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晉江首發

“什麽意思?”吉野順平警惕的看着少女,并不相信少女說的話。

這世界上怎麽可能會有無緣無故幫助別人的人?人心都是自私的,是從惡裏孕育而出的腫瘤,它貪婪、無情、卑鄙,每一次驅動都必須有名為利益,好處的燃料。

這些燃料最好也不過是想獲得別人的誇獎,【別人會以為我是個善良,樂于助人的人吧。】等,因為不會傷害到他人。

但更多的,是踩踏別人,把別人當做晉升的工具,一邊說着我來幫你,一邊心裏想的卻是如何利用、榨取此人身上的利益。

人類的本質是惡,愛的反義詞是漠不關心。

在這個世界,喜歡、愛是人類最喜歡用的謊言,仿佛離了這些詞義,就活不下去。

但世上哪有這種雙生雙死的陪伴。

地球離了誰都照樣轉。

人們失去了誰,也頂多是在剛開始傷心,難過,悲痛欲絕。等時間長了,他們就會遺忘。

而人類,恰恰是最會遺忘的種族。

“那些人不是欺負你嗎。”女孩嬌柔的說道,如同貓兒般淺褐色的眼瞳在陽光下仿若融化了的巧克力,甜蜜、柔軟。

她看出吉野順平的抵觸,再一次重複道:“我可以幫你。”

“不用了……”吉野順平低下頭扯回被少女攥在手心裏的衣服,低聲說道。然後繞開少女,快步離開。

他根本不信少女說會幫他,因為憑什麽呢?

他吉野順平外貌普通,家世普通,也就成績說得過去,但也絕對算不上優異。而且……

想到曾經被騙的經歷。吉野順平認為少女是在戲弄他。

對,就像從前那樣,嘴上說着幫他,實則轉身就傳播謠言,說他騷擾她,纏着她,将他推入更絕望的深淵。

“我會幫你的。”身後傳來少女擡高的聲音,這是少女第三遍重複這句話。

吉野順平不知道少女想做什麽,但他自己此刻心情很複雜。

既想少女什麽都不做驗證他的猜想,又想少女去做,把那些可惡的不良收拾一頓。

哈……

吉野順平被自己的想法惡心到。

人類果然都是這樣,虛僞自私,卑鄙冷漠,他也不例外。

——

游戲廳……

杉村健生和他的幾個不良朋友正在打小彈珠。

“你行不行啊杉村,這都第幾次了。”朋友在一旁發出失望的噓聲。

杉村健生拉着嗓子扯着脖子試圖用音量隐藏自己的心虛,臉都吼紅了,“廢話!我只是在練手而已,而且這臺機子肯定有問題,算了算了,不玩這個了,我們換一個!”

朋友們面面相觑,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不信任。但他們好歹沒戳破好友的臉皮,嘆了口氣,任命的跟着好友去玩其他的。

傍晚……

太陽落到地平線,餘晖染紅整片天,白雲流動,像那被風吹拂的湖面。遠邊天際是清澈亮透的黃昏,綻放絢爛的靜美。

杉村健生和他的不良朋友們笑着吊兒郎當的走出游戲廳,打算找家拉面店解決晚餐。

“我靠!”杉村健生不知道看到了什麽,眼睛都瞪直了,嘴巴張得大大的,也不知道有沒有口水流出。

“啥啊?”朋友奇怪的問,發現杉村健生呆住不回應,無語也好奇的順着杉村健生的目光看了過去。

那是一個特別漂亮的女孩,原諒不良學識低,無法用語言描述女孩動人心魄的美。但女孩真的是那種……見過一面,就再也無法忘記的人。

不良們眼中閃過一道驚豔,其中一個最先回神,呢喃道:“這妞不錯啊,比咱們學校的校花好看多了。”

“等等、她是不是過來了?向着我們來的?”

“不會吧!”

“真的诶!來了來了!”

