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你喜歡有錢人嗎

桑稚渾身一僵, 瞪大了雙眼,半晌才垂眸看着眼前的人。

睫毛還挂着點濕潤的水珠,唇上溫度卻漸漸升了起來, 帶着一點酒香。

這個吻并未深入,唇貼着唇, 兩人大腦都同時空空的。

後面有人經過, 桑稚好半天才拉回神智,往後退一點, 眼神明滅:“阿焰, 你知道你在做什麽嗎?”

陸焰搖頭晃腦的:“噓!憋說話!小心我再堵你!”

桑稚:“......”

陸焰緩慢地眨了眨眼,身體無力地往後面倒去, 直接睡在了走廊上。

“陸焰人呢?”溫敘白發現壽星不在了, 在房間裏找了一圈也沒看見人, 打開房門一看,就看見走廊盡頭, 一個女人抱着一人走進了電梯。

他又往反方向看了看:“奇怪,又跑哪去了?”

抱着人去了停車場, 打開車門後扶着人進後座。剛把他放下去,結果對方的腿順手就勾了上來, 連帶着把她也給卷了進去。

桑稚悶哼一聲,連忙撐着手從她身上起來, 拍拍他的臉:“阿焰?你住哪裏?”

陸焰哼哼唧唧幾聲, 也沒說出幾句準确的話。

桑稚開着車去找酒店,後面突然響起一聲有味道的聲音:“yue。”

桑稚心底一抽抽,飛快找了個最近的洗車的地方,把留有穢物的車交給洗車店之後,擡頭一看, 旁邊就有家小賓館。

艱難把人扶上樓,剛走到床邊,陸焰迷迷糊糊看見床就一下撲了上去,伸着懶腰打了幾個滾,腦袋一歪就睡過去了。

桑稚不放心他一個醉鬼獨自留在這裏,又打聽不出來地址,只好開了間雙标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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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下樓去買了點解酒藥和水,接到黎雨彤的電話,說道:“我遇到個朋友,不用管我了,你們吃完就早點回家。”

“好吧,明天見。哦對了,我買了新車,明天來接你吧?”黎雨彤興奮地說。

桑稚擡頭看了眼賓館:“不用了,我自己去公司。”

黎雨彤:“那好吧,拜~”

桑稚拎着東西上樓,打開房門後,就看陸焰在地上爬。

桑稚連忙放下東西,蹲在他旁邊,詫異地問:“你這是在幹什麽?”

“爬啊,爬爬爬,我最會爬了。”陸焰趴在地上往前蠕動着。

“別爬了,好好的衣服都要弄壞了。”桑稚牽起他的手,“看吧,手都髒了。”

陸焰看着自己的手,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桑稚沒忍住,笑出了聲:“原來你喝醉會變成三歲啊。”

陸焰低下頭,用腦袋去怼她胸口,她一時沒坐穩,一屁股坐到了地上,陸焰趁機坐在她腰上,得意道:“你叫什麽名字?”

“桑稚。”

“好熟悉的名字,我們做朋友吧。”

桑稚好笑道:“好啊,不過我只跟幹淨的小朋友做朋友。”

“難道,我不幹淨了嗎!”陸焰吼道。

“不幹淨了。”桑稚把他扶起來,拽着她拖到床上去,“好好躺着。”

說完她就走進洗手間,拿起毛巾沾濕熱水,給陸焰擦手。

陸焰已經開始自言自語了:“你名字和我一個新朋友的名字好像,我偷偷跟你說,我可喜歡她了。”

桑稚動作一頓,低頭繼續擦手:“你要總是說這種話,我可就要誤會了。”

陸焰充耳不聞,掰了掰手指頭,數起了新朋友的好:“她長得超級超級超級漂亮,會的還特別多......當然了,她也好窮。”

桑稚無聲地笑了一下:“她有多窮?”

“我不知道,反正就很窮吧,比我還窮。”陸焰打了個呵欠,緩緩閉上了眼,嘀咕道,“可是窮怎麽了,我就喜歡她窮啊......”

“你喜歡她窮?”桑稚好奇地看着他,卻沒得到回音。

桑稚洗完澡躺上床,見他又把被子踢開了,而空調正對着他的腦袋吹。

她掀開被子下床,将人抱起來,準備換個床,誰知剛一放下去,陸焰就抱着她的手不松開,還用臉蹭了蹭她的手背:“別走。”

桑稚愣在原地,看着他親昵的磨蹭,片刻後,陸焰親上了她的手背。

桑稚:“!!!”

