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存活+42

近段時間, 晏亭發覺自己不是在路上便是在路上,可他也沒有辦法,必須要配合絕大部分江湖人士的速度。

生活不易, 狐狐嘆氣。

在晏亭心中的那只小狐貍無力的地趴在地上, 成了一張狐餅, 整張狐臉上都寫滿了‘好無聊’。

他現在正要去往京城,去見那一位名震天下的蘇樓主蘇夢枕。

晏亭總是擔心自己會沾上因果,因而基本不動手殺/人, 可犯到他臉上的他總不能不理。

所以他這一路上實際上也擒了不少的人,有些罪行致死的人,他便幹脆廢了對方的武功,這才就近送去了各個衙門。

一路上走走停停,他終于在三日之後到達了京城。

至于路引這種東西, 他早就和無情打過招呼, 重新登記從而拿到了一個。

每次進京城看着那熱鬧的場景還有森嚴的戒備,都讓晏亭有一種鄉下人進城了的錯覺。

不過現在時間還早,倒是不着急去找蘇樓主,萬一對方現在也還在修整, 或是在休息,他過去豈不是很突兀?

而且現在時間已近午時, 确實是吃飯的時間,若是再晚一些,他也許會在睡午覺, 所以幹脆晚點去找他好了。

總之, 先提前把拜帖送過去, 省的被關在門外, 或是被誤解。

他把拜帖送的就像下戰書一樣, 直接丢給門口的守衛,然後牽着馬走遠了,臨走之前放下一句話:“拜帖。”

可以說是相當敷衍,并且不走心了,但是他的确是有這個實力。

因而門口的守衛在看見請帖上的落款之後,立刻送進去。

蘇夢枕看着這封送到自己手中的請帖,眼中略過無奈之意,但是心裏卻有一些妥帖,因為送請帖的人連他要睡午覺都考慮到了,并且十分直白的在請帖中指出,就是想讓他好好休息,睡個午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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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別睜着眼睛一直到下午。

蘇夢枕忍不住微微笑起來,帶着病容的臉上有一種奇異的輕松:“晏神醫,是一個很體貼的人。”

旁邊的白愁飛與王小石都沒有對此發表異議,他們當然也不怕晏亭是被人假冒的,因為只有這個人是最難被假冒的。

與衆不同的發色與瞳色,這要如何假冒?簡直是難于上青天。

至于他們嘴裏體貼的晏神醫?

晏亭此刻正在反思自己:雖說要多見一見人,多走一走地方,找到也許會有機緣的人或物,可他是不是太忙了?

他不是來找機(度)緣(假)的嗎?

修仙界若說機緣,有的少則幾月,多則幾十年才會被發現,這江湖人這麽多嗎?

為何天天這麽這麽多事情?

這江湖是不是太擠了些?

晏亭思考不出,把馬牽給小/厮,又道:“有雅間嗎?”

小/厮小心地收起碎銀子,眉開眼笑:“客官裏邊請!您上二樓!”

晏亭颔首,戴着帏帽走進酒樓後掀開了帏帽——說實話,他的發色過于顯眼,哪怕是帏帽也遮不住他的長發,因而真正想要隐藏身份的時候他會把它挽起來。

這家酒樓便是玉軒樓,雖說他來消費也是會正常給錢的。

門口的小/厮可能恰巧沒有見過他,因此才會說“客官”,不過無妨,掌櫃的總能認出他。

果然,晏亭不過才走了兩步,便被櫃臺後算賬的掌櫃的眼尖發現了,他帶着熱情的笑容迎上來:“哎呀,您怎麽來了?就您一人嗎?您想坐哪裏?”

正是用飯的好時候,酒樓裏可以說得上是人聲鼎沸,離得遠些都聽不清對方在說什麽,跑堂的也來來回回殷勤服務,恨不得把自己掰成好幾瓣來用!

生意很是紅火,在這時候的雅間恐怕都已被占用了,或者說是訂的差不多了,在這種高峰時刻來用餐的,多數只能在大廳之中。

晏亭猶豫了一下:“還有雅間嗎?”

按理來說,都會留有一間備用的才是。

掌櫃的略有些為難,不過他覺着确實也正常,一看這給錢的是那個神醫晏亭,那自然是高嶺之花,不樂意交流,喜歡安靜的角色,沒瞧着他都不敢距離太近嗎?

而且其實他們這些酒樓買下來,自然還會有後院這種東西,真實的掌權者往往都不會把自己表露在表面上。

還好今日有空餘,果然多準備幾間屋子是正确的選擇,他松了口氣,連忙小雞啄米般點頭:“有有有,不過您得移步後院了,這邊請!”

掌櫃的松了口氣的同時,晏亭也松了口氣。

真是再好不過了,他方才都以為自己要坐在大廳之中了,就是那種看起來總是會被別人發現,從而有事情找,或者是求上門的。

畢竟這江湖上想要被治好的人實在是太多了,只不過有錢的人又太少,自覺好人的又不是那麽多,他行蹤難定才會如此清閑,若是一直處在一處,那些人便會化為蒼蠅一般,日夜環繞在身邊,看不懂臉色,臉皮極厚,厚的宛若是銅牆鐵壁!

直到落座的時候,他猛然間想起了那個無争山莊的原随雲。

這個人和他爹,自然也是想給他送過帖子的,只不過他們一直沒能送到他手中,且他總覺着有哪裏不是很……反正是他說不上來的直覺。

晏亭在心中小心算了算,總覺着對方沒什麽氣運,而且他和花滿樓的經歷除去失明歲數不同,也沒什麽其他不同,聽說他武功其實也很高深,那為何沒有一番作為呢?

屬于動物的直覺讓他在此刻避免再去思考這件事,他想及自己還不知曉應該吃點什麽,他猶豫的出聲問道:“招牌菜是什麽?”

