常哥們情誼的範疇。

黃濑只能任由青峰攥着，直到家門口。

回到家裏，黃濑攤開自己的掌心，第一次認真的看上面的紋路，總覺得左手的紋路多于右手。一定是青峰那家夥捏的，黃濑憤憤的想。

第二天，青峰出門上學，依然看見赤司和紫原在大院門口等他，看兩個人的狀态特別自然，并沒有任何暧昧不清。青峰釋然了，他本就是豁達爽朗的人。只要赤司還是赤司，紫原還是紫原，他們三個就還是好兄弟，管他們是相愛還是做|和諧|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