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失敗

“福晉身子并無大礙, 胎像穩固。”周華未收起手。

凝意慵懶的問道:“二格格身子如何?”

“奴才和張太醫商量過,二格格是早産,只能精心養着, 盡量不受驚也不生病。”

凝意下意識坐正:“周華未, 小小的孩子不能受驚你可知意味着什麽?與其在這裏和我打太極, 不妨将話說清楚。如今這後院若有一人能護二格格平安,那只能是我。我若護不住, 旁人又怎護得住?”

周華未沉默片刻,“奴才無能!”

言下之意, 二格格能不能保住還是個未知數。

有周華未和張太醫一起護着,竟也只得出無能二字。

許是如今自己也懷着身孕, 凝意聽到這話蹙眉。

“宋氏早産有因必有果,你們要做的是費盡心思保住二格格。”

“主子。”周華未退下後, 趙和元彎着腰進來:“主子爺去了西跨院,晚膳在李主兒那邊用。”

好家夥!

這是撞到槍口上了。

凝意咬唇, “今兒必定是在西跨院住下了, 正院早些時候落鎖。蘇安玟晚上備了什麽?”

“您先前想吃桂花糕,蘇安玟正做着。”霜降點了蠟燭, 昏暗的屋內頓時亮了起來。

“除了桂花糕呢?”凝意随手扯了衣服紮了兩針,“今晚想吃辣的。”

“有。”霜降察覺凝意心情不佳,便笑着道:“今兒備了小炒豬肝,辣子雞丁, 還有麻辣酸菜魚。只是那酸菜魚的做法……蘇安玟怕是還不太清楚。”

又酸又辣的酸菜魚!

凝意坐不住,起身去了小廚房。

蘇安玟已将魚肉與魚骨分離,魚肉片成薄片, 整齊的擺在砧板上。

“魚片外頭裹上一層紅薯粉再下鍋能讓口感變得滑嫩, 酸菜可多放一些, 辣椒也要!”凝意索性待在小廚房,見蘇安玟忙着做桂花糕,她就拿了圍裙親自動了手。

“主子。”霜降吓了一跳,“您懷着身孕可不能下廚,按理小廚房您都不該來的。”

“哪有這麽多講究?”凝意拿起筷子,魚片裹上薄薄一層紅薯粉放進鍋中翻騰,“适當運動有利于養胎。”

霜降還要再勸,就被凝意支去再弄一些蒜瓣。

她欲哭無淚,見勸不動只能加入……

酸菜和辣椒早已炖上,魚片下鍋滾上幾遭凝意就收了手。

身旁一群人膽戰心驚的樣子,她忍俊不禁,“你們怎的都這般緊張?好了好了,我不動手便是。七寶,快将酸菜魚盛起來,就放在中午的小鍋中,下頭擱些燒紅的炭火。桂花糕呢,桂花糕好了嗎?”

“好了。”三寶忙端過來,咧嘴笑的露出八顆牙齒:“主子,您小心燙。”

外頭天色已入夜幕,天邊挂着一串串星輝,璀璨銀河落在頭頂,隔絕牛郎織女星。

四爺看着桌上的菜色,第一次生出大廚房的膳食當真是不如正院小廚房。

他擡起酒杯,“吃吧。”

李氏坐在凳子上,聽得外頭有了聲音。

舒穆祿氏拿着東西進來,邊走邊說:“風鈴,我給大格格做了兩件肚兜。天氣熱,大格格的肚兜必是每天都得換,我想着……爺?”

瞧見一個男人的背影,舒穆祿氏慌張行禮:“給爺請安。妾身不知爺在李姐姐這裏用膳,是妾身唐突了。妾身待會兒……明日再來。”

說着,她起身就要告辭。

“妹妹坐下一起吃吧。”李氏嬌俏的看着四爺,眉眼生了媚意,“妹妹替大格格做了這麽多衣裳,往日也常常在妾身屋裏一起用膳。爺,您覺着如何?”

四爺不甚在意,指了指空着的位子,“坐下吧。”

舒穆祿氏心思跳個不停,一會兒心驚一會兒害羞的。

她只淺淺坐了個邊,先替四爺布菜。

“張起麟會伺候。”四爺沉聲道,對着面前的菜色并無用膳的心情。

他擡眉看着李氏,“今兒是有事?”

李氏笑容不變,“爺也許久未見大格格了。大格格上月已抓過周,按理也得有名字。爺,您覺着大格格叫什麽好?”

的确是正事。

四爺道:“爺之前和額娘說了此事,額娘道府中孩子的名字讓她來取,過兩日給額娘請安時爺問問。”

李氏受寵若驚,“有娘娘給大格格取名自是再好不過了!娘娘是後宮最有福氣的人,咱們大格格沾了娘娘的福氣,等長大了必定能嫁一位好郎君。”

這話說的中聽,四爺緩了神色,“周華未道你胎像安穩,你是有經驗的,好好養着臨盆時也能少些苦。”

“是。”李氏唇角揚起,替四爺倒了一杯酒,“這是妾身去年釀的桂花酒。府中的桂花前些時日開了,妾身才記起去歲釀了幾壇埋在院中。爺嘗着可還能入口?”

