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寶寶,跟我親一下

紀樂瑾說完話之後就低着頭看腳,他當然知道這不講道理,而且非常霸道。

可轉念一想,他現在倒是記得自己和秦歲銘是交往關系,那現在秦歲銘跟他在談戀愛,怎麽可以對別人好?

那四舍五入就算出軌!

紀樂瑾等了一會也沒等到秦歲銘哄他,他有點耐不住性子,他又要踮起腳尖去咬他的脖子。

剛準備張嘴,遠遠地就看到有陌生人走過來,紀樂瑾踉跄地止住動作。

他別扭地小聲說:“你聽見了沒啊?”

秦歲銘伸手碰了碰自己脖子上的牙印,他沒有刻意用領口蓋住,但紀樂瑾咬得還算有分寸,估計過一會就會褪掉。

這裏人來人往,秦歲銘稍稍往後退了兩步,保持了親密但又不過度親密的距離。

他站在紀樂瑾的面前,從遠處看像是單純在講話,可實際上——秦歲銘的眉梢帶笑,他低聲地問道:“你怎麽那麽壞,說不喜歡我還不允許我對別人好?”

紀樂瑾的無理取鬧沒讓他生氣,他的心情反而很愉悅,只不過惱羞成怒的紀樂瑾聽不出來。

他抿着唇轉身就又要走,秦歲銘及時把他拉了回來。紀樂瑾的手剛洗過,現在還濕着。

“不許碰我!”

說歸說,紀樂瑾的手卻沒抽出來。

秦歲銘抽了幾張紙替他擦手,他鼻梁上還是上次那副黑框眼鏡,戴上之後顯得整個人都沉默許多,可沒有那股斯文勁,反而像是一個僞裝。

“這眼鏡沒被壓壞嗎?”

紀樂瑾下意識地小聲嘀咕了句,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些什麽,他把嘴唇抿得更緊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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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藥壞得狠,當場讓人失去意識,事後的記憶卻那麽清晰。他分明記得自己抖着手把秦歲銘的眼鏡摘了下來,也只是摘了下來。

眼鏡被摘下之後,秦歲銘就不當人了,紀樂瑾只記得自己攥着眼鏡腿,他倒在床上的同時,手裏的眼鏡也不見蹤影。

最後關于這眼鏡的印象是一聲清脆的 “咔擦”。

他腦袋嗡嗡響的時候,秦歲銘的聲音也摻和進來。

“我不會對別人好,你也不能要其他人對你的好。紀詠澤和阿姨叔叔他們的沒關系,別人的讨好你都不許要。” 秦歲銘慢條斯理地說着,“公平交易。”

那我多虧……

紀樂瑾差點就脫口而出這句了,但在秦歲銘的注視下,他咽了回去。

“噢。” 紀樂瑾故作冷淡也強裝鎮定,他還有點臭屁,“那你都要補給我,畢竟想對我好的人太多了。”

“不需要補。” 秦歲銘卻說,“別人的好都會分成好幾份,他們要給很多人。我只有獨一份,全部給你。”

紀樂瑾跟在他身後回去的時候,臉還燒着。他在細細想秦歲銘這些年有沒有照顧過別人,紀樂瑾試圖從那十幾年的回憶裏抓住秦歲銘的把柄。

什麽都沒有抓住。

秦歲銘的好确實是紀樂瑾限定。他不對別人好,只把紀樂瑾當什麽事情都需要人照顧的寶寶。

商會的位置提早排好,第一排的位置不能動,紀樂瑾被安排在了後面。

秦歲銘帶着他找到那個位置,他垂眸看了眼表。

走之前,秦歲銘才說:“我換了副眼鏡。”