陸焰吧唧吧唧吧唧吧唧地親着,跟小雞啄米似的,發出滿足的輕哼聲。

桑稚一顆老處.女的心突然開始跳了。

這可真是件難得的事,從小到大,她不是沉迷學習就是專心工作,等忙碌了三十年後,成為了事業有成的女人,才恍然發現身邊沒個伴。

但這種事強求不來,她也沒有說非要抱着找個伴的态度去物色,拒絕了家裏人安排的各種相親。

對于另一半,她倒沒有家世的要求,反正自己已經經濟自由了,選擇空間就大了很多。只要對方性格好脾氣好,能理解支持她的工作就好了。

由于工作經常加班的原因,公司裏好幾對情侶夫妻鬧着要分手離婚。見得多了,她對于這個職業所帶來的愛情期待值也就降低了不少。

只是沒想到,如今出現一個小男生,樂觀開朗不說,竟然還喜歡她一個“窮人”?

哪怕她表明自己只是個搬磚工人,對方也從不想多花她一分錢,絲毫沒有貶低之心,拿着一顆真心來結識。

更何況......小男生還這麽漂亮,就跟今天見到的畫中人似的,只應畫中有。

說不動心,才很奇怪吧!

她又不是什麽聖人。

“你要是再親下去......”桑稚低頭看着還在啄個不停的人,小聲警告道,“後果可是你......”

話未說完,陸焰突然一口咬了下去:“唔,吃到了......雞腿。”

“嘶——”桑稚馬上抽回手,看着手背上的牙印,欲哭無淚,伸手推了下他的額頭,“趕緊睡覺,你個小沒良心的。”

***

翌日清晨,太陽緩緩上升,晨曦溫柔地落在大地上,窗外是一片晴朗好時光。陸焰從被子裏雙手,慵懶地伸了個懶腰,而後睡眼迷離地摸去了洗手間。

沒錯,宿醉後的陸焰是被尿憋醒的。

上完廁所,他迷迷糊糊地挨到床邊,又癱了回去,剛翻身伸過手去,突然就摸到了一個莫名柔軟的東西。

他猛地睜開眼,又捏了捏。

嘶,這個觸感——

草。

他小心翼翼地擡起頭,赫然就是桑稚的睡顏。

吓得他往後一退,一個不慎從床上摔了下去,屁股原地成花。

“啊!好痛!”

他摸摸屁股,聽見床上有窸窣的動靜,擡起頭看,就見桑稚緩緩睜開了眼,背對着窗外的光,膚白皓如雪,沒有一點雜質,眉目溫柔地看着他,慵懶地捂着嘴打了個呵欠:“你怎麽睡地上了?”

陸焰又不好意思說我是摸了你的胸胸才睡到地上的吧?

這時,床邊伸下來一只纖手,桑稚笑道:“起來吧,地上涼。”

陸焰握住她的手,順勢又爬回了床,在她旁邊躺下,打了個傳染性的呵欠:“為什麽我們會在這裏?”

桑稚忍不住又打了個呵欠:“你忘啦?昨天你生日,喝醉了酒。嗯,你還親我了。”

陸焰一驚,扭頭看着她,雙眼驚慌無措,又想起方才那一幕,抓着被子慢慢縮進去:“那是我喝醉了......”

被子突然被掀開,桑稚側着身體,胳膊撐着腦袋,饒有趣味地看着他:“喝醉了就可以吃我豆腐嗎?”

“對、對不起。陸焰委屈地鼓了鼓腮幫子,立馬爬起來跪坐在床上,給她磕了個頭,“對不起,我不是故意你的,你就原諒我這一次吧。”

“這一次?”桑稚嘴角勾起個意味不明的弧度,“那一下次我要怎麽處理?”

陸焰想也不想地說:“下一次你就打死我!”

桑稚豎起大拇指:“嚯,夠狠,但我不想打你。”

“那你想怎麽樣?”陸焰問。

桑稚眼睫微垂,目光落在她的臉上,紅唇輕啓:“天底下沒有白吃的豆腐。”

“但是有第二份半價的午餐。”陸焰趴到她面前,“我的好阿稚,你就原諒我這一次呗,我真不是故意的。”好吧,其實是故意的。

昨晚的記憶回籠,他當時就是在情急之下故意親桑稚的!

