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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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名:我的老公是植物
作者:土豆芽兒
文案
季陽被自己養父推下山崖穿越了,還是光着腚穿越的。
好容易死裏逃生,剛出狼窩又入虎穴。不對,是植物窩。
做寵物還是做食物?
能有第三條選擇嗎?
被關在綠籠子裏,看着奇形怪狀的ABCD植物人招搖而過,季陽淡定不能。求放過,我還是做寵物吧//(ㄒoㄒ)//
終于被領養,季陽抹把辛酸淚:這年頭,做寵物也不容易啊!
東方秋一偏頭:什麽寵物?……是伴侶!
本文的其它名字:
《我的主人是植物》
《我老公可長可短》
《我的男人是大觸》
《我老公他會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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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标簽:生子 近水樓臺 甜文 種田文
搜索關鍵字:主角:季陽,東方秋 ┃ 配角:泥巴,紅蓮, ┃ 其它:土豆芽兒,東方秋,季陽,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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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墜崖
長陽海拔較高的山上終年積雪,夏季裏空氣也透着寒意,樹木上都挂着一層薄薄的白雪。
沿山而建的山路上幾個路人都穿着薄薄的棉襖,手插在口袋裏閑聊着。
突然,一個灰色單薄身影從林子的小路上蹿了出來,往山下狂奔,引得路人側目。
“牟九今兒是怎麽了?又被大人打啦?”
“我離他們家近,隔幾天就聽見這娃的慘叫聲哭喊聲,大概很不聽話吧,連小學都沒讀,也從不見他出來玩。”
“管人家呢,我們快些走吧,外面真冷啊……”
……
季陽穿着單薄的灰色長袖T恤,下身穿着灰不灰黑不黑的褲子。他的衣服沒有一點衣型,松松垮垮的像是披着一塊布片,臉蛋卻出奇的清秀,才十七歲的年紀,已經能看出成型後的俊秀風姿。
破爛的衣服和他的氣質極為不搭,只是因為長期日曬皮膚有點偏黑,卻也顯得瘦弱的身體不顯得病态。
季陽聽見路人的話,不屑地呲了一聲。他才不叫牟九,他叫季陽。這家人花了九千塊錢買了他,所以他就叫牟九了。
養父母多年沒有孩子,忍痛花了家裏大半的積蓄買他來做兒子。
一開始待他确實如心頭肉,但那時他已經四歲,脾氣又有點大,找不到自己的爸媽就天天哭鬧。還記得那時他有喝奶的習慣,這裏沒有奶粉,飯也難吃,又不能自由地玩耍,他對這裏就更加排斥。
如果時間長一些他或許會慢慢接受,但就在他對養父母有了點好感後,養母懷孕了。
于是他的待遇急轉而下,他還是和以往一樣耍脾氣,以為養父母會依舊無條件對自己好,結果就被狠狠打了一頓。
這對夫婦對自己可能也是忍夠了,自從那次後一有不順就對他拳腳相加。于是他再也不哭不鬧了,卻也逃不過毒打。因為從那以後,他每天都要幹活,做不好就挨打。養父母說買他白買了,要他幹活補回來。
在被拐賣前他剛上幼兒園,認得幾十個漢字和英文字母,會背十幾首唐詩。還記得自己每學會一首媽媽就會在拉着他在爸爸面前背誦,他很喜歡父母驕傲的樣子。
到了這個家之後他就沒再上過學,天天要幹活,不過在十歲時養父母的親生兒子上學了,他這才有機會偷偷看他的書,求着他教自己。
