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白給
天氣漸漸回暖,過了梅雨季之後就很少下雨,反而太陽格外得好,還會讓人覺得有點曬。
紀樂瑾的衛衣換了下來,穿了件幹淨的黑 T,在人群中白得反光。陽光有些刺目,紀樂瑾舉着課本擋住臉。
要不是因為嫌拿遮陽傘丢臉,他肯定學女生撐傘。
紀樂瑾在校門口找了圈車,目光停在輛張揚奪目的跑車上,車停在路邊,非常吸引目光。
他拿課本把自己的臉擋得更加嚴實,紀樂瑾走過去拉開車門坐上去。
顧森木一臉驚訝地轉過臉道:“你怎麽知道這是我新車。”
紀樂瑾皺着眉,非常嫌棄地道:“誰像你一樣那麽騷包,一眼就能認出來。”
“你不覺得這很帥?”
紀樂瑾的評價是:“沒我帥。”
車裏開着空調,剛開始吹得舒服,吹久了就有點凍人。紀樂瑾抱着臂搓了下取暖,忍不住罵道:“你能不能把空調溫度調高點啊,要是秦……”
要是秦歲銘,他肯定就不開那麽低,還會幫他把空調葉子往上撥。
“這你都冷?”
顧森木不解,但還是把空調的溫度往上調。
紀樂瑾今天只有上午的課,顧森木的學校就在他學校的旁邊,他們下午都沒有事情幹,一起約着吃個午飯。
“好久沒見你。” 顧森木把車停好,往樓上走,“你最近忙什麽呢?”
紀樂瑾注意着腳下的臺階,不自然地舔下了唇。忙什麽,能忙什麽,他忙着和秦歲銘談戀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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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越心虛,嘴就越硬,紀樂瑾哼了聲道:“你管我忙什麽,反正沒像你一樣閑就是了。”
這家店的裝修是很中式的風格,服務員全都是高挑的漂亮女生,身上都穿着端莊的旗袍。
紀樂瑾和顧森木跟着她走進包廂,比較麻煩的食材全是顧森木提前預定的,現在又看着菜單加了幾道菜。
顧森木下午有課,但他有課也等于沒課,随便亂翹,他翹着二郎腿玩手機:“下午去幹什麽,陳睿他們好像也沒事情幹,問我們要不要去國廈頂樓那個臺球廳。”
“不去。” 紀樂瑾頭也不擡地拒絕道,“我待會要去找秦歲銘。”
“你又去找秦大哥?” 顧森木小聲地腹诽道,“你現在是真的聽他話。”
他這段時間很難成功把紀樂瑾約出來,約出來最多也是吃頓飯,吃完紀樂瑾就要回去,借口永遠是這個。
紀樂瑾以前和秦歲銘關系也很好,但也沒黏成這樣啊?
顧森木将信将疑地道:“你是不是在騙我?你現在真是秦大哥兒子了,幹什麽都要和他待在一塊?”
“滾。” 紀樂瑾氣急敗壞,“你再說我就要告狀了!”
“……”
顧森木讨好地湊過去:“別亂講,我只是開個玩笑嘛,你怎麽就當真了。”
飯菜上來之後,紀樂瑾抓着筷子思考,越想眉頭皺得越緊。顧森木不經意說出來的話紀樂瑾越品越覺得有道理,是啊,他憑什麽那麽聽秦歲銘的話?
他這段時間已經聽過話了,是不是要反過來,該秦歲銘聽他話了,這才公平。紀樂瑾驚覺自己事事都在被秦歲銘拿捏,這可不是一個好征兆!
紀樂瑾連夾菜的筷子都停了下來,他在桌底下踹了腳顧森木,忽然改口道:“我下午不要去找秦歲銘了,我跟你們一起去臺球廳。”
他這想一出是一出的性格身邊人都已經習慣。顧森木随口 “嗯” 了聲。
臺球廳離他們吃飯的地方有點遠,都不在一個區。紀樂瑾的手機彈出來幾條消息,他撐着臉點開來看。
【煩人精秦歲銘】:還沒吃完嗎?
