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廚房流水聲不斷。
段西珩在洗碗, 沖完最後一個碟子,他關上水龍頭,廚房驟然安靜。
而這時候,他才問一直跟在自己身邊的阮蘇茉:“想說什麽?”
阮蘇茉有點意外:“你怎麽知道我有話想說?”
“感覺到了。你沒事不會在這等這麽久。”
“……噢。”
既然都被發現了, 阮蘇茉也不藏着掖着, 直接問:“剛才吃飯你說的……我不是別人, 那我是誰?”
一臉的明知故問,得意洋洋。
段西珩看她這樣的小表情,無奈一笑:“你說呢?”
阮蘇茉笑起來, 眼尾彎彎:“原來結婚的待遇這麽高啊,你都沒看到你弟弟的臉, 都快黑啦。”
他好雙标。
她好喜歡。
不過想到Wilson,阮蘇茉不由得說:“但是你弟弟好像很難過,你不去哄一哄?”
吃完飯後, Wilson就一個人回了房間生悶氣。
小模樣看起來真的有點點可憐。
段西珩最後整理好廚房, 從冰箱拿了一瓶盒裝鮮奶,剪開包裝, 往牛奶杯裏倒。
兩個牛奶杯進入微波爐的時候,他才說:“他會想明白的。”
“想明白什麽啊?他才八歲哎,你把小孩子想的也太厲害了。”
阮蘇茉突然替Wilson打抱不平,怎麽有個這樣無情的哥哥啊。
“他這麽喜歡你,你吃飯的時候還兇他,看着真的好可憐,蔫蔫的。”
“……”
被責怪的段西珩無奈:“我沒兇他,我只是教他要有禮貌。”
阮蘇茉:“可是小孩子還是要哄的, 他第一次回國, 現在爸爸媽媽都不在, 在陌生的環境裏,肯定會有小情緒的。”
“你是他哥哥,去哄哄他。”
微波爐滴的一聲,牛奶熱好,段西珩取出來,将其中一杯遞給阮蘇茉。
“喝了睡覺。主卧是二樓靠左的那間。”
阮蘇茉順手接過牛奶,可是很快反應過來:“我沒有要留宿呀,茉莉還在寵物中心,我得去接她。”
段西珩眸色淡淡:“明天再接?”
阮蘇茉眨巴眨巴眼,好像也行。
反正茉莉挺喜歡那裏的,她經常把它托管在那裏。
“換洗衣物和洗漱用品都準備好了,都在卧室裏面的浴室。”段西珩說。
阮蘇茉懵懵點頭,腦子還沒來得及轉過彎來,就見段西珩已經端着另一杯牛奶離開廚房。
她就這麽順理成章地……留下了。
其實她今天都沒打算來這裏的。
算了算了,留下就留下吧。
畢竟這也是她家。
阮蘇茉喝完溫熱的牛奶,沖洗了一下杯子,按着段西珩說的,去了樓上二樓左側的主卧。
這還是她第一次進他的房間。
卧室寬敞,極簡的灰黑設計,黑色真皮床線條板正。因為設計巧妙,整體的暗色系并不會帶來壓抑感,反而讓人感覺如釋重負,像到了黑夜時分,該是忘卻一切盡情休息的時刻。
但是阮蘇茉看着這張床,一點都不想睡覺,腦子裏冒出來的小心思跟放鞭炮似的,噼裏啪啦把她耳朵和臉都給燙紅。
然後她趕緊跑進浴室冷靜冷靜。
她怎麽能是這種人呢?!
她竟然……有點……想……
好吧,阮蘇茉承認原來自己也是有那方面需求的。
好羞恥。
……
另一邊。
Wilson坐在床邊喝着段西珩送上來的牛奶,低着頭,看起來情緒不高。
段西珩靠門邊站着,隔着一點距離,問他:“不高興了?”
Wilson可憐兮兮地搖頭。
段西珩耐着性子說:“我知道你為什麽對她那種态度。有一點你必須明白,我不止是你一個人的哥哥。”
“……哥哥,你真的是因為她……”Wilson停頓一下,別扭改口:“因為嫂嫂,你才不回去嗎?”
“是因為她,也不全是因為她。”
段西珩朝Wilson走過來,揉揉他頭頂,“Wilson,成年人的世界跟你們小孩不一樣。長大後你會明白。”
“就算我不在你身邊,我也還是你哥哥。你不用擔心我結了婚,就不喜歡你。”
Wilson委屈巴巴的擡起頭,眼眶水潤潤的。
“可是……你明明更喜歡嫂嫂。”
“她也把你從我這裏搶走了。”
段西珩沉默片刻,蹲下來,跟Wilson平視。
他表情認真,說:“我對你們的喜歡不一樣。而且,她沒有從你這搶走我。”
“在認識你以前,我就更喜歡她。”
Wilson好像聽明白了,又好像沒明白。
在他的世界裏,他還不懂愛情是什麽東西,他只知道自己一直喜歡的哥哥走了,去了一個遙遠的國家。
雖然他很小的時候,哥哥就是從這個遙遠的國家過來的。
“哥哥,你永遠都會是我哥哥嗎?”
