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秦歲銘喜歡我?!”

紀樂瑾的目光從秦歲銘的脖子移到臉上,再從他的臉上聽到脖子上。他覺得秦歲銘的提議非常荒唐:“你瘋了嗎?我怎麽可以跟他說我們是一對?”

“為什麽不能?” 秦歲銘從容鎮定地道,“如果不把話說絕,他就會一直糾纏你,所以不如直接讓他死心。讓一個人真正斷掉念頭的最簡潔明了的方法只有一個,那就是他喜歡的人已經不是單身。”

“因為只要是有仁義道德的人就不會主動當第三者。”

他這話乍一聽還挺有道理,紀樂瑾剛睡醒的腦袋還很難轉起來,即将要點下頭的時候,他才猛地反應過來:“可是為什麽要說我們是一對?我不想在別人那裏聽說我喜歡男人這件事情啊!”

紀樂瑾說完之後又連着 “呸” 了好幾聲,聲音都拔高了些:“不對啊!我根本就不喜歡男人啊!”

“男的女的有區別嗎?” 秦歲銘又開始能讓人繞進去的詭辯論,他替紀樂瑾把衣領翻平,淡淡地道,“不是只要讓他死心就夠了嗎?”

“……”

紀樂瑾沉默了三秒,果斷地轉身又要下車。

還是沒有成功,“啪嗒” 一聲之後,車門直接被秦歲銘操縱着中控鎖了。

秦歲銘再次拉着他的手臂把人拽回來,這次連手都不松了。他輕啧了聲道:“你又不喜歡男人,咬我一口又會怎麽樣?”

“你不覺得很奇怪嗎?” 紀樂瑾還挺機靈,“我直接下去當他不要再來找我不就行了嗎,為什麽要說我們是一對,萬一他真當真了怎麽辦?”

“噢。” 秦歲銘低聲應着,“就要讓他當真,他當真才知道不能招惹你。”

秦歲銘不帶商量地道:“咬我。”

紀樂瑾匆匆地瞥了眼車裏的時刻表,他平時上課都是卡着時間線到,再晚一點可能就要遲到了。

他踟蹰地盯着秦歲銘的脖子,無意識地在空氣中張了下嘴,然後又合上。

紀樂瑾的确是不想繼續被樓野糾纏,可是要是他真咬下這一口,再任由秦歲銘在樓野面前胡扯一通,待會傳出去全世界都知道這件事情了該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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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眨一下眼睛,秦歲銘就知道他在想什麽。

“樓野他能跟誰去說,你那些狐朋狗友嗎?他們會聽我的話,還是會聽樓野的話?要是真有人在外面亂傳,我會解決,不用那麽擔心毀你的名聲。”

“怕什麽,咬一口而已,你小時候咬我還少嗎?”

紀樂瑾莫名其妙地被秦歲銘繞進去,糾結的點從 “為什麽要咬這一口” 變成了“咬了這一口會有什麽事”。

聽秦歲銘這種無足輕重的口吻,好像這确實不是一件大事。他慢吞吞地湊過去,張嘴的時候有點沒經驗,愣愣地問道:“我應該往哪裏咬?”

秦歲銘順手摟住紀樂瑾的肩,随口道:“哪裏都可以咬,你想咬哪裏都行。”

“噢……”

紀樂瑾還是不知道該怎麽下嘴,主要是秦歲銘的脖頸過于光潔。他偷偷盯着秦歲銘的喉結看了會,然後伸出手摸了下自己的喉結,總覺得秦歲銘的喉結要比他大一些。

尤其是喉結跟着呼吸節奏上下滾動的時候,有種別樣的性感,是成熟男人特有的味道。

紀樂瑾瞅着發了會呆,他開始羨慕,然後一張嘴幹脆利落地咬了下去。

“嘶……”

他下嘴的時候不僅沒輕沒重,招呼也沒有打一聲,像是只沒什麽分寸的小狗,秦歲銘都被他咬得輕吸了口冷氣。

秦歲銘說的咬不是這個咬,他無奈地伸手拍了拍紀樂瑾的腦袋,問道:“不會撮嗎?”

“啊?”

