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門外一聲驚叫,打斷了屋子裏的吃酒的兩人。尤其是裏正,慌忙仍了手裏的酒杯,拖着鞋子,就跑了出去。

“怎麽回事?怎麽回事?”

死人可不是小事。

仝貴不緊不慢的穿好了鞋子,裹上了襖子挑起燈籠,緊跟着裏正的身後出了院子。

灰朦月色下,徐氏做賊似的帶着自己的兩個兒子,兩個男人拉着一輛推車,破木車上是一大一小卷着的草席。

徐氏二兒子被江鈞城的一聲叫嚷給吓出了魂,陰恻恻瞪了他一眼,不屑的罵咧,“滾,你個臭傻子,吓死老子了。”

兩人誰都沒把江鈞城當回事,罵了他兩句,轉頭就準備拉車繼續往前走。

江鈞城被仝貴提前交代過,一雙黝黑似狼的眼神死死盯着面前的幾人,雙手張開攔住了幾人的去路。

“臭傻子,別擋路!趕緊給我滾開,小心老子打死你。”

“老二,別和他廢話,去堵住傻子的嘴,我和你弟闖過去。”

這事可不能耽擱,徐氏心裏焦急,一雙鼠眼四處的巴望,生怕有人突然闖出來。

徐氏的大兒子王福順生的身寬體胖,和消瘦露骨的江鈞城一比,力量懸殊明顯。

王福順聽了他娘的話,三步兩步就直接朝着江鈞城走了過去,眼神兇狠的上去就要捂住江鈞城的嘴。

見江鈞城傻杵着一動不動,嘴角嗤笑一聲,不屑道:“娘,你們先走,我來搞定這個傻子。”

江鈞城依舊是剛才的姿勢,雙臂張開擋住幾人的路。王福順湊到他跟前,見傻子還沒有反應,直接朝着江鈞城伸出了手。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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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寂靜的深夜裏發出了一道殺豬般凄慘的嚎叫。是江鈞城毫不猶豫的咬住了王福順伸過來的手爪子。

“啊!你個傻子,松口!”

江鈞城冷峻的面上發狠,緊緊咬着牙關,絲毫沒有要松口的打算。

身後的徐氏被大兒子的一聲叫嚷,吓得差點背過氣去,她急撫着胸口,罵罵咧咧,“嚎叫什麽,別把人招來。”

夜色下,王福順的面色從漲紅變到慘白,聲音送牙縫裏鑽出來,“娘,這個傻子咬住了我的手。啊!我的肉要掉下來了......”

吱呀一聲,江鈞城身後的木門被推開,裏正聞聲趕來,推開門就看見了這詭異的畫面。

王福順感覺自己的手快要被江鈞城咬斷了,他快要疼死了。見到了裏正就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鬼嚎着求救。

“裏正,裏正,你快把這個瘋子扯開,他要咬死我了。”叫嚷着,又感覺手上狠狠的一疼,王福順差點沒疼暈過去。

裏正見局面難看,連忙開口拉架,“鈞城,快松開,有什麽事咱們好好說。”

“啊!你個臭傻子!快松開老子!”

“嗚......求求你了,快放了我,啊,娘我快要疼死了。”

這會被王福順喊到的徐氏見到了裏正,吓得魂魄又飛了一半,給老二比了一個手勢,拖着車就想要往回頭。

這些動作落到了江鈞城的眼裏,原本死咬着不松口的江鈞城終于松了口,像只兇狠的豹子,直沖到了徐氏和王老二的推車前。

“陳伯伯,他們,做壞事。”

仝貴這會也提着燈籠徐步顫巍的走了出來,“大晚上的,這是鬧什麽呢?”

月色下,江鈞城的嘴角帶着血跡,目光直直的望着仝貴,伸手指着推車,又倔強的重複了一遍,“做壞事他們”

這會徐氏最後一點魂也被吓沒了,心裏忍不住的咒罵,娘個腿的,裏正怎麽會在仝貴家。

平常仝貴家的爺倆都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她才敢在仝貴家門口過,可怎麽偏偏今天這個傻子出來了,而且裏正還正好就在仝貴家。

徐氏聽到江鈞城這個傻子的話,虛張聲勢的掐起了腰,咬牙切齒的狡辯,“你這個傻子,在這裏胡說八道什麽呢!”

但是裏正卻皺着眉頭走了過來,一眼就看穿了拖車上的不對勁,沉着聲音問:“徐嫂子,你大晚上拉車做什麽,這車上的什麽東西?”

徐氏哪料想到這些,一時間結結巴巴,說不出個什麽來。

“就是......就是我家一些不要的東西,想要拉到村邊扔了去。”

“裏正啊,你怎麽大晚上還在仝貴家啊?”

