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船燈偏離了航線(4)
“我多餘嗎?”
游風吻着夏燈,問着夏燈。
“不……”
“我是小痞子嗎?”
“不……”
夏燈摟着他腰,眼淚流進兩個人嘴裏,又腥又鹹,但真喜歡。
她來的時候很怕,嘴上說,由他決定他們要不要繼續走下去,但又無法想象他們就這樣結束,她才知道他對她已經那麽重要了。
無事發生時不覺得,一旦要離開就開始疼了。
不知道哪疼,但真是疼啊。
還好。
他那麽那麽愛,他舍不得。
她的情緒就這樣在他猛烈綿長的吻裏,漸漸穩定下來,接着就是怪異和缺氧。
她想推開他,又怕碰到他傷口,咬了下他嘴唇,以為能起到提醒的作用,好像換來了更激烈地深入……
她輕輕哼:“我想換下氣……”
游風停了,但只給她三秒。
夏燈看他還要來,帥臉又要在眼前放大,以他久站不行為由拒絕,拉着他坐在沙發:“你先在這坐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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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呢?”
游風不知道坐在這幹什麽,只知道親一半不被女朋友允許了。
煩。
很煩。
“然後你站着不累?”夏燈說。
“不累。”
“……”
夏燈不說了,撿起他的高爾夫球杆,放好之前,借着反光的表面照了一下,唇色很深,像塗了口紅……
她放好球杆,眼睛還霧蒙蒙的:“你太用力了……”
游風哪見過會哭的夏燈啊,她說他用力,他都要瘋了,一把把她拉下來,腿別住她腿,手摟住她腰。
夏燈睜大眼:“腿不要了?”
“不要了。”游風就要給她坐:“反正有女朋友扶着。”
“誰扶你……”
“誰說我女朋友就是你了?”
夏燈扭頭看他,眼睫毛還沒幹,黑亮黑亮的,漂亮死。
游風慫了:“你不走的話,到死都是你。”
怎麽會有人叫人又愛又恨?
夏燈還想問他那麽冷淡的原因,差點就被他迷惑住了,剛要問,烤箱一直滴滴地響。
沈佑的工作沒做到位……
她要搬開游風別住她的腿:“我去關,然後把飯做了。”
“別做了。”
“你餓了。”
“我餓不餓我不知道?”
“你現在輕微腦震蕩你知道吧?”
“……”
“我已經弄差不多了,很快好,你先吃一點我們再說。”夏燈的臉上還有淚痕,她再這麽乖地說話,游風哪裏能拒絕?
“好。”
那他也給自己一點時間來平複。
短暫的幾分鐘,情緒起伏太大,他要遠遠看她一會兒,想着她剛才說的話,想着她嘴唇的溫度。
她說,
喜歡。
他用好的那只手擋住嘴角,它暫時平和,不代表一直。
他不是那麽喜怒不形于色的人,剛才還裝得無情,叫她松手,這會兒嘴角要是把他敲鑼打鼓都诠釋不透徹的心情暴露了,那有點太抽象了……
被女朋友表白了而已,也就是十幾年來最盼望的一幕,這有什麽?可別顯出來,有點太不值錢了。
心裏是這麽想的,人已經操控輪椅,到廚房區看他女朋友做飯了。
……
要不還是稍微透露一點吧。
不然那大花瓶子以為他沒回應要傷心了。
夏燈有點低血糖,咬了口糖,喝了點水,打開火,看了在島臺外盯着她的游風一眼,正好天窗有一縷光投射進來,筆直細長地照在他眼睛。
明明受了傷,卻還是漂亮。
真是。
怎麽長的這個人?
她看着他,不安的情緒快要徹底消散了。
他卻沒剛來廚房時得意了。
他要怎麽透露呢?
看到她扶着島臺邊沿,吃了一口糖,他就忍不住想她找了他一夜,心裏就像灌了鉛。
“看什麽?”他突然問她。
“誰看你。”夏燈收回眼,看鍋了。
他繞過去,關了火,拉住她手,又她拽到腿上。
夏燈不自覺驚訝狀,要起身,他已經操控輪椅進了卧室。
未免太熟練了……
賀仲生為什麽要給他買這個東西啊?