紀樂瑾咬完之後發現還挺爽,的的确确有種洩憤的感覺,稍稍報複掉上次秦歲銘打他屁股的那些仇。

剛才說不要咬的人是他,現在意猶未盡的也是他,他舔了下唇,問道:“我還能再咬一口嗎?”

“你想得挺美。”

秦歲銘彈了下他的腦門,他把後視鏡往下撥了撥,去照自己脖子上的牙印。

咬得很顯眼很重,不過和他想象中的暧昧痕跡有點不一樣,他應該再和紀樂瑾這白癡說得清楚一點。

秦歲銘随手抽了幾張紙巾擦掉脖子上的口水印,他把團成團的廢紙丢到紀樂瑾懷裏道:“我下去,你在車上等着我。”

車子停在校門口的靠邊處,秦歲銘徑直地往樓野的方向走。寒潮來襲,樓野在外面也不知道站了多久,臉看起來都快凍出高原紅。

他本來是低着頭看手機,看到視野範圍內出現的鞋頭,樓野才擡起眼。

樓野看到面前站着的人之後,他迅速暴露出攻擊性來:“瑾寶呢?!”

秦歲銘沒有回答他,他慢條斯理地伸手整理了下衣領,成功讓樓野注意到他脖頸處的牙印。

看着樓野瞳孔驟然一縮,眼眶被氣得通紅,秦歲銘才冷着聲音道:“看見了嗎?”

“秦歲銘你他媽的幹什麽了?”

“什麽幹什麽?” 秦歲銘低聲地道,“首先謝謝你幫樂樂拿了這段時間的外賣,他比較懶,這件事情是我考慮不周,才會麻煩到你,所以你想要什麽可以跟我說一聲,只要在我能力範圍之內我都能給你。”

樓野攥緊拳頭,瞪着他道:“誰他媽要你的東西,瑾寶呢,我要和他說話。”

“那你可能沒這個機會了。”

比起他的急躁,秦歲銘表現得非常游刃有餘:“我過來只是告訴你,樂樂是我的男朋友,希望你自己好自為之,不要對別人的男朋友抱有什麽想法。”

他這一句話像是點燃了火藥桶,樓野直接撲過去揪住他的衣領,他沒秦歲銘這個年紀的男人穩重,氣急敗壞地道:“你放什麽屁呢,瑾寶他說自己不喜歡男的,你就是看他單純好騙!”

秦歲銘微皺了下眉,掂量了下自己穿着大衣到底方不方便動手。他不動聲色地掀起眼皮,冷靜地道:“他只是不喜歡男的,又沒說不喜歡我。”

他和樓野對峙着,氣氛太過僵硬,保安亭的保安都有那麽點要站起身勸架的架勢。

秦歲銘很久沒打架了,但一點也不虛樓野,已經擡手捏住了樓野的手腕,随時準備着直接動手。

餘光卻是突然瞥見了從車裏跑下來的紀樂瑾,他驀地松了手,任由樓野攥着他領口的手越來越用力。

“別!”

紀樂瑾匆匆地跑下來,脖子上的圍巾都沒系好。樓野看到他過來,手足無措地放下手,支支吾吾地就要解釋:“我……” 我沒想打他。

結果他卻眼睜睜地看紀樂瑾撲到秦歲銘身上,他一臉緊張地道:“你別打人啊!”

紀樂瑾知道秦歲銘是練家子,他還見過秦歲銘打架的樣子。當時是他跟着秦歲銘一起在臺球廳玩。紀樂瑾出去買個飲料的工夫,碰到點不講道理的人把他堵在巷子裏。

他太久沒回來,秦歲銘出去找他就看到這一幕,直接一拳頭兇狠地砸下去,動作幹淨得不拖泥帶水,兩三下就把別人放倒。

秦歲銘平時看着斯文爾雅,心裏卻好像住着頭野獸,涉及他的邊限時,情緒就會被無限放大。

紀樂瑾到現在都記得當時的場面,陰冷濕暗的小巷子,秦歲銘把人壓在剛下過暴雨的地面上,面無表情地一拳一拳往下砸。

要不是當時他拉着秦歲銘,可能被揍的人就不是流個鼻血那麽簡單。

逃過一劫的樓野卻不自知,他吸了吸快要被凍得流出來的鼻涕,可憐地看着紀樂瑾問道:“秦歲銘說你們兩是一對。”