“你好……”女孩走到他們面前停下,唇角微微上揚,笑顏如花的柔聲說道。

“哦、哦呼!你好!”包括杉村健生在內的不良們臉色爆紅的回道。

“可以約你們一起吃個飯嗎?”少女俏皮的眨了眨眼睛,擡起手遮住嘴,只能從那彎的像月牙的眼睛看出她似乎是被不良們的羞澀反應逗笑。

雖然不要跟陌生人走,不要吃陌生人的東西,每年電視上、學校裏都有提着耳朵講。

但在杉村健生等不良們看來,他們一個個人高馬大,還是同時受邀,能變成受害者不成?

何況對方只是個柔柔弱弱的女孩子,約的地方也是正常的飯店,不可能會出事。

是以他們很爽快的就答應了下來。

畢竟邀請的人是美女,吃飯也不花自己的錢。這等好事怎麽能放過?

……

坐在酒店包廂裏,杉村健生一行人新奇的不時擺弄下酒店裏的裝飾,然後吊兒郎當的坐下,把腿一擡,直接放桌上。

如此不雅的行為,看得人眉頭直皺。

不過因為是在包廂裏,除了他們也沒其他人,自己不嫌棄就行。

這波簡直血賺!

杉村健生和朋友們對視一眼,心裏那點小九九一模一樣。

本以為只是随便找個餐廳,飯館什麽的,結果人姑娘直接約在了酒店,剛剛看菜單點菜的時候他們清晰的認識到了窮人和有錢人的消費水準。

這裏連道外面賣三百日元一盒的水果,都翻了不止兩倍,再怎麽看,也只是擺盤和新鮮罷了,也不至于貴那麽多。

啧,有錢人真會享受。

等菜接二連三的上齊,杉村健生吃着吃着假裝才想起來,問道:“你為什麽邀請我們吃飯?我們不認識吧。”

有可能是看上了自己呢?

杉村健生心情蕩漾的想。

女孩面前的餐具幹幹淨淨,因為她一口沒動,全程溫柔的注視着杉村健生等人,好像看着他們就吃飽了。

嘶、果然是看上我了嗎?

不良們緊張的想着,心裏沒有一點逼數x。

不過在杉村健生開口詢問後,幾人私下裏的暗潮湧動偃旗息鼓,精致美味的飯菜也失去了誘惑力,炯炯有神的望着女孩,希望自己能成為那個幸運兒。

“因為你們和我的朋友關系好,路上正巧碰到你們,就想着用一頓飯謝謝你們對我朋友的照顧。”女孩雙手合十放在胸前,笑盈盈的說道。

“朋友?”不良們一怔,來不及失落,拼命回想,把能勉強算得上朋友的人都算上,但果然沒有一個配得上女孩。

不良們你看我我看你,愣是半棍子打不出個悶屁。

最後經常主持大局的杉村健生清了清嗓子,打破了尴尬的氣氛。

“不知道你說的是哪位?”

女孩放下手,挺直腰背,雙手置于大腿上,面部表情跟教科書式的一樣,找不出半點差錯。

硬是把被杉村健生等人搞得髒兮兮,骨頭、醬汁弄得到處都是,酒店擺得好好的裝飾随意亂扔的包廂坐出了上流社會聚會的氣勢。

“是順平君哦。吉?野?順?平,記起來了嗎?”女孩的聲音聽起來還是那樣溫婉嬌柔,臉上的微笑也依舊明媚動人。

但當這句大家都知道的謊言說出口後,杉村健生等人感到了荒謬。

吉野順平,他們當然知道。每個月的大頭都是從這個小子身上榨取所得。而且他們十次有八次會把吉野順平打一頓。

現在女孩說是為了感謝他們對吉野順平的照顧所以請他們吃飯?

真的是感謝而不是找麻煩?

