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章節

我路經的時候剛好聽見裏頭有聲音,就進去看看,就見許小姐的手臂被割的慘不忍睹,已經奄奄一息了。”

王醫生臉色凝重,這分明是蓄意謀殺,到底誰和許小姐有這麽深的仇恨,都已經半死不活了還不放過。

“這事你先別透露出去,等我查清楚再說。”

——

唐韶華打了無數個容九的電話都是無人接聽的狀态,急到差點摔了手機,無奈之下,他撥通了小姑姑的電話,才得知,容九剛從火葬場回來。

他如雷擊頂,在路邊攔了輛出租車就直奔火葬場。

出租車還沒挺穩,他的腳步已經跨了出來,黑影撲腦,他一個踉跄,單膝跪在了馬路旁。

再擡頭,眼底下映出的是容九捧着一個白色的瓷罐,陰沉着臉色步步朝着他走近。

他居高臨下地看着唐韶華,再沒了暴戾的神色,沉痛的眸低是藏不住的悲苦和嘲諷,“知道你現在這幅模樣有多可笑嗎?”

“誰允許你自作主張!”唐韶華徐徐站起身,即便腳步不穩,但魄人的氣勢依舊凜冽逼人,他一字字,怒喝到嗓音撕裂,“她是我的未婚妻!”

15 只剩下一堆灰末

大掌,赫然揪住了他的前襟,容九嘶吼到目眦盡裂,“未婚妻?你也配!唐韶華,你但凡還是個人,就不會讓啊央走到今天這一步,就算我先你認識她又能怎麽樣,十二年,足足的十二年啊,一個女人有多少個十二年,那個傻丫頭,癡癡戀戀你不放了十二年,就因為你救了她一次,如果可以,我可以救她一百次。”

“你什麽意思!”唐韶華愕然看着他,卻迎來容九凄聲苦笑。

“新九街記得嗎,十二年前,你救過一個被一群男人堵在路口差點淩辱的女孩,就是因為那一次,你把我從小到大小心翼翼供奉着的那顆心也給帶走了。”

十二年前……

新九街……

被淩辱的女孩……

記憶炸裂,唐韶華震顫到渾身激靈,黑眸寸寸凝聚,卻又寸寸皲裂。

那明晃晃似曾相識的眼睛,明明也曾懷疑,明明也曾想過……

為什麽……

他呆滞得望着自己的雙手,這雙屠戮殆盡一顆血淋淋跳動着他名字的心的手……

“你知道她有多憎惡許家嗎?那對豬狗不如的母女,就連啊央和她媽媽已經落魄到無家可歸還是不肯放過,一次次趕盡殺絕,圍追堵截,就是怕他們回來奪了許家的家産,她過的颠沛流離的日子,死裏逃生的次數,你這種高高在上從不把她放在眼裏的男人又怎麽會知道。

為了你,她舔着血爬向到許家的這條開滿荊棘的路,被紮到渾身是血,依舊用自己的命換來站在你身邊的那一絲一毫的機會,她從來沒退縮過,為了你,甚至連眉頭都沒皺一下,你又何時回頭看過血淋淋的她一眼。”

高大的身影踉踉跄跄,從來都偉岸高大,屹立不倒的男人,像在瞬間被掏空了般死寂,枯敗到搖搖欲墜。

“半年前,她緊随你來到C市,一看到倉庫起火,連猶豫都沒有,奮不顧身紮進火堆裏,你昏迷不醒的時候知道是她用瘦小的肉體撲在你身上,生生抗下本來砸在你身上的鐵櫃嗎?那可是燒到通紅滾燙還冒着火氣的櫃子啊,皮肉被生生煎燒的滋味你知道嗎?她被擡出來,肉都焦糊了你又知道嗎?即便已經快要瀕死,為了你這個人渣還是挺着最後一口氣,躺上輸血床。

你以為你今天的一血有多了不起,她為你輸的連腳都跨進了鬼門關,那一天,她就已經九死一生了,可醒過來的時候,卻是你将那惡毒蛇蠍的許青姝如珠如寶得疼惜着。

你知道心被撕裂的感覺是什麽嗎?你不懂,因為你從來都沒有心,啊央她花盡了一輩子的時間都耗在了你這個沒有心的男人身上,她死了,是你親手殺了她知道嗎?這世上除了你,還有誰能讓她萬念俱灰。”

容九步步緊逼,拽着他的衣襟将白色瓷罐遞到他眼皮底下,黑眸猩紅如血,聲聲都凄厲如淬劇毒,“唐韶華,看看,好好給老子看清楚,她現在就是一堆灰,躺在裏面死不瞑目的灰末,看到了沒,她被你踐踏如泥的心已經被燒到飛灰湮滅了,滿意了嗎?終于滿意了吧!”