【煩人精秦歲銘】:要不我過來接你?
【煩人精秦歲銘】:在哪裏。
紀樂瑾下意識地輸入了幾個字,然後又停下手。他把手機倒扣在身上,然後哼了聲。
不行,他要冷一冷秦歲銘。
冷不過五秒,他的手機電話響了。紀樂瑾等它響了十多秒,還是被顧森木催促了幾句,他才磨磨蹭蹭地接通。
紀樂瑾腔調是刻意地不情不願:“幹嘛?”
“你輸入了半天,一條消息都不回?”
“……” 紀樂瑾沒想到是這樣被抓住的,他忍不住罵了句,垃圾微信。
聽到紀樂瑾氣音般的咒罵,秦歲銘低聲地笑了下,問道:“在哪裏,我過來接你。”
“我不來。” 紀樂瑾無聲地撇了下嘴,“我待會要和顧森木他們去玩。”
秦歲銘嘴角的笑收斂住,像是漫不經心地問道:“去哪裏?”
“打臺球。”
“不是昨天說好來陪我的?”
“我反悔了!” 紀樂瑾重重地哼了聲,“我就要去打臺球。”
秦歲銘不知道他這又是鬧哪出,早上出門的時候還好好的,下車的時候又叮囑他一定要讓助理去給他買他最近愛吃的東西,明明是打算好要過來的,現在又反悔了。
他扯了扯領帶,垂眸問道:“誰招惹你了?”
“沒人。” 紀樂瑾的語氣漸漸得意起來,“我不僅要去打臺球,我晚上還不要回家。”
秦歲銘看出來了,不是有人招惹他,紀樂瑾只是單純地無聊得皮癢了。
他加重聲音,用又平又直的語調複述了遍:“不回來?”
紀樂瑾條件反射,氣焰瞬間落了下去,他迅速改口道:“…… 回來的,國廈那個臺球廳,你到時候過來接我。”
他下車的時候有點懊惱,紀樂瑾覺得自己剛才沒發揮好,他應該硬氣到底。不過紀樂瑾還是心滿意足地坐上電梯,他還是取得了一點勝利。
紀樂瑾确實閑得無聊,他的性格和貓一樣,都有點那麽欠教育。安靜趴在桌子上的時候也不老實,沒事就想一爪子把杯子往下砸。
樓頂的臺球廳很安靜,工作日更加沒什麽人在。紀樂瑾會打一點臺球,不過也只是一點點。他玩了會就覺得無趣,擡眼看了下鐘,現在才兩三點。
紀樂瑾不管秦歲銘現在在幹嘛,打了個電話過去。電話響了三聲才接通,他挑着刺道:“為什麽你不秒接我的電話?!”
電話來的時候秦歲銘正在開一個小會議,他走出來接電話,讓助理暫時性地代替他一下。
“你早上故意讓我等了多久。” 他不鹹不淡地道,“我都給你記着。”
紀樂瑾一噎,他不好借題發揮:“…… 這裏好無聊,你待會來接我,快點,別讓我等太久。”
秦歲銘沒讓他等太久,差不多半個小時之後,他的手機就響了。
“我在樓上。”
“你要上來…… 那你上來吧。”
紀樂瑾坐在高腳椅上,腳尖點着地,身邊坐着的顧森木擰開蓋頭喝了口飲料,問道:“秦大哥過來了,他不上班還過來接你?我現在覺得你不是他兒子,你是他女朋友他才那麽聽你使喚。”
他腳下的椅子忽然被人勾住,扯着往前一拖,顧森木一口飲料差點嗆在喉嚨間。
紀樂瑾對上顧森木的眼睛,他突然伸手把手搭在他肩上:“顧森木,跟你說個事。”
“啊?”