她不理解。
游風把夏燈帶到床邊,夏燈一下子站起來,還沒走兩步,又被游風拉住手腕,他突然用了力氣,她持續疲勞狀态太久,本就虛,他一拽,她就摔到他身上了。
她又擔心,趕緊起來:“你還有傷!”
“我不疼。”
“你疼。”
游風托着她的腰:“你比我還知道?”
夏燈手撐在床上,手指腹輕輕摸他的傷口:“我知道。”
游風把她的手拿下來牽住:“不疼。”
夏燈聲音不太大:“我疼。”
游風把她抻到臂彎裏摟住,讓她趴在他胸膛:“睡覺。”
夏燈想起來動不了,她男朋友看着是薄肌,力氣可大,只能被迫趴在他身上,說:“飯還沒做好。”
“做什麽飯,給他們臉了。”
“給你做。”夏燈低聲說。
“我也不用你做,先睡覺。”
“我不困。”
“你困。”
一樣的句式,只不過關系互換了,夏燈拗不過,就躺在他懷裏,拿手機點了些吃的。
點完,放下手機,她看着屋頂的燈,突然問:“我們和好了嗎?”
“我沒跟你吵架。”
夏燈扭頭,看他:“以後能不那樣說話了嗎?”那樣冷淡地說話。
游風也想跟她解釋這件事,睜開眼:“當時情緒不穩定,由着性子不知道會說什麽,所以逼自己少說,想等平複再溝通……”
解釋到一半,他突然醒了。
夏燈從無動于衷,到生氣,說出“多餘”“小痞子”這些話,就已經是走心的意思了吧?
她以前生氣太淺,難聽話也會說,但并不紮心,因為她也斟酌。
現在一刀一刀紮向他,難道不是她也在疼了?
游風像是發現一個驚天秘密,不動聲色的狂喜從心底向外蔓延。
真的等到她慢慢愛上他了。
明明沒在等了……
他後知後覺想到不久前要放開她的念頭,倏然一身冷汗。
如果對夏燈來說誰都可以,那必須是他。
換成別人,萬一得到了不珍惜,或者欺騙背刺她,她要怎麽辦?
還好。
還好那個念頭轉瞬即逝了。
夏燈不知道他心裏的動蕩,但接受了這個解釋。冷靜下來回想他那些話,确實只是平淡:“你不能那樣了。”
游風從自己的世界回歸,看着她明确服軟的眼睛,輕挽她頭發。
他當然不會那樣說話了,但:“你也不準跑了,以後留個條就走的事不準幹了,我找不到你,你要我死呢?”
夏燈心酸,還疼,摟住他:“以後能不能輕一點。”
“嗯。”
“以後還去不去陽臺抽煙。”
“不……”
游風都答應,但還是要跟她說好:“但尺寸問題,我也沒辦法。”
夏燈不抱他了:“那以後都不要了!”
游風不說話了,只是看着她,好像接受了似的。
夏燈看來,這是接受?這不賣慘嗎?又開始了,他也太壞了。
但沒辦法,一對上他,她也開始了,開始妥協:“那偶爾可以。”
“只是偶爾嗎?”
“可以了,你別得寸進尺。”
“好。”他說了個好。
他就要拿捏她!就要故意!
夏燈生氣:“就好嗎?”
“好都不行了?”
“這不還是在冷淡嗎?”
游風看着她女朋友越來越多的表情,越來越豐富的情緒,強壓許久的笑意還是從眼角流露:“那我女朋友想聽她男朋友跟她說什麽?”
夏燈真的在想,很認真:“你以後說,我知道了。”
“我知道了。”游風捏着她的手說。
夏燈聽他說完,再看他柔和的眼睛,後知後覺自己剛才的反應。她面對游風時的情緒未免太多了吧?
喜歡是這樣的?