他和這個弟弟關系也時好時壞,弟弟從小耳濡目染也知道跟着欺負他,開心時也會和他一起玩。季陽把自己攢了幾年的私房錢全給他買零食,弟弟就很開心地把自己會的教給他。不過他學會了認字後就變成了他教弟弟,對此,養父母樂見其成,心情好時還給他買一些便宜的練習本和鉛筆,讓他好好教他們的寶貝兒子。
養父母的兒子已經上初中一年級,住進了學校,他也跟着學到了初一的知識。弟弟一個星期才回來一次,今天他就還在學校。
每每看着年幼的弟弟肆無忌憚的對着他的父母撒嬌,季陽都會情不自禁地想起自己的家庭。
記得他的家在高高的樓房裏,他有自己的小房間,有各種各樣的玩具,爸爸媽媽最愛他了,經常帶着自己去游樂園玩,雖然有時候也會揍他,但絕不像養父母一樣把自己往死裏打。
季陽眼睛發紅,滿是悔恨。要不是那天自己在外面不聽媽媽的話,也不會被人販子拐走,現在一定和弟弟一樣還在讀書,回家就能和弟弟一樣有媽媽做飯吃,不同的是他媽媽還會在周末開着帶他去游樂園,吃漢堡包和薯條。季陽還記得媽媽紅色本田的車牌號,不知道那車現在還在不在。
想到這季陽就笑了,只要這次逃回去,他就能很快找到父母。季陽摸着胸前的金屬卡通懷表,這塊表的蓋面刻着他父母的名字,家庭住址,和九個電話號碼,因為他在上面貼了貼畫,所以沒被人販子發現,懷表又不值錢,便沒給他沒收,才讓他保留到了現在。
季陽手捏着褲子口袋頭也不回地往山下跑,冷冽的風刮在他的臉上手上,皮膚因為劇烈運動升起的熱度讓他感覺不到絲毫寒冷。
季陽只知道,這次逃不了,他一定會被打死。
很快,後面就響起了養父魔鬼般的咆哮聲:“狗雜種,還不給老子站住,老子今天非打死你不可。”
又有一道尖利的婦女聲音附和道:“吃裏爬外的東西,竟然在菜裏下藥,哎呦,疼死我了。”
身後還有電動車發出的‘卡卡’聲,季陽一慌,急急回頭看了眼,養父果然開着電動九輪車,後面載着表情扭曲的養母,肥胖的臉皺成了一團,看着就讓他厭惡。
季陽秀氣的臉露出了惡毒的表情,真想殺了他們。他這麽想過無數次,卻從沒行動過,他才不會為了出氣毀了自己的一生,只要他逃出去,自有法律來懲治他們。
而他今天中午也不過做了黃瓜和花生而已,兩者同食能導致腹瀉。
其實他逃跑的機會很多,不過這幾天收了地裏的農作物,賣了九千多塊錢,是今天一半的收成了。吃完飯養父就要存銀行,季陽趁養父母一起蹲坑時拿了家裏所有錢,氣死他們。
“快來人抓住他,他偷了我家的錢啊!”
季陽聽見身後養父的罵咧聲,又聽見了熟悉的村民不可思議的指責聲,也加入了追捕他的行列。
季陽一直覺得村民們對他态度挺和藹,聽見他們都憤怒的責罵追捕自己,只覺心寒。
聽着後面的電車聲離自己越來越近,季陽幹脆拐進了路邊的叢林。叢林到處都是細枝雜物,連人都很難前行,更不用說山輪電動車了。
電動車停了下來,牟父罵了一句,鑽進了山林。“快幫我抓住他,事後請大家喝酒。”
衆人大聲吆喝一聲,十來個大漢緊跟着進了林子。牟母因為肚子太疼,實在忍不住,就偷偷跑進了另一邊林子拉肚子去了。
季陽雖然瘦弱,但動作敏捷,在林子裏如一只狡兔般快速穿梭,身上的衣服卻被樹枝鈎得破破爛爛,下.身穿的是養父不要的舊褲子,腰部粗很多,他比養父高很多,褲腿自然就短了一大截,吊在小腿肚子上。
縫在褲腰的線繃開了,褲子立即往下掉。季陽只好提着褲子跑,偏大很多的布鞋不知道何時跑掉了,赤腳疾奔在山地上,腳底很快就被雜物刺破了,被季陽踩過的地方都沾上了濕漉漉的血跡。
這座山季陽很熟悉,再這麽往前跑就沒路了。
不少人也熟知這座山,很快有人道:“攔住他左邊的方向,前面是山崖,就不信逮不住這兔崽子了。”
季陽暗罵一聲,只能往前面跑。
很快季陽被逼到了絕路,前方是陡峭的山崖。崖壁不是向下豎直,有很多大大小小的石塊,縫隙處長着茂密的植物。
季陽轉過身,小心地往後退,謹慎地盯着朝自己圍過來的大人們。
“嗬嗬……”牟父怪笑着,手裏的鐵棍輕輕敲打着自己的手心,“跑啊,你再跑啊!”