“桂花味濃,甜膩倒不易醉。”四爺多喝了幾杯。

李氏見目的已達成一半,她就找了個借口離開,将這一方天地留給四爺和舒穆祿氏。

然而她一走,舒穆祿氏坐立難安,絞着帕子食不知味:“爺,妾身替您倒酒。”

“酒雖甜香,但多喝無益。”四爺淡淡擡眉,“李氏讓你來的?”

舒穆祿氏不知話中意思,愣了一下後忙搖頭,“是妾身習慣了來找李姐姐說話。今兒不知爺在,妾身闖進來莽撞了。”

“不知者無罪。”

一個人在書房時四爺很享受安靜,可到了後院還這般卻讓他煩擾。

舒穆祿氏見他時戰戰兢兢,不知與他如何相處。

四爺不可避免想到了正院某個大膽的人。

若換成凝意,此刻必定是吃的正酣,見他喝酒說不定還能伸手來搶。

“爺還有事。”越想越不得勁,四爺索性起身往外走。

舒穆祿氏咬了咬唇,“爺……可是妾身伺候的不好?”

“你很好。”四爺落下三字,腳步已出了屋。

李氏在大格格屋裏,透過窗戶看到四爺大步離開,她臉色瞬間沉了下來:“廢物!”

“主兒消消氣。”風鈴打着扇,“她畢竟是第一次與主子爺私下相處,小心緊張也是情理之中。奴婢瞧她方才見到爺時眼中的欣喜并不似作假,時日還長,您可以慢慢□□她。”

聞言,李氏嗤笑,輕輕拍着大格格的背:“你瞧着後院,看似一片安靜,福晉寬容大度,妾室安分守己,這些人裏又有誰不想得了爺的寵愛生下一子半女保一生無憂?”

她起身,推開窗戶正好看到舒穆祿氏慌張離去,“可機會不會等人。”

離開西跨院的四爺,先去東跨院看了二格格,囑咐周華未和張太醫好生照料。

張起麟見四爺停下腳步,目光落在正院的方向:“爺,奴才聽說正院今兒做了酸菜魚,又酸又辣很是嗆鼻……”

“你這是勸爺去還是別去?”四爺冷着眼神瞥過來,“又酸又辣很是嗆鼻?”

張起麟機靈的抖包袱,“奴才是覺得這酸菜魚甚是新鮮您該去嘗嘗。若是好吃,下次太子殿下和大貝勒來時您也多了一道可以招待他們的菜。”

四爺笑了笑,意味深長的看着張起麟:“猴崽子,今兒倒是聰明了。”

張起麟立刻領會,“去正院!”

倒也不是聰明,主子爺心思都寫在臉上,他這個貼身伺候的怎能看不明白?

不過……爺這成日裏記着正院不知是好事還是壞事啊。

這事雖不知道,但張起麟卻知道眼下不是什麽好事兒!

正院院門竟然在晚膳時辰便已關上,看着主子爺面沉如水,張起麟縮着腦門當不存在。

四爺冷厲的瞪過來:“愣着做什麽!還不去扣門?”

張起麟忙上前敲門,三寶跑出來開了門,見是張起麟唬了一大跳:“張哥哥來啦。”

“主子爺來了,福晉呢?”

三寶這才瞧見站于陰影處的四爺,他立刻低頭道:“主子正在用晚膳,奴才這就開門。”

院門洞開,院中的燭光落在四爺臉上落下一半陰影。

四爺雙手負于身後,“福晉下令關的院門?”

三寶苦不堪言,這話他怎麽答都是錯的啊。

可主子爺腳步沒動,他不答,主子爺怕是就不會走了。

神仙打架,可莫要牽連了他們這些小鬼!

小鬼生活也很不容易的。

也不知是不是菩薩聽到了禱告,神仙之一不知何時站在廊檐下,脆生生道:“是妾身下令關的院門,爺何必與他們置氣?”

四爺氣不打一處來,尤其是瞧見凝意高高揚起的頭顱,他陰沉着臉大步走進:“爺說過晚上要來正院!”

“爺說的是過來用晚膳,可爺不是去西跨院了嗎?”

“伶牙俐齒!”四爺冷聲,人卻已越過凝意進了屋裏,看着桌上五花八門看上去一點都不配的菜色,他才覺得味對了。

凝意摸着下巴,勾着手指招來張起麟,似笑非笑:“西跨院發生什麽了?”

張起麟打着哈哈,“什麽都沒發生……”

“那爺怎麽不留在西跨院?”凝意抱着雙臂挑眉,“你的回答決定我今兒是留爺宿在正院還是請爺回前院哦。”

這下換張起麟欲哭無淚了。

他怎麽知道該回答什麽……

讓人蒙題好歹也給個提示啊!

張起麟求救的去看四爺,後者早已在吃那道酸菜魚,他那眼光投過去時,四爺不過擡眉冷冷清清的瞥了他一眼。

張起麟兩面夾擊,好話不停的往外冒:“西跨院什麽都沒發生,主子爺念着福晉想着福晉,覺着阖府上下也就您這裏讓爺挂在心上。所以……爺就來了。”

念着福晉想着福晉的四爺:“……”

他天天面無表情,張起麟怎看出這麽多心思?

被念着想着的福晉凝意:“……”

再多說兩句她都要信了。

作者有話說:

來啦,晚安QAQ,悄咪咪想吃酸菜魚了,晚上的飯白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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