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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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二開學之後的一個月,班上來了一個新生。

他來上課的第一天,就在學校引起了不小的轟動。

F大也算是人才濟濟,藏龍卧虎,轉來一個新生并沒有什麽新奇,但樸天酬的到來,卻吸引了無數的目光。

不僅因為他的外形俊朗,更重要的是,這位天逸集團的唯一接班人,在S市可謂家喻戶曉,早在十六歲就被稱為少年天才。

他十六歲那年參加了天逸大廈的設計,随後又被麻省理工學院建築系錄取,如今S市的地标性建築天逸大廈的一面牆上,一直刻着他的名字。

我對樸天酬了解不多,但是同學之間的議論聽得多了,便也對這個人有了幾分了解和好奇。

樸天酬是在星期五上午第二堂素描課上進來的。當時我正坐在教室的最右邊,左邊還有一個空位置。樸天酬徑直走了過來,坐下,然後放下手中的工具。我偏過頭去看他的時候,他也剛好含笑看着我。原本聽到那些傳言,還以為是個高傲的公子哥兒,見了面,才發現比想象中溫和不少,樸天酬有一副很協調的五官,桃花眼,常年帶笑的嘴角,給人一種很容易親近的感覺。

“你畫得很好。”這是樸天酬和我說的第一句話,他坐在我旁邊,正微傾過身來看我畫圖。

“謝謝。”我轉過頭去,繼續作畫。

“不過如果你這裏拉伸一點的話,整座橋的比例會更好。”樸天酬指着橋的頂端說道。

聽了樸天酬的意見,我下意識的把橋頂端的線條畫高了一厘米,效果果然不錯。

“多謝指教,我叫蕭然。”

“我是樸天酬,以後多多關照,蕭然同學。”

繼續上課,老師挨個下來看我們的作圖,然後給幾句指導意見,我和樸天酬偶爾也交流兩句,被稱之為少年天才,樸天酬也确實不是浪得虛名。同班同學雖然也有出類拔萃的,但比起樸天酬,遠遠不在同一個水平線上。我不禁有些懷疑,這麽出衆的一個人,怎麽想起要回F大來讀二年級,麻省理工明顯更适合他,不過初次見面,自然不好問這麽隐私的問題。

下了課,各自收拾東西,樸天酬問我,“一起去吃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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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了。我還有事。”我婉言謝絕。

一方面是想到阿凡,我知道阿凡的脾氣,那種強烈的占有欲,小時候我和應雪同桌他都能聲那麽久的氣,我們确定關系之後,他更是不許我和其他人有過多的交往,尤其是剛認識的人。而且我也的确有事,那天是周五,我早已買好火車票,準備一下課就直奔B市而去。

“那真是遺憾了,蕭然可是我在F大認識的第一位同學,不過以後還有機會。”

開學以後,阿凡和我的課業都很繁重,我和阿凡見面的次數不多,所以每次都有種小別勝新婚的感覺。他來火車站接我,我們在出站口擁抱,在這座沒有什麽人認識我們的城市,我們可以大膽表示我們的親昵,我們然後我們去K房,因為初中就已來過B市,我對B市的景點已經全無興趣。我在B市呆了兩天,我們就整整在床上流連了兩天。我從來不知道自己是這麽一個縱YU的人,但是每次這麽久不見阿凡,好像就只有不停的做AI,讓我的雙手感受到阿凡的肌肉,讓我與他的液體糾纏交融,才能表達內心的所有思念,才能将那種渴望全部疏解出來。

兩天的時間過得很快,周末晚上,我又要坐火車回S市,阿凡送我到火車站,我們依依不舍的告別。

每次我和阿凡做AI之後,阿凡都會悉心為我将體內的東西清理幹淨,這次也不例外,但是不知道是不是連日太過勞累還是做得太激烈了,我從B市回來的時候,一下火車,就覺得天旋地轉,後面如針紮一樣的痛。

我在路邊買了點東西吃,想着這種疼痛也許過一陣就好了,勉強支撐着自己,坐上回學校的公交,仍舊渾身不适,如坐針氈。

下了公交,還有一場段路才走到宿舍,後面卻還是火燒了一樣痛,我想應該是裏面有些發炎。

正舉步維艱的時候,一輛黑色的本田停在我身邊。

車門打開,下來的人是樸天酬,“蕭然,你臉色看起來不太好,我送你回寝室吧。”