季陽臉上因為疾跑湧起的紅潮迅速褪去,臉色變得蒼白,嘴唇倔強的緊緊抿着,提着褲子往後退。
“別再退了,小心掉下去!”有人大喊,怕他掉下去往前邁了一步。
季陽一驚,條件反射往後一退,腳下土塊滑落,季陽一個踉跄,驚叫一聲掉了下去。
“啊!”
季陽心都堵在了喉嚨裏,只覺得腳腕被人抓了一下,減緩了他的速度,他抓着身邊的雜草,背部着地的重重跌在了石頭上。
季陽後背傳來鑽心的疼,來不及摸一下後背,轉頭就看見了令他暈眩的深淵。
山崖被白霧籠罩,看不清有多深。
上方很快就探出幾個腦袋,看見季陽掉在石頭上都松了口氣。
“你這孩子怎麽這麽不聽話,給你爸認個錯就不行了。”上方的大人們越來越覺得牟九叛離,一點也不懂事,抓他的人是他爸,認個錯又不會要他命,至于往山崖下跳嗎?
季陽扯了扯嘴角,認錯?只怕回去就會他打死。
他上個月不過不小心打碎了一個碗,就被他打斷了手,打了石膏就繼續幹活。到現在還不能用力,否則他也可以電動車逃跑了。最嚴重的一次是九年前,他也記不清是發生了什麽,被打斷了九根肋骨,去小診所随便看了下,第二天實在不能起床,養父母才沒讓他幹活,只讓他在家裏剝蒜子。
這次偷了家裏的錢,養父母都氣成了瘋子,就算不打死他也會打殘他。
一陣山風吹過,季陽感覺到下.身涼涼的,腿上直冒雞皮疙瘩,一低頭,發現自己褲子不見了。
季陽立即擡頭,上方的大叔們都是一副愕然表情。
牟九居然就穿了一條褲子!
不冷嗎?
村民們皺了皺眉,覺得牟父有些過了,這麽冷的天居然給孩子穿這麽點,底褲就算了,再怎麽也得給條秋褲啊。
季陽立即爬起來捂住下方,看見自己的褲子捏在養父手裏,養父似乎松了口氣,季陽奇異地湧起了被關心的感覺,心底偷偷的有些開心,可下一秒就讓他又一次徹底失望了。
“臭小子,快把錢拿來!”牟父把褲子用力丢了下來,似乎想丢給他,卻因太憤怒沒丢準,褲子飄飄遙遙地落下了山崖。
原來只是關心錢嗎?季陽的心瞬間涼透了,明明沒對他們有多多少期待,卻還是忍不住一次次失望。季陽覺得自己就是賤,居然還會因為他們對自己的冷漠而難受。
季陽冷笑,“錢嗎?我放褲子口袋裏了。”
牟父臉色頓時變得極為難看,“你撒謊,快把錢拿出來。”
周圍的村民只是沉默,心裏都或多或少的有些不舒服,但這是別人的家務事,他們也沒理由幹涉。
季陽說:“你不信的話自己來搜啊。”
牟父拽了根藤條,綁在樹幹上,抓着藤條爬了下來。
“錢拿來!”牟父一下來就去搜季陽的身。
季陽還坐在地上,背上已經血淋淋,也不躲,就讓養父搜。
牟父臉色越來越難看,搜遍了季陽全身,又扯起他在石頭上查看。
季陽沉默地坐在一邊,低着頭輕輕揉還沒痊愈的右手腕,有些慶幸剛才沒摔到右手,不然現在就慘了。
确定錢不在這裏,牟父轉過身拳頭就往季陽身上招呼,“他媽的狗娘養的東西,老子打死你!”