滋味什麽的都已經忘記了,只記得好軟好軟,唉,想魂穿回昨晚的陸焰身上。

等等,好像有哪裏不對勁,自己怎麽好像突然就變成了癡漢色批?

他看了一眼在晨曦中醒來的人,心道:一定是因為桑稚太好看了,不關他的事。

人類的本質是好/色。

桑稚看看時間,也不再逗他開心了,起身坐起來,随手紮起個馬尾:“我要去上班了,十二點才退房,你還可以再休息會。”

“不用了,我也該去學校了。陸焰也起了床。

兩人刷牙時,桑稚才突然問道:“對了,你昨天怎麽會在那個會所裏?”

來了來了!終于問到了!

陸焰先是愣了一下,而後悲傷地垂下眼眸,脆弱地抖了抖睫毛,張了張嘴,又嘆氣似的閉上了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果不其然,桑稚以為是戳中他什麽心事了,吐了口泡沫:“沒事,我就問問,你不用說也可以。”

陸焰小弧度地搖搖頭,扭頭看着她,宛如壯士割腕一般,拿出了莫大的勇氣,說:“我在那裏做兼/職。”

桑稚:“......”

做兼/職需要費這麽大勁才能說出口嗎?

還是說在做某個不太好的工作?

桑稚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戰戰兢兢地問:“什麽兼/職?”

陸焰睜大了無辜眼。

桑稚更是看的心慌意亂:“你跟我說說,要是不喜歡的話,就不要做了,缺錢的話我......”

桑稚莫名有種是要給別人贖身的闊少既視感,萬幸她沒有這個機會。

陸焰說:“我挺喜歡的,就是端茶倒水嘛。”

“端茶倒水?”桑稚再三确認,“真的只是端茶倒水?”

“當然了,不然還能做什麽?喝茶玩水嗎?”陸焰反問道。

桑稚松了一口氣:“那就好。”

陸焰這才覺出不對味,瞪大了雙眼:“你是不是以為!我!......”

桑稚擡頭望天,吹了個并不會的口哨。

“哼,我可是正正經經的人。”陸焰繼續刷牙,漱好口之後,才繼續說道,“我就是怕你會瞧不起我在那種地方做兼/職。”

“怎麽會。”桑稚鄭重地拍拍她的肩膀,“只要是正經工作,就沒什麽丢人的,勞動人民最光榮。”

“你說的對。”陸焰同樣鄭重地拍拍她的肩膀,“你也是一樣,搬磚光榮你最勇!”

桑稚:“謝謝。”

“不客氣。”

兩位勞動人民激動握手,成功建立了革命友誼。

“我還沒問你呢,你怎麽也出現在那個會所裏了?陸焰問革命戰友。

桑稚一怔,還沒意識到這個問題,但她反應敏捷,很快就給出了答案:“去要賬的,包工頭拖欠工資,我就去那裏找人了。”

“那你要到了嗎?”陸焰擔心地問。

桑稚:“當然。催人,我是專業的。”

兩人回到房間收拾東西,準備退房,陸焰拿上東西就沖了出去。

桑稚忽然間明白了什麽,連忙追出去,結果電梯已經先一步合上了。

她連忙乘坐下一趟電梯,走到前臺的時候,看見陸焰悲傷地站在那裏,心裏一松,這才想起來,房費早在昨晚就已經付了。

陸焰轉身:“支付寶。”

桑稚走過去,退了押金後,勾着他脖子大步往外走:“算了,昨晚要到了一筆數目不小的錢,一晚上的房費還是沒問題的,別跟你姐争了,聽話。”陸焰不忍心讓她多花一分錢,便說:“那你接下來一個星期的晚飯我包了。”

桑稚正欲拒絕,視線落在他的帥氣逼人的臉蛋上,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點點頭:“好啊。”

“ok。”陸焰走到對面的公交站,沖她揮揮手,“拜拜,晚上見。”

“嗯,晚上見。”

桑稚目送她上車,随着車子的離開,才折身走到洗車店,開着車去了公司。

陸焰先回了趟家去換衣服。

藍語心聞見他身上的酒味,立馬揪着她的後衣領拉回來:“你給我回來,老實交代,昨晚為什麽夜不歸宿?”

