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坦白能不能從寬……”

紀樂瑾是被秦歲銘半抱半拖拉出來,他意識半清不清,卻能認得清眼前的人是誰,喃喃道:“…… 有點難受。”

“還知道難受?”

秦歲銘把人往後座一塞,心裏窩着火,但也不可能現在和醉鬼算賬,所以冷着聲音又問道:“哪裏難受?”

“腰疼。”

紀樂瑾嘶了口冷氣,他神志不清地就要撩起衣服來看。

車內與駕駛座的隔板及時降了起來,紀樂瑾正好把衛衣往上撩,褲腰上還露着內褲邊,他肚子上的川字線是瘦出來的,線條依舊漂亮流暢。

紀樂瑾拉着衣擺,低下頭看自己的腰側。

剛才秦歲銘真的用了很大的勁,那一塊全是紅痕,要是沒隔着衣服,估計留下的就是指印。

秦歲銘盯着那塊痕跡看了許久,最後拿手指碰了碰,低着聲音問道:“還疼不疼?”

沒有人回答他,紀樂瑾抓着衣服又睡過去了。秦歲銘晾了他一會,才探身往前把他的衣擺拽下來。

秦歲銘跟唐薇打了個電話,沒幫紀樂瑾隐瞞,直接把他今晚的事情抖了出去。

他跟唐薇支會了一聲,把人領回了自己家。

下車的時候紀樂瑾腳步踉跄,忽然吹了陣冷風,眼神稍稍清明了片刻,他被秦歲銘扶着往電梯的方向走。

獨戶的電梯不會有其他人出現,紀樂瑾倚着壁靠了一會,他的腿不自覺地發軟,控制不住地就往秦歲銘的懷裏倒去。

秦歲銘垂眸看到栽到他懷裏的紀樂瑾,本來就沒降下去多少的火氣又旺了旺。他的唇線平直,伸手點着紀樂瑾的腦袋,把人往外推,冷着聲音道:“站好。”

讓他別去這種地方玩就是不聽,還要耍這種小聰明自己一個人偷偷去。去也就算了,自己酒量都沒數還碰酒,還喝成這個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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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沒打電話呢?

如果他沒過去找紀樂瑾呢?

秦歲銘想到了剛才對他滿身敵意的小男生,他愈加煩躁了,緩緩地從胸腔吐出一口氣。

紀樂瑾被他推開的時候先是愣了一下,然後繼續沒骨頭地黏上來,他的潛意識很熟悉秦歲銘的味道,像是擔心再次被推開,伸手緊緊地抱住了他的腰。

“叮——”

電梯正好到達樓層。

秦歲銘的手指點在紀樂瑾的額頭上,他的動作停在半空,最後還是沒把人推開。

“…… 難受。”

紀樂瑾還在他的耳邊小聲喃喃着,聲音聽起來竟然還有點委屈。

秦歲銘點在他額頭的時候緩緩下滑,最後停在了他柔軟水潤的唇上,他沒想到紀樂瑾會伸出舌頭舔他一口,舔完還要用帶勾的眼神看他。

他的動作頓了下,突然伸手把手指往紀樂瑾的口腔裏伸,手指磕在牙齒上,紀樂瑾很快不舒服地 “唔” 了一聲。

秦歲銘的手指壓着他的舌頭,躁郁的心情讓他有胡亂攪動的沖動,但他低下頭看,看到紀樂瑾紅透的眼角,他又像是突然醒過神一樣,猛地把手指抽了回來。

他冷着一張臉彎腰,把紀樂瑾抱了起來。

這個姿勢公主抱不太方便,他幹脆托着紀樂瑾的屁股把人抱起來。

“摟好我的脖子。”

醉意中的紀樂瑾還能聽懂人話,他下意識地伸出手臂,親昵地摟住了秦歲銘的脖子。

紀樂瑾的雙腿懸在秦歲銘的身邊,他似乎很喜歡這個抱法,讨好一樣地拿腦袋在他的脖頸邊亂蹭。

“紀樂瑾。” 秦歲銘繃緊音調警告道,“別亂動。”

他的警告沒有效用,紀樂瑾還在他的懷裏亂動,左扭一下右蹭一下。秦歲銘也喝了酒,脾氣不大好,擡手抽了下紀樂瑾的屁股。

“我再說一遍,別亂動。”

“啵——”

秦歲銘猛地站住腳步,他差點就直接把紀樂瑾摔到沙發上,右臉還糊着口水,是紀樂瑾剛才往他臉上親的。

他勉強冷靜下來,把人放到沙發上躺好。

秦歲銘彎下腰,伸手掐住紀樂瑾的下巴,讓他被迫仰起臉,他壓着火氣道:“喝完酒亂親人這個壞習慣哪裏學來的?”

