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作業中的飛行器(7)

游風只想淺吻,但夏燈好像嘗到甜頭了,咂着他嘴唇,舌頭也伸了進去,第一次這樣大膽,游風也露出驚色。

她的唇溫涼,但很軟,檸檬的香味留在他牙齒。

他很被動,雖然他很不想,但趁人之危也得适可而止。

等明天這大花瓶子酒醒了,想起來了,肯定覺得丢臉,不想再見到他了,那虧的就是他了。

夏燈吃夠了,累了,攥着游風衣襟處,又靠在他懷裏。

游風對名正言順的執着,讓他又問:“我是誰。”

夏燈好累,不想說話,只是哼哼一聲。

“夏燈。我,是誰。”

夏燈又哼哼:“頭——疼——”

“說完讓你睡。”

夏燈就摟住了游風的脖子,湊到他耳邊,貼着他耳輪:“是……我男朋友——噓——別說——我男朋友很壞——小心打死你——”

游風眼睛很溫柔,難得的溫柔,那麽溫柔,限定溫柔。

她知道他是誰,她還是親了他,雖然是他使壞,他為非作歹,但她還是,親了他。

他沒顧自得意,矜貴易碎的花瓶需要回到溫暖的室內。

他将她打橫抱起,摁密碼,腳關門,抱到沙發,放下,拿了床毯子給她蓋上,再去關窗。

坐在地毯,他雙臂搭在雙腿,手耷拉着,看着她安靜的睡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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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房間放着音樂,音量不高,适合睡眠,當前正唱到——

“……想要問你,信不信我的愛

不是誰都能保護你,因為愛

如果你問,信不信有真愛

我只能說,試試看,我的愛……”

夏燈睡到中午,醒來頭發亂七八糟,照鏡子的時候懵了很久,也不知道為什麽這麽狼狽。

她忍着頭疼,洗了澡,又倒在沙發上,閉眼緩解疲勞。

為什麽喝酒來着?

她想了很久,想起闌籽盈,舒禾和程程,也想起游風。昨天是游風把她送回來的?

她拿起手機,翻了翻通話記錄,看到有幾通報警號,皺起眉。

這都是初中時存上的,她還記得,是在市文化演出的慶功會,不知道被誰倒了一點酒,又被逼喝了。她頓時覺得有些暈,怕有危險,就給爸媽打了電話,但沒打通。

她很知道保護自己,爸媽也教給她,找不到家人就去找警察。

報警號是同學給她撥通的,具體是哪個同學,她也不記得了,那天人太多了,她向來不喜歡關注別人。

等她醒來就在家裏了。

那以後,報警就成了她醉酒的保留節目。

不管她在哪裏,只要報警,她一定可以安全回到家中。

只是,北京的警察會那麽快出現在塗州、她的身邊嗎?

她心中有答案,點開“110”主頁,果然,“110”只是備注。

腦袋裏那團結纏得更緊了。

群裏電話又打來了,程程的笑聲先傳來:“清醒了嗎?”

夏燈手搭在額頭,閉上眼:“醒了。”

“舒禾還在睡。”程程說:“昨天吃飯,咱們的單讓人買了,應該你高中同學中的誰。你問問,我把錢轉給你,你轉過去吧。說好我請客的,讓你同學買單不合适。”

夏燈跟那些同學不熟,照過往經驗來看,他們昨天那頓應該也是AA的。

她們這單是游風買的吧?只有他會管她。

她回:“不用轉了,以後你再請也一樣。”

“那也行,今天來學校嗎?”

“不去。”她要去找游風,問一些事情。

“游泳館正式開放外校的進了,跟下餃子似的。不過聽說有高中生呢,我準備晚點跟舒禾去看看。要不要姐們給你挑個弟弟什麽的?”

“不了。”

“行吧,你再休息會兒吧。昨天喝懵了,還搶誓發呢。”

“什麽?”

“等會兒我給你發過你,給你錄下來了。游風這玩意兒真是害人不淺,平常就被他的名字磨耳朵,喝酒這麽快樂的時光也躲不過去。”

電話挂斷,程程發來一段錄音。

夏燈剛點開,聽到“我發誓”三個字就又關上了,不想聽了。

因為她想起了這一段,記得她較勁說過的話。

不會喜歡游風。

負重五公裏。

她喝多有這麽無聊?

沈佑倒坐着椅子,雙手搭在椅背,看着游風脫實驗服,邊看邊皺眉思索,還夾雜一些不解之色。

“有屁放。”

“從那個微信備注“小潛水艇”開始,到網球館打擊齊征,再到這一趟北京之行,你一個不動聲色的人,反常的點是不是有點多了?”

游風沒答。

沈佑可不會放過他:“齊征,塗傳的小少爺,是喜歡咱們大學城那個特漂亮的吧?”

游風摘了護目鏡:“你要是閑得發慌,可以跑一趟力學所微重力實驗室的研讨會。”

“不是讓你去嗎?”沈佑坐直了身子。

“我有事。”

“要是別的事也就算了,要是你告訴我,你把夏燈弄到手了,咱倆兄弟就別處了。”

游風拿上東西,正好弓腰靠近他,說:“那就別處了。”

游風都走遠了,沈佑才回神,罵了街:“還要不要臉了游風?渾身上下長心眼,你不墜得慌啊?”

沒人回他。

他酸死了:“中國空間技術研究院啊,過年能不能發對象啊?”

游風下午見朋友,剛上車,夏燈打來電話,他手扶住方向盤,接通了:“喂。”

“你現在學校嗎?”

“馬上就不在了。”

沉默。

游風靜等。

夏燈說:“我有事想問你。”

“我在南門等你。”

夏燈打電話時就快到航大了,游風說南門,她就調轉車頭,停在了路邊。沒多久,游風出了南門,車停在了對面。

她下了車,走過去,上了他的車。

游風也沒扭頭看她,就等她開口,問問題。

許久,夏燈開口:“是你把你另一個號碼備注成110,存在我手機的嗎?”

游風沒答。

“從初中開始,我喝醉回家都是你送的我。”

沉默。

夏燈也不用他回答,沉默就是最好的答案:“初中同學聚會,為什麽不幫我解圍。”

游風答了這題:“生氣,不想幫。”

他去接夏燈,她已經自己開車去了,那時剛在一起,他剛被夏燈相敬如賓的處理,他還不能像後來這樣淡然接受。

夏燈扭頭看他:“那你又為什麽染了頭發?”

“生你氣不代表可以看你被欺負。”

“……”

夏燈心震了一下,一時啞口,半天才又說:“但我還是染了。”

“沒人告訴你,他們也都染了嗎?”

“……”夏燈扭頭看他。他幹的?他逼他們也染了?好像确實是他會做的事……可是:“那你……”

“我什麽?閑得?你才知道?明知道你要當機器人還問你要不要在一起還不能說明我都閑死了?”

“……”

沉默。

夏燈忍不住賭氣:“你可以後悔。”

持續沉默。

夏燈又扭頭,盯着他的眼睛,他眼睛漂亮,哪都漂亮,都說她是好看的,其實男孩子也可以用“好看”這樣的詞。

“你是不是……”

夏燈說到一半,覺得沒有是不是,遂改為陳述:“你喜歡我。”

中午這個點,人來人往,正是喧鬧的時候。

春天的尾巴搖晃柳樹的發稍,奶茶和炸雞店門口排了長隊,每個人額頭的汗都是夏天躍躍欲試,想撞誰一個滿懷。

“你早該問我的。”

我就可以早點告訴你,你說得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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