顧森木傻愣愣地看着他。
紀樂瑾伸出手指搖了搖,嚴謹地糾正道:“我不是秦歲銘女朋友,但我是他男朋友。”
他藏不住秘密,什麽事都要跟別人說,這事已經憋了很久,紀樂瑾知道顧森木肯定不會往外講,逮着機會說出來。
顧森木整個人都石化了,他 “卧槽” 了聲,剛想要伸手抓住紀樂瑾問幾句,紀樂瑾就已經在他的眼皮底下跑掉了。
他僵硬着脖子轉頭看,看到的就是紀樂瑾一下子撲騰到秦歲銘身邊。
顧森木的視線和秦歲銘在空氣中碰撞了幾秒,他又僵着脖子轉過頭去。
操,紀樂瑾這個挨千刀的,他知道了這種驚天大秘密,能他媽跟誰講啊!
顧森木怕秦歲銘在紀樂瑾身邊,連發個消息問細節都不敢。只敢悲壯地決定回家抱着自己的貓講一萬遍。
秦歲銘今天比較空,帶着紀樂瑾在外面吃了晚飯之後才回家。
到家之後紀樂瑾還不消停,秦歲銘給美美去喂狗糧的時候,他先挑剔起來:“這個狗糧不好吃。”
秦歲銘把糧盆倒滿,問他:“你嘗過?”
“……”
紀樂瑾以前還真嘗過,他喝着橙汁,強調道:“看着不好吃,看着!”
秦歲銘給它喂完狗糧,又給它加完水,他才不徐不疾地走過來靠近紀樂瑾。
他誠心要跟紀樂瑾算今天一天的賬,表情看起來有些恐怖,不過還沒來得及有動作,紀樂瑾端着橙汁的手就一抖,半杯黏糊糊的飲料都倒到了秦歲銘身上和沙發上。
“……”
紀樂瑾知道他愛幹淨,小心翼翼地推了下秦歲銘的肩,讨好地道:“你先去洗個澡換衣服吧,這邊我來收拾。”
最後一句話他自己都不信,紀樂瑾聽到了聲秦歲銘的冷笑,耳尖通紅。
秦歲銘起身,先把上衣脫了下來,露出來鍛煉得非常漂亮的肌肉。他的手裏抓着衣服,垂直而下地墜在他腿邊。
他微低着下巴道:“你就放着吧,誰指望你。”
紀樂瑾盤腿坐在沙發上,等浴室裏漸漸瀝瀝的水聲響起時,他才回過神,喉結發出聲 “咕咚”。
他們睡在一起,紀樂瑾已經撞見過好多次秦歲銘換衣服。秦歲銘剛才赤 裸着上身,下颔條流暢銳氣,他這樣居高臨下看人的時候挺有壓迫感。
紀樂瑾總覺得剛才秦歲銘把他從頭到腳掃視了遍。
他發呆的時候聽見浴室裏秦歲銘喊他的聲音,紀樂瑾下意識地應了聲。
秦歲銘冷淡的聲線再次傳出來:“幫我拿下睡衣,忘記拿了。”
紀樂瑾跑進卧室給他拿了睡衣,他走到浴室門口,屈指敲了敲。他舔了下唇,忽然道:“你求我一下,求我一下我就給你。”
他預料之中的祈求沒有來,浴室門 “嘩——” 的一下,只裹着條浴巾的秦歲銘出現在他眼前,水珠正從他的身上滾落,滑沒在浴巾裏。
浴室裏還冒着熱氣,萦繞在秦歲銘的身上。他的身量高,身材比例也很好,肩寬腰窄。
紀樂瑾看愣了幾秒,喉結滾動了下。
秦歲銘的視線定定地落在他身上,他驀地笑了下,問道:“一起洗?”
