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他一直很喜歡瑾寶”

今晚的局是紀詠澤組的,他剛從國外回來一個月,除了剛回來時的接風宴,還沒怎麽在外露過面,現在組這個局,不僅是想告訴別人他回來了,還有就是想把女朋友介紹給大家。

“我都好幾天沒見過紀詠澤了。” 紀樂瑾叫誰都是連名帶姓,叫親哥也是,“他剛回國的時候還住在家裏,後來直接搬出去住了,說是自己一個人住習慣了。”

紀樂瑾打了個哈欠,毫無顧忌地說自己親哥的壞話:“他找什麽借口,我看他就是要和他女朋友住一起,有女朋友還藏着捏着不跟家裏說,還要我給他打掩護。”

秦歲銘問道:“紀詠澤沒跟家裏說嗎?我記得他很喜歡這個女朋友。”

“你見過嗎?” 紀樂瑾八卦起來,他從小到大都對長得好看的人抱有好感,直奔主題地問道,“漂亮嗎?”

秦歲銘的語氣淡淡地道:“還行,他喜歡。”

“跟你說話真夠沒勁。” 紀樂瑾沖他做鬼臉,“不過沒關系,反正我待會就看見了。”

紀詠澤定的地方是一個私人會所,立在市中心的位置,從外面看很低調,想要預約一個位置卻非常難,但紀詠澤不喜歡別人打擾,直接包了全場。

他們到得最晚,已經聚了不少人。紀詠澤待的地方最安靜,他翹着腿坐在椅子上,明豔漂亮的女生靠坐在他的扶手上。她穿着一條吊帶紅裙,儀态大方自信,看上去慵懶又自在。

紀樂瑾在秦歲銘的耳邊不滿地道:“什麽叫還行,這不是很漂亮嗎?”

他平時作天作地,碰到女生卻總是害羞,就比如他對秦歲銘和紀詠澤直呼其名,對上穿着紅裙的吳嘉楠,紀樂瑾很扭捏地小聲喊了句:“姐姐。”

“哇——” 吳嘉楠笑彎了眼,“你是小寶嗎?”

她看到紀樂瑾羞恥地點頭,忍不住撞了撞紀詠澤的手臂。吳嘉楠笑着靠在他身上,意外地道:“你弟弟明明那麽可愛。”

“他一點也不可愛,誰都沒有他難伺候。” 紀詠澤拆着紀樂瑾的臺,“今天要不是要去接他,歲銘應該早就過來了,是不是?”

他們兩碰到一塊,鬥嘴是常事,紀樂瑾反應很快地啓唇反譏:“秦歲銘是我親哥還是你是我親哥,為什麽你不親自來接我?”

紀詠澤冷靜地怼他:“你是什麽千金大小姐,出個門還要人八擡大轎嗎?家裏的司機不夠你用嗎?歲銘慣着你,我可不慣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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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有點血脈壓制在這裏面,紀樂瑾次次都說不過他,被他氣得心氣不順。他反手拽了把秦歲銘的手臂,質問道:“你怎麽不幫我?”

“怎麽幫你?” 秦歲銘垂眸看他,半開玩笑半認真地道,“你叫別人姐姐,叫我名字,如果像小時候一樣喊我一聲哥哥我就幫你。”

吳嘉楠被他們這種相處方式逗樂,高跟鞋在絨地毯上點着,笑着問道:“你們到底誰是他親哥?”

“反正我不是。”

“反正他不是。”

紀樂瑾和紀詠澤異口同聲地開口,他們兩從小打到大。小的那個好像總喜歡賴着年紀大的那個,紀詠澤每次要出門,紀樂瑾都眼巴巴地盯着他看,但都沒有用。

只有秦歲銘在的時候,才會抱着他一起走。

不過紀詠澤其實挺疼弟弟,只不過紀家祖傳傲嬌,就算他們之間差了六歲,兩人也都不喜歡服軟。

紀詠澤出國之前,還特意叮囑了秦歲銘:“樂寶喜歡惹事,他還黏你,他要是鬧出了不敢告訴家裏的麻煩,你就幫幫他。”

他一年回不來幾次,雖然每次坐飛機走的時候,他都沒見過紀樂瑾這個小沒良心的哭,但每次回來的時候都會給紀樂瑾帶禮物。

吳嘉楠笑得更加花枝亂顫,她甚至想要伸手去捏一下紀樂瑾的臉。秦歲銘卻像是不經意間做了一個擡手的動作,恰巧擋住她的動作。

她也意識到自己和紀樂瑾第一次見,做這樣的行為太過親密,自然地把手收回來撥弄了一下長發。

秦歲銘的手順勢搭在紀樂瑾的肩上,像是把他劃分到了自己的地盤。紀樂瑾沒在意他的動作,只是不太舒服地撇了撇肩。

他正低着頭玩手機,然後道:“我先去找顧森木了,你們玩吧。” 走到一半,紀樂瑾還記得很有禮貌地轉過來招手道:“姐姐再見。”

紀樂瑾比他們都小半輪,只把他們當哥哥姐姐,他真正的狐朋狗友還都在其他地方。

小白眼狼頭也不回地就走了,紀詠澤見狀從口袋摸出煙來點燃,還側過手替旁邊的吳嘉楠點上細長的女士煙。

紀詠澤咬着煙,再從煙盒裏摸出根煙遞給秦歲銘,卻被他拒絕了:“我不抽。”

“紀樂瑾又不是聞不了煙味。” 紀詠澤了然地把煙收回去,“他只是不太喜歡,你不當着他的面抽不就行了。”

秦歲銘還是笑着搖了搖頭,抽過煙之後手指就會有殘留的味道,到時候他想碰一下紀樂瑾,人都會躲得十萬八千裏遠。

吳嘉楠突然問道:“你爸媽會讨厭我抽煙嗎?”

