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梅若華
馮蘅有孕。
三奶奶自是喜歡,雖說這媳婦兒本不是自己挑的,可若是論家世也稱的上好姻緣了。如今馮蘅有喜,三奶奶心中的不痛快便去了幹淨,知子莫若母,兒子性情她又怎會不知?
吩咐好生照料馮蘅,便揮手讓小丫頭退下。
轉頭見自己兒子失魂落魄,語重心長道:“你是娘心頭掉下的肉,娘雖是愛財可怎會拿你去換?”拍拍兒子的手,接着道:“當日情況更本不許咱們三房說個‘不’字,二房一對兒子都娶了正妻,馮家小姐自是不能做妾,算來算去也只有你了。你爹爹一生便害怕你祖父,自是不會拒絕,如今你大伯在朝為官,若是這次幫了你大伯的忙,你大伯自是會承你這個情,倒是一入了官場還怕官運不恒通?”
黃容嘉一聽,顫抖着嘴想分辨幾句,卻無從下口,母親父親說的想的都對,可是自己呢?誰想過自己的心意?誰想過他真心喜愛的是怎樣的女子?要娶的又是怎樣的女子?
“容嘉啊!如今你媳婦兒懷了你的孩子,既是這般以後你就安安生生過你的日子,我瞧着馮蘅雖是心眼多些可還算是個好的,你以後......”
黃容嘉‘嘩’的站起,道:“母親不必再說,我知道了。”便走了。
三奶奶嘆了口氣,夫妻不合,家無寧日啊!
黃藥師院子。
完顏洪烈坐在椅子上,兩指一捏,一顆花生米便扔進口中,嚼了兩下,笑着道:“你接着說。”
底下還是那伺候他們倆的小丫鬟,自從完顏洪烈問她打聽三房的八卦,凡是有了動靜,小丫鬟便是第一個通知。
原來馮蘅懷孕了啊!可是不對啊!
“你不是說容嘉少爺一直住在書房啊!”既是住書房怎麽會懷孕?
小丫鬟還未成親,被完顏洪烈這麽一問,當下燥的紅了臉,支支吾吾道:“我聽府裏的嬷嬷說,新婚夜第二日床單有落紅......”
完顏洪烈一拍手,倒是把這茬忘了,看來黃容嘉還是挺厲害的啊!一擊即中!
黃藥師在旁邊看書,聽到這裏,擡眼見小丫鬟羞紅的臉,倒是有幾分嬌俏,便有些看不過去,讓其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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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啊!淨是操這種心!”搖搖頭,将手中的書放下,溫聲道:“如今祖父身體安泰,我便想回島上一趟,明日動身你今日收拾一番。”
完顏洪烈早早就煩透了,整日在這山莊沒有半點好玩的,當下聽聞回島,拍手叫好,道:“終于能回家了!”
黃藥師聽聞,笑了,可不是麽?回家!
翌日,完顏洪烈和黃藥師騎着馬便出了山莊,馮蘅聽聞,默默流着淚,突然想起寺廟中老和尚說的‘前世緣今世斷’,手中摸着肚子,手心一片溫熱,罷了罷了!
兩人騎着馬一路到了臨安,路過一小村子的時候,只見一個穿金戴銀的婦人正狠狠毒打一小丫頭。完顏洪烈進來很是喜歡聽些熱鬧八卦,自是停馬,坐在馬背上看熱鬧,黃藥師見狀倒也停下。
四周圍了一群看熱鬧的,全都是村中的婦人,七嘴八舌吵吵鬧鬧卻無人上前。
完顏洪烈便低頭問一大嬸,道:“大嬸,可知這為何呀?”
大嬸見完顏洪烈是個俊俏的小少年,笑着誇了句‘好俊的後生’便道:“那打人的是我們村裏的蔣太太,三年前他家蔣老爺買了個丫頭回來做丫鬟,那丫頭好樣貌出落了三年就是亭亭玉立,蔣老爺也不是好東西,梅丫頭今日正在河邊洗衣,那男人就想占個便宜,好不要臉,沒想到被這惡婆娘看見了,便對梅丫頭就是一陣毒打!”