樸天酬這個人,有些事情總是處理剛剛好,比如他永遠不像阿凡那樣,會開紅色黃色的跑車,他會選擇黑色的本田大衆,最好也不過凱迪拉克,低調內斂,其實卻誰也看不出他的底牌在哪裏。

但對于當時二十歲左右,涉世不深的我來說,這樣一個人,很好相處,是一個不錯的朋友。

而且樸天酬是說送我回寝室,我沒有什麽好拒絕的,如果拒絕反而扭捏了,“好,麻煩你了。”我打開副駕駛的車門坐進去。

大概是知道我不舒服,樸天酬一路開得很平緩,這種體貼,在男生中很難得。

到了寝室樓下,我向他道了謝,就回去了。

等回了寝室,吃了點消炎的藥,又休息了一天,身體也立竿見影的好了起來。

真懷念二十歲時候的身體,真是怎麽折騰都有神奇的恢複力。

後來,我和樸天酬也算是慢慢熟了,一起上課去吃飯,班上組織活動,也都一起去參加。不過他是天逸集團的少爺,我也不和他走得太近,以免被人說閑話。

樸天酬在建築上,确實是很有天賦。我不過是因為高中時喜歡物理,善于研究力學結構,所以選了建築作為專業,而建築本身,需要的不僅僅是力學,他更是一種人文,一種關懷,一種美感,樸天酬在這方面,是一個浪漫而富有哲理的人,很适合設計。

也許和他接受的西方教育有關,也許和他走過許多城市有關,他總能給建築加上許多靈動的色彩。從他的身上,我受益良多。

到大二下學期,樸天酬已經成為我大學裏關系不錯的朋友了,連喬宇都曾稱贊過他,只有少年俊才這個詞才可以用來形容他,能得到喬宇這樣贊美的人,樸天酬是第一個。

大二下學期結課之前,樸天酬告訴了我一件事。

“有一件事,我想你聽了會很有興趣的。”我剛進教室,樸天酬就拉住我。

“什麽事?”

“天逸大廈對岸,要蓋一棟雙子塔樓。”

“雙子塔樓?”

“是,一座可以和天逸大廈相匹配,和天逸大廈一起成為S市地标建築的高樓。天逸預備公開征集設計圖。”

“公開的方案征選?對設計師有要求嗎?面向所有人征集設計方案?”我睜大了眼睛,這樣的機會,對我來說,簡直是可遇而不可求,如果別人告訴我這件事,我恐怕還不會相信,但是樸天酬作為天逸的繼承人,這個消息應該八九不離十了。

“是。面向所有人公開征集方案,蕭然你也可以參加。”他的笑容總是讓人很安心。

“可是以我現在的水平,”我吸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恐怕是很難有希望。”

“不急,明年年初這個比賽才會啓動,你還有很多時間慢慢準備這件事。”說完,樸天酬從背包裏拿出一本《頂級建築》的書籍遞給我,“這本書不錯,你自己還可以再找些其他的書來看看。”

“謝謝你。”我心裏十分感激樸天酬,我知道這種比賽的重要性,他比一般學校或者設計院舉辦的比賽更加的有影響力,這樣的方案征集,吸引的,是全世界優秀的建築設計師,到時,不管我的作品有沒有成為最終的方案,哪怕是只要入選,作為一個學生,給我帶來的益處也是很大的,這就已經為我在業界打響了知名度,之後也會有很多其他公司來找我做設計了。

