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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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幽:H的理想對象是誰?
阿凡:當然是我老婆!
蕭然:阿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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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幽:對目前的H對象滿意嗎?
阿凡:不能更滿意。
蕭然: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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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幽:在H中有使用過小道具嗎?
阿凡&蕭然: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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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幽:想在H中使用小道具嗎?
阿凡:想!其實我已經買好了跳DAN,皮鞭……巴拉巴拉…....道具都準備齊全了.......老婆你幹嘛這樣看着我?
蕭然:我怎麽不知道你買了這些?
阿凡:我只是….買來欣賞下的O(∩_∩)O!不會用在你身上老婆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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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幽:第一次是和誰?
阿凡:這個…..
蕭然悠閑地端起旁邊的茶喝一口。
幽幽:請阿凡同志正面回答這個問題。
阿凡(小心翼翼地):……郭小龍。
蕭然:阿凡。
已經把頭低到塵埃裏的阿凡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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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幽:那時的對象是現在的戀人嗎?
阿凡:不是。
蕭然:是。
永遠擡不起頭來的阿凡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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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幽:最喜歡吻對方的哪個部位呢?
複活過來的阿凡:嘴巴。
蕭然: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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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幽:最喜歡被對方吻哪個部位呢?
阿凡:你們都懂的。
幽幽(無力):阿凡你這禽獸本性對得起你這張臉嗎?
蕭然:肩膀。
一臉了然的阿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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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幽:H時最能取悅對方的事是?
阿凡:仔細的親吻他。
蕭然:唔….叫的聲音大一點。
阿凡:媳婦兒~~你這樣子真是太可愛了。(啃啃啃啃啃)
幽幽:請結束後去後臺親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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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幽:H時會想些什麽呢?
阿凡:要讓他聲音叫得更大點!
幽幽:志向好遠大!
蕭然:再做下去會死的。
阿凡:老婆我下次一定輕一點,不過不能借機減少次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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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幽:H時喜歡用什麽體WEI?
阿凡:站着把他壓在牆角做。
蕭然:坐在他懷裏做。
阿凡:老婆我們可以站着做兩次,坐着做三次!
蕭然:好,這是每周的次數。
阿凡:T T不是每天的次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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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幽:對方最喜歡那種姿勢?
阿凡:坐我懷裏被我抱着,老婆的背特別好看…巴拉巴拉……他轉過頭來和我接WEN的時候尤其XING感…..好了,不能再說了,免得你們都觊觎我老婆。
幽幽:你已經說得夠詳細了→_→那阿凡喜歡哪種姿勢和你做呢?
蕭然:站着的…..
幽幽:這種姿勢阿凡不累嗎?
阿凡:嘿嘿,體力在那兒呢,沒辦法o(╯□╰)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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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幽:H的時候,自己脫衣服還是對方幫忙脫?
阿凡:自己脫。
蕭然:他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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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幽:對你而言,H意味着什麽?
阿凡:一天中最幸福的時刻,每天必須做的事情,愛老婆的一種表達方式。
蕭然:唔…..很輕松享受的時間。
阿凡:老婆~~~~~(已經成八爪魚狀把蕭然抱住了)
100
幽幽:最想對對方說一句什麽話?