完顏洪烈一聽,再看地主婆棍棒底下的梅丫頭,不過十二三歲的模樣,鴨蛋臉柳葉眉水汪汪的杏眼正對地主婆求饒,這麽一看更是楚楚可憐。
“好個不要臉的賤蹄子!還想用你這對眼珠子勾引誰?我今給你捅瞎了,看你怎麽勾引人!”蔣太太狠狠咬牙切齒,頭上扒了金釵就往梅丫頭雙眼刺去。
梅丫頭一陣閃躲,眼睛無事,倒是臉蛋被劃得一條血痕。
她人小沒有力氣,自是比不上蔣太太的膀大腰圓,一會便沒了勁被壓在地上,眼看着金釵子就刺中了,完顏洪烈手指尖的銀珠子一彈,只聽‘啊’的一聲尖叫,卻不是梅丫頭傳來,地主婆捂着手腕慘叫,金釵子也掉在一旁。
完顏洪烈下了馬,黃藥師自是跟着一起。
兩人上前,完顏洪烈看了眼扶着蔣太太的男人,眉眼下垂一看就是聲色過度的縱欲之像,怕就是大嬸口中的蔣老爺。一腳踢了過去,蔣老爺常年胡吃海喝自是沒有力氣,被完顏洪烈這一腳下去,連帶的地主婆一起翻了個滾。
他倒是有眼見,跪在地上拱手道:“好漢饒命好漢饒命,若是喜歡這丫頭送給好漢就是,求好漢饒了我這遭!”
完顏洪烈呸了聲,道:“爺稀罕你送?這丫頭的賣身契拿來!”
蔣太太倒是巴不得将這狐貍精送人,趕緊取了賣身契。雙手遞給完顏洪烈,完顏洪烈一看,不過三十兩,将賣身契撕了,轉頭笑着讨好黃藥師道:“師傅!”
黃藥師敲了敲完顏洪烈的額頭。
完顏洪烈還是金國王爺又怎會沒錢?不過跟着黃藥師在桃花島久了,出門在外都是黃藥師打點妥當,完顏洪烈也就懶得裝錢,再者,今日完顏洪烈救下梅丫頭,自是要讓黃藥師同意的。
黃藥師從懷中摸了一錠金字扔給二人,冷聲道:“我桃花島豈要你送?”
蔣太太接了金子與蔣老爺二人攙扶往回走。
梅丫頭見自己被救,當下不顧臉上流着血,跪在地上沖着兩人‘砰砰砰’三個響頭,道:“梅若華多謝老爺相救,自是願意做丫頭服侍老爺。”
完顏洪烈一聽,皺眉道:“你叫梅若華?”
梅若華不知道為何小老爺這般問,還是一五一十的道:“梅若華是我父母取得,我原是個天真浪漫的小姑娘,整天嬉耍,父母疼愛我如心肝寶貝。不幸父母相繼去世,我伯父伯母收留我撫養,三年前将我賣了三十兩給蔣老爺做丫頭,今日幸虧兩位老爺相救,要不然我......”想到蔣太太手中的金釵子,梅若華便哭了起來。
原來這梅若華就是上輩子黃藥師的三徒弟梅超風,今日也算是投緣救了,看來緣分還是在這兒。當下轉頭對着黃藥師道:“師傅我看着小姑娘挺伶俐了,要不然給曲師弟做個伴?”
黃藥師點頭,對着地上的梅若華道:“我不要你當丫鬟,你做我徒弟。”
梅若華一聽,笑着又是三個響頭。
黃藥師見梅若華臉上的血痕甚是礙眼,便從懷中掏了桃花創扔給梅若華,道:“你去找些清水洗洗,将藥塗好。”
待梅若華收拾好後,黃藥師與完顏洪烈共騎一馬,而梅若華顫顫巍巍的爬山馬背,兩人念梅若華不會騎馬,便溜溜達達,馬走的慢,梅若華适應後倒是不怕了。
“你多大了?”馬背上閑來無事,完顏洪烈笑着問道。若是按上輩子來說,他對梅超風可算是有幾分熟悉,畢竟梅超風住在王府還當了康兒的師傅,看見梅超風,完顏洪烈不由想起完顏康。十八年的養育,雖不是親身的,可養育之情是真的,他心裏是真的将康兒當親生兒子來看。
梅若華小聲道:“十三了。”
黃藥師一聽,笑道:“倒是比你大師兄還要長一歲。”故意取笑完顏洪烈。
完顏洪烈嘟着嘴,強調道:“按資排輩,誰進桃花島早誰便是大師兄,這跟年歲可沒關系,不過我今年年底便十三了。”說道十三,完顏洪烈雙眼亮晶晶,十三歲啊!再過兩年黃藥師便不會拒絕自己的親熱了!