游風那個看透一切的神情,叫她沒來由得害羞,不想跟他待了,要從床上下去:“我去洗個澡。”
游風拉住她:“還洗?”
夏燈憋了數秒:“你太髒了,把我也弄髒了。”
“誰太髒了?”
“那你今天洗澡了嗎?”
“我怎麽洗?”游風低頭看看自己。
“那就是你髒。”
“……”
髒是吧?
游風把她拉回來壓住,渾身上下都跟她貼一起。
夏燈看着男朋友帥臉,漂亮的眼睛:“幹什麽……”
“不是說我髒嗎?那不得弄髒你嗎?”
“你,這也太缺德了……”
“還嫌棄我嗎?”
夏燈被他壓還要顧着他受傷的胳膊:“我哪敢。”
“有你不敢的?”游風嘴唇貼着夏燈的,輕蹭,慢磨,軟軟的唇,溫熱的呼吸,慵懶的午後,純白的四件套。
夏燈可以聞到他身上甜甜的白玫瑰和鳶尾香氣,他很心機,給她也備了這個味道的沐浴液,他們現在一個氣味,但聞到對方身上的又有不同。
其實他一點也不髒,他身上的香味,她很喜歡。
但她可不能這麽說,那他太得意了。
她要先輕輕柔柔地說:“我沒嫌棄你。”然後語調急轉直下:“但你就是髒的。”
然後她就被游風親了,被他把唇舌吃完了,被吃得呼吸不穩、輕喘不斷,好難受,還是慫了:“我是瞎說的……”
“晚了吧?”游風用牙咬下她的肩帶:“就這點戰鬥力,還學人家招貓逗狗,撩完了腿軟了再鬧脾氣逃走,大小姐都是你這個樣的?”
“我沒有……”
“沒有什麽?”
夏燈手還在他腰上,一點一點收緊了,摟住了:“我沒撩過。”
“沒撩過?”
夏燈低聲的話說給他的胸膛:“我沒撩過別人。”
好。
硬了。
真棒這大花瓶子,穩定發揮。
夏燈感覺到了,從他胸膛擡起頭,看他:“你……”
“不用提醒我,我知道。”
“說來就來嗎?”
“廢話。”游風戳在夏燈雙腿中間難受得要死:“我很正常。”
“那你要弄出來嗎?”夏燈一本正經。
游風本來是要把它靜置的,她這麽問,他就說:“你給我弄。”
“我……不會。”
“那你別問了。”
“好的。”夏燈趁機下床,跑出房間。
游風側躺住,呼了口氣,能忍,就是忍得憋屈。
女朋友在側,但他因為胳膊腿折了行動力大殘而不能有動作……這種事再來兩次,他應該就戒掉暴力解決問題的毛病了。
他忍得出冷汗,夏燈又進來了,還躺在他旁邊。
他還沒意識到她要幹什麽,她手放在了他腿上,大腿,慢慢向中間挪動,他意識上感到顱內一熱,驟然充血了。
夏燈靠近他,手從他褲子摸到它,一下子顯得她手太小太冰也太柔軟了,她心開始跳。
之前就是它進入她身體的,弄得她疼了一整天。
她知道沒危險,但疼痛的回憶襲來,還是會怕,卻沒停,不熟練地套弄,還仰頭,純淨的眼看着她男朋友:“我洗手了。”
游風心也跳了,他的心跳像重槌擊鼓,可能因為身下的感受。但他怎麽能讓他睡眠都不足的女朋友給他服務?
他拉住她胳膊,扯出她的手,一只手摟她的腰,也能把她抱到他身上坐好。
旋即靠到床頭,托着她腰,唇貼着她耳輪,聲音不自覺低了八度:“還疼嗎?”
