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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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意擺放的酒瓶、玫瑰花,護工打開窗戶,煙草的味道一湧而出,才能聞到外界的新鮮空氣,牆壁上挂着一張照片,照片上的女人漂亮高貴,幾十年如一日。

沒有人會覺得這樣滿牆貼滿性感照片的房間會出現在養老院裏,尤其是早上這間屋子剛走出去幾個不太清醒的男男女女。

“秦女士,您醒了嗎?午餐已經準備好。”

護工每個月從她手裏拿到萬把塊,足夠她一個人過得很滋潤,所以無論她的雇主做出什麽事情,她都要拿出最好的服務。

現在已經中午十一點四十,早上的時候她來過一次,很有眼力勁地沒有打擾,像模像樣地放了杯牛奶在桌上,等了半個小時,自己完成清掃之後,把牛奶喝了。

“秦女士?”

十分鐘後,門開了。

一個風情萬種的女人穿着吊帶絲綢睡衣走出來,皮膚又白又細膩,護工拿着拖鞋蹲下為她穿上。

“今天幾號?”

護工說:“七號,我記得您的生日在六天後,需要我準備什麽?”

秦思媛端起咖啡杯,一口之後留下紅色的唇印,她望着陽臺,外面風平浪靜,糾紛全被掩蓋在下面。

“今年我回去一趟,放你一天假不用準備。”

“好的。”

秦思媛拿起最新一期的報紙,卡塞爾星的報紙除了報道中心球的花花世界以外,最多的就是當地的各類富豪和傑出人物,上回陸思資質公布的時候,養活了幾十家報社。

今天的新聞是一衆居民聯合進行抗議網上不實傳言,要求還陸拾先生清白,這種抗議已經連續好幾天,越來越多的智障被洗腦加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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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思媛一目三行,視線落在航班消息上幾秒,最後把印有陸拾倒黴照片的那張報紙撕成碎片,放在托盤裏要求護工沖進廁所銷毀。

這家養老院裏對秦思媛有些了解的人都知道,他們倆夫妻關系不好,秦思媛天天縱情聲色給小白臉花錢如流水,在小白臉界的富婆排行榜上是有頭有臉的人物。

陸拾的私事他們不了解,但大家都覺得他是個很大度并且很綠的男人,但沒人希望他倒下,大家都希望他一如既往地繼續自己健康的綠色人生給卡塞爾星争光。

“替我找一件禮服,我不希望有人贏過我。”

“好。”

秦思媛換上黑色的小禮服,帽檐遮住了大半張臉,裝扮适合去參加酒會,可養老院只有中年婦女的下午茶話會。

“女士?”

“我去看場電影,不用跟着。”

養老院有單人間的電影房間,這個時間點沒有人會來看電影,然而此時卻有對話聲傳出來,大屏幕上正在播放卡通片。

沙發正中央坐着一個年輕的男人,聽到聲響後回過頭,他緩緩開口:

“母親。”

編外軍嘴嚴得要命,散裝的隊伍沒有散裝的嘴,這讓他們很頭疼,最後顧暗親自出馬,監控器全都關了,拿了幾張照片進去後,把門全鎖了。

看着黑色的屏幕,手下人心裏有點擔憂。

“萬一被揍進重症監護室,報告怎麽寫?誰寫?”

林痕最近嚴重禿頭,沒心思跟他們搞,說 :“我寫,他老婆簽字,他本人接受批評停職扣薪。”

然後趁着停職的時候帶着他老婆周游世界買買買。

“他老婆?哪兒??”

“剛剛一起進去的那個學生?我去,沒想到指揮官愛吃嫩草。”

那夥編外軍發現自己人模狗樣的外包裝被撤了,經過幾天的洗禮終于成功“煥然一新”變成真正的狗模狗樣。

在監獄狗了幾天後,在今天見到了動真格的,他們在垃圾星那麽些年幾乎和世界脫軌,但是顧暗這個人的名聲一直都有所耳聞。

大燈全被關了,只留下頂頭一盞昏暗的白色小燈,他看不清顧暗的臉,也無法判斷自己未來的命運如何。他的另一個兄弟被領到另一個地方去了,審問他的是一個學生樣的年輕男人,應該是個實習生。

沒過半個小時實習生就出來了,一點動靜沒折騰出來,出來後徑直走到陰影底下站着,手裏似乎在記錄着什麽事,幾分鐘之後就出了門,只剩他和顧暗。

顧暗這才放下手中照片,說:“我們開始。”

他媽的,他今天運氣背。

陸盡出去的時候所有人遠遠地看着他,有點打量的意味,偏向于“喲,這就是那誰誰誰”這樣的感覺,他沖着他們點點頭,誰知道這夥人格外熱情,舉着手和他打招呼。

林痕:“他媽的一個個馬屁精。”

他走上前幾步,把陸盡拉到空曠的地方,陸盡遞給他一份記錄。

“有一個共同點,他們都是被同一個人招募,每個月按時有錢打進個人賬戶,那個人姓陳。”

林痕翻了翻記錄,并沒有那個人的資料。

“用了就扔,藏得挺嚴實。”林痕突然想起來一件事,“你出來前,他沒動手?”

