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好男人,不畫大餅
紀詠澤罵罵咧咧了好幾句,最後實在是懶得管了,反正秦歲銘和紀樂瑾一個鍋配一個蓋,就讓他們兩個互相折騰就好了。
秦歲銘挂斷電話,先去給自己倒了杯熱水。他按了按有些疼的太陽穴,還是先去處理昨天晚上的狼藉,順便洗漱了下。
結束之後他才回到房間,紀樂瑾還在睡,他離開的短短時間,他已經睡到了床中間。
還好房間的床比較大,還有給秦歲銘睡的位置,他輕手輕腳地重新躺上去,把人摟到懷裏。
紀樂瑾應該也很喜歡他的懷抱,無意識地往他懷裏拱了拱,整個人都和他貼在了一塊。
他睡覺的時候呼吸很淺,胸腔小小地起伏着,秦歲銘覺得他可愛得要命。秦歲銘把自己的手機拿出來,光明正大地拍了張他的睡顏。
紀樂瑾醒來已經是中午,他的眼睛一瞪秦歲銘就猜到他要說什麽。他搶先一步把人抱得更住些,篤定地道:“生氣了。”
“我不能生氣嗎?”
可能是因為剛睡醒,也可能是因為昨天晚上哭多了,他的鼻音很重,聲音聽起來一點也不兇,更像是撒嬌。
“當然可以生氣。” 秦歲銘伸手往他的腰上碰,想替他按摩,“難不難受。”
紀樂瑾卻差點一下子從床上跳起來,他拍掉秦歲銘的手,一臉委屈地喊:“疼!你別亂碰我!”
“等一下。”
秦歲銘出去了一趟,過了一會手裏拿着管藥膏走來進來,紀樂瑾下意識地以為這是給他抹來去吻 痕的。秦歲銘知道他明天要上課,這次沒往脖子上留,但鎖骨上咬得卻不少,青青紅紅一片。
他很自覺地把衣領往下扯,後來又覺得不方便想要直接把上衣脫了。秦歲銘卻徑直走過來,一把扯掉他的被子,然後伸手去扒他的褲子。
紀樂瑾吓得一把拉住自己的褲子,他的睡褲是五分褲,細白的小腿胡亂地蹬了幾腳空氣,他寧死不屈地喊:“你幹嘛!”
“給你上藥。” 秦歲銘把他往下拉,“腫了,昨天晚上給你塗了一次,今天再塗一次。”
Advertisement
這太恥辱了!
紀樂瑾羞憤得要死,他掙紮得越來越用力,一邊還要使勁囔囔 “不要”。
在絕對的力量之前這些都沒有,最後他把臉埋在枕頭裏,身體又開始發抖。這比昨天晚上還要怪,紀樂瑾渾身發着燙,藥膏卻是冰涼,被手指一抹進去就像是化掉了一樣。
秦歲銘還故意地拖長了時間,黏膩的水漬仿佛都要滴落下來,紀樂瑾都聽到了身後的聲音,他很要面子,咬緊嘴唇絕對不發出自己覺得羞恥的聲音。
他最後忍無可忍,回頭想罵,聲音卻像是要哭出來一樣:“好了沒啊!我真的要生氣了!”
秦歲銘停了下來,他伸手往上摸,昨天打過的痕跡還留在紀樂瑾屁股上。
真的不是他下重手,只是因為紀樂瑾太嬌了。
秦歲銘掐着他的腰,強迫着他把他翻過來,逼着他露出又有點紅的眼角。
他湊過去吻紀樂瑾,低笑着道:“怎麽那麽敏感啊?随便碰碰就……”
紀樂瑾最聽不得這種話,他轉過來躲掉秦歲銘的吻,然後伸手推秦歲銘的臉,他悶悶地道:“別親我,你沒刷牙。”
“我刷過牙了。”
紀樂瑾 “噢” 了聲,他忽然不說話了。秦歲銘本來從背後抱着他,後來又覺得不對,捏着他的臉讓他轉過來。
“怎麽看起來又要哭了?” 秦歲銘無奈地笑了下,他碰了碰紀樂瑾的眼角,低聲地道,“不許哭。”
他終于知道了,紀樂瑾說 “生氣了” 的意思就是“快來哄我”。正經時秦歲銘還是見不得紀樂瑾哭,平時他做錯了事一哭秦歲銘就發不出火,更別說是現在。
秦歲銘又讓他坐到自己腿上,拍着他的背安撫:“怎麽委屈成這個樣子嗎?”