陸焰回道:“我不是跟你彙報過嗎?我是跟敘白他們去過生日啦。”

藍語心橫眉豎挑:“敘白都回家了,為什麽你沒回?他還以為你跑丢了,大半夜到處去找人。”

“哦對,我先跟噓噓打個電話。”陸焰趕緊拿出手機給溫敘白彙報了一下平安,對方大吼一聲:“你個王八蛋,老子好不容易睡着,又被你給吵醒了!”

陸焰挂斷電話,沖藍語心笑了笑:“昨天喝多了,然後遇見了個朋友,她把我送酒店去了。”

“酒、酒店?!”藍語心神色一慌,圍着她轉了好幾圈,“你們去酒店做什麽?”

“還能做什麽,當然是睡覺啊。”陸焰理氣直壯道。

“睡覺?”藍語心捂心口,雖然很想讓他趕緊談個戀愛,可以想到自己的寶貝兒子要被一棵白菜給拱掉,她就恨不得揍死那頭豬,“你沒被占便宜吧?”

陸焰猛搖頭:“我沒有。”被占便宜的是別人。

藍語心又追問道:“那朋友是男是女?”

“女的。”陸焰覺得有必要補充一句,“好絕一女的。”

“哦。”是女人那她就放心了,藍語心拍拍胸口,“以後不許無故夜不歸宿,聽到了嗎?”

“聽到啦,我先去洗個澡。”陸焰走上樓梯,突然頓了頓腳步,趴在欄杆上喊了一聲,“我想買新衣服,桃子還在睡覺,媽你跟我一起去吧。”

“怎麽又要買衣服,衣帽間都不夠你用了嗎?藍語心問。

“去不同場合、見不同的人,當然要不同的打扮了。”陸焰笑着跑上樓,嘴裏哼着歌。

“這孩子,是遇到什麽好事了這麽開心。”藍語心嘀咕道,順便去廚房吩咐了一聲,“老張,中午不用做飯了,我跟阿焰出去吃。”

老張正在準備炖骨頭湯,菜刀猛地砍向砧板上,穩穩地立住了,看藍語心眼皮子一跳。

張嬸點起一根煙:“說不吃就不吃,非要這時候取消是吧?外面的菜能有我做的好吃?”

“......帶上你,帶上你行了吧!”藍語心妥協道,“聽說又開了家米其林西餐廳,你也去嘗嘗鮮吧。”

“呵。”

陸焰洗澡換好衣服後,就帶着藍語心和張嬸去買衣服了。張嬸打開導航,問:“去哪個商場?”

陸焰說:“老街批發市場。”

張嬸:“?”

藍語心:“???”

半小時後,張嬸和藍語心面面相觑,齊齊看向走在前面血拼的陸焰。

陸焰:“老板,這外套多少錢?”

老板:“30塊一件。”

陸焰:“老板,你好帥,便宜點啦!”

老板:o(*////▽////*)q

老板:“你說便宜多少?”

陸焰:“100塊三件吧。”

老板:“哎好吧好吧,便宜你了。”

陸焰興高采烈地去挑選。

張嬸:“.......阿焰沒跟你學經商是對的。”

藍語心捂臉:“他可真是完美繼承了她媽的美貌和智商呢。”

陸焰又跑到另一家鞋店:“老板,鞋子多少錢一雙?”

老板:“三十塊,不講價。”

陸焰開始挑挑選選。

兩個大人看着他穿着一身高定,在這跟撿菜似的東挑西揀,總覺得事情很可疑。

“他這是怎麽了?”張嬸問。

“我怎麽知道啊。”藍語心傷心心,“會不會是我工作太忙,忽略了他的成長?”

“你拉倒吧,你都快黏到你兒子身上去了。”張嬸說着說着,眼前一亮,“我可能知道是什麽事了。”

陸焰馬上追問:“什麽事?”

“阿焰他,被穿書了。”張嬸分析道,“穿書是時下非常流行的一種題材,一般是由性格完全相反的人但名字相同的人來完成。也就是說,有個同樣叫做陸焰的人突然穿到了我們阿焰身上,卻做着和我們阿焰完全不同的事!”

“......”藍語心翻白眼,“老子信了你的邪,你去哪聽說的這些亂七八糟的事的?”