陸盡:“沒有,為什麽這麽問?”

“我們一般不讓他出面,效率是快,但是被他吓去心理疏導的占了八成,戰鬥力太強,上交的報告寫不過來,軍醫院一份議會一份,財務部撥款另外支出又是一份,啧。”

陸盡想起了某些事,那些畫面久得在幾百年前,與現代社會格格不入,可依舊清晰。

“他審問起來确實有點吓人。”

林痕一臉卧槽:“有點?我當年剛調到他手下,看着他毛頭小子一個,第一個月被訓得褲腰帶都沒了。我說陸同學,雖然你是家屬,雖然這年頭美顏濾鏡特別厲害,你也不能自帶濾鏡啊。”

然後他想到一件事,左右看了看,壓低聲音,陸盡不明所以往前彎腰。

“陸同學,你不會被洗腦了吧?我告訴你,這種母胎單身的老男人最會給青少年洗腦了,你看看星網上那群小朋友,啧啧啧......”

陸盡笑了聲:“我一直挺想問,為什麽有那麽多人看上他?”

這就戳中西邊這群大老爺們的痛楚了,明明大家都是十幾年守着過來的,偏偏他自帶流量。

“首先......”

林痕有些滄桑,陸盡覺得這一定是個嚴肅的答案,不由得認真起來。

“首先他家有錢,其次他長得帥,最後他是四個指揮官中最年輕的一個,比起七八十歲的年輕貌美老妖怪,小朋友一般都喜歡這種剛出道的純良款。”林痕酸了,于是頓了頓,“雖然他并不走純良路線,但确實是個不錯的人。”

“你這段話我會在下次會議的時候發給其他三位指揮官。”

縮在角落裏暗搓搓等八卦的諸位現在各司其職,看起來特別嚴肅嚴謹地辦着自己的事,眼皮都不擡一下。

喲,還有兩副面孔呢?

林痕這些年在他面前明着說壞話,看到他手上的記錄直接進入正題:“怎麽樣?”

“對方是姓陳的年老者,只有每年驗貨的時候才會露面,姓陳的上面還有一個人,不過這個人誰都沒見過。”

陸盡:“陳……”

抖動的通訊器打斷了他的思考,到了這地方他就把聲音關了,現在在口袋裏抖得宛如帕金森,半邊腰都酥麻了。

屏幕上赫然顯示的是:陸瑤。

“什麽事?”

“請問是陸先生嗎?”那頭不是陸瑤而是另一個女聲,聽上去像是昨天把人帶走的護士長。

“是。”

“陸小姐失蹤了。”

周圍剩下敲打鍵盤和筆刷的輕微聲響,顧暗和林痕低聲交談着,裏間幾個失去人生意義的囚犯被提走,等待晚上的心理疏導。

陸盡放下通訊器回過身,顧暗注意到他的臉色。

“怎麽了?”

“陸瑤失蹤了。”

“什麽時候?”

“半個小時前,監控顯示她自己跑出了醫院,走進了監控死角,保安去找但是沒找着。”

陸瑤這個身手,比不上她老大哥,想要完全避過監控偷渡的可能性不大,目前留在P城的幾率較高,她還不是某個學校或者隊伍的人,沒法用條例框住她,愛去哪兒去哪兒。

林痕:“她當真不知道陸思去哪兒了?”

顧暗:“應該不知道,這女人雖然有點蠢,但是對陸思不利的事情不會做,現在的行為顯然不好。”

“她相當的狠。”陸盡想起自己頭一天差點命喪花瓶的畫面,“我到現在都沒想明白為什麽她昨天會在我面前服軟。”

一個把陸家利益和哥哥利益放在前兩位的心狠手辣的女人,那是相當的軟,陸盡上下輩子加起來将近一千年沒被美女這麽撒過嬌飙過淚。

她昨晚應該做噩夢了吧?陸盡木然地想。

“我個人認為她多少知道陸思的事情,但僅僅是知道,陸思不打算帶上她,陸瑤一廂情願。”

顧暗深深地看着他,眼底有猜不透的思緒。

陸盡:“前幾天陸瑤來找我,她替陸思轉達了一句話,聯系到林副官之前的發現,所以我目前對秦思媛依舊保持相當高的興趣。”

林痕:“啊??”

三人已經走到了走廊盡頭,面前就是樓梯口,通風處似乎有陰風吹過 ,讓人脊背發涼,陸盡手搭在木質欄杆上,一字一頓地開口:

“陸思讓我‘不要回去’。”

作者有話要說:

女人逛街真可怕......QWWWW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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