在一起之後紀樂瑾好像更喜歡哭了,秦歲銘不知道是自己做得不對,讓他總是委屈,還是因為把紀樂瑾養得更嬌貴了些,現在是一點委屈都受不得。
紀樂瑾摟着他的脖子,癟着唇道:“你才不是喜歡我,你就是想跟我睡覺,每次還都說這種話,你上次還說我、說我浪。”
床 上更難聽的話秦歲銘明明都沒舍得說,他就羞惱成這個樣子。秦歲銘有點想笑,可他知道自己要是現在笑出來,那紀樂瑾肯定又要生氣。
他拍着紀樂瑾的背,真當是哄小孩了:“不是想跟你睡覺,是因為喜歡你才跟你睡覺。”
秦歲銘托着他的臉,讓他看自己的眼睛:“因為你太漂亮了,太喜歡你了,所以總是控制不住。”
“白天聽你的,晚上聽我的?”
反正真到那個時候紀樂瑾想不聽也沒什麽辦法。
紀樂瑾稀裏糊塗地應下,直到他被秦歲銘抱着刷完牙,坐在餐廳等飯的時候,他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明明白天也不聽他的啊!”
會說甜言蜜語的男人太不靠譜了,紀樂瑾生氣地砸了下桌子,把自己的手都砸疼了,咋咋唬唬地把秦歲銘又喊過來。
他身上穿着衣服實在是不舒服,短袖的布料已經很柔軟了,但總是會被蹭到,紀樂瑾一邊吃飯一邊又忍不住哼哼唧唧:“…… 難受。”
“哪裏不舒服?” 秦歲銘把筷子放下來,又要伸手抱他。
紀樂瑾卻躲開,他擰巴地說:“胸口疼,不想穿上衣…… 你去給我拿根小毛毯。”
他臉皮薄,明明都坦誠相見過了,紀樂瑾還是不願意光着身子。
秦歲銘放下筷子,起身去卧室給他拿了根小毛毯。他拿着小毛毯,也不先遞給紀樂瑾,而是站在他面前含糊不清地道:“先把衣服脫了,我看看。”
褲衩子都被人騙得沒有了,紀樂瑾這時候還是很信任秦歲銘,他理所當然地覺得自己身體不舒服要跟秦歲銘說,秦歲銘會幫他解決。
紀樂瑾把上衣脫了,他的皮膚光潔,這段時間稍微胖了點,但肚子上還是沒什麽肉。胸前确實腫了,但依舊粉嫩得可以,像是兩朵漂亮的櫻花。
秦歲銘拿手碰了碰,明顯看到紀樂瑾瑟縮了下。他在紀樂瑾發火之前,一本正經地問道:“這樣碰疼不疼?”
紀樂瑾剛冒出來的火氣熄火,他吞吞吐吐地道:“還好吧,這樣不疼。”
“嗯。”
秦歲銘不繼續問了,他伸手把小毛毯披到紀樂瑾身上,攏緊。他剛才說的話沒有哄人,紀樂瑾就是漂亮,哪裏都漂亮。
漂亮到能同時引起別人的保護欲與施虐欲。
他的語言和行為單純懵懂,明明根本不知道怎麽撩撥男人,但偏偏秦歲銘卻總是被他幾句話引得喉嚨發啞。
披着根毛毯讓人沒有安全感,紀樂瑾吃完飯又躺回了床上。他躺着躺着,又想起來沒處理完的事情,他往門外喊:“秦歲銘!”
秦歲銘剛把盤子塞進洗碗機裏,他洗了洗手就過來,問道:“怎麽了?”
“上次你網騙我的事情還沒回去!”
秦歲銘已經在微信上給他解釋過一遍了,紀樂瑾現在只是想沒事找事,他打了秦歲銘的手臂一下,開始翻賬:“你當時還說你自己二十五歲是嗎?你明明現在才二十六。”
“這些都是紀詠澤說的,跟我沒關系。”
人設全是紀詠澤造的,秦歲銘這倒是沒撒謊。
“那說有空來找我玩的是你嗎?” 紀樂瑾不饒人,“我給你發消息你不回的時候,你還說去學跳舞,你學什麽跳舞啊?你告訴我!”