黃藥師如何不懂完顏洪烈雙眼的意思,摸着完顏洪烈的腦袋沒說話。
完顏洪烈笑着打岔道:“師傅,要不然梅師妹的名字我來取可好?”
黃藥師自是不會在這點小事上計較,道:“你梅師妹是你救得,你來取也合适。”
聽聞,完顏洪烈扭頭朝着梅若華道:“梅師妹,進了咱們桃花島都是要重新換名字的,今天大師兄便給你想個有氣勢的如何?”
梅若華自是不會反對,笑着點頭。
“梅超風,師傅你說可好?”完顏洪烈自是取了上輩子黃藥師給梅若華取得名字。
黃藥師念了一遍,笑着道:“頗有些男兒氣勢!好名字!梅若華年幼遭磨難,為你取這名字只希望你以後性格如男兒般堅毅。”
被黃藥師這麽一說,完顏洪烈倒是不好意思了。
三人到了城裏,去了臨江樓。今日宋揚也在,歐陽鋒難得的也在,奇怪的是兩人之間氣氛怪怪的,就是平日見了完顏洪烈油嘴滑舌的宋揚今日也不過是點點頭,冷着臉。
完顏洪烈一見,心想,還能讓這個沒臉沒皮的南宋皇帝生氣,可見絕對是有什麽大事!
宋揚的不開心,自是完顏洪烈看熱鬧的所在。
宋揚懷中抱着歐陽克,歐陽克見了完顏洪烈甜甜叫了聲‘漂亮哥哥’,字音咬的清楚。
完顏洪烈正看熱鬧,自是不會和歐陽克這小孩子計較。再看歐陽鋒,面部僵硬,只是盯着宋揚看,就連招呼也不打。
三人坐下,宋揚對着歐陽鋒淡淡的道:“你要是想走,現在就回你白駝山莊,克兒留這兒。”
完顏洪烈心裏暗道,歐陽鋒怎麽會放下自己的兒子走人呢?這南宋的狗皇帝不會是傻了吧?
“克兒留你這兒我也放心。”歐陽鋒僵硬着臉說道,看着宋揚懷中的歐陽克,道:“克兒你好好聽你宋叔叔的話!”
歐陽克扭了扭身子,嘟着嘴道:“不要,是哥哥不是叔叔!”
歐陽鋒板起臉,糾正道:“是宋叔叔。”說完便給歐陽克一記威脅的眼刀。
歐陽克見叔父真的生氣便不再糾纏,反正是哥哥!
宋揚冷着一張臉,哼道:“要走便走,反正這裏沒什麽好留住你的!”心裏氣氛,歐陽鋒這個王八蛋,吃幹抹淨就想走!
歐陽鋒眼中閃過糾結,最終還是拿起了旁邊的蛇頭杖,低聲道:“你,等我!”
宋揚冷眼相送,道:“還真當我這兒是客棧啊!”
歐陽鋒聽聞,擡起的雙腳一滞,最後頭也不回走了。
宋揚生氣,捏着懷裏歐陽克的臉蛋,道:“你叔父是不是壞蛋!”
不讓我叫哥哥,叔父就是壞蛋!當下揚着小臉甜甜一笑,道:“叔父是大壞蛋!”
宋揚聽了,一樂,眼中卻沒有笑意。
作者有話要說:菊花才睡醒,對不住各位寶貝兒了,來一個一個讓菊花摸摸~~~诶喲,都是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