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三小節
逸銘沒想到這酒這麽烈,也沒想到高奕瑄酒量這麽好。他看高奕瑄的輪廓有些模糊的時候,高奕瑄還面不改色。好在逸銘還有點意識,放下酒杯,努力撐起身子說:“我有點喝高了,先回去了……”可起來走了兩步,腿就開始打彎。高奕瑄忙上前扶住他,問道:“你沒事吧?”
起初逸銘還能好好地答話,說:“沒事……沒事……”可高奕瑄扶他到床上的時候,意識就不那麽清醒了。
平時看起來半句話都不願多說的人,喝了酒,語速之快,讓高奕瑄都招架不住。他把自己幾百種制毒的配方,沒有半點停頓地全部背出來。
高奕瑄無奈,只得不斷地說:“你醉了……躺下休息會兒吧……”
逸銘終于背累了,被高奕瑄架到床上。平時看起來半點感情都沒有的人,酒後顯真情。抱住高奕瑄的脖子,一言不發。高奕瑄以為他睡着了,想把他的胳膊從自己的脖子上拿下來,卻不想逸銘力氣還不小,緊緊抱住高奕瑄,在他耳邊啜泣起來,還一邊說:“你喜歡制毒的公子,我就學制毒,現在連周國大司馬都重用我,你卻還是不理我……沐涯,你就不能多看我一眼嗎?我明明那麽努力……”
高奕瑄也不知道他說的誰,好在逸銘沒有下一步的動作,哭了一會兒,就松開高奕瑄躺床上睡着了。
宇文執在自己屋子裏等了一夜,也沒等到逸銘,心想他肯定失敗了。偷偷跑到洛水謝去看了看,只看到高奕瑄正在照顧醉酒的逸銘。宇文執嘆了口氣,這種事交給逸銘,根本就是個錯誤。想來有幾天沒見全遠祺了,也不知道他的傷怎麽樣了,從洛水謝下來,就去了全遠祺的屋子。
第二天一早,逸銘猛然醒過來,知道自己壞事了。終于還是覺得宇文執最初想的給高奕瑄下囘藥是最好的辦法。急急忙忙跑去自己的屋子,找到一個小紅瓶,送到宇文執面前。宇文執看都不看他,只盯着小瓶子冷冷地問:“這是什麽?”
“這個叫離愁,據說是最毒的媚藥,我從一個姓程的朋友那裏要來的,我沒用過,只聽說藥效很強,小心使用。”逸銘也不多解釋昨晚的事,送了藥,轉身要走,想了想又回過頭來對宇文執說:“你用完了記得把小瓶子還給我。”
“知道了。”宇文執終于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心想,早就用這招不就好了?
到了吃飯的時間,宇文執叫人做好了飯送到洛水謝。說自己有點事沒忙完,一會兒就過來。宇文執很少不陪高奕瑄吃飯,看着豐富的菜色,高奕瑄有些懷疑。想到宇文執兩次都沒有成功,會不會這次會用什麽見不得人的招。
想起昨天晚上逸銘背的制毒方子來,高奕瑄有點緊張,逸銘是個制毒高手,若真是下毒,定是無色無味,高奕瑄是不會看出來的。高奕瑄想想,在長安已經待了有些時日了,雖前些日子給鄭遠汐寄了信,讓他不要擔心,但是信一去便沒了回音。
待在大司馬府,很閑适,卻不想繼續下去。華羽先現在是怎樣都不知道,陳國盯着齊國,虎視眈眈,如果被陳國人發現高奕瑄不在齊國,必然會趁機進攻。現在華羽先上不了戰場,如果只有容成耀一個人的話,兇多吉少,齊國一丢就是兩員大将。
高奕瑄看看滿滿一桌的菜,想着繼續在這裏待下去也沒有意義了。根本什麽都得不到。一味地躲避也不是辦法,與其在這裏享受安逸,挂心齊國,還不如回國抗敵。
宇文執滿心歡喜來到洛水謝的時候,早就人去樓空。看着動都沒動的筷子。大吼一聲:“來人吶!”幾個下人匆匆跑來。宇文執怒道:“通知全遠祺,叫他帶兵去把六爺給我抓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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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鄭遠汐悄悄來到容成耀府上,見到容成耀之後,跪倒在地道:“容成将軍,求您救救我家王爺吧。”容成耀忙把鄭遠汐扶起來,問怎麽回事。
“周國的宇文執把王爺虜到長安去了,已經有兩個月了!”鄭遠汐邊說邊忍不住落淚,“王爺來信告訴我,他被關在周國的大司馬府,好在宇文執并沒有折磨他,但也不知道是不是王爺為了不讓我擔心才那麽寫的……我很擔心他,我想去周國找他。但是一個人又沒有這個能力……所以才來求您……大将軍,求您了,求您幫幫我,救救王爺吧……”
容成耀扶鄭遠汐在椅子上坐下,安慰道:“你先別着急,慢慢說,你說三弟給你寫信了?你帶了沒有?給我看下。”
鄭遠汐把高奕瑄寫來的信給容成耀看。信上就是說高奕瑄被宇文執關在大司馬府,但是很安全,也沒逼他做什麽事,叫鄭遠汐不要擔心。容成耀看完信之後,想了想說:“之前看宇文執對三弟的态度就有些不同于別人,宇文執以前既然救過三弟,應該不會輕易把他殺死。從這信的字跡來看,三弟應該是沒受什麽傷害。每一筆都很平穩。”
“然後呢?怎麽辦?如果我們不去救王爺,他是根本自己逃不出來啊。”鄭遠汐見容成耀沒有救人的意思,馬上就急了。
“這件事不能這麽草率就決定。”容成耀說,“二哥現在重病在床,三弟又不在齊國,只有我一個大将駐守。如果敵軍趁機攻城,本就難以招架。如果我再擅離崗位,敵軍得到這一消息,進攻的話,就如入無人之境。齊國危險啊。”
鄭遠汐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抓着容成耀的袍子說:“容成将軍!如果您不幫忙,我還能求誰?宮裏沒有人願意幫王爺啊!求您了……”
“王妃,凡事以大局為重啊。”容成耀扶起鄭遠汐,看着他哭得梨花帶雨的模樣,心裏也有些心疼,便說:“你先回去,我去問問華将軍的意思,然後再去王府找你,可好?”