秦歲銘那些話都是随口說的,他說出去的時候還真沒想到後果。紀樂瑾說着說着還真把自己說生氣了,他去晃秦歲銘的衣領:“你最好把我那時候跟你說的話都忘記。”
紀樂瑾記不清自己說過些什麽,他只模糊得有印象。初中的時候身邊的人明明都很寶貝他,也都很喜歡他,他卻天天在網上說 “沒有人懂我”。
當時是覺得這樣比較酷,可現在如果能回到那時候,他應該會給自己一巴掌。
秦歲銘剛看過遍聊天記錄,他的記憶力不錯,能記個七七八八,但就是面色不改地順着他說:“不記得了。”
他這樣說,紀樂瑾又不滿意了:“我跟你說過的話你怎麽能忘呢?這就是你說的我很重要嗎?”
秦歲銘站着不動,讓他打幾下洩憤,反正紀樂瑾打人也不疼。等他打累之後,他又抓着紀樂瑾的手,問道:“那現在能不能告訴我了,你當時臉上的傷口哪裏來的?”
紀樂瑾乍一聽沒反應過來,後來才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摔的啊,我不是說過我摔的了嗎?我當時走路沒看路,撞到了電線杆上。我嫌丢人,不讓別人說啊!你不會就因為這個事情搞個小號來套我話吧?”
秦歲銘沒說話,但他的沉默已經是最好的答案。紀樂瑾瞠目結舌,忍不住罵了句:“秦歲銘我看出來了,你是真的有病。”
也不知道那麽早之前就哪裏來的控制欲?!
被罵的人沒有生氣,他擡手捏紀樂瑾的臉,笑着點了點頭道:“那你看好我,別讓我犯病。”
戀愛談得很黏糊,秦歲銘沒事情就喜歡抱着他親,他喜歡讓紀樂瑾時時刻刻在他的身邊,在家裏處理起公事的時候也是。紀樂瑾的手機聲音外放得很大,他也不覺得煩。
紀樂瑾現在最讨厭的就是周末,要上學的日子裏秦歲銘只親他,到周末就不只是親了。而且他覺得秦歲銘有點變态,他的尺寸和時間都不屬于正常人。
這話他現在只敢悄悄說,因為在床 上罵的時候吃得虧,反而讓他變得更加興奮。
明天又是周末了,紀樂瑾想拖點晚上的時間,拉着他在外面的步行街待到很晚。
秦歲銘看破也不戳破,陪着他在店裏吃甜品。他不愛吃,只這樣看着他吃,偶爾紀樂瑾喂他的時候他才會嘗幾口。
外面卻開始毫無預兆的下雨,一下還下得格外大,秦歲銘皺着眉往玻璃外看了看,這個雨勢很明顯不會停下來,而且可能要下一晚上。
“下雨了嗎?” 紀樂瑾都擡起了頭,“車停在外面,要淋過去嗎?”
“你先吃,不用你管。”
秦歲銘起身往前臺走,他和紀樂瑾都長得出衆,一進店就很吸引前臺的視線,尤其一個氣質沉穩,一個還一身的學生氣,但卻非常相搭。
現在很晚,店裏很空,他們還湊在一起小聲地議論了下兩個客人的關系。
“請問能向你們買一把傘嗎?”
帥哥的聲音也很好聽,可惜店員數了數店裏的傘,實在是勻不過來。她抱歉地笑了笑道:“我們實在是沒有多的傘了,前面右轉那條街有很多店,你可以去那裏買傘。”
秦歲銘自己淋雨沒關系,但紀樂瑾淋不得雨。他道了句 “謝謝”,也沒跟紀樂瑾說,跑出去買了把傘回來。
他回來的時候身上已經濕透了,隔着玻璃他看見紀樂瑾已經不坐在位置了,他反而站在前臺前和那幾個女生聊天。
紀樂瑾笑起來的時候還有幾分腼腆,秦歲銘不想把別人店的地板弄濕,他推開門只喊了聲:“寶寶。”
“你回來了?” 紀樂瑾回頭,然後又沖幾個前臺招招手,埋冤般地道,“你去買傘不能先跟我說一聲嗎?還要我問人家。”
秦歲銘身上濕着,沒辦法去摟紀樂瑾的肩,他把傘往他的方向傾斜,自己淋得多倒是覺得無所謂。
聲音混在雨聲裏,他問道:“就說了這個?”