“唔!”季陽悶哼一聲,一邊躲避一邊說:“我是狗娘養的,那你老婆不就是狗了,那你又是什麽?”
“噗!”上方有人忍不住噴笑了一聲,勸道:“行了老牟,別打出問題了,快上來吧。”
牟父聽見上方的嘲笑越發來氣,拳頭打不過瘾就用腳踹。
“啊!”季陽躲避不及,被踢到腹部,頓時慘叫一聲。
上方有不滿的聲音傳來,“老牟,你要打死他嗎?”
季陽氣急,捂着腹部往用頭去頂養父,再不還手,他一定會被打死。
“反了你了!”牟父怒道,也不管季陽後就是懸崖,用裏推開季陽,一點也沒解氣,擡腳就往季陽肚子上一踢。
瘦弱的少年就被他推開退了好幾步,仰躺着掉進了懸崖。
少年瘦弱的身體輕飄飄的墜了下去,所有人都懵了,連季陽都沒立即反應過來,驚叫一聲不可思議地看着上方。
“喂你幹嘛啊?”某村民慌亂道。
牟父連忙探頭往下看,自己養了十幾年的兒子急速下墜着,風把他的衣服頭發吹得胡亂飛舞。霎那間,牟父突然對上了一雙飽含恨意的目光,漆黑的眸子顏色濃郁得可怕。頓時身體一抖,渾身乏力地癱在了石頭上。
牟父頓時面如土色,身體都微微顫抖着。好可怕的眼神,他從不知人類還能露出那樣的神情。魔鬼,這小子就是魔鬼。
“快報警啊,出人命啦!”
“誰敢報警!”
…………
後面的話季陽再也聽不見了,也懶得再看一眼上方的腦袋。耳邊只有呼呼的風聲,身體無力得連手臂都不能抱住,只能随着強烈的風流舉在頭頂。
沒想到自己還是沒逃出去,他就快死了,可他那麽年輕,還有很多事情沒經歷過。好想爸爸媽媽,好想和小時候一樣上學,好想談戀愛……
作者有話要說: 這是我的獸人系列文,植物攻,希望大家喜歡
喜歡的話還請留下評論,會給作者莫大的碼字動力哦
如果有看過土豆其它文的親,能留言告訴我嗎?某豆會很興奮的^o^/
☆、異界醒來
季陽以為自己死定了,沒想到還有醒來的機會。
季陽還沒睜眼,身體的知覺先恢複了。微寒的溫度,蟲鳴鳥叫的雜音,純淨的空氣,都提醒着季陽,他還活着。
季陽狂喜,激動得熱血沸騰了。可一睜眼,他就愣住了。
眼前的一切都充滿着詭異。
滿眼都是綠色,季陽看了幾秒,發現自己被關在一個植物做的牢房裏。
季陽驚訝地張開嘴,嘴皮有些幹澀脫皮。季陽舔了舔,潤濕了嘴唇,打量上方的綠色牢房頂。
牢籠是用木杆圍成的,頂端爬滿了藤蔓,綠色密密麻麻的布滿了整個牢房頂部。
季陽動了動僵硬的身體,視線跟着下移。
欄杆上也有少量綠葉,遮擋了季陽的視線,隐約能看見對面和兩邊也是牢房,大概關着其他人吧。
牢房不大,大約十六個平方,高度也和長寬差不多。不過卻比他常年居住的牛棚改造的房間好多了,如果是用來居住放房子,一定很不錯。
可惜這明顯是牢房,因為門被緊緊鎖住了。
鎖住門的是青綠的藤條,看不到結頭在哪兒。
牢籠外面是生機勃勃的綠色植物,樹木異常高大,灌木也非常茂盛。
季陽連忙爬起來,想湊近點看外面,這時發覺下.身涼飕飕的。
一低頭……
!!!!我居然沒穿褲子!(╯‵□′)╯╧╧
對哦,他的褲子被養父扯掉了,丢下了山崖,再接着就是他被踢下去。
季陽的眼神冷了下來。呵呵,真是諷刺,養父最在乎的錢,竟然是他自己丢掉的,那時候養父的臉可真有精彩啊。
“嘎嘎!”