大概是被捏疼了,紀樂瑾擡起手想把秦歲銘的手掰開,結果卻發現自己使不上勁,他投機取巧地去抓秦歲銘的小拇指。

紀樂瑾很委屈地說:“以前不都是這樣的嗎…… 你生氣了我就親你的臉,你就不生氣了?”

那都得是多久以前了。

秦歲銘無聲地松開了掐着紀樂瑾下巴 ,他沒有辦法抽煙,從茶幾抽屜裏摸出薄荷糖含着。

生氣嗎?

好像比剛才要好許多了,他把薄荷糖嚼碎,手指輕柔地搓着紀樂瑾的臉頰,低聲地道:“醉蝦。”

他想要起身去倒杯熱水,紀樂瑾卻忽然地掙紮着坐起來,他還一把抱住了秦歲銘。

“秦歲銘……”

紀樂瑾的聲音聽起來又軟又乖,充滿了對他的依賴感,嘴唇還在不經意間碰到他的脖頸。

秦歲銘不自覺地放輕聲音,把人摟在懷裏拍着他的背問道:“怎麽了?”

“嘔——”

他完全沒有反應的時間。紀樂瑾拽住他的衣擺往前一撲,他的臉色變了又變,最後變成蒼白一片全部吐到了秦歲銘的衣服上。

紀樂瑾吐完是舒服了,擰緊着的眉終于放開,一下子松開抱着秦歲銘的手,重新躺回沙發上酣睡,只留下神色不明的秦歲銘半跪在地上。

他的臉色也跟着變了一變,直接把身上的黑襯衫脫了下來,赤 裸着上半身。

秦歲銘穿衣顯瘦,脫衣顯肉,脫了以後才看得出身上流暢的肌肉線條,但又并不是過分鍛煉之後的腱子肉。

他站起身,俯視着紀樂瑾安詳的睡顏。

本來看紀樂瑾喝完酒之後那麽乖,若有似無地撒了幾下嬌,秦歲銘就開始心軟。他是想直接讓喝酒這件事情翻篇,現在被吐了一身之後,秦歲銘卻不想了。他把人抱回客房的床上,面無表情地伸手扯了下紀樂瑾的臉。

秦歲銘骨節分明的手指順着下巴線條下滑,最後重新撩起紀樂瑾的衣服看了眼。

紅痕褪去了些,但依舊明顯,他在床邊坐了很久,重新掐住紀樂瑾的腰。

這次沒有衣服的阻擋,衣服下擺被撩到了胸口處,紀樂瑾的腰像女生一樣瘦,落在秦歲銘寬大的手掌中,形成一個小小的色差。

手掌與皮膚直接接觸着,秦歲銘在這上面留下了分明的指印,像是一個标記,顯露着秦歲銘不正常的占有欲。

他知道這樣是不對的,但秦歲銘又覺得自己尚能克制。秦歲銘拉過被子幫紀樂瑾蓋好。

只要紀樂瑾在他的身邊,只要紀樂瑾第一個看他,只要紀樂瑾碰到事情就喊 “秦歲銘”,那一切都還能克制。

紀樂瑾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有點頭疼,他努力地回憶了下昨晚的記憶,苦思冥想了半天,記憶也只停留在昨晚的那通電話上。

不過看到自己所處的環境,他就知道昨天是秦歲銘接他回來的,紀樂瑾心裏有點發怵,畢竟這也算是做壞事被抓包了。

他做了很長時間的心理建設才走出去,一出客房門紀樂瑾就看到了坐在客廳的秦歲銘。

紀樂瑾半縮在門後,他的腳步躊躇不前,該慫的時候他還是會慫,小聲地說了句:“嗨…… 早上好?”

