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番外1
第三小節
逸銘吃飽喝足了之後,白老頭就說要帶他走。逸銘問:“要去哪裏?”
“虞州。”
“虞州是哪裏?”
“沿着黃河一直往上走就對了。”
“那我們還回來嗎?”
“你還有什麽事嗎?”白老頭不耐煩,這個小孩子怎麽這麽多問題。
逸銘猶猶豫豫地說:“我想臨走前去見個人。”
“見什麽人?”白老頭想不明白,一個流浪的小乞丐有什麽認識的人啊?逸銘認真道:“你等我一下,全府離這裏很近,我很快就會回來。”白老頭想了想說:“算了,我跟你一塊去吧,就不回來了。”逸銘點點頭走在前面。白老頭背着自己的藥箱,把包袱丢給逸銘說:“既然是我的徒弟了,這點事總還是要做的吧?”逸銘很開心,把包袱背在身上,笑嘻嘻地走在前面。還一邊跟白老頭說着話:“全府有個叫全遠祺的哥哥,他很好,我每次去他都會給我好吃的。”
白老頭自言自語道:“你是不是誰給你好吃的你就覺得誰好?”逸銘繼續說:“可是他家裏管得很嚴。不讓他開門,他就開個小縫把吃的給我。”
到了全府的大門。逸銘敲了幾下門,有一個英俊的少爺來開門。見是逸銘,全遠祺蹲下來笑着說:“今天怎麽穿的這麽好?是找到你娘了嗎?”逸銘搖了搖頭,指着身後的白老頭說:“那是我師父,是他收留了我。我要跟他走了。是來跟你道別的。”
全遠祺瞥了一眼逸銘身後的人說:“嗯,那好。”逸銘從腰間取下那個繡了芍藥的荷包遞給全遠祺說:“這個給你吧,我有了師父,以後就不找我娘了。你拿着,算是給你的謝禮。謝謝你這麽久來一直照顧我。”
“不用謝我,能不嫌棄這個門縫的,也就只有你和那個人了。”全遠祺接過荷包說,“我會好好保留的。”說着取下腰間的玉墜子,放在荷包裏,重又挂在腰間。摸了摸逸銘的頭說:“過了年我就十五歲了。那個人就要來接我了,以後你再來找我,可能也找不到了。”
“那你來找我吧。”逸銘笑着說,“師父給我取了個名字叫逸銘。以後我可能會随師父的姓,如果聽到白逸銘,那就是我了。”全遠祺笑着點點頭。逸銘笑着走了,邊走邊喊:“希望‘那個人’能早點來接你!”
逸銘和白老頭住在一個不知名的山腳下,山雖然不高,但是山上有很多好的草藥。這裏遠離塵俗,依山傍水,兩間屋子一個小院,組成了白老頭和逸銘的家。逸銘覺得兩人住在這裏,這山卻沒有名字便跟白老頭說:“這座山上這麽多藥草,我們叫它百草山好不好?”白老頭不滿:“這是我的山,一定要姓白了。怎麽能姓百呢。叫白百草山好了。”
“師父,你不覺得這個名字很奇怪嗎?”逸銘一臉嫌棄。白老頭想了想說:“那就叫白草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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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怪怪的。”
“那就叫老頭山吧。起什麽名字啊,煩死了。”白老頭沒了耐心。
“你幹嘛那麽喜歡老頭這兩個字?”
“因為我老了嘛。”白老頭笑笑說。
逸銘怎麽也沒想到他跟着白老頭來到虞州之後,過的是地獄般的生活。
每天早起洗衣做飯且不說,每天還要背白老頭布置下來的書。白老頭教會了逸銘認字之後,就讓他看這些他保存下來的醫書。逸銘看不懂,只嚷嚷着不要看。白老頭就說:“不管懂不懂,你背下來,背熟了,就都懂了。”
逸銘叫苦不疊,卻也只能乖乖背下來,因為如果不背下來,他就沒飯吃。每天早上逸銘都要被白老頭逼着喝一大碗藥。開始的時候,逸銘喝了會全身不舒服。後來跟着白老頭學習醫術,漸漸知道了白老頭用的哪些藥,然後自己配出解毒藥,趁白老頭不注意,偷偷喝下去。
白老頭隔三差五會給逸銘診脈,慢慢地就覺察出逸銘的身體有些不對勁。他質問逸銘:“你是不是最近吃了什麽不該吃的東西?”逸銘搖搖頭說:“沒有啊,我沒有亂吃。”
“那我最近給你喝的藥怎麽不管用了?”