不遠處突然傳來兇狠的獸嚎,季陽吓了一跳,驚叫一聲,條件反射地往後急退,後背抵在了木頭欄杆上。
因為欄杆上纏繞着一些長着綠葉的藤蔓,季陽沒看見對面關着的獸物,他一發出聲音,就驚動了對面也緊張兮兮的獸物,登時兇狠地嘶嚎了一聲。
“嘎嘎……嘎嘎……”
季陽緊緊靠着木杆,聽見對面不斷傳來怪吼,一直不見有什麽過來,就大着膽子爬了過去。
透過木杆與藤蔓綠葉,季陽看見對面的籠子裏關着一頭水牛大的生物,整個頭就一張嘴,滿嘴的黃牙,牙齒重重疊疊的。季陽看不清楚,只知道那一圈圈的牙至少有三層。它嘴巴裏不停的落下鹹水。眼睛長在頭頂,由一根很細的觸須頂着,靈活地轉來轉去。
季陽一出現,對面不知名的生物的眼睛就鎖定了他,張大嘴巴往籠子外面擠,朝着他嘶吼。
季陽被怪物可怕怪異的模樣吓蒙了,坐在地上往後退,一直退到背靠着木樁才停下,緊張地從縫隙處看着怪物。
關着怪物的籠門上纏着的藤條自發性的散開了,‘啪’的一聲,藤條靈活得如同毒蛇般抽在了怪物黑漆漆的身體上,怪物立即發出了刺耳的慘叫。
季陽驚愕地瞪大了眼。
這些植物……能動?
季陽本打算解開藤條逃出去,這個方法完全行不通了。
怪物明顯對藤條很畏懼,它虛張聲勢地發出警告的低吼,匍匐着退了回去。
季陽又看看兩邊的牢籠,裏面都關着奇形怪狀的生物,外形既兇悍又惡心,看着令人發毛。
看着周圍的怪物,季陽隐約聞到了奇怪的臭味,也不知是那個怪物身上發出的。
季陽呆坐良久,終于接受了現狀。不管這裏是什麽地方,總比死了好,現在還是走一步看一步吧。
可我為什麽不穿上秋褲再逃啊,雖然唯一的那條秋褲還是半濕的,穿一會兒也就幹了啊,現在也不至于光着腚了。季陽後悔不已。
季陽深呼吸幾次,濾除了體內的濁氣。
季陽覺得這裏的空氣非常幹淨,氣候溫暖,就算不穿褲子也不會覺得很冷,只是皮膚涼涼的。他常年待在海拔三千多米的山上,習慣了寒冷,這樣舒适溫暖的氣候對他來說不可謂不新奇,就是有點不舒服,胸口悶悶的。
季陽冷靜下來,慢慢感覺到了後背和手腕的疼痛。後背的傷口黏住了衣服,一動就被衣服扯的疼。
季陽蹲着身體,輕輕揉捏手腕,稍微用點力就疼的厲害。算算日子,已經快兩個月了,再過一個月應該就能用了吧。
季陽背靠着木樁揉了會兒手,感覺到後背的木樁縫隙似乎很大。季陽立即回頭看,縫隙确實不小,被許多藤蔓纏住才讓他一眼沒看清,他應該能從縫隙中鑽出去。
季陽一喜,想也沒想就動手去扒纏繞在木樁上的藤條,又想起這藤條能打人,手頓在了空中。猶豫片刻,季陽伸出一根手指,輕輕地戳上青藤。
手指觸碰到青翠的藤條,霎時間,一段信息通過手指傳到了季陽大腦。
“啊!”