徐氏試探轉移話題,想馬虎的将這件事掀過去,身後卻突然傳來了二順的驚呼,“你個傻子,給我滾!誰讓你動我家的東西的。”

是江鈞城趁人不注意,掀開了推車上的草席,旁邊警惕的王二順眼疾手快,沖上去一把推開了江鈞城。

江鈞城措不及防被推了一個踉跄,狼狽的後退了幾步,但很快就穩住了腳步,眼神似惡狼陰狠的盯着王二順,像是下一秒就要将王二順給撕扯活吞了般。原本硬氣的王二順後背一陣激靈。

“你看什麽!臭傻子,再看我就我就挖了你的眼。”

剛剛江鈞城只是掀開了草席的一角,但是仝貴那雙犀利的眸子還是犀利的捕捉到了什麽,提着燈籠緩緩地靠近裏正。

“老哥啊,我看見那車上好像是人。”

陳旺眉頭皺了起來,朝着徐氏身後的車走了過去。徐氏此刻心虛的手抖,心慌的快要站不穩,哆嗦着擋在裏正的跟前,“裏正啊,車上真的是我家不用的舊東西,都是污垢之物,您......您裏正還是不要看了。”

陳旺沉着臉,直接繞開徐氏,直接将馬車上的草席掀開。臉色頓時大變。

推車上躺着的竟然是人!

仝貴也走了過來,眉頭也緊皺着,幽幽的開口問,“這人為什麽用席子卷着?死了?死人怎麽不通知裏正,半夜偷摸摸的運走?”

說着,仝貴已經伸出了手,輕輕地搭在了小多多的手腕上。

觸碰到多多的脈搏,仝貴心稍稍放下,但是眼神一掃徐氏,卻開口道,“老哥,這孩子怕是中毒了。”

“中毒了?”陳旺擰起眉頭,臉色難看,頓時沒了剛才喝酒的心情。

村裏出了中毒身亡的,可不是小事。

徐氏站在一旁,身體不受控制的哆嗦着,同時賊溜溜的眼睛閃動着,想着接下來的對策。

“老弟,你說的是真的?”陳旺連忙問,“那人死沒死,還有沒有救。”

仝貴一副老實人的模樣如實回答,“老哥,這種毒藥是藥耗子的,村東頭桂枝家孩子就誤食過,就是我給瞧的。”

“服毒初期,人會陷入昏迷,毒要是發現的不及時,時間長了人恐怕就沒了。”

這可是好端端的兩條人命,裏正自然不能見死不救,就連忙看向了仝貴,面色憂憂的道,“老弟,那這兩人你能救嗎?”

仝貴轉過了身,“将人擡進來吧。”

不等徐氏和她的兩個兒子有所動作,江鈞城就單手扛起了夏雲柳,另一只手抱起了多多。将兩人抱着進了院子,又徑直抱着兩人去了自己屋。

仝貴看到江鈞城的動作,在心裏忍不住的罵了一聲臭小子。也跟着走了進去。

本來是想美滋滋的喝頓酒,這都是什麽事啊!

陳旺狠狠的瞪了徐氏和她的兩個兒子一眼,冷聲命令,“你們也跟着我進來。”

剛才的酒桌,陳旺重新坐了回去,瞥了一眼放在桌子上的酒,這才看向跪在地上的三人,聲音沉沉帶着威嚴。

“說吧,到底是怎麽回事?好端端的人怎麽會中了耗子藥?”

“我可提前告訴你們,殺人是要償命的,我們甜水村不留這樣黑心腸的人。”

陳旺說這話不是無憑無據,他心中有考量。王家還沒分家,是不會分開吃飯的,而王家其他人都沒事,只有三房的寡婦和孩子出事,實在是可疑。

這會徐氏那榆木的腦袋瓜子還沒想出一個好的對策,跪在地上的王福順就斯哈的開口了。

剛才,江鈞城在下嘴咬王福順的時候,可沒有絲毫的控制,是使出了全身的力氣,這會王福順的手已經血肉模糊,不停的往下滴血,他面色慘白,艱難出聲,“裏正,這件事情和我們沒有關系。”

“是我娘,我也不知道我娘對那個掃把星......不對,是三弟妹到底做了什麽。我們是被我娘臨時拉過來的。裏正,你要是要罰,就罰我娘吧。”

旁邊的王二順也已經慫成了孫子,一聽關乎到了人命差點笑尿了褲子 ,“對對對,裏正,我大哥說的對,這件事和我沒什麽關系,我就是被我娘叫過來幹活的,至于三弟妹到底是怎麽回事我們也不清楚。”

殺人是要償命的,他們的身上可不能背上人命,他們還有兒子和婆娘需要養,反正她娘孤家寡人一個,出事也沒有關系。

徐氏沒想到,她兩個兒子這麽快就将事都推到了她的身上,氣的眼珠子都快要瞪出來,扯着嗓子嚷吼“你們兩個兔崽子,瞎說什麽呢?”

“這件事情和我也沒有關系!”

狠狠的瞪了王福順和二順一眼,徐氏低眉順眼的看向陳旺。

“裏正啊,這事是你誤會了,我也不知道這倆人是怎麽回事,我是見今天晚上冷,給她娘倆送被子去的,卻沒想到看見這兩人躺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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