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存活+61

第61章 存活+61

“他未曾再度犯案。”在三人的目光下, 晏亭搖頭否認。

陸小鳳疑惑道:“那你……”綢緞是哪裏來的?

說着說着,他便消音了,因為他忽然想起晏亭的輕功造詣之高, 想起晏亭曾經在一個夜晚來去一趟, 早晨帶着獨孤一鶴與他們會合。

這綢緞是哪裏來的, 豈不是再清楚不過的事實了?答案已然擺到他面前了。

不過陸小鳳并不是個多嘴的人,這種事情要本人親自說才好,晏亭若是不想說, 也好過他多嘴說出緣由,因而他閉了嘴,露出微微恍然的神色。

蘇夢枕略微側首,把他的神色收入眼底,又看向晏亭, 沒再多問。

兩人都如此, 金九齡自然不好再多說什麽,他心中對晏亭暗暗忌憚。

晏亭看出他們的疑問,自覺沒什麽不能說的,便解釋說道:“我去了一趟京城, 去六扇門取了一件來。”

蘇夢枕略顯茫然:啊……啊?

他早先便聽聞晏亭說過要去白雲城,左不過才去了幾日, 何時又回了京城?他趕路之前未曾見過晏亭才是。

不同于蘇夢枕的茫然,陸小鳳早有心理準備,也不是沒見識過晏亭這非人的速度, 倒是沒覺得有什麽問題。

金九齡遲疑了一下, 想着自己的職責, 還是問道:“……這樣嗎?恕在下多嘴, 晏神醫你是怎麽取來的?”

的确, 六扇門是存有綢緞的,因為繡花大盜不止犯下了一樁案子,甚至是存有好多條綢緞,可是六扇門的看守如此松散了嗎?!

晏亭眼睛微微眯起,他摩挲了下手中折扇:“自然是光明正大從正門進去取來的。”

這便已足夠了,總不能讓他把門路也說出來,他又不是什麽犯人,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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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九齡不再揪着不放,比起這種他回一趟京城六扇門便能夠知曉的事情,他更忌憚在他眼前的蘇夢枕和晏亭,忌憚他們的實力與人脈,更是忌憚他們的謀略。

因此他高高舉起,輕輕放下,只道:“原來如此。”

只是晏亭下一句話又讓他的心提到了咽喉處:“我還去了一趟神針山莊,尋了針神及其女兒薛冰。”

金九齡愣了一愣,背後瞬間被冷汗浸透。

這人的速度怎麽能如此之快?他是否是在欺詐?可江湖傳言晏亭此人并不屑于說謊……計劃開始偏離了,其中并無時間差了,這該如何是好?

陸小鳳向來敏銳,不然他也不能查出那麽多起案子,也不會有那麽多人想把案子往他眼前放,更不會有那麽多人想要把他牽扯進來了。

因此現在他倒是還沒查出什麽名頭,卻藉由練武身體出色的五感猛然發覺身邊的金九齡似乎有點不對勁。

明明他此刻應該出聲詢問,對朋友關切,可不知為何他的直覺讓他壓下了問話,他竟下意識的瞧了一眼斜對面的蘇夢枕。

不錯,蘇夢枕在金九齡對面,只會瞧得更清楚,尤其是他這人因着身體不良于行已久,最擅察言觀色,因此他下意識隐藏,偏開目光的時候與陸小鳳對視了——陸小鳳的眼中情緒有些複雜。

青年頓時裝作并沒有發現什麽的模樣,眼睛連停留都沒有,直接錯開,又看向了晏亭。

他只是假做有一些好奇:“晏先生可發現了什麽?”

晏亭便告知他們緞子的料子與這針腳其實并無特別,但絕對不會是一個男人的。

可繡花大盜就是個男人,他那身量怎麽瞧也不會是個女人,因此這便陷入僵局。

金九齡當然不好直接說些什麽,不然豈不是引導之意太重?

這些好奇心重的人,當然是他們自己發現從而想出的東西才會被相信,他說些什麽也只會被列入考慮,若是他此刻強硬的說也許是魁梧女子犯案,那他自然難逃一劫。

他真是恨透了這江湖。他計劃得極好,可機關算盡也算不出晏亭這人能在如此短暫的時間內,趕去了京城,又趕去了神針山莊,他只能先緘默着。

似乎是看氣氛有些沉悶,陸小鳳也遞了個茶碗給晏亭,為他滿上一碗:“一夜勞頓,實在辛苦,先潤潤嗓子罷。”

他笑了起來,心中還有疑慮與擔憂,可他似乎并不為眼前的困難感到氣餒,笑容澄澈而沒有多餘的意味,他只是單純的為晏亭感到高興:“你可能不知道,我們下一個要去的地方就是神針山莊,你是為我們解決了一個大難題!”