季陽驚叫一聲,頓時癱坐在了地上,臉色比剛才更加慘白。
信息只有很簡短的一段,不是任何一種語言,卻讓他很清楚的明白了它所表達的意思。
從這段信息中,季陽得知這裏果然不是他熟悉的地球,他和這些怪物都是被禁區裏神秘的力量從不同星球吸引而來,被守護禁地的植物關在這裏。而他們的下場,不是做寵物,就是當食物。
難道……這裏是一個植物世界嗎?
季陽下意識地看向其它牢籠裏的動物,這才發現除了對面那個怪物,他能看見的動物都靜靜的卷縮着身體,一動不動,身體軟軟的,被風一吹皮膚會泛起波紋,顯然被注射了信息裏傳達給他的植物毒素,身體恐怕已經化成了營養液。
季陽的心髒狂跳,咚咚咚,一下下地敲擊在胸口,震得他左胸發疼,胸悶的感覺就更強烈了,令他難以呼吸。
再看向對面的怪物季陽也不那麽懼怕了,還有什麽比這些食肉植物和未知的危險更恐怖?
季陽還沒平複狂跳的心髒,突然聽見了奇怪的‘窸窸窣窣’的聲音,像是大蛇身摩擦地面的聲音,令他頭皮一陣發麻。
季陽擡頭往籠外看去。很快,一株綠色的植物出現在了他眼前。
植物類似人形,大約三米高,頂端是一朵鮮紅的大花,身上有許多大片的葉子。它挪動着下方如章魚般的觸角爬行,向着季陽‘走’來。
食人花!
這是季陽看見他腦中閃現的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詞。
季陽的呼吸頓時停滞了一拍,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果然,這裏就是植物的世界。
季陽緊緊盯着突然出現的植物。植物走到季陽的牢籠前站定,從身後探出了一根藤條出來,伸進牢籠……戳了戳季陽的臉。
食人花力度非常輕,像是怕戳疼了他。
季陽身體一彈,條件反射地拍掉了植物觸手,只覺得被戳到的臉皮都發麻了。
手剛揮出去季陽就後悔了。剛才的信息告訴了他,如果他太兇狠,就會被這些植物吃掉,就如他的兩個‘鄰居’們。
季陽的身體僵住了,唯有胸口劇烈起伏着。
季陽不知如何收場,牢籠外面的植物卻沒為難他,觸手在空中頓了頓,然後退了出去。
季陽肺中的一口氣還堵在胸腔,絲毫不敢放松。
食人花在季陽牢籠前站了一會兒,像是在打量他。雖然他沒有眼睛,但季陽卻仿佛被一雙充滿侵略性的眼睛死死盯着,讓他渾身不舒服。
好一會兒,植物才轉過身體,移向季陽對面的牢籠。
季陽松了口氣,身體瞬間就軟了,一點力也提不起來,松垮了身體,張開嘴大口大口地呼吸。
對面的怪物仿佛感受到了不詳,立即嘶吼着撲到木樁上,‘砰’的一聲撞在木杆上。
接着就響起了鞭打聲,和野獸一聲又一聲的怒吼和慘叫聲,聲音既粗啞又刺耳。
季陽的視線被食人花擋住,看不見那怪物和植物發生了什麽,只能聽出那怪物在慘叫,傳到耳朵裏嗡嗡的疼,季陽難受地捂住了耳朵。
“嘎嘎……嘎嘎……”
鞭打很快就停止了,怪物還在慘叫,似乎是在掙紮,聲音慢慢弱了下來。
食人花收回觸手,悠悠地往旁邊走去。他身上蒲扇大的葉子來回搖擺着,季陽詭異地感知到這株食人花在……賣弄風騷?