“過來。” 秦歲銘說,“你躲在門後面 幹什麽?”

紀樂瑾底氣不足地反駁道:“誰躲了,我可沒躲。”

走路的步子還有點小,離沙發還有段距離的時候,他被秦歲銘伸手一拽。紀樂瑾踉跄了幾步,陷些就要摔坐在秦歲銘腿上。

秦歲銘漫不經心地伸出長腿,把人圈在自己的範圍內問道:“昨晚喝了多少?”

紀樂瑾豎起一根手指:“一杯。”

“一杯就倒了?” 秦歲銘擡眸看他,“誰給你喝的?”

“……”

因為丢臉,紀樂瑾低下頭道:“我把這當飲料了。”

紀樂瑾被秦歲銘管習慣了,舔了下唇之後小聲地問:“該說的我都說了,坦白能不能從寬啊…… 我還要洗澡呢……”

他被秦歲銘定定地盯着看,說話的聲音到後面越來越小。紀樂瑾伏低做小了一會,開始有點不服氣:“為什麽別人都能喝酒我不行?”

秦歲銘面不改色地把問題抛回來:“為什麽別人喝完酒不用人來接,可以自己回去?”

他忽然站了起來,紀樂瑾被他吓得往後退了幾步,只不過還沒來得及拉遠距離,鼻尖和鼻尖都快要撞在一起。

“下次還去嗎?”

紀樂瑾忙不疊地搖頭:“不去了,不去了。”

“你昨晚吐了我一身。” 秦歲銘幫他回憶道,“去給我把衣服洗了。”

紀樂瑾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目瞪口呆地道:“啊?丢了不行嗎?”

“不行。”

紀樂瑾長那麽大就沒洗過衣服,他一想到那衣服還是沾了他嘔吐物的更覺得埋汰,他的眼皮跳了跳:“我不洗。”

他被秦歲銘推着肩往洗衣間走,紀樂瑾使出吃奶的勁來跟他抵抗,最後幹脆蹲到地上耍賴:“我真不洗!”

紀樂瑾生怕秦歲銘真讓他洗衣服,胡言亂語地道:“我先欠着!”

他的眼眶都有點紅了,秦歲銘把他從地上拉起來,估計是記着那句坦白從寬,他終于笑了一下:“行,你先欠着。”

紀樂瑾偷偷跑去酒吧的這件事最後用一張保證書蓋過,他和小時候一模一樣,做錯事之後都會老實好幾天。

他抱着書包和秦歲銘一起坐在後座,坐姿都比平時端正許多,問道:“你要在那邊待多久?”

秦歲銘今天要出國處理事情,他看了眼文件:“快的話三四天,慢的話一個多禮拜。你有早課的話還是住這就行了,給你找了個阿姨照顧你,如果不想一個人住那就回家。”

紀樂瑾忍住笑點頭,慢吞吞地 “噢” 了一聲。

“很開心?” 秦歲銘橫了他一眼。

“沒有噢。”

紀樂瑾歡快地跑下車,他還沒來得及走遠,秦歲銘從窗戶裏探出手,扣住他的手腕把人拉回來。

“幹嘛啊?”

“離那個叫樓野的遠一點,他要是來找你,你要跟我說。”

秦歲銘看他這個樣子就知道他沒進腦,不過沒關系,他待會還會跟顧森木說一聲。

“酒吧也別去了,待會又喝得爛醉如泥,顧森木他們玩起來自己心裏都沒門,顧不上你。”

“顧不上我就顧不上我啊,會怎麽樣?”

秦歲銘沒想到紀樂瑾還會跟他犟嘴,把人往自己的方向又拉了點,他的睫毛像是冰淩一樣根根分明,緩慢地上擡了下視線:“會被撿屍。”

撿屍是什麽意思紀樂瑾還是知道的,他一驚,下意識地道:“我是男的!”

秦歲銘輕飄飄地 “噢” 了一聲,他用視線從頭到尾地掃視過紀樂瑾,壓迫感太強,讓紀樂瑾有拔腿就跑的沖動。

秦歲銘說:“男的又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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