阿凡: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的。
蕭然:我再也不會離開你。
幽幽:大家看到整個演播室都是幸福的泡泡沒有~~~~~~
100問全部結束~~~~謝謝大家的捧場~~~~祝阿凡和蕭然的夫夫生活越來越溫馨美好~~~~
作者有話要說:
☆、番外二
阿凡的日常
阿凡和蕭然的新家,是S市麓山腳下的一棟別墅。
麓山是S市的富人聚居地,自然山體人工湖泊,空氣清新,附近有森林公園,适宜度假适宜療養,不過按阿凡的看法,最适宜做AI。
這棟別墅不算大,因為就住了阿凡和蕭然兩個人,當然還有歡歡,不過歡歡現在有一整個後花園和一整個麓山給它瘋跑,它基本已經顧不得蕭然和阿凡兩個人了。阿凡媽媽偶爾過來住一段時間,但是她更願意呆在C市。另外請了兩個傭人,張媽收拾家裏照顧歡歡,丁伯照看後花園。
阿凡生病以後,蕭然請了一個半月的年假在醫院陪着阿凡,先是在C市的那家醫院,後來考慮到手術和治療的效果,又轉到了國外的醫院,手術完,又回到了S市,這樣子就算蕭然要上班,也能每天都陪着阿凡了。
因為有蕭然的陪伴,阿凡對治療也配合很多,每天飲食睡眠都很規律,手術後不到半年,整個人就看着就精神了,臉上有血色,身上也有肉了。
後來再調整半年,基本上就和健康的時候無異了,甚至因為戒了酒,臉色看起來比從前還要好一些。
現在黑白經典已經做成了上市公司,不過大部分的事情都是jacket在負責,蕭然手上的股份也出讓了一些,這樣人也輕松一點,只要負責設計和出圖紙就行,當然這也是阿凡左右游說的結果,他實在受不了本來躺在自己懷裏的老婆早上七點就要起床去上班然後讓他獨守空房這件事,雖然一周也就去兩三天就夠了。如果只做設計,蕭然大部分時間便都可以呆在家裏工作了,當然在經歷過一次書房的做AI之後,蕭然就徹底斷絕了阿凡來書房看他工作這個念頭。
阿凡爸爸把立昇的一部分股份轉移到了阿凡的名下,還轉了一部分到蕭然的名下,也算是承認了兩個人的關系。
阿凡病好以後,也複出了,不過曝光的頻率不高,一年也就接一兩個電影本子,大部分的時間都在一大堆本子裏挑挑揀揀,挑一個十分滿意的,才會出演。在S市和B市開過兩場演唱會,仍舊是場場爆滿。不過阿凡的粉絲已經不像之前幾年那麽瘋狂了,要理智成熟很多。
蕭然和阿凡在春節的時候辦了移民,去國外拿了張結婚證,這樣兩個人的關系就算穩定下來了,也是大大方方的公之于衆,斷絕了不少人的念頭。蕭然現在對兩個的關系也很坦然,也不在乎其他人的目光了,在公衆場合也都很自然地和阿凡牽手擁抱,是一對很恩愛的戀人。
麓山一帶很清淨。
每天早上七點多,在一片鳥啼裏,小阿凡最先醒過來。然後阿凡就習慣性的把懷裏的人抱緊一點,上下其手的吃豆腐,把頭湊過去,一點一點啄在蕭然的嘴巴上想把蕭然弄醒。
蕭然有時候睡得早一點,一弄就醒了,但是昨天晚上因為畫圖畫得太晚了,今早就很難醒過來。
可是小阿凡已經長得硬邦邦了,每天早上是小阿凡最興奮的時候,阿凡是根本控制不住的。
阿凡便只能更加賣力的對蕭然上下其手,嘴巴上也琢得更加歡快了。
“嗯。”蕭然覺得有什麽東西總是幹擾自己的睡眠,就一掌把抱着自己的人推開,轉了身,繼續睡。
阿凡就不死心的從後面抱着蕭然,把蕭然的睡衣下擺往上拉,露出他弓着的背部,一邊親吻蕭然的背部,小阿凡還剛剛好頂着蕭然的後面,阿凡便幹脆把蕭然的褲子也脫光了,一根手指就從後面伸了進去。
蕭然本來在做一個和阿凡出去玩的夢,慢慢地,這個夢就變成了春MENG,夢裏已經和阿凡纏綿不休了。
“嗯~~~”聽到蕭然舒服地哼出聲來,阿凡更加賣力了,一邊在後面KUO充着,一邊趴在了蕭然的身上,結結實實把蕭然上上下下親了個遍。
