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那就多練幾次

這是第二次秦歲銘過來接他搬回去,他搬家都已經快搬出經驗,紀樂瑾擋着張臉跟在他身後從樓梯上走下去。他預想到了自己肯定會經歷一陣冷嘲熱諷。

“怎麽又搬回去了?” 紀詠澤坐在沙發上沖他笑,“不是說這次絕對不會搬回去和秦歲銘住,腿打斷了都不回去?”

“……”

“你的腿現在不是好好的?”

紀樂瑾全當聽不見,加快腳步往外走,他懷裏抱着狗一溜煙地跑上車,連句 “再見” 都沒說。

他坐在副駕駛,聽到紀詠澤敲玻璃的聲音,紀樂瑾把狗抱起來,讓它把臉對準外面的秦歲銘。

“美美,叫幾聲。”

狗沒叫,但他聽見了紀詠澤罵罵咧咧的聲音。

路上紀樂瑾全程都抱着狗,他的手閑不住,一會碰下美美的鼻子,一會揪下它的毛,狗都被他玩得有點不耐煩。

紀樂瑾方向感差,但這段路走過太多次,他已經非常熟悉。

距離秦歲銘家越近,他的心情就越忐忑,紀樂瑾笑不出來:“要不我還是回家住吧……”

秦歲銘扶着方向盤,頭也不回地問道:“你說什麽?” 不鹹不淡的語氣裏充斥着威脅的味道。

紀樂瑾掐住美美的後頸,他百分百确定秦歲銘肯定聽清他說了些,他不自覺地用手肘蹭了下胸口:“我什麽都沒說……”

秦歲銘家裏的布局沒什麽變化,他在客廳和卧室裏都加了層毛絨地毯。

“給你鋪了地毯。” 秦歲銘邊把外套挂在衣架上,邊道,“那麽喜歡坐地上,以後別往沒鋪地毯的地方上坐。”

紀樂瑾把拖鞋踢掉,赤腳在地毯上踩了踩,腳感很不錯,踩在上面就像是踩棉花,是他喜歡的腳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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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行李只有一個背包,紀樂瑾甩給秦歲銘,讓他去收拾,自己躺回沙發上。

紀樂瑾想起來包裏還有東西沒拿出來,他往卧室的方向喊了聲:“秦歲銘,包裏有狗的藥,你給我拿下出來!”

藥是前幾天美美生病他帶着去寵物醫院配的,它養那麽大還是第一次生病。紀樂瑾經常看到有人說喂藥很難,狗狗都不愛吃。

喂他家狗吃藥卻一點也不難,不用騙,也不聽逼。

紀樂瑾接過秦歲銘遞過來的藥,按照醫生說的量把藥片放在手心,他手掌剛伸出去,美美的腦袋就拱了上來。

它一舌頭就把藥片舔幹淨,似乎是還覺得有點不夠,美美又沖紀樂瑾 “汪” 了聲。

“那麽好吃?”

紀樂瑾向手中的藥片投去懷疑的目光,他的好奇心燃起來,想知道到底是這藥真的好吃,還是他的狗腦袋有點笨。

他盯着藥盒看了會,想着舔一口應該死不了,紀樂瑾決定自己親自嘗試一下。

紀樂瑾剛伸出舌頭,手中的藥片就被秦歲銘拍掉了,藥片在地板上咕嚕地滾了圈,最後被秦歲銘一腳踩碎。

秦歲銘捏着他的手腕,面無表情地問他:“什麽東西都往嘴裏亂塞?”

“……” 紀樂瑾讪讪地道,“我就是想試試味道。”

秦歲銘松開手,把他手裏的藥盒搶到自己的手裏,從唇間吐出三個字:“只長個。”

後面的話沒說完,但誰都知道是什麽意思。紀樂瑾惱羞成怒,又要踹他:“我生氣了!”

他踹秦歲銘每次都是賠了夫人又折兵,這次也是,腳踝被秦歲銘捏在手裏,紀樂瑾擡着腳收也收不回來。

紀樂瑾剛皺着眉,他想再兇幾句,秦歲銘又托住他的腳踩到了沙發上。他彎腰逼近,去吻紀樂瑾。親吻像是疾風驟雨,把人迷得頭暈轉向。

他本來半直着身,不住往後退的時候腦袋往沙發上一磕,墊在了秦歲銘的手掌上。張開的唇角抑制不住唾液的泌出,又被人細細舔去。

紀樂瑾感覺到了,他的眼睛閉得更緊,不受控制地伸手抱住秦歲銘的腦袋,扯他的頭發。

親着親着,紀樂瑾的動作越來越僵硬,他小心翼翼地往旁邊撤。他不懂,秦歲銘是怎麽做到表情那麽冷靜,他都不會害羞的嗎?!

“這樣舒服嗎?” 秦歲銘問他。

說實話,親得确實挺舒服,可被人這樣抵着非常不舒服,紀樂瑾不自在地屈起膝蓋。

紀樂瑾大聲喊:“不舒服!”

秦歲銘垂眸,目光停了片刻,反問道:“不舒服?”

紀樂瑾也有點難忽略自己的反應,臉皮薄的人總是吃虧。他錘了拳秦歲銘的肩,惱羞成怒地吼:“舒服舒服行了吧!以後就按這樣親,不可以跟個瘋狗一樣亂咬,特別是不能咬我舌頭!”