“王媽說的,她最近沉迷某綠色網站無法自拔。”張嬸回道,“你別以為這是不可能,所有穿書後的配角們都認為這是不可能,所以就眼睜睜地看着主角一路逆襲。”

陸焰表情微僵:“那我們阿焰會怎麽辦?”

張嬸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未知。”

陸焰心髒都停了幾秒,旋即捶了他幾拳:“瞎幾把說,阿焰好好的呢!”

“媽?你們怎麽又打架了?”陸焰回頭問道。

藍語心馬上姐倆好的摟着張嬸的胳膊:“沒有打架,我們在切磋呢。”

“那就好。”陸焰深感自己每天帶倆老小孩屬實心累,舉起一雙鞋對老板說道,“老板,這雙鞋有沒有更舊一點的?我想要舊一點的,最好是還能再醜一點。”

張嬸悄聲問:“你看,我們阿焰會買又舊又醜的鞋子嗎?會來批發市場給他漂亮的衣櫃添置新衣服嗎?”

藍語心神情呆滞,磕磕絆絆道:“那一般穿書者接下來會做什麽啊?”

“虐渣。”張嬸沉重地分析道,“接下來第一步就是打臉報複身邊人了,比如你這個單身母老虎,和我這個掌握大權的大總管。”

陸焰結好賬,一轉身就看見藍語心和張嬸抱在一起,瑟瑟發抖地看着自己。

“?”

“我再去前面看看,你們冷嗎?需不需要我給你們買幾件衣服先穿上?”陸焰關心道。

兩個人同時搖頭,搖着搖着撞上了,嫌棄地推開對方。

陸焰已經對這倆老家夥的行為見怪不怪了,他把手裏的幾個塑料袋塞進她們的手裏,哼着歌繼續往前走。

“看到了吧,他現在就是在命令我們提東西,做他的奴隸。”張嬸低聲道,“要是我們辦的不好,他就開金手指,把我們虐的毫無還手之力,讓你傾家蕩産!”

藍語心:“嗚嗚。”

陸焰從街頭逛到街尾,算算行頭也置辦得差不多了,這才收手。

既然接下來每天都要請溫敘白吃飯,那肯定不能穿他自己的衣服了,所以這些廉價又樸實的衣服才适合她的僞裝者計劃!

“收工!”陸焰拍拍手,“去吃飯了。”

三人坐上車後,藍語心鬥膽問:“阿焰,你買這些東西是要做什麽呀?”

陸焰道:“見朋友。”

“什麽朋友?”藍語心對他的交友圈可以說是了如指掌,“怎麽沒聽你提起過。”

“剛認識的。”陸焰含糊道。

有問題!藍語心下意識看了一眼嬸,張嬸使了個稍安勿躁的眼色。

到達餐廳,點好菜後,陸焰去了下洗手間。

兩女人繼續探讨穿書這一大事件,張嬸訓話道:“你剛剛觸及到劇情關鍵線索了。”

藍語心:“咋地?”

“穿書者一旦穿到書中,必定會遇到另一個主角,這名主角極大可能是身邊人不認識但很牛叉的人物,幫助他打臉複仇,順便完成主角的愛情。”

“你是說,這個人是阿焰的配偶?!”

“可以這麽說。”

“我想見見。”

“等你傾家蕩産的時候,ta就會跟這個阿焰一起出現,你就可以見到了。”

“......”

陸焰回到餐桌,見他們二人坐姿端正,神色嚴肅,奇道:“老媽,你們怎麽了?”

“別喊我媽。”于天縱道。

陸焰:“?”

“你是我老媽。”藍語心畢恭畢敬地舉起酒杯,“幹了這杯酒,以後我們大路朝天各自走。”

陸焰:“???”

陸焰拿出手機,藍語心戒備道:“你要做什麽?”

陸焰:“問問精神醫院還有沒有空床位。”

“你好狠的心吶!當真要如此對我?”藍語心老淚縱橫,“我自問待你不薄,更不知你從何而來,可我對我阿焰的心,那是天地可鑒吶!”

陸焰吓了一跳,連忙拿起餐巾布給她擦眼淚:“你這是怎麽了,我逗你玩的,我就是送張嬸去精神科,也不會送你去的呀,你可是我親媽。”

張嬸:真是感天動地的母子情呢,磨刀.jpg

“親媽?”藍語心握着他的手,激動道,“你還是我的阿焰嗎?”

“我當然是了。”陸焰詫異道,“難道你在外面還有別的野兒子?”