鄭遠汐也沒有法子,抹着眼淚回去了。
華羽先心系國家,自然是不允許容成耀去長安,若真有什麽閃失,是誰也補救不了的,怎麽也不答應。只叫人通知獨孤越澤,讓獨孤越澤陪鄭遠汐去。
現在齊國朝廷內亂,高奕瑄本就不受重視,鄭遠汐也沒指望有什麽人能幫自己。把高奕瑜的女兒交給奶娘,就跟獨孤越澤簡單裝扮成返鄉的兄弟,啓程去周國了。
且說高奕瑄雖有逃跑的機會,但是整個長安都是宇文執的,他怎麽可能逃得掉?剛從大司馬府的圍牆翻出來,就被人發現了。逃了不到兩條街,就被抓了回來。
高奕瑄被五花大綁,擡回洛水謝,綁在椅子上。宇文執正坐在桌邊熱酒。屋子裏有奇異的香氣。高奕瑄被綁回來,宇文執就叫所有人都下去了。宇文執喝了一口酒,瞥了一眼高奕瑄。雙目中的柔情全然不見。他問:“為什麽逃跑?”
“不想待在這兒了。”高奕瑄被綁回來,也沒想過宇文執會好好對待自己。便也不客氣。
“你來長安這段時日,我待你如何?”
“很好。對一個敵國的俘虜這麽好,都算是過分了。”
“那你們都是怎麽對待敵國的俘虜的?”
“至少也會關在牢房裏。适時用刑,直到得到自己想得到的消息。”高奕瑄如實回答。
“這樣啊。”宇文執又喝了一杯,酒不醉人人自醉,臉有些泛紅了。搖了搖頭說:“這麽好的酒,給你送來,你居然看都不看一眼就跑了。果然,對人不能太仁慈,就是因為我對你太仁慈,你才會這麽放肆。”
看着宇文執的臉色,高奕瑄驚:“酒裏有毒?”
“是啊,酒裏有毒,而且是難得的劇毒。哈哈哈哈……”宇文執握着酒壺走近高奕瑄狂笑:“劇毒又怎樣?我也照喝不誤。只是這酒本來是要給你喝的。既然你回來了,也不能浪費。”說罷捏着高奕瑄的下巴,直接用酒壺往高奕瑄嘴裏灌。
宇文執的突變讓高奕瑄不知所措,怎麽也沒想到把宇文執惹怒了會是這樣的後果。
宇文執灌酒灌得太大力,高奕瑄又努力堵着喉嚨,不讓酒進到自己肚子裏。溫熱的酒順着高奕瑄的嘴角流出,大部分流到地上。宇文執皺起眉,說:“真是浪費啊,這麽好的酒。”把酒壺口從高奕瑄嘴裏拿出來,怒道:“你要為你浪費的酒,付出代價。”
宇文執喝下一大口酒,含在自己嘴裏,靠近高奕瑄,又一次捏起他的下巴,把自己口中的酒全數送到高奕瑄口中。酒香伴着一股魅惑的奇異香氣,充斥在兩人的唇齒之間。宇文執把酒壺一扔,一只手捏着高奕瑄的下巴,一只手伸進高奕瑄的衣袍,游走在高奕瑄的胸口,把酒水塗在那結實的肌肉上。
高奕瑄掙紮着,椅子晃來晃去,眼看就要倒。宇文執一只腳踩在椅子的橫杆上,椅子便穩住了。宇文執邪魅一笑:“不要着急嘛。”說着又将舌尖探進高奕瑄的口中,這次他舌尖上帶着一枚小小的藥丸,高奕瑄吐也吐不出來,宇文執吮囘吸着高奕瑄的舌尖,舔shì着他的唇角,高奕瑄想要把那藥丸吐出來的時候,小小的藥丸早就在兩人最終融盡了。高奕瑄只覺有淡淡的甜,想宇文執也吃到了這藥丸,應該不是什麽劇毒之物。也不等高奕瑄問,宇文執笑着在高奕瑄耳邊吐着熱氣告訴他:“這個叫離愁,是最毒的春毒,據說,久別之人,用這藥丸,僅一夜,便解了離愁。”
熱乎乎的酒,帶着離愁之毒,走遍高奕瑄身體的每一個角落,連手指尖都有些發麻。最難耐的還是下囘身的腫囘脹感。
宇文執從靴子裏取出一把小匕囘首。高奕瑄有些害怕:“你要幹什麽?”
“幹什麽?當然是給你松綁了。綁成這樣,怎麽繼續?”宇文執笑着割開綁住高奕瑄腳踝的繩子。高奕瑄的腳得到解放,毫不猶豫踢向宇文執,宇文執早就料到高奕瑄會這麽做,順勢抓囘住高奕瑄的腳踝,把割斷的繩子在他腳踝上一繞一送,就把高奕瑄的一只腳綁在椅子的一側。高奕瑄另一只腳也踢出,宇文執後退一步,險些被高奕瑄踢到下囘身。宇文執也不怒,笑着說:“你也真敢踢,若是傷了我,今晚誰給你解毒?”
作者有話要說:
好吧,接下來就是肉了,純潔的孩子請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