下午的時候,晏亭如約到了金風細雨樓,并且連身份都不用報上,便被請了進去,一路通暢,無人阻攔,甚至可以說是連路上都沒有人。

大概是考慮到他本身是個高冷的性格,才特意清理了路上的守衛,而且如今的确有大部分的人手不在京城,還在北方。

最有意思的是,六分半堂已經看不慣他們很久了,但說到底他們也是宋朝的人,他們自己不出力,總不能攔住別人出力……事情就是這個道理的。

所以,哪怕這段時間六分半堂的實力比金風細雨樓高出一截,他們也未曾趁着他們防守空虛而奪人根基,他們甚至好好約束了旗下的人。

而且,如果蘇夢枕還在,便不會有金風細雨樓垮掉的事情,畢竟大半中堅力量仍在北方,便是搶奪了基業又有何用?

金風細雨樓能夠存在,從來不是因為他們的那棟樓!

——而是因為從創立了金風細雨樓的蘇幕遮那裏接過重擔,赤膽忠心的蘇夢枕!

現在,晏亭便要見到這一位傳奇的蘇樓主了。

這位蘇樓主的傳奇程度,說來也巧,讓晏亭覺着與他師父很像,或者說他師父的師父……或許應該說是宗門。

他們宗門在修仙界都是出了名的,畢竟資源很多,劍法又多變,劍修自然是一個賽一個的厲害,戰鬥力自然也是頂尖的,所以每一代的正道魁首都出自于他們宗門。

也即便是說,每一代正道魁首都是劍修,因為他們宗門裏只有劍修,倒是也被稱為單身宗門。

“蘇樓主。”思考間,晏亭已然走到了地方,看着躺在床/上的病弱青年,頓了好一會兒才想起與旁邊守衛的兩人确認,他們點頭示意,他才敢與蘇夢枕問好。

這不怪他,屬實是這個床榻上的年輕男人看上去太過虛弱,臉色蒼白唇上無色,要他說,能活到如今絕對是一個奇跡!

蘇夢枕瞧上去像是長途奔襲過後的虛弱……的确,本就從北方趕回來的,其他大部分幹部與兄弟們還在路上。

若不是他們得知了晏神醫同意醫治,恐怕也不會勉強同意讓蘇夢枕加快趕路速度的,因為他的身體太脆弱了,脆弱到動一次手都恐怕要卧床幾日。

而這一路上,他們已然勸了好多次,如今看他們兩人的神色,顯然是失敗了,不然也不會暗含期待的瞧着晏亭了。

晏亭瞬間感到了壓力很大,不過對他來說哪裏有比治病更簡單的事了?這個可是一點因果都不沾,只會記他功德!

蘇夢枕低低的咳嗽了兩聲,溫聲道:“晏神醫,雖說是初次見面,但我也要多謝你願意醫治我。”

晏亭實在不擅長與這樣的人交流,而且像是蘇夢枕這樣的人,與花滿樓是同一類型的,他們很擅長傾聽,也很擅長于用溫和的話題與他對話。

所以在這個時候,他只需要點頭就好。

不過他還是要解釋一下自己的奇怪之處:“我不喜歡與人近距離接觸。”

一旁的王小石愣住了:“那治療該如何?”

晏亭遲疑,折扇忍不住抵在下巴:“嗯……”

好想讓他們都出去,雖然他敬佩蘇夢枕,可是金風細雨樓不趕當初在花滿樓那裏的那些人,人數衆多,自然也人多眼雜,口風不嚴,更別說也許會有別的地方的奸細。

蘇夢枕許是看出了他的猶豫,畢竟想與他打交道的人多了,若是沒點眼力,金風細雨樓早就不存在了。

于是他說:“你們出去等,十米以內不要有人,等門開了,或是我喊你們再進來。”

白愁飛:“可是……”

晏亭的武功高強,哪怕是他們都看不出一絲一毫的端倪,自然是知曉至少會與他們在同一層次,很難說是伯仲之間,應該要更加強一些。

王小石其實也很不放心,可是蘇夢枕的态度實在很強硬……不如說他內心已然如此決定了,他的決定總是沒人能拗過他的。

所以他拉住了還想再說話的白愁飛,向晏神醫躬身致謝,并且請求他盡力,這才關上門,退出去。

現在房間裏只有他們兩個人了。

晏亭自然不會在治療的時候不盡心盡力,他也很喜歡蘇夢枕,這便是理由。

蘇夢枕的身體這麽虛弱,帶領金風細雨樓去出戰,很明顯是把國家放在了第一位,有着強烈的家國情懷。

晏亭身處修仙界之時,他們的宗門基本上都不在各個國家的國界裏,不過他也很以自己宗門為榮,并且願意為斬妖除魔貢獻一份力量。

因此,他還是很能理解蘇夢枕的做法,若是他自己宗門被魔族入侵,他自己也是要提劍出戰的。

——使用折扇,不握劍柄,不代表他不會用劍,更何況只要他在,劍氣用什麽都能發出來,因為他早已達到了:自身即是劍的境界。

而且他們宗門的大小其實與宋朝的土地面積是差不太多的,這更讓晏亭無法袖手旁觀。

晏亭雖然已在木凳上坐下,但是仍舊離蘇夢枕很遠,便是蘇夢枕都有些猶豫:“神醫?”

“還請保密。”被稱為神醫的人擡起頭,金色的眼眸直視他,指直視着這位看上去很好相處,實際上對絕大部分人都有着疏離的蘇樓主。

蘇樓主看着他,略淺的眸子彎了起來:“好,我發誓。”

作者有話說:

其實到後來評論少了,而我還每天發一個紅包,其實是免費看全本了可以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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