“啊!”随着小阿凡從後面緩緩進來,蕭然終于被弄醒了,剛一睜開眼,就是阿凡頭頂碎碎的頭發,“魂淡。我還要睡覺呢,你快出去,不要吵我。”蕭然還會試圖反抗,可是小阿凡已經毫不猶豫地全GEN都進來了。
“不要睡覺了嘛,老婆~~快起來陪我玩~~~”阿凡把蕭然的腿往上拉開,沖着蕭然內BI的敏GAN點就撞上去。
“啊~~魂淡你慢一點。”蕭然的睡意算是徹底清醒了過來,被阿凡撩撥得全身的熱情都起來了,再加上剛才做的那個春MENG,早上的蕭然也比其他時候放得開,便也不再拒絕阿凡,而是幹脆地勾過了阿凡的頭,和他深深地吻了起來。
早上的運動一般要持續一個多小時。
一直到八點半,兩個人才從床上起來,當阿凡抱着蕭然離開卧室的時候,床上已經是一片狼藉了。
運動完後,阿凡按照慣例,先幫蕭然把全身上下都清洗一遍,當然如果條件允許就再做一遍,等蕭然收拾得幹幹淨淨舒舒爽爽才從浴室走了,剩下阿凡一個人把自己清理一下。
“老婆,今天早上吃什麽?”阿凡洗完澡刷好牙出來,一邊朝廚房走一邊問。
“昨天晚上就煮好了小米粥。”蕭然把電飯煲的電源拔了,回頭朝阿凡說道,“你來盛兩碗粥出來。”
“老婆~~~”阿凡不去盛粥,從背後抱住蕭然,一邊蹭一邊撒嬌,“今天能不能不吃小米粥了啊?我們出去吃好吃的好不好?”
“不行!快坐好喝粥。”
看着完全不為所動的蕭然,阿凡只好認命的繼續他第567天的早餐粥了。
阿凡現在的一日三餐,幾乎全部被蕭然規定得死死的,定時定點定量,不能吃辣不能太鹹不能傷胃不能喝酒。不對阿凡來說,只要能每天吃到蕭然,其他的東西也都好商量了。
阿凡上個月接了一部新電影,月初的時候進的組,今天要去拍戲,吃過早餐就開了車出去。
蕭然一個上午都在書房裏作圖,這棟別墅的設計也全是按着蕭然的想法來的,牆與牆之前都不是完全隔斷的,有些是用成排的書架隔斷,有些是用玻璃隔斷,當然玻璃隔斷是阿凡的意思,這樣方便他随時偷窺自己老婆在做什麽。
蕭然一般畫幾個小時圖,累了就帶着歡歡去後花園裏玩一玩。
阿凡今天的心情特別的好,因為今天早上足足做了三次,蕭然也一直興致很高的樣子。
劇組離麓山有點遠,要開一個半小時的車子才能到。
Anna和另一個小助理已經早早等在那裏了。
這個小助理是阿凡複出以後才調給阿凡的,anna手下又帶了幾個新人,沒那麽多時間來管阿凡了。小助理雖然知道阿凡是個已經成家的GAY,每次見到阿凡的時候仍舊臉紅心跳,壓抑不住的少女心懷,做起事來也格外殷勤。
起先,阿凡剛複出那會兒,還有不少圈子裏的男男女女一天十幾二十個電話的打過來,找阿凡去泡夜店喝酒唱歌鬼混,基本沒人相信阿凡會真的結婚跟誰安定下來,但阿凡斷也斷得徹底,電話一律不接,應酬全部拒絕,拍完戲就徑直回家,完完全全從一個浪子變成了柳下惠,簡直就革新了他在所有人心目中的形象。
阿凡新接的戲是古裝武打片,當時已經是初夏,穿着厚厚的衣服還要吊威亞,一身都是汗。
等阿凡吊完威亞下來,就看到蕭然坐在場邊等他。
阿凡妝都來不及卸,就幾個大步朝蕭然走了過來。
“今天給我帶什麽好吃的了?”阿凡在蕭然旁邊坐下,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從開拍以來,蕭然中午的時候就常常過來探班,剛開始劇組人員對他和阿凡都還很好奇,大家只聽說這位天王巨星竟然放棄娛樂圈那麽多美女不要,偏偏跑去和一個男人結婚,不知道是什麽男人有這麽大魅力。後來蕭然常來,也就都習慣了,只覺得這兩個人确實很般配,蕭然這幾年國內國外拿了不少獎,見慣世面,也比一般人多了一種從容鎮定的氣度,正好壓一壓阿凡的那種張揚。
蕭然把随身的保溫盒拿出來,“剛炖好的排骨湯,你趁熱吃。”
阿凡接過來,就算蕭然翻來覆去也就只會做那麽幾個菜,阿凡也是白吃不膩。
“老婆~今天下午你有事嗎?”