商會的時間不短,他們講的內容對于紀樂瑾來說确實聽不懂,聽天書當然會覺得枯燥乏味,但一直低頭看手機也不禮貌。

他坐在這裏像是坐牢,自然而然地又全怪起秦歲銘。都怪他,不然為什麽他會坐在這裏。

中途有秦歲銘上臺講話的環節,紀樂瑾終于不再昏昏欲睡。臺上的秦歲銘西裝筆挺,配着他那張臉像是在演電影。

偶爾會有攝像頭閃爍一下,拍下他的照片,但紀樂瑾知道秦歲銘到時候會讓這些媒體删掉。他不喜歡出鏡,那麽大的企業,網上只能搜到他的一兩張照片,都那麽模糊了,幾年前還是上過熱搜。

紀樂瑾抓着筆發呆,但面向着前,能察覺到秦歲銘時不時看過來的視線。

“看我幹什麽……”

他小聲地咕哝了句。

家世好、長相好、做什麽事情都優秀,這就注定了秦歲銘在哪都會是風雲人物。

以前沒出校園的時候是,現在在這種場合也是。結束之後秦歲銘沖臺下颔手,掌聲比原先都要來得響亮一點。

這樣的秦歲銘竟然只喜歡他,紀樂瑾拿手捂了下臉,然後又放下。

商會結束以後,晚上還有酒席和宴會。紀樂瑾和紀詠澤還有秦歲銘走在一起,他走路的時候喜歡發呆,直到脖子上的領帶被秦歲銘從西裝裏扯出來他才猛地回過神。

“怎麽系得那麽歪?” 秦歲銘說,“中午看到的時候就想說。”

紀詠澤瞥了一眼:“他自己系的,長那麽大了,連個領帶都系不好,不知道還能什麽了。”

“我的鞋帶系得很好!” 紀樂瑾不服氣。

“歲銘你別幫他。” 紀詠澤看秦歲銘要去幫他,“就讓他頂着這個領帶吃飯就行,反正都已經戴了一下午了,不丢人。”

秦歲銘幫紀樂瑾系領帶的動作太熟練,他微彎腰,靠得紀樂瑾很近,兩人的目光一同放在領帶上,這姿态也不知道以前就上演過幾次。

紀詠澤真的看不下去,忍無可忍地道:“你幹脆讓紀樂瑾跟你姓算了。”

“嗯。” 秦歲銘輕輕地點了下頭,“也可以。”

“我不同意!” 紀樂瑾瞪着人,也不知道踩到了他哪條尾巴,他氣急敗壞地又吼了遍,“我不同意!”

紀詠澤翻了個白眼:“不同意就不同意,別吼,丢人現眼。”

吳嘉楠的爸爸也在場,他們過去打了個招呼。他應該是很滿意這個女婿,讓他們留着在同一桌吃飯。

這一桌都是些叫得出名字的人,紀樂瑾坐下之後才發現江璐也在,她長得很像右手邊坐着的中年人,應該是她爸爸。

也就是看上秦歲銘,想讓他做女婿的江總。

紀樂瑾看了一眼之後,不敢多看。他們都不怎麽動筷子,全是喝酒聊天,滿桌的菜都是紀樂瑾一個人慢吞吞地轉,慢悠悠地夾和吃。

飯桌上的人大部分都在他小時候抱過他,有幾個還挺熟,他坐在這裏倒也不拘謹,想吃什麽就吃什麽。

其中一個叔叔把蝦轉到他面前,笑着道:“樂瑾吃蝦,我記得你小時候很喜歡吃蝦。”

紀樂瑾剛想說自己不喜歡了,秦歲銘的筷子就忽然伸過來,他夾了兩個蝦在盤子裏。

當着那麽多人的面,秦歲銘把襯衫的袖子微微卷起,露出的手臂線條連着手掌更加流暢,就是那麽好看的一雙手在剝蝦。

他似乎一點也沒有覺得這哪裏不對,剝完之後就往紀樂瑾碗裏放。紀樂瑾不是不喜歡吃蝦,他是不喜歡剝蝦,懶得剝那就統稱為不喜歡。

紀樂瑾平時能心安理得地享受秦歲銘的照顧,但被那麽多人齊刷刷地盯着,他都有點不好意思。

他埋着臉吃完,咬牙切齒地用兩人聽到的聲音道:“你不要給我剝蝦了!我不吃!”