“沒有沒有!”藍語心小心翼翼地看着她的眼睛,“你媽媽叫什麽?”

陸焰毫不遲疑:“諸葛翠花。”

藍語心精神一震,滿懷希望地問:“爸爸的小名呢?”

陸焰答道:“狗蛋,因為老一輩說賤名好養活。”

“你果然是媽媽的好兒子!”藍語心抱着他的腦門親了一口,擦擦眼角的淚花,“吓死我了,差點以為你被附身了。”

陸焰下巴都要驚掉在盤子裏了:“附身?你怎麽會有這麽奇怪的想法?”

“還不都是張嬸說的!說你被穿書了!”

陸焰:“噗。”

“也就你會信了哈哈哈哈!”張嬸放聲大笑。

藍語心這才知道是被整了,拿起叉子就要刺殺過去。張嬸一個勺子格擋,款款一笑:“別鬧了,翠花。”

“我宰了你!”

陸焰笑yue了。

吃完飯後,陸焰拖上大包小包回了學校。他在學校寝室也留了張床位,偶爾有演出表演的話,就會住在學校裏。

這次把大多數裝備都拖到了學校,就是為了方便換裝。

藍語心和張嬸繼續充當工具人,将東西送到男寝樓下,陸焰來回往上搬。

終于剩下最後一袋時,他揮別了親愛的老目前和大總管,一把扛着塑料袋在肩膀,嘿咻嘿咻地往上爬。

然鵝,偏偏有人擋道。

他低着頭,往左邊走兩步,杵在他面前的腳就往旁邊走。他往右邊走,對方又跟着右邊走。

擺明了是要攔他了。

“張雲雷,給我讓開。”陸焰擡起頭。

張雲雷偏頭往他袋子裏瞅了一眼,看見不少衣服:“這又是去哪買的好東西?”

“不用你管。”

“看看呗。”張雲雷雖然不喜歡陸焰,但對于他的審美品位還是不得不信服的。

他能說他會在背後偷偷買同款嗎?

陸焰把袋子往地上一扔:“一百塊錢一看,這可是我跑遍了所有地方,鞋都磨破了才找到的絕款。”

小樣,別以為他不知道張雲雷偷偷買他的同款。

張雲雷見左右無人,飛快拿出手機。

交易成功。

“跟我來。”陸焰将袋子從臺階搬到樓梯間,拿出一件花襯衣。

張雲雷臉色一垮:“這什麽垃圾!”

“你可真不識貨。”陸焰翻了下标簽,還他媽的看到個山寨logo了,“這件,可是香奶奶剛推出的複古款,款式是八/九十年代街頭最流行的風格,每一個細節都是無可挑剔。我給你試穿一下,你看看怎麽樣?”

張雲雷見他穿上後,還真就有點好看,可能這就是高級的美感吧。他又見标簽印着個小小的logo,姑且信之,問:“還有呢?”

“這件牛仔褲,是哭泣家的絕版,僅此一條,顏色經典,彈性十足,完美貼合你的腿和屁屁,甚至能玩原地劈叉,實在是萬裏挑一的好褲子。”

陸焰又接連展示了幾件衣服後,扛起袋子就要回寝室,卻被張雲雷拽了回去。

“花襯衣和牛仔褲,賣給我。”

“啊,可是都不好買到了。”陸焰為難地說。

“我出高價。”張雲雷咬咬牙,加重籌碼,“三倍!”

“你很急需?”

“約會。”張雲雷說到這,又驕傲地擡起了頭,“校花哦。”

“這樣啊......那行吧,我這次就做個好人。”陸焰掏出兩件好貨。

交易完成。

扛着袋子回寝室,突然覺得這生意太有搞頭了,三十塊的衣服能賺到三萬塊。

暴利,絕對是暴利,等見到桑稚後,一定要傳授她這個法子。

下午上完課後,他回寝室換了身批發市場淘回來的短袖,萬幸衣服在洗衣機裏洗過後,很快就幹了。

走出寝室大樓時,見張雲雷從另一邊走了過來,兩人打了個照面。

陸焰見他也換了套衣服,開始閉眼吹:“哇哦,你今天真好看,難怪能把校花拿下呢。”

“哼。”張雲雷輕蔑一笑,小腰一扭,蝴蝶袖翩翩起舞,像只花蝴蝶沖出了栅欄。

陸焰一邊出校門,一邊給桑稚打電話:“阿稚,我下課啦,你出發了嗎?”