“那要多練練。”

晚上臨近睡覺的時間,紀樂瑾習慣性地要往客房走,腳步剛一邁開,他就被秦歲銘扯着手臂拉進了主卧。

他反應的時間都沒秦歲銘把他抱上床那麽快,裹緊被子裏,紀樂瑾聞到了熟悉的味道。

“你和我一起睡。”

紀樂瑾下意識地起身拔腿就要跑,腳沒踩到地上,秦歲銘就勒着他的腰把他拽回來。

他重複了遍:“一起睡。”

秦歲銘抓他就跟老鷹抓小雞一樣簡單,紀樂瑾把被子滾了一圈,躲在最邊上的位置。他的眼睛瞪得更圓:“那就只能睡覺,不能對我動手動腳!”

“只睡覺。”

秦歲銘躺到他的身邊,他看了眼時間,現在快要十一點。他随手把房間的燈關上,一片黑暗之中,秦歲銘把睡在最邊上的紀樂瑾抱過來。

他們蓋着同一條被子,肌膚隔着單薄的衣料相貼在一起,完全能感覺到對方的溫度。

紀樂瑾停止呼吸,他不是第一次和秦歲銘同床共枕,但從未緊張到這樣的程度。環着他的手臂很結實,在帶給他安全感的同時,也彰顯着存在感。

他的背被手掌輕輕地拍着安撫,紀樂瑾漸漸地松懈下來,他睡着的時候反而完全沒有抵觸情緒,腿一擡就架到了秦歲銘身上。

紀樂瑾被半哄半威脅地搬過來,他才懂得自己不詳的預感到底不詳在哪裏。

他搬過來之後,秦歲銘那才叫全方面盯着他。紀樂瑾先被他帶着去醫院,做了一個全身體檢。大毛病沒有,小毛病不少,醫生建議的忌口與調養方式也很多。

紀樂瑾每晚被逼着十一點前就要睡覺,三餐也比以前要調勻不少。秦歲銘不會強行讓他運動,但每天吃完晚飯,一定要拉着他下去遛一圈狗。

他起過義,下場都非常慘烈,這裏只住了他們兩個人,紀樂瑾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

秦歲銘針對他不聽話的方式有許多,每一樣都讓紀樂瑾羞恥又氣憤,他被欺負了幾次,整個人都老實了不少。

紀樂瑾早上醒來沒什麽精神,床尾疊着他今天要穿的衣服,是秦歲銘前一天給他準備好的。

他趴在床上醒神,依舊閡着眼睛,等着秦歲銘第二次過來喊他起床。

紀樂瑾聽到開門的聲音,還是連翻身都懶得動一下,他在虛空中亂摸索,扯住秦歲銘的衣袖,祈求一樣地晃了晃:“…… 我想翹課。”

秦歲銘把他從床上抱起來,問道:“我幫你換衣服。”

他們一個懶得動,一個喜歡擺弄人,配合起來非常天衣無縫。紀樂瑾的睡衣一脫,上半身的皮膚格外白皙細膩。只是鎖骨和肩膀上有幾個紅印,像是掐出來的,但卻又像是吸出來的。

紀樂瑾打了個哈欠的時間,衣服就換好了。他把臉埋在秦歲銘身上又緩了一分鐘,紀樂瑾才算是徹底清醒過來。

他洗漱完到餐桌上吃早飯,紀樂瑾早上沒什麽胃口,被秦歲銘盯着也才喝了半碗粥。

秦歲銘知道他吃不下,也沒再繼續逼着他。紀樂瑾還要上一上午的課,他怕人餓着,往他的書包裏放了點零食。

今天外面下了雨,車上的玻璃都起了層霧。紀樂瑾小時候無聊的時候,最喜歡往上面寫字畫畫。

這毛病到現在也沒改,看到起霧的玻璃,紀樂瑾就先伸手往上面劃了筆,手指劃過的痕跡很快又被霧氣覆蓋。

秦歲銘笑着說他:“幼不幼稚?”

紀樂瑾忍不住開口道:“秦歲銘,你現在真的很像我……” 他想說秦歲銘像他親爹,但仔細想想,他親爹都沒有這麽管他。

“想叫也可以叫。” 秦歲銘逗他,“你不是喜歡溫柔體貼的,不滿意?”

“……” 紀樂瑾偷偷地翻了個白眼,他忍無可忍,“你的溫柔呢?溫柔在哪裏?我喜歡的是像以前那個知心姐姐一樣那樣的溫柔體貼!”

他說完就後悔,紀樂瑾又開始打量起秦歲銘的臉色,結果他卻沒看見意料之中的生氣。

秦歲銘罕見地沉默了片刻,他的表情讓人難以捉摸透他在想些什麽。

過了半天之後,他才開口道:“其實……”

他剛想坦白點東西,路途卻太過短暫,紀樂瑾的學校已經到了。

紀樂瑾怕遲到,他把秦歲銘未說盡的話抛之腦後,急哄哄地就下了車。他背着書包的背影走一會,跑一會,書包在他身上一颠一颠。

秦歲銘坐在駕駛座,習慣性地看着紀樂瑾的背影消失在視野範圍,他才收回視線。轉頭看後視鏡的時候,秦歲銘才注意到副駕駛玻璃上寫着的字。

霧氣來得快,但依舊能辨認出玻璃上留下的痕跡。

紀樂瑾用手指畫了個四不像的小手槍,看起來非常笨拙可愛,槍頭對準的地方寫了個名字——“秦歲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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