“……”

事情都發展到了這個境界,紀樂瑾硬着頭皮反手握住秦歲銘的手,他盡量做出自然的樣子,幹巴巴地道:“他說得不錯,他真是我男朋友。”

秦歲銘摟住他僵硬的腰,把人往懷裏一帶,他比束手束腳的紀樂瑾要來得熟練許多。

他似乎很讨厭樓野盯着紀樂瑾的臉看,再次扣着人的後腦往懷裏壓。

秦歲銘擡眸看着樓野,問道:“怎麽還不走,需要親一下給你看?”

樓野在信與不信之間掙紮,最後一咬牙失魂落魄地走掉,不管他們是不是一對,紀樂瑾不可能喜歡他這件事情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秦歲銘這時候才松開懷抱,紀樂瑾被悶紅了一張臉,小聲地埋怨道:“你再憋我幾分鐘把我悶死算了。”

不過這也比直視樓野的表情會要來得好一點……

他站在原地看着秦歲銘給他系圍巾,紀樂瑾也吸了吸鼻子。在這一刻,他感覺自己作為直男的尊嚴已經碎了一地。

樓野後面确實沒有再繼續找過他,他們的專業差得很遠,平時上課也碰不到一起。

時間久了之後,紀樂瑾也成功忘卻了這不堪的記憶。上完一天的課之後,紀樂瑾抱着書上了秦歲銘的車和他一起去吃晚飯。

這次包廂裏多了一個人,紀樂瑾跟陳博濤點了下頭,就當是示意。

菜是陳博濤提前過來點的,紀樂瑾他們剛到,正好開始布餐。秦歲銘拿着單子看了一眼,低聲地又跟服務員加了道甜點。

紀樂瑾餓得慌,埋頭苦吃,完全沒注意到飯桌中陳博濤時不時看向秦歲銘的眼神。

飯吃到一半,秦歲銘的電話又響了。紀樂瑾對此習以為常,身邊的人走到外面接電話時他的腦袋也沒擡一下。

紀樂瑾吃飯每次都是剛開始吃得很多,飽得也非常快,飽了之後就又什麽都不吃。

陳博濤都沒什麽吃飯的心情,從秦歲銘跟他講了驚天秘密之後,他時時刻刻銘記着秦歲銘交代給他的事情。

今天秦歲銘突然喊他一起吃來吃飯,他第一念頭就是秦歲銘終于要用他了。

他是很講義氣的人,秦歲銘這幾年對紀樂瑾的好他也全看在眼裏,他能知道秦歲銘能有多喜歡紀樂瑾。陳博濤陷入一種極端的矛盾,一邊是需要他幫忙的秦歲銘,另一邊是紀樂瑾的親哥紀詠澤。無論他幫哪個,好像都對不起另一個。

于是他抱着赴鴻門宴的氣勢過來,他決定只是點到為止一下,但每次想要暗示下秦歲銘的時候,他卻發現秦歲銘根本就不看他一眼。

他見秦歲銘中途離開,以為這是在給他制造機會。

陳博濤先是深呼吸一口,他忍辱負重地開口道:“瑾寶……”

“怎麽了?”

陳博濤第一次遇到那麽棘手的問題,他沉默許久之後,決定先把自己塑造一個身份切入話題:“我發現我最近好像有點喜歡男人。”

“什麽?!” 紀樂瑾瞬間警覺起來,他對于這檔子事情有點陰影,脫口而出地道,“你不會喜歡我吧?”

“誰喜歡你了。” 陳博濤本來就緊張得要命,他看着紀樂瑾的臉就想到紀詠澤的臉,然後便開始心虛,腦一抽下意識地反駁道,“我不喜歡你,是秦歲銘喜歡你。”

紀樂瑾手上的筷子一下子掉到了地上,他震驚萬分,眼睛瞪得比銅鈴還大:“秦歲銘喜歡我?!”

“不是……”

陳博濤扶住額頭,他亡羊補牢地道:“不是不是,我說錯了,是秦歲銘喜歡男的!”

說完之後,他想狠狠地抽自己一巴掌。他不知道秦歲銘想要什麽效果,但肯定不是這個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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