紀詠澤看不下去,捂了一會臉道:“瑾寶手指上有傷口,剝不了蝦。”

江璐爸爸跟着笑了笑,他意有所指地道:“歲銘很會照顧人啊,以後你老婆肯定很幸福,現在是不是還沒女朋友。”

“沒有。” 秦歲銘拿着手邊的熱毛巾擦着手,他低聲地道,“有喜歡的人,在追。”

紀詠澤也知道江璐爸爸在想什麽,以為他是在找借口搪塞,還幫着腔道:“對對對,歲銘有喜歡的人了,我見過,很漂亮溫柔的一個女生。”

“咳、咳……”

紀樂瑾一口飲料嗆在喉嚨裏,他捂着唇咳了半天,把整張臉都咳得通紅。

實在是聽不下去這些話,紀樂瑾放下筷子,說了句 “吃飽了”,禮貌地告完別之後他就跑到了二樓的休息室。

休息室有扇巨大的落地窗,站在窗邊的時候能看到樓下的場景,他把額頭抵在玻璃上降溫。

秦歲銘說的什麽鬼話…… 這時候又是在追了?說話的時候還看他幹什麽,生怕別人不知道是嗎!

他在窗邊站久了腿酸,坐到沙發上玩手機。這種重要的交際場合,沒有會和他一樣的閑人過來,所以休息室只有他一個人在。

紀樂瑾坐了半個小時又有點無聊,重新站起來走到落地窗邊。他剛走到窗前,休息室的門一開,秦歲銘從外面走了進來。

他們對視了幾秒,紀樂瑾又把臉轉過去,在人影裏找紀詠澤的身影。

紀樂瑾還沒看清楚樓下的場景,忽然就被人攔腰抱住,他被身後的人勒着腰往後走。

“秦歲銘!”

他踉跄了幾步,聞到了秦歲銘身上淡淡的酒味,和同樣淡的香水味混在一起。

沙發很大,足夠坐下兩個人。秦歲銘的兩條長腿分開前伸着,讓紀樂瑾坐在他的身前。

這樣他從後面抱着紀樂瑾的時候,是真正的親密無縫。他把下巴放在紀樂瑾的肩膀上,又用手臂緊環住他的腰,這樣像是把他整個人都圈在了領地範圍內。

秦歲銘鼻梁上的眼鏡早就不見了,兩只眼睛黑沉沉,所以欲望都寫在眼底。今天飯桌上的都是長輩,敬過來的酒無法推拒,助詞都是祝他早日追到喜歡的人,早點帶過來看看。

他喝了一杯又一杯,酒量再好也有醉意。

醉的程度不至于讓人胡言亂語,但也不輕。秦歲銘先親了下紀樂瑾的臉頰,聲音低沉:“我不喜歡你看別人,不看別人好不好。”

“只看我就好。你小時候說歲銘哥哥最好,要跟歲銘哥哥結婚,長大了也不要反悔。”

秦歲銘以前當玩笑話聽,現在當真話說。他等不到紀樂瑾的回答,腰上的手臂越勒越緊,他輕輕地 “嗯?” 了聲,像是在逼問。

理智的時候尚能克制,酒精是最容易讓人淪陷的催化劑,紀樂瑾是根源。

兩個要素都齊了,秦歲銘垂眸,盯着紀樂瑾的唇看。秦歲銘的呼吸在他的脖頸處撲灑,紀樂瑾連呼吸都不敢用力。

根據紀樂瑾的經驗,他知道這個時候不能掙紮,越掙紮結果反而越慘。紀樂瑾只聽到自己的心跳,還有秦歲銘的心跳,節奏完全不吻合。

秦歲銘越湊越近,他的聲音像是商量又不像,只是欲得很:

“寶寶,跟我親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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