“沒啊。” 紀樂瑾哼了聲,“她們還問我你是不是我男朋友,然後我說是。”
那麽大的雨,紀樂瑾卻被護得很好,他只是褲腳有點濕。他現在終于會關心點別人了,紀樂瑾推着秦歲銘往浴室裏走,催着他趕緊洗澡。
外面的雨果然下了一晚上,始終沒有見小的趨向,秦歲銘這陣子沒什麽休息時間,他洗完澡抱住紀樂瑾就睡了過去。
醒來的時候是清晨五點,秦歲銘發現自己的腦袋有點暈,他擡手碰了碰,發現溫度有點高。
他已經很久沒發過燒了,估計是因為最近太累,昨天又淋了場大雨,所以才病了。
只是低燒而已,秦歲銘從床上起來,找了個退燒藥吃一下。躺回去的時候卻把紀樂瑾吵醒了,他平時睡眠很深,今天不知道怎麽竟然醒了。
“怎…… 麽了?”
黑暗之中,紀樂瑾迷迷糊糊地伸手去抱他。
“沒事。” 現在還太早,秦歲銘想讓他繼續睡,“我去上了個廁所,你繼續睡就好。”
紀樂瑾半夢半醒地應了聲,繼續貼着他睡。
他再次醒來的時候才察覺秦歲銘抱起來好像格外燙,紀樂瑾瞬間清醒,他擡手碰了下他的額頭:“你發燒了!還不去醫院啊?”
“不用去。” 秦歲銘吃完藥之後已經好了不少,他還反過來安撫他,“我吃了退燒藥,待會就好了。”
他見紀樂瑾醒了,甚至下床道:“你先去刷牙,我去給你煮早飯,別又不吃。”
紀樂瑾的大腦懵了一瞬時候,他才反應過來,無法理解地道:“你都發燒了,還給我做什麽飯!”
他把秦歲銘往床上拉,自己站了起來:“我去給你做早飯!”
紀樂瑾爬下床,也不知道他哪裏來的自信,竟然真的沖進了廚房。秦歲銘站在卧室等着他喊人,果然三秒之後,廚房方向傳來了聲熟悉的 “秦歲銘”。
只是聲音比平時小許多,聽起來底氣很不足。
秦歲銘在意料之中地嘆了口氣,他一走進廚房,就見紀樂瑾站在電磁爐前。
紀樂瑾一臉茫然地問道:“這火怎麽開…… 為什麽我按這個它不靈啊?”
他長那麽大,連廚房都沒進去過幾次,怎麽可能知道怎麽開火。
秦歲銘往前走,在屏幕上按了幾下,火就開了。他把紀樂瑾拿出來的蛋打進去,又看了眼旁邊的面,問道:“吃面嗎?”
不知道哪裏出現了問題,紀樂瑾的眼圈又紅了,不過這次挺堅強,沒有要掉眼淚的趨向。
他忽然張手抱住了秦歲銘的腰,洩氣地問道:“我是不是很沒用,什麽都不會幹。”
秦歲銘今天生病了,紀樂瑾才意識到,他也是人,他也有不舒服的時候。這個時候,他應該站出來,像秦歲銘平時照顧他一樣,他也要學着照顧秦歲銘。
“我又沒有要求你幹什麽。”
鍋裏的蛋很失敗地已經焦掉了一面,秦歲銘沒管,他捏紀樂瑾的臉,笑着道:“你不是會叫外賣嗎?會叫外賣就行了。”
還有,下雨天知道往家裏跑就行了,他對紀樂瑾的要求真的不高。
跟紀樂瑾表白時說過的話都是是承諾,全部是他答應下來的,也是他親手把紀樂瑾慣成這個樣子的。
所以這些真的沒有什麽,紀樂瑾開心就好,有人伺候他,他又不用幹這種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