金九齡便接着道:“既然如此,那便不用去山莊了,晏神醫可真是給我們省去了麻煩,實在是感謝。”

既然不去那邊,計劃又無法進行,他說得‘實在是感謝’,其實心裏又實在是憤怒,頗有些咬牙切齒的意思。

可他的确并無他法。

蘇夢枕對晏亭颔首示意:“沒想到會在這裏再次見到先生,病好之後,蘇某似乎越來越好運了。”

晏亭亦微微颔首,眼中似乎劃過了一絲笑意:“的确如此。”他十分厚臉皮的裝作沒聽出來,直接應下來,把自己等同于好運。

金九齡假意沉思後試探道:“針神……薛冰……她身上可有什麽不對?”

比如她穿了一雙與衣服顏色并不相配的紅色繡花鞋。

晏亭:“并無。”

他實在不明白金九齡的意思,不過他瞧着陸小鳳略顯殷切的表情,倒是手上一緊,說了句:“她是個冷着面的姑娘,身體康健,生活無憂。”

陸小鳳便立刻笑出來,心中負擔去了一半:“這實在是個好消息,再好不過的消息了!”

蘇夢枕與他不算熟悉,便沒有說什麽,金九齡與他卻是多年好友,因此他應該遵循自己所經營的這個關系,于是他說道:“你既然如此挂念,又不是讓你去找她時候的不願意了。”

陸小鳳聞言便露出了個帶着些許不好意思的笑容,羞怯在他臉上竟然多了幾分異樣的灑脫風流:“我是個浪子,四海為家你們也是知道的,我是很難接受安定的。”

不管是從前冷峻的少年,還是如今多情的青年,他都很難讓自己為誰停留,最多只能像是與花滿樓那樣的多年摯友相處,一方停留一方偶爾會來尋。

他竟把楚留香的動作也學了去,動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頗有些局促:“所以我雖然還是很喜歡她,但是也只會停留在喜歡……”

蘇夢枕看神情不太贊同,但他并沒有多說,若有所思的颔首表示理解,反倒金九齡卻是颔首表示贊同,甚至出言附和。

蘇夢枕以前身有多種疾病,雖也不想耽誤人家姑娘,但也會生出‘人生短暫,及時行樂’這樣的想法,對他來說,盡力争取,擁有過才是更重要的事情,他不贊同倒是十分正常。

金九齡如今已入公門三十年,尚且未曾娶妻,從這點便能看出他與陸小鳳在這方面是同一類,因此他的态度也很正常。

倒是晏亭既不贊同,也不反對,倒是瞧着面前的茶碗發起了呆。

陸小鳳忽然怪叫了一聲:“晏亭!你怎麽坐得這般近!”

方才金九齡因着被破壞的計劃心神大震,原本足以注意到周圍的注意力被分散,沒有注意到身周的不對,蘇夢枕又因着自己雖然與晏亭同坐一邊,但距離其實也不算很近,便沒有多問,陸小鳳在猛然間從薛冰的事情中反應過來之後,就注意到了他身上的不對勁。

也怪不得晏亭今日話竟如此之多,距離蘇夢枕也只離了一尺五,顯然他是有什麽心結被解開了。

陸小鳳這一句話吸引了兩個人都去看晏亭,這放到別人身上不顯眼的事情放到了他身上便顯得十足意外。

晏亭沒有多說,只道出了結果:“是游龍生為我解了這問題的。”

蘇夢枕未曾見過游龍生,只隐隐聽過名字,便一邊說着‘恭喜’,一邊下意識去看另外兩人。

接收到他的眼神,金九齡笑着把精美的折扇收起放于手中:“是那位藏龍老人的獨子游龍生游少俠。”

本人不在面前,陸小鳳反倒是難得誇贊,面色坦然,語氣坦蕩:“面若冠玉,意氣風發,劍術卓絕,既冷峻亦十分熱情,雖有傲氣但無損風采,假以時日必成大器。”

話裏話外都是想給蘇大樓主留下一個極好的印象。

蘇夢枕贊嘆:“原是如此。”

如此直白的誇獎,讓他已然在腦內勾勒出一個鮮衣怒馬的少俠形象。

既然是這樣的一個鮮明的人,那能解的了晏亭問題,似乎也并無任何問題。

這實在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陸小鳳便調侃道:“也許下次再見晏兄,我們能瞧見真容也說不定?”

看着他擠眉弄眼還不顯得猥/瑣的怪模樣,蘇夢枕也忍不住發笑,金九齡的心情也稍微放松了幾分,可那計劃的偏離還是讓他感到心驚。

“說起這黑牡丹,繡花大盜是在拆,并不是在繡。”

晏亭忽而吐出這樣一句話來,讓金九齡後背處的裏衣徹底被汗透了。

陸小鳳笑道:“果然,晏兄眼力極好,亦是很細心,想必在神針山莊之時,也是晏兄先提出來的這一點吧?”

見晏亭微微閉眼同意,蘇夢枕若有所思:“看來這位大盜的确是一名男子。”

他又一次看了看晏亭:“還是一名很細心,知曉常人思維的男子。”

陸小鳳忽而笑了:“說起細心,在座的幾位中不就有一位是特別細心的麽?”

純白色長發的男人看向了金九齡。瞳色略淺淡的蘇樓主也看向了金九齡。

作者有話說:

晏亭:哈!看我掀你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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