“恩。等會兒還要去公司看看。”
“要不你今天別去公司吧,我早點把今天的戲拍完,然後我們去買東西。”
“家裏東西都夠了,又要買什麽東西?”
“額…..過幾天不是歡歡生日嗎?我們去給歡歡買禮物!”
“好了,我已經很久沒去公司了,今天是非去不可,你別找借口讓我又留下來陪你了。”
“老婆~~~那你下班我去接你。”
“這個倒是可以。”
兩個人說說話,阿凡就把排骨湯都喝完了。
中飯時間一過,阿凡就又要開始拍戲了,蕭然看了一會兒,也去了公司。
黑白經典現在的機制已經很完善,各個部門運營有序,也有不少新晉設計師,蕭然過來,主要是和幾個設計組溝通一下近期的幾個項目,給點自己的想法,然後在指導下大家的工作。
蕭然工作起來總是很投入,開完讨論會的時候,已經是六點鐘了。
蕭然掏出手機,果然有一個未接來電和三四條短信,都是阿凡的,告訴蕭然自己在樓下停車場等他。
蕭然習慣開會和工作的時候手機靜音,阿凡也知道蕭然這個習慣,所以打了一個電話要是沒人接,就先自己呆着等蕭然把事情做完。
蕭然剛到停車場,就聽到阿凡在叫自己。
“我剛剛買了新鮮的紅棗糕,還是熱的呢。你快吃。”阿凡向獻寶一樣把手裏的紅棗糕端過去,蕭然就着阿凡的手咬了一口,果然紅棗糕還是得趁熱吃,松松軟軟的。
“我自己拿着吃,你去把車開過來吧。”
在C市讀書那會兒,蕭然就特別喜歡吃學校門口的紅棗糕,那時候每天下學就剛好有新鮮出爐的。
後來發現公司附近也有一家,也常常去買,但是冷的都不如熱的好吃。
阿凡有一次正好買到了熱的,于是之後每次也都掐着這個點來,買了剛出爐的,就在樓下等蕭然。
兩個人在外面吃了東西才回家。
回到家的時候已經快九點鐘了,又逗歡歡玩了半個多小時。
“還看昨天沒看完那部電影嗎?”阿凡問。
“不,那部電影不好看。我們還是繼續看《少年江湖行》吧。”
《少年江湖行》是阿凡六七年前主演的電視劇,裏面阿凡白衣長劍,眉目還青澀,但是神采飛揚。那時候在醫院陪着阿凡的時候,阿凡做手術或者睡着了,蕭然就翻出阿凡的電視劇和電影來看,好像要一口氣把那幾年和阿凡錯開的時光補回來一樣。
這些電影電視,蕭然已經反反複複看過好多遍了,卻總是看不膩,不過有時候看着看着就在沙發上睡着了,就像今天,整個人都躺在阿凡懷裏睡着了。
阿凡等蕭然睡得熟一點,就把他抱到床上去。
床上的床單被套張媽都來換過了。
阿凡幫蕭然把室內的溫度調好,被子蓋好,自己去洗了個澡,回來發現蕭然已經越睡越熟,根本沒有醒來的跡象,看來晚上的喂食是不可能了。
阿凡從身後抱着蕭然,盤算着今晚這麽早睡,那明天早上是不是能早點起來做運動。
月光從窗外照進來,照在兩個人相擁相疊的身影上。在阿凡心裏,蕭然一直是最好的,從小成績優秀,長得乖巧漂亮,被人誇獎當做模範,阿凡用盡了半生努力去追趕蕭然,歷經波折,如今終于如願以償。阿凡得病做治療的時候,疼痛難忍,常常嘔吐,但這些對阿凡都不重要,因為對阿凡來說,痛苦只有一種,就是失去蕭然。
———————————————全文完—————————————————
作者有話要說: 幽幽下個月開新坑,武俠重生父子文~~邪魅鬼畜攻×狠辣美人受 大家可以收藏作者專欄或者加幽幽的QQ群123029499 關注新文動态哦~~
☆、後記
這篇文10年就動筆寫了,當時心裏的想法是寫一個四五萬字的悲文。大概就是阿凡最後得了胃癌死了,蕭然過來,陪他走完人生最後一段路,然後蕭然帶着和阿凡的回憶過完此生。所以剛開始,這文的名字也而不叫不負如來不負君,而是往事如菩提,因為只有往事,沒有未來。