唐韶華面容枯槁,整個人如浸透在寒天雪地裏,凍到沒了知覺。

16 感同身受她的生不如死

容九走了,他就像個脫離了三魂六魄的木偶,怔怔得杵在火葬場門口,直到天際落下了滂沱大雨。

這般應景,又這般嘲弄。

容九說的沒錯,他沒心,他冷情,他豬狗不如,真正應該給未央陪葬的是他才對。

十二年,你為了我這麽一個沒有心的男人走到盡頭也要撐下去。

十二年,你是熬透了心,才用死來換我的醒悟嗎?

十二年,他錯過了一輩子。

無數個午夜夢回的纏繞,卻獨獨錯開了近在咫尺的一眼萬年。

原來一直以來,都是他的錯,大錯特錯!

未央……

他的未央……

雨越下越大,伴随着天空炸裂的轟隆雷聲,像是要将人撕裂開般的兇狠。

唐韶華徒步走着,腳步一深一淺,卻像個行走在另外世界的魂魄,走在淅淅淋淋的馬路上,身旁來去匆匆的人流都像成了幻覺,他毫無所覺,心如死灰。

黑色的車疾馳而過,停在他身側,秘書打着傘,慌慌張張的跑過來,“總裁,你才剛輸過血,身體虛弱,不能這麽淋雨啊,上車吧。”

唐韶華置若罔聞,連眼皮都沒掀一下,行屍走肉般徑自往前走去。

秘書心急如焚,剛想打電話求助,驚恐的瞳孔裏卻映出前頭高大的男人腳跟一虛,當頭栽到了地上。

——

再醒來,天際黑沉,唐韶華從床上爬起來,雙眼空洞望着空無一人的房間,冷清到如同鬼屋。

這間屋子,曾經留了半年她的記憶,如今卻像道永不愈合的傷口,在他心口上,崩裂的鮮血淋漓。

最終的視線定格在床頭櫃上,那張笑靥如花的照片上。

他伸手,拿了過來,居然想不起來,這張照片是什麽時候出現在這裏的。

過去的半年,他就像個過客,看不到暖色的窗簾,看不到整潔的桌櫃,更看不到他的書桌上從來有條不紊的整齊着。

那個纖細瘦小的身影總是忙忙碌碌。

‘韶華,我煮了你最愛喝的皮蛋粥,你吃一點再去上班吧……’

‘韶華,你的衣服我給你搭配好了放在床頭哦……’

‘韶華,你晚上回來吃飯吧,我做了你愛吃的,我等你……’

‘韶華……’

‘韶華……’

拳心,擂的死緊,抵在眉宇間,卻抵不住滾燙滴落在照片上的眼淚。

每一次!

每一次!

在他的視而不見下,在他的冷嘲熱諷下,在他殘忍虐傷下,她迎上他的卻永遠都是眼前照片裏這般笑靥如花。

為什麽要這麽傻。

我不配!我不配!

手指,輕輕拂過那定格的笑,卻拂不掉洶湧悶了眼的水霧。

指尖一扣,從相框裏抽出照片的同時,一枚泛着銀光的硬幣也同時墜落。

叮叮當當地滑走,停駐在了燈光最炫的正底下,像是宣誓般,在他的眼底閃動着刺眼的光。

他眼睜睜盯着,震顫穿透四肢百骸,如刀鑿斧劈,痛入骨髓。

徐徐跨下床,他步步逼近,跪在地上撿起那枚硬幣。

‘這是我奶奶留給我的幸運硬幣,我現在把它送給你,就算我不在,以後也會保護你都不會受苦的。’

‘可是如果有一天,你忘了我不認識了我怎麽辦?這硬幣還能保護我嗎?’

‘當然能,你放心,如果你長大了我不認識了,你就拿着硬幣來找我,我一定會認出來的。’

他沒有說的後半句是,這枚硬幣就是我的承諾,等你長大,我陪你颠沛流離也好,你陪我榮華富貴也罷,以此為證,為你許一世守護的承諾。

壓抑的嗚咽聲再也無法遏制,從來屹立不倒,冷清高傲,從來商業霸主,翻雲覆雨,從來睿智果決,殺伐決斷的男人,在此刻,像個孩子般,哭的撕心裂肺。

手心烙下的是銀幣越來越深的印記,就像同時間,将窮極一生的苦痛全都灌輸進了他體內。

她的生不如死,這一刻,他感同身受。

黑眸,在水霧中裂開一道縫隙,一絲絲擴散,直至覆滿整個眼眶,全是決戾殘忍的嗜血之光。

他從床頭櫃上撈過手機,撥出了秘書的電話。

17 撕開假面

唐韶華才剛踏進病房,陸岚就抹着眼角擁了上來,“韶華啊,你可算來了,你快看看我們小姝,她昨天為了你傷心過度,又是心髒病發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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