“嗯。”
得到這樣的應允,Wilson心情明顯好了不少,咕嚕咕嚕就把手上的牛奶喝完了。
“早點休息。如果因為時差睡不着,就玩會游戲。有帶pad過來吧?”
“帶了!我一會跟媽媽視頻!哥哥晚安!”
段西珩回到卧室的時候,阮蘇茉還在洗澡。
他沒喊她,拿上換洗的衣服去了外面的衛生間。
沒多久,阮蘇茉洗完澡裹着睡袍出來,腰帶簡單打了個結。頭發吹得半幹,還濕着的發尾一縷一縷地打着卷,有幾絲貼在脖頸皮膚上。
她表情有些尴尬,剛才洗澡前沒有确認浴室裏面的東西,洗完才發現裏面根本沒有她換洗的衣物。
好在裏面放了件睡袍,能讓她暫時應下急。
偏大的睡袍明顯是男款,深藍色的絲綢面料套在她嬌小的身形上,像把她整個人都包裹住。
阮蘇茉看看快到自己腳踝處的下擺,再将偏長的袖子卷起,視線在卧室尋找一番,沒看到衣櫃。
她只好老老實實在房間裏等段西珩。
等啊等,等了老半天,都不見他回來。
沒辦法,手機也還在客廳,阮蘇茉只能出去找他。
她開門走出卧室,發現走廊盡頭的那間房亮着燈,門沒關。
于是她朝那邊走去。
“段西珩?”
段西珩正坐在書桌前,面對着電腦,聽聞聲響,他擡頭看過去,見到穿着他睡袍的人後,眸子不自覺暗下幾分。
他喉結滾動一番,關了正準備處理公司事務的電腦,問:“怎麽了?”
阮蘇茉這才發現段西珩不知什麽時候去洗了澡,衣服換了,頭發濕濕的。
她踏進書房,有些埋怨:“你不是說換洗衣服都準備好了嗎,我怎麽沒看到。”
“在衣櫃裏。”
“衣櫃在哪?”
“在外面衣帽間。”
“……”
阮蘇茉撇撇嘴,小聲說:“那你還說在浴室。”
她轉身要出去,但是又停了停,不大高興地命令:“衣帽間在哪裏,過來,帶我去。”
“好。”
段西珩失笑,起身離開辦公桌,朝阮蘇茉這邊走了幾步。
可走到門邊的時候,阮蘇茉卻被攬腰直接拉到了他懷裏。
門被關上。
阮蘇茉的背緊靠着牆壁,段西珩就在她面前,腹背受敵。
他的手輕輕搭在她腰側,食指繞過腰帶,纏繞住那順滑的布料。
“是不是有點大膽?”他嗓音半啞,尾調微揚,像勾着她心神跑偏。
阮蘇茉睫羽微顫,有點躲避他黑沉炙熱的眼眸。
“我沒有。”
“只穿了一件我的衣服跑出來,還不大膽嗎?”
阮蘇茉呼吸一燙,忙不疊地否認:“誰——誰說只穿——一件——”
他輕靠到她耳邊,輕聲說話,像在安撫她的緊繃,可越這樣,她的呼吸就越燥熱。
因為他說:“看到了。”
阮蘇茉低頭去看,起伏胸膛出賣她的緊張。
而她越緊張,就越有些反應無法掩飾。
薄薄一件睡袍,幾乎遮掩不住什麽形狀。
“段西珩你怎麽這麽流/氓!”
阮蘇茉紅着臉罵他。
再推搡他。
結果她卻被他抱起,坐到了書桌上。
書房做了很大一面牆的書櫃,擺滿了各式各樣的書籍。
溫柔色調的燈光忽然變得影影綽綽,視線所及的書櫃,門窗,都似乎開始虛晃。
阮蘇茉抓緊段西珩的頭發,恨不得能使勁拽下。
可她拽不下,只能失力般往後仰,胸膛、鎖骨和脖頸,仰出一個漂亮弧度。
分不清是潮熱還是冷汗,脖子和臉都沁着細密的汗。她咬緊嘴唇,大腦快要缺氧,四肢百骸都要失力,那種虛無的滿足感是滅頂的,令人堕落和羞憤。
最後段西珩站起來,替她拉好衣擺,将她擁到自己懷裏,他的呼吸也亂着。
阮蘇茉的意識一點一點恢複,偏頭看到段西珩微微泛紅的嘴唇時,不忍直視,直接伸手捂住。
“你好壞。”
“嗯。”
他承認。
因為被捂着嘴,只能發出一個簡單的音,喉結共顫。
視線碰撞,目光凝視,氣息都心照不宣地勾纏彼此。
段西珩抓住阮蘇茉的手,從嘴唇上拿來,靠近過來想吻她的時候,她一下子躲開了。
“不想在這。”
段西珩退而求其次地親了親她耳朵,他好像格外喜歡親她耳朵。
“那我們回卧室。”
“可是……你弟弟還在……”
段西珩哄着她一般,在她耳邊低語:“我們偷偷的。”
作者有話說:
達咩達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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