當時只打了兩萬多字的草稿,13年重新翻出這篇文準備把他寫完的時候,就改變了注意,不想寫得那麽悲,就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寫完一篇文,不論長短,都像是與一段自己的人生告別,縱然萬般不舍,但不得不說再見。雖然我每篇文看到人都很少,但還是要感謝那些一直在追文的姑娘。
之後還會寫下去,其他的人物其他的故事,這篇文說不定也會再寫第二部,請大家繼續支持幽幽。
想了想,把之前悲劇版的草稿貼出來,願意找虐的姑娘也可以看一看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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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擱下來C市出差的所有工作行程,陪他度過生命的最後十天。
阿凡已經長時間的陷入昏迷中,醒來的次數越來越少。
我呆在他旁邊,并不能幫什麽忙,只是守着他,在他醒來的時候能讓他看到我罷了。
我在寂靜的每一分鐘裏細細描摹着他如今的樣子,回想我們之間這麽多年的事,我害怕他走後我會把這一切都忘了,我好像在和生命和死亡做最後的鬥争。
我無法相信這個男人即将死去了,盡管他的容貌已經在慢慢扭曲變形,在我的眼中,卻仿佛仍舊可以看到十年前那個眼睛明亮嘴唇單薄留着刺猬頭的少年,渾身充滿了氣力,騎起單車來像要飛出去一般。
阿凡在醒來的時候都試着和我交流,嘴唇翕合,最多只能說單字,但是我能聽懂,我們就這樣看着彼此,緩慢的交流,已經覺得很安心了。
我是到這時才發現,我的人生,若沒有了阿凡,必然是空缺大半,不能完整的了。
可惜,這覺悟,是多麽的遲鈍啊,遲鈍到,我們生生錯開了一次輪回。
若要下世再相遇,是多麽的不易啊。
阿凡,你會喝孟婆湯嗎?你願不願意在奈何橋上等我?
夜裏兩點的時候,阿凡的手指忽然在我手心裏動了一下,我立刻湊近了到他身前,看他悠悠睜開了眼睛。他的目光已經沒有了焦距,我離他那樣近,他卻仍然在我的臉上茫然的搜尋着,然後慢慢定格,兩個窟窿似的眼睛漸漸現出了一點水光,再聚攏成一汪淺淺的泉水,裏面倒影出我幾日便已憔悴的面容來,他的嘴角輕輕彎了起來,我知這是回光返照,已經無力回天,然我在這裏等候着,已經用盡了一輩子的光陰。然後阿凡的目光緩緩從我身上移開,我知他是想看到我身後的亮光,可惜夜裏兩點,離天亮還很悠久,窗戶外是一片沒有盡頭的漆黑,他眼中的那一點光亮也黯下去了,消失了,從此,沒有再睜開,沒有看過下一個天亮。
這一切都稍縱即逝,只剎那,就告別了此生種種。我伏在他身上,撫摸着他被病痛折磨得瘦骨嶙峋的身體,全身顫抖,但是已經流不出眼淚。
後來幹娘聞訊趕來了,她已經是銷毀骨立的樣子,看到被白布蒙着頭的阿凡,立刻就伏在床邊大哭起來,那聲音是這樣聲嘶力竭,幹娘以往向來保持着優雅的風度,至老了依然如此,這是大概是她此生最不能自制的時候吧,我當時聽了只覺要把肝肺脾胃都吐了出來,白發人送黑發人是這樣倉皇,同齡人送同齡人亦是驚呼熱衷腸。
我已目睹日落,人們尚且期待日出。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