夏燈心跳節奏亂七八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不……”
她說了不,游風也還是摸到她,輕輕揉弄,一根兩根手指伸入,讓她提前适應。
漸漸,他手指濕了,她呼吸也粗重了。
他把手伸向酒車,撥開酒桶,從随桶的禮盒裏翻出兩枚安全套,牙咬住一角,撕開,褪了褲子,一只手套上,掀開夏燈的裙擺到她腰,手指勾住她內褲的細繩,向下拉動。
夏燈意亂情迷了,臉一下變成粉紅色,眼睛也似睜未睜,慢慢帶動眼睫毛起伏,整個人頓時像被情欲浸染,心跳越來越快,呼吸卻越來越舒緩悠長……
游風拉下了夏燈的內褲。
夏燈配合地擡腿,白色蕾絲的小三角就這樣挂在了她的小腿上,不一會兒就滑到腳踝。
游風摟住她腰,抱起她,她無師自通地扶着他那一根,幫他插進自己細嫩粉紅的蜜地。
還是艱難,但她允許了,他也溫柔了,總能慢慢地來。
進入一半,夏燈摁着游風胸膛的手用了力,指甲楔進堅硬肌肉。
游風被她緊夾着,裹着,根本顧不上腹部指甲刮的疼,手壞了,腿壞了,但腰還是好的,他颠起她,它全根頂到她最深處,頂得她驚呼。
他托住她腰,把她摁到懷裏,吻住她,安撫她,下身緩慢地動。
她忍不住張嘴微喘,他索取她舌頭來纏繞,兩處的津液粘連,兩副身體徹頭徹尾融合。
漸漸動作快了,她叫出聲來:“游風……”
他應了一聲,猛烈的動作驅使着陰囊拍着她屁股,啪啪聲跟叫床聲在房間內錯落回蕩。
撞得太激烈,感受雜亂無章,夏燈抱怨:“給你剪了……”
游風用力一頂。
“啊——”
“剪什麽?”游風親她的嘴:“再說一遍。”
“疼!”
“扯,還疼?”為了不弄疼她,他快要逼死自己了,他根本不止這點實力。
“啊嗯你別——”夏燈喘得越來越厲害:“受傷還能……”
“不影響。”
“你是人嗎?”
“你說呢?”
夏燈抖着聲音:“她們說如果特別強,就是做多了……”
“聽他們扯淡。”游風摟着夏燈一起側躺,他勾着她腿,繼續更深入地抽動:“男人跟男人是不一樣的。”
“那你是什麽樣的男人……啊——你慢點——”
“反正是你的。”
後來夏燈只剩下爽了,模糊中她男人揉她前邊,頂她後面,也疼,但沒初次疼了,或者說舒服愉快的感受更強烈,壓過了那一點撐、磨的不适。
她開始覺得做愛有點意思了。
但也許,
有意思的就不是做愛,而是跟喜歡的人做。
游風有傷,沒有花樣,但就重複的動作也持續了半個多小時。
夏燈從堅持不叫到放開了叫,疼了會求饒,受不了也會抓着他手,像只需要呵護的小動物,嬌嬌惹人。
游風滿意極了,溫柔地吻她:“在我面前你不用端着。”
“啊——”
夏燈被弄得什麽都顧不上了,更別說端着……
……
前前後後一個小時,游風做完也沒離開,摟着夏燈,溫柔綿密的吻落在她額頭鼻梁。
“晚安。”
夏燈累死也困死了,但還是抱着他的胳膊:“你跟我一起睡……”
“好。”游風說完,停頓三秒,又補充:“我知道了。”
夏燈微微彎唇,柔軟地印在他胳膊,聲音越來越飄,像夢話:“謝謝你一直在……”在我身邊。
游風淺愣一下,輕撫她的手臂:“不客氣。”
“你會一直保護我……”
“會。”他甚至不用等她說完。
“可是你人生的意義不應該是……”
“可以是。”
游風拉起夏燈的手,吻在手背:“這不是你要想的事。”
你去盛開,我保你。
“你不要太愛我了……”
游風喜歡抱她,就這麽抱着她:“趕緊睡,別廢話了。”
“略……”
“不睡?那再做一……”
“睡了!困了!別跟我說話了!”
游風聽着夏燈突然變有力的話,冷不防想起一些話來。
确實,這樣的他所擁有的夏燈,早值得他原諒一路以來的糟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