季陽用力甩甩頭,甩去了腦中不靠譜的腦補。
食人花走開後,季陽看見了怪物的身體。它在地上撲騰抽搐着,四肢撲騰着,卻怎麽也站不起來。過了一小會兒,它就只能卷縮在地上小幅度的痙攣了。
季陽看着這頭怪物後怕不已,剛才自己也差點就和它一樣了。
食人花走到相鄰的牢籠,伸出幾根褐色的觸手進籠子,觸手□□了窩在地上的動物體內。那動物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癟了下去。
“嘔!”
季陽胃部一陣翻湧,扭開身體不再看,那幅畫面卻在他腦中揮之不去,閉上眼腦中也都是那副畫面。
聽着剛才的‘窸窸窣窣’聲離開,季陽才擡起頭,秀氣的臉龐慘白得沒有一絲血色。
那個牢籠裏已經空空如也,只在地上留下了一攤黑紅的濃漿,似乎還散發着異味。
這到底是個什麽地方?太可怕了!
作者有話要說: 食人花不是攻,我家攻才不會賣~弄~風~騷~
以後每天晚上八點半更新,我也是有存稿的人啦哈哈哈……
謝謝野猴兒送的火箭炮,還有今朝弱冠、我笑我海枯石爛送的兩顆地雷,麽麽噠~
喜歡就收藏個吧,在文案處有收藏的按鈕(寫文前一直不造收藏為何物,像某豆這樣的逗比應該還有的吧,嗯!一定還有!)
☆、驚現植物人
季陽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四處觀察。之前還兇過他的怪物一動也不動,大概死透了。
正想走到籠門邊看看,外面又傳來了聲音。季陽忙坐在地上,用手抱住雙腿遮住隐私部位,擡起頭看着外面。
季陽最先看到的是一抹綠色,但沒有之前那株食人花觸手摩擦地面的‘窸窣’聲,大概是另一種植物吧。
很快,季陽就看清了來者的全貌,不禁愣了一瞬。
走進來的是一個高大的男人。
和之前的食人花相比起來,這人簡直美好得如同谪仙。
男人□□,卻不顯暴露。一襲及臀的墨綠長發披散在身上,柔順如絲綢,上面卻長着少量柳葉般的細長綠色,想來并不是真的頭發,而是藤蔓。
瀑布般的長發鋪蓋在身上充當着上衣,簡約自然又帶着些許華麗。
腰部圍了幾圈手指粗細的藤條,垂着許多稍大點的綠色,堪堪遮住了腰部下方的位置,整個人和身上的植物融為了一體。
說他是植物人真是再恰當不過。
看見這個類似人類的植物季陽非常驚喜,接着他又發現這人身後還有尾巴,看起來是由無數條藤條組成,和頭發一樣長着茂密的樹葉,合在一起看像是松鼠尾巴。
圍在腰間的藤條似乎就是尾巴上的幾根藤條。
東方秋在牢籠前站定,靜靜地看着季陽。
季陽這才擡起頭仔細看植物人的臉,剛才只随意瞟了眼,只覺得他長的周正,細細一看瞬間就被他的眼睛吸引了。
他的眼睛很美,眼部線條流暢,如鉛筆一筆勾勒成的線條。瞳孔是湖綠色,清清潤潤,像山澗泉水。
季陽呆了一瞬,聽見熟悉的窸窣聲,眼角的餘光瞟見移動着的綠色,瞬間清醒過來。
那株移動的植物是剛才進來過的食人花,他站在植物人身邊,比植物人高許多,他自降高度彎下了腰,用觸手點着植物人。植物人也以發絲回應,似乎在與食人花交流,不過他的眼睛一直看着季陽。
季陽眼神登時變得防備,戒備地看着來者,全身都散發着生人勿近的氣息。
或許是季陽的抗拒成功傳達給了對方,植物人頓了一瞬,轉身走開了。食人花也跟着走了。
“呼~”
季陽如釋重負地出了口氣,又擔憂起自己的狀況起來。
他總得被選中才能離開,否則最後可能就成這些植物的營養液了。
可下一個植物人進來,季陽還是忍不住緊繃了身體,發出了虛張聲勢的氣勢。
這個植物人沒剛才的植物人那麽好看,身上的裝扮差不多,只是葉子形狀不一樣,看起來也沒那麽茂盛。瞳孔的顏色是褐色,眼神透着年輕的活力,年紀應該比剛才那個植物人小很多。
植物人路過他時好奇他看着他,腳步慢了些許,卻沒停下。
季陽緊張地看着他,這個植物人卻沒停下,很快就走過了他的牢籠。
季陽:“……”真的不看一眼嗎?QAQ
過了一會兒,季陽聽見了一陣雜亂的‘吱吱’聲,像是兔子的叫聲。
季陽好奇地往那邊看,很快,他看見植物人拴着一群灰灰白白的兔子從他籠子前路過。
居然真是兔子!