我決心好好準備這場比賽,和樸天酬談過之後就立刻着手去學習更多關于大廈建築方面的知識,同時搜集世界各地高樓大廈的結構和創意。

75

大二的暑假,我和阿凡回了C市,因為那一年,C市的廣電在舉辦一場全國性的選秀比賽。

2002年,全國性的選秀才剛剛開始冒頭,遠不如後來那麽紅紅火火,各個電視臺也只是在嘗試摸索期。不過這對阿凡來說,是一個機會。何況比賽獲獎還有一筆豐厚的獎金。

我也正好趁着這個機會回家陪陪母親。

阿凡先回的C市,等他過了海選的時候,我剛好回到安陽小區。

我想阿凡一定很忙,事先便沒有具體告訴他我回來的時間,想着回家見到也能給他一個驚喜。

不過在小區門口,我卻意外的看到了一個人——郭小龍。

我對郭小龍的印象還停留在小學的時候,那個頑劣的少年,而如今,站在我面前的卻是一個很清俊很高挑的少年了。

我想着阿凡和郭小龍的聯系,高中的時候郭小龍好像和阿凡一個班。不過我那時候基本都在讀書,所以幾乎沒怎麽和郭小龍打過交道。

“你是來找阿凡的嗎?”既然見面了,我也禮貌的和他打招呼。

“嗯。”郭小龍點點頭,然後眼睛在我身上掃過一遍,“我陪阿凡回來拿東西,你怎麽才回來?你不是他最好的朋友嗎?阿凡這麽忙你也不回來幫幫他?”郭小龍說話也夠直接,而且對我的态度也明顯不太友善。但是我也不甚在意,我和阿凡之間,都相信對方能處理好自己的事情,不需要對方幹預,也無需對方擔心,我和阿凡的這些默契,外人怎麽懂。

于是我只是笑笑,“既然你和阿凡約好了,那我就先進去了。”不知道怎麽,對郭小龍,我也始終友善不起來。

阿凡比賽,我在家裏研究和大廈建築設計相關的書籍,比如公共空間的營造,寫字樓等建築的創新。

比賽在C市的一個地方臺直播,每周五晚上八點半播出。我只知道賽程複雜,要評委打分,還要觀衆投票,一輪又一輪。我拿着阿凡給我的票去現場看過幾次,小小的演播廳裏人潮洶湧,粉絲團親友團團團圍住舞臺,強烈的燈光晃得人眼睛疼。

除了臺上的比賽,其他時間,阿凡都要準備歌曲,排練舞蹈,和伴奏的樂隊磨合,另外還要拉票。相比現在,我初中時候陪阿凡去參加的青少年歌唱比賽實在單純太多了。

我對拉票宣傳造勢這些,都沒有什麽研究,在C市認識的人也不多,倒是郭小龍和阿凡從前在紅磨坊一幫朋友,忙來忙去,到處幫阿凡做宣傳。後來想想,在阿凡的事業上,我對他的幫助确實不多,只是盡量不給他拖後腿而已,幫忙什麽,實在數不出幾件。

雖說這是全國性的比賽,但因為是在C市的地方臺播出,主要還是以省內的選手為主。不過播到後來,十強的比賽,通過網絡轉播,關注的人已經越來越多,影響也逐日擴大。還有阿凡的粉絲專門為阿凡建立了貼吧,成立了論壇,并把粉絲名取做飯團。當時,阿凡貼吧的成員在十強的選手中已經算是佼佼者,大約有六七萬的關注,不過這比之後來,只能算是一個尾數。

我偶爾也去那些地方逛逛,看着她們發阿凡的照片,讨論阿凡的性格,為阿凡的比賽加油,看着阿凡被那麽多人寵愛,心裏的感覺真是又開心又奇怪,好像終于等到了這一天,卻又有些失落。

有一天,在阿凡的貼吧,卻意外的看到被人複制過來一條消息,“顏亦凡原來是個同性LIAN,與同性AI人當街擁吻。”

我心裏一沉,手忍不住一抖,立刻點進去,是我和阿凡的照片。

有我和阿凡牽手逛街的,有我和阿凡在火車站擁抱的,還有我和阿凡親密地吃東西的,當然沒有在外擁吻的照片,有些不過是借助了角度和位置而已。但是,這些新聞如果炒作起來,對阿凡的影響肯定不好。

更讓我擔憂的是,這些照片都是阿凡比賽之前的,所以着不是因比賽被人嫉妒而結下的仇,恐怕是有人早就盯上我們了,那麽,是誰一直在跟蹤我和阿凡?偷拍我和阿凡的照片?

作者有話要說: 我也想每天按時發文....可是......沒有存稿要按時發文好難啊T_T

☆、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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