逸銘看着白老頭的臉色,試探着問:“我可以問問師父為什麽要給我喝那些藥嗎?”白老頭不滿地一挑眉毛:“叫你喝你就喝,哪那麽多為什麽。”
“可是那些藥都有毒,如果長久服用,我會死的。”逸銘委屈。
“所以你就自己配了解藥?!”白老頭怒了。逸銘低頭默認。白老頭拎着逸銘的後衣領,把他丢到院子裏,不知從哪裏拿出一個小藥丸,放在逸銘嘴裏。逸銘掙紮着想吐出來,白老頭掐着逸銘的脖子瞪大眼睛怒道:“吞下去,如果你不吞下去,我就掐斷你的脖子。”逸銘含着淚把藥丸吞下去。白老頭手掌貼在逸銘胸前,逸銘只感覺一股熱流從胸前流向全身。是白老頭在用內力疏通逸銘的筋脈,讓那藥丸快速起效。
逸銘明确感覺到那毒藥像是無數只小蟲子,順着自己的血脈,爬遍自己全身。看了這麽久的醫書,逸銘知道這毒藥如果不及時解,不出一個時辰,就會要了自己的命。逸銘跪在地上,拽着白老頭的袍子哭喊道:“師父,徒兒知錯了,我再也不敢了,師父把解藥給我吧……師父,求求你……”
白老頭腳一踢,冷冷道:“你如果想活命,就自己去配解藥。你不是能解了我的毒嗎?”說罷,自己進屋去了。
逸銘看着白老頭頭也不回,心中恨意升起。白老頭的無情無義給在逸銘的小小年紀就有了深刻體會。毒還沒有限制逸銘的身體,現在每一秒都是關鍵。逸銘爬起來,抹了淚,跌跌撞撞地跑到藥房裏去。逸銘看着滿屋子的藥草,不知所措。威脅到生命的時候,逸銘慌了。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哭了起來。開始後悔跟着白老頭來到這個地方。當初怎麽就相信了白老頭那溫和的笑臉,怎麽因為一只雞就跟白老頭走了。如果當初不不跟白老頭走,就算是沿街乞讨,也會比現在好過,至少不會把命丢了。逸銘越想越恨,越哭聲音越大。白老頭聽着他的哭聲心煩,隔着牆壁大喊道:“哭也沒用,你如果不趕緊配解藥救自己,就等死吧!”
逸銘聽得白老頭的聲音,哭喊道:“我不死!要死也要你先死!你害人性命,不得好死!”白老頭聽到逸銘這麽說,在屋子那頭坐不住了。來到藥房,拎着逸銘的後衣領把他拎到院子裏一丢說:“這是我的藥房,既然你氣不過,就不要用我的藥,等死吧!”逸銘全身開始刺痛,嘴裏也有了血腥氣。逸銘瞪着白老頭,從地上爬起來,抓住白老頭的腰帶往上一跳,抱住白老頭的脖子,朝着白老頭的脖子狠狠地咬住。白老頭拽着逸銘,怎麽也拽不下來。抓着逸銘的下巴,一拉一拽,逸銘的下巴就被白老頭卸下來了。白老頭狠狠地往下拽逸銘。逸銘一口血吐在白老頭的傷口,被摔在地上。
白老頭摸了一把自己的脖子,去藥房找解藥去了。逸銘視線有點模糊,看着白老頭走遠,自己匆匆跟上,可走了兩步,腳下不穩,就暈倒在地。
逸銘覺得身上很重,緩緩睜開眼睛,看到白老頭把自己當枕頭,枕在自己肚子上睡的正香。逸銘感覺身上沒什麽不适了。看到白老頭脖子上有自己的牙齒印。逸銘推着白老頭的腦袋,想要抽出身子。白老頭抱住逸銘的腰,重又把他拉回來,閉着眼睛說:“不要亂動,累死了,睡一會兒。”
逸銘不滿:“你為什麽要救我?”
“我被你咬了之後,自己也中了毒,就去找解藥,誰知道你小子沖過來就把我的解藥搶走了。”白老頭說,“不要亂動,亂動就再給你吃毒藥。”
逸銘盯着白老頭說:“你把我弄到這裏來是幹什麽?我雖然年紀小,但是我不傻。”白老頭不屑一笑說:“那我就告訴你。我讓你來虞州最主要的目的就是讓你變成能解毒的藥。用你的身體來盛毒,以後你的血就是解毒的靈藥。然後恢複我江湖第一神醫的名號。”
“那如果我承受不住那毒,半路死了呢?”
“那就只能怪你命不好。”
逸銘盯着白老頭,恨得咬牙切齒。
自此之後,逸銘跟着白老頭好好學習醫術,一點也不懈怠。年齡在增長,逸銘懂得的東西也越來越多。他努力成長,期盼着有一天,能夠超過白老頭,這樣的話,就不用再受他約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