一起洗是什麽暗示,紀樂瑾心裏曉得。他反應過來之後往後退了幾步,腳上穿着的拖鞋都被吓得滑落。
他還沒跑遠,秦歲銘又勒着他的腰把他抱回來。秦歲銘身上還沒擦幹,瞬間浸得紀樂瑾的衣服都有點濕。
秦歲銘從背後抱住他,親吻他的後頸,像是在哄騙人:“不會讓你疼,會讓你舒服,像上次那樣,比上次更溫柔。”
他的吻很輕,像是誘人上鈎的糖果,紀樂瑾不知道是因為秦歲銘的聲音,還是因為浴室裏的香味,他暈乎乎地點了下頭。
背靠在滾在水珠的瓷磚上,紀樂瑾才陡然回過神,他抱着秦歲銘的腰,紅透着臉,結結巴巴地道:“別…… 別在這裏。”
上了床之後紀樂瑾後悔已經來不及,只開過一次葷的男人啃了上來,接吻的約法三章被抛之腦後,怎麽兇怎麽來。
“唔……”
紀樂瑾發不出聲音,視野範圍內全是秦歲銘高挺的鼻梁。他喘不過氣的間隙,隆隆作響的耳朵倒是聽見了拉抽屜的聲音。
“寶寶,別總給我機會欺負你。”
交纏着他舌頭的秦歲銘忽然往後一退,他半跪在床 上,手裏拿着的是上次的腳鏈。
秦歲銘上次給紀樂瑾整包的時候翻了出來,一直塞在床頭櫃裏,沒去動過。
“這次不摘了好不好?”
腳鏈又挂在了腳踝上,紀樂瑾不自在地蜷縮了下腳趾,綴着的鑽石偶爾會發出聲很輕的聲響。
秦歲銘抓着他的小腿,從小腿肚往上吻,吻到了腿根處。
“別……”
羞恥感遍布全身,這次是完全清醒的情況,紀樂瑾都顧不上腳鏈,只知道不住地往後退。
逃不掉的,一點也逃不掉,一點距離也不能拉開,只退去一點距離,他又被秦歲銘抓回來。手掌在腰間用力地摩挲着,腰側是一片紅。
秦歲銘在騙人,他不溫柔,他像是有意逗紀樂瑾,話比上次多一點。他會安撫紀樂瑾,經常會去吻他,誇他:“寶寶真漂亮。”
只不過到最後有點收不住,男人的本質暴露無遺,他咬了下紀樂瑾的臉頰,啞聲地說了句:“好浪,寶寶。”
紀樂瑾的啜音停住,他的眼圈泛紅,踩在秦歲銘肩膀上的腳用力了點,羞憤地想把人直接踹走。
可惜太綿軟無力,踹不走人,只會招人。
紀樂瑾不知道時間的流逝,他只知道自己完全沒有了力氣,他被秦歲銘抱了起來,放進了倒滿熱水的浴缸裏。
浴缸大得能坐下兩個人,紀樂瑾的腰部酸澀,尤其是肚子隐隐地鼓了起來,除了酸脹感以外,還有陣飽腹感。
他的眼睛哭得有點腫,只知道秦歲銘伸手來按壓他肚子的時候更加難受。
水流一點點變渾濁,紀樂瑾無助地去抓秦歲銘壓在他肚子上的手,他忍不住哭出來:“別…… 別壓了!”
“忍一忍。” 秦歲銘安撫着他,“會生病的。”
紀樂瑾忍不住破口大罵:“那你為什麽不戴!”
他哭得更加傷心了,秦歲銘去親他的眼睛,他嘴裏說着 “對不起”,半哄半騙地把人抱在懷裏,手上的動作沒停。
紀樂瑾哭得抽噎不止,他最後困倦得稀裏糊塗睡了過去,連秦歲銘什麽時候抱着他睡到床上的他都不知道。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他還被秦歲銘抱在懷裏,紀樂瑾沒忍住,又是一巴掌過去。
這次比較收斂,打的是下巴的位置,紀樂瑾的手更疼,抒發不掉他心裏的氣,反而讓他更加生氣。
紀樂瑾只有一個念頭,離家出走,他要離家出走。秦歲銘太恐怖了。
二十六歲的房子着火就是不一樣,他真的要離家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