季陽有些不可思議,還以為這裏只有他一個活物了呢,原來裏面還有小動物,說不定這些兔子和他是一座山上的呢。
植物人用了幾根尾巴藤條鎖着每只兔子的一只腳,小兔子們慌亂地蹦來蹦去,差點把植物人絆倒。
季陽忍不住噴笑了一聲,立即收到了植物人兇狠的眼神一枚。
季陽笑不出了,差點吓尿,抱着腿往後縮了縮,睜着無辜的大眼看着對方。
植物人看了眼季陽,擡起尾巴吊起了兔子,大步走了出去。
季陽吐出一口濁氣。
又有幾個植物人進來,他們臉部輪廓都很深。季陽也分不清他們的長相區別,只感覺都沒有第一個進來的植物人好看。
後面進來的植物人都沒停在季陽牢籠前,只在路過時一直盯着看,每次都搞的季陽以為有戲,對方卻就這麽走出了他的視線。
有兩個植物人帶走了幾只季陽不認識的小動物,其餘植物人都是空手而歸。
然後很久都沒人進來,季陽肚子餓得發疼,嘴唇也幹裂脫皮了,舔多了口水口沒了,他卻感覺不到身體的不适。
沒人來了嗎?季陽有些懊悔,自己該友好點的,沒一個人帶他走,這下該怎麽辦?
突然,外面又傳來了熟悉的窸窣聲。季陽心裏一慌,立即擡起頭來,果然是那個頭頂紅花的植物。
話說見了那麽多植物人,就這一個是真植物,還真是奇怪。
植物走進來後,季陽才看見他身後還跟着一個植物人。
季陽精神一震,這可能是他最後的機會了,再待在這裏,就算暫時死不了,他也快崩潰了。
季陽決定主動讨好,想靠近那人,因為沒穿褲子,只好蹲着往前挪。
季陽一邊挪動着,還擡起頭看着新來的植物人。咦?好像有點眼熟。湖綠色的瞳孔,好漂亮,是第一個來選寵物的植物人嗎?
季陽看着植物人,有些不确定。
季陽一張臉慘白無色,嘴唇也幹裂得厲害,上下都起了白皮,再好的容顏也顯不出來,只有一雙漆黑的眼睛還水潤潤的,好似兩顆黑葡萄,盛滿了祈求的光芒。
季陽正以眼神催眠目标:收養我吧~收養我吧~收養我吧……
東方秋也看着季陽,不明白這個雌性為什麽突然對他殷切了起來,是怕自己不要他嗎?
東方秋忍不住抿了下嘴唇,憋住了笑意,微微眯起的眼睛卻暴露了他愉悅的心情。
長時間保持仰視的姿勢讓季陽很別扭,又怕植物人不要自己,只好僵着脖子看着他。如果是純植物他還會站起來,但這植物人卻有着人類的特征,季陽怎麽也放不開在他們面前裸奔,只好一直蹲着。
季陽對這裏的臉不太熟悉,沒看出植物人在笑,站在東方秋身邊的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