“我已經在愛情炒飯這裏占位子了,你可以過來直接吃。”桑稚說。

“我馬上到!”陸焰挂斷電話就往前跑,又覺得累,在路邊掃了輛共享單車,搖搖擺擺扭出了大學城區的大門。

這會,小吃美食街人特別多。桑稚坐在桌子旁,視線一直盯着路上的人,偶爾低頭查看一眼自己的穿着。

下班後她特地去批發市場買了幾套新衣服,三十塊一件的衣服數不勝數,她挑了家勉強還行的店,結賬時老板開玩笑說:“我今兒生意真是不錯,全是帥哥美女盈門啊。”

桑稚笑了笑,沒有回話。

老板又自己打開了話匣子:“我跟你說個笑話,上午我這來了個大帥哥,買衣服非要跟我講價,我都說30一件了,他非要我便宜點,100元3件。”

一想到這,桑稚又忍俊不禁地笑了,心道原來世上還有這麽傻的人?

這時,遠處車鈴叮叮當當地響了起來,伴随着陸焰驚慌失措的聲音:“讓一讓,麻煩讓一讓,新人上路,不要追尾。”

桑稚起身站到路邊,就見行人們紛紛讓出一條大路,結果陸焰騎着車,硬是騎出了一條蛇形走位。

陸焰見到她,下意識揮了揮手:“阿稚!——啊!救命!”

車子突然一歪,整個人往旁邊偏去。

桑稚趕緊上前扶住她,把他從車上救了下來:“你不會騎嘛?”

“不會啊,今兒也不知道怎麽騎這麽遠了,一定是因為要見你,激發出我的運動潛力了。”陸焰喘着氣說。

桑稚給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然後去停車,拉着他坐下:“不會騎就不要騎了,太危險了。”

“怕你等得着急。”陸焰說着倒了杯濃茶,一飲而盡,後怕道,“不過剛剛過馬路,差點被車擦到了,吓死我了。”

“別騎了。”桑稚擔憂道,“以後我買輛車。”

“嗯?”陸焰眨巴眨巴眼,“買車?”

桑稚改口道:“買輛自行車,專門載你。”

陸焰緩緩瞪大了眼,一把抱住她:“你怎麽這麽好啊!”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陸焰松開手,沖她拜了拜:“謝謝你,菩薩。”

炒飯很快就上桌了,陸焰明明中午吃了不少,可這會又胃口大開了,一邊吃飯一邊說:“對了,我跟你說個賺錢的法子。”

“什麽?”桑稚問。

于斯靈喜滋滋道:“我今天去批發市場買了一些衣服,然後轉手賣給了一個富二代,你猜我賺了多少錢?”

桑稚被他古靈精怪的表情逗笑了,工作一天下來的煩躁心情也消失不見,笑道:“多少?”

“三萬!”陸焰睜大一雙小鹿眼,激動地看着她,“是不是很厲害?”

“可太厲害了!”桑稚由衷感嘆道。

“所以你放心吃吧,想吃什麽就點什麽,這些配菜都可以全部來一份。”桑稚拍拍胸口,“我有錢!”

“哇,原來這就是包養的感覺嗎?”桑稚表示非常受用。

陸焰愣了愣,突然問道:“你喜歡有錢人嗎?”

桑稚筷子一頓,見他臉上驕傲自豪的笑容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小心翼翼與緊張害怕。

桑稚馬上搖頭:“我不喜歡有錢人,非常不喜歡。”

陸焰在心裏流淚,果然他認識的阿稚就是個高尚的人呢。他強顏歡笑道:“那富二代你也不喜歡的吧?”

“對,你不覺得富二代很傻嗎?”桑稚心口不一道,“你想想你賺得這筆生意,那個富二代是不是就很傻?”

“對呀!”陸焰一拍桌子,“他怎麽能這麽好騙,他要是知道我的衣服進價只要30,肯定要氣瘋了。”

“三十塊?”

“是啊,我這些衣服都只要三十呢。”陸焰得意道。

不知想起了什麽,桑稚問:“你買了幾件?”

“三件啊。”陸焰美滋滋地說,“一百塊三件呢,是不是很劃算?”

桑稚:“......”

一時竟不知道誰更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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