“讨厭你就不抽了嗎?”

吳嘉楠笑着聳了聳肩,笑而不語。

“不用擔心,我家開明得很。” 紀詠澤摟過她的腰,随性地開了個誇張的玩笑道,“我就算帶個男人回去,我爸媽都不會說什麽。”

“那要是你弟弟帶個男人回去呢?”

“他不行。” 紀詠澤的表情變得嚴肅起來,堅決否認道,“他笨得要死,只會被男人欺負,而且他只喜歡女生。”

秦歲銘的手指在扶手上敲着,他開車過來的,不喝酒,只是拿着旁邊的茶杯抿了口。

“聽說你媽最近在給你物色女朋友,到處在打聽一些女生的消息,這是要親自給你找一個知根知底、門當戶對的女朋友?”

話題不知怎的轉到他身上,秦歲銘輕松自在地摩挲着杯子,他挑了下眉道:“讓她操心,反正談不談這事還是随我。”

“阿姨催着讓你鐵樹開花。” 紀詠澤肆無忌憚地嘲笑着他,“你開不開?”

“我開什麽?” 秦歲銘淡淡說,“我不開。”

吳嘉楠湊過來,笑眯眯地問:“那你有什麽喜歡的類型嗎?我認識的漂亮女生可多了,各種各樣的類型都有。”

秦歲銘低下頭笑笑,搖着頭拒絕道:“不用給我介紹。”

他又跟紀詠澤聊了幾句最近的合作,就有點想走人找紀樂瑾的意向了。

因為紀樂瑾身邊那些朋友都是标準的二世祖,吃喝玩樂樣樣精通,相應的,成績爛得靠家裏的關系和錢拼命砸。

紀樂瑾的基本愛好和他們相同,但又有很大的不同——他愛玩,也懶得玩。

紀家平時都是由着他鬧,但涉及原則問題都管得非常緊,秦歲銘又每天在旁邊盯着他。紀樂瑾不該做的他都不做,不該碰的他也不碰,在那堆狐朋狗友中間,他反倒像是張單純的白紙。

“不和你們聊了。” 秦歲銘心不在焉地道,“我先去找樂樂。”

他走之後,吳嘉楠才找到機會道:“你弟弟和秦歲銘是不是親過頭了,我還是第一次見到他那麽縱着一個人?”

雖然剛才紀樂瑾和秦歲銘之間沒怎麽講話,但總是有點默契的小動作,比如進來的路上有個小臺階,秦歲銘下意識地抓住了他的手臂。再比如,紀樂瑾的領口有些向下滑,也是秦歲銘自然地幫他往上提了一下。

紀詠澤和秦歲銘是發小,吳嘉楠也跟着見過秦歲銘好幾次,和他相處下來的感覺,只是覺得秦歲銘這個人很淡。

會笑,但都只是禮貌的笑意;紳士,但也從來不做多餘的事情。

“習慣了吧?” 紀詠澤随口道,“我們以前帶瑾寶出去玩,他嬌氣得很,走幾步路就喊累。”

“我不會照顧小孩,但秦歲銘比我細心,都是他抱着瑾寶,還會給他喂飯擦臉。”

“他好像一直很喜歡瑾寶。”

吳嘉楠吐了吐舌頭,趁着秦歲銘不在道:“感覺他還管你弟弟管得很緊,這剛沒在眼皮底下多久就要去找人。”

“可能是因為以前他帶瑾寶出去玩的時候發生過意外,瑾寶差點被別人綁架,所以後來就一直盯得很緊。”

“啊?” 吳嘉楠大吃一驚,“綁架。”

紀詠澤說:“是啊,不會還好馬上把人找回來了,沒出什麽大事。”

秦歲銘往侍者手指的方向走,紀樂瑾待的是一個游戲放映廳,不知道誰剛出來或者是剛進去,房門沒有關緊,只是虛虛地掩上,交談聲像是逃出漁網的魚洩露出來。

“瑾寶。” 有人興奮地開口,像是剛得知了什麽天大的秘密,“你猜我剛在外面聽到了些什麽?”

“我聽到了你歲銘哥哥要談戀愛!”

“秦歲銘不是性冷淡嗎?他不是連女人的手指頭都沒碰過?”

秦歲銘發笑地停下自己推門的動作,他定站在門前沒進去,只是想聽聽紀樂瑾的反應。

“不是歲銘哥哥。” 顧森木跳出來打岔,他用波浪狀的音調嘲笑道,“這是瑾寶的歲銘 Daddy!”

秦歲銘平時快把紀樂瑾寵上天,但又把他管得像個小學生一樣,确實像是把他當兒子一樣。

這個稱呼讓秦歲銘也不太愉快,他發出了聲輕啧,不過也終于聽到了紀樂瑾的聲音。

“滾開。”

他應該是在吃東西,聲音漫不經心,還有些含糊不清,像是含了塊糖:“秦歲銘要談戀愛那就談啊,跟我有什麽關系。他二十五歲還沒談過戀愛,再拖下去就是老光棍了,那真是有點太可憐了。”

紀樂瑾式的沒心沒肺,秦歲銘被氣笑了,但過了片刻,嘴角噙着的笑隐沒下去。

他推門走進去,連名帶姓地喊:“紀樂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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