氣氛一時間變得凝固。

“喂!你是在耍我們嗎!”其中一個不良最先沉不住氣,站起來就把碗筷掀翻,椅子被他的腿頂到後面,移動了一段距離,發出令人牙酸的刺耳的響聲。

這聲音宛如開戰的號笛,所有不良都站起來圍住了女孩。

女孩臉上的微笑不變,嘴角上揚的弧度不減。仿佛一個人偶。

不良們從沒遇見過這樣詭異的場面,心裏都打起了退堂鼓。

但這個年紀的少年人總是沖動的,也是最要面子的,他們越想越覺得自己被耍了,如今還被吓到,臉皮火辣辣的,實在丢人。

所以,一個拳頭揮向了女孩。

女孩紋絲不動,眼皮都沒動一下。

在那拳頭離女孩漂亮白皙的臉還有一小段距離時,突然砰的炸開,血肉四濺,離得最近的女孩只是臉上沾了一點,其他不良運氣不好,尤其是杉村健生,他的臉直接被砸了好幾塊碎肉骨頭,眼皮上也被鮮血浸染,承受不住血液重量的睫毛下垂了下。

于是鮮血順着眼珠滴落,将杉村健生的視野染成一片觸目驚心的紅。

滾燙的溫度,濃厚血腥的氣味。

杉村健生全身顫抖着,捂住嘴嘔的吐出來,剛才吃進去的食物殘渣噴到旁邊的朋友身上。

被嘔吐物噴到的不良們也沒精力糾結這個,他們被眼前血腥恐怖的場景吓壞了,一個個僵硬着不敢動彈,深怕下一個受害的就是自己。

那個手被炸開的不良也懵了,他先是感到一陣難以忍受的劇痛,然後想要尖叫,但他的喉嚨仿佛被什麽東西堵住,半點聲音發不出來,他顫巍巍的看着坐在椅子上慢條斯理用酒店提供的餐巾擦掉臉上鮮血的女孩。

那女孩竟然還在笑。

不良忽然想起了什麽,臉色慘白,心如擂鼓。

一樣的笑容、跟開始的如出一轍,就好像帶了個笑臉面具。

不良被自己的想法吓到幾欲昏厥。

“不乖的孩子是要受到懲罰的。”女孩放下餐巾,左腿擡起放在右腿上,溫柔的注視着不良們,和之前的态度別無二致,還是那樣柔和、無害。

裙擺因為翹腿的動作鋪開,猶如綻放的百合,給予人純潔,嬌弱的印象。

如果不是在現在這種血腥的場面,或許會更适合這種形象的展現。

“你是三原航大,三原君吧,兩年前……你弄斷過一個頗有鋼琴天賦,也喜愛彈鋼琴的同學的手,那位同學真的很可憐……”

說着可憐,女孩臉上的表情卻沒有任何憐憫或是同情,仿佛只是再說一件普通的事情,“手指粉碎性骨折,被你用棒球棍硬生生打碎的,後來雖然治愈了,也一生不能再碰鋼琴,唔,準确的來說,是任何需要精準操控和手速的東西那位同學都不能做。”

“你的舅舅似乎有點地位,把那位同學的事情壓了下來。所以你沒有什麽事,只是事發後停學了兩個星期,之後你還是我行我素,甚至仗着舅舅曾保過你一次,行事越發嚣張。”

“不過你知道那位同學最後的結局嗎?”

三原航大不敢說話,他潛意識猜到了絕對不是什麽美妙的結局。

女孩停頓了十秒,給足了三原航大思考的時間,最後歪着頭,溫柔的笑道:“死了哦,他跳樓了。”

“如果那位同學的手沒有因為你受傷,他或許如今意氣風發,不負韶華。他的父母也不會因為兒子的死亡一夜白了發。

一個原本幸福美滿的家庭因為你破碎。而你非但沒有絲毫悔過,甚至引以為豪,多次将這件悲劇當做資本和笑料講給別人聽。”

“人呀,做錯了事是要付出代價的。”女孩站起來,走到三原航大面前蹲下,用不容抗拒的力氣握住三原航大僅剩的左手,舉到胸前。

“一報還一報,一命換一命,三原君,下輩子不要做壞事了哦。”

話音剛落,三原航大整個人如同吹脹的氣球,皮膚都撐到了透明,看得下底下的血肉組織,然後砰的一聲,炸開了。

“嗯……非要做壞事的話也不是不行,只要不遇到我。”女孩語氣輕快的說道,淺褐色的眼瞳在某一瞬間變得晦澀陰暗。但很快又恢複了明亮,仿佛只是錯覺。

“好了,接下來到誰呢。”女孩擡起頭,目光在不良身上掃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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