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54

“在你們的計劃中,這輛車是該這個時候停嗎?”

明城:“差不多,但是不該這麽突然,我的人都暈了幾個。”

地上有幾個都是被砸昏的,車速減緩的列車也有巨大的沖擊力,牆壁和把手,每一個都足夠讓他們陷入昏迷,友方敵方相親相愛地睡在一起,其中好幾個是林痕的人。

但是他本人卻不見了。

“城哥,你看前面!軌道好像壞了。”

明城趕緊跑進駕駛室,正前面是一塊巨大的玻璃,其強韌程度可以抵抗住一塊飛來的石頭,從而保證駕駛員的命以及整條列車人的命。

靠着車前燈的光芒,可以看到不遠處的軌道壞了,好像是被炸毀的,損毀程度可以修理,但是需要花費五至十個小時,不排除這幾個小時內鐵軌斷裂導致跌進海裏,車毀人亡。

陸盡踢開休息室橫七豎八的椅子,花瓶的碎片上還有血跡,他蹲下按了按地毯,指腹沾上了一絲血,事情發生的時間并不長。

室內最裏邊有一個櫃子,大約有兩米二高,雙開門,與這一室淩亂不同,它的門關得緊緊的,與這裏的環境格格不入。

陸瑤跟在他後面,不敢出聲,看他越走越往裏,膽子比天大,憋了一會悄悄地告訴他:“你小心點。”

陸盡說:“你出去等着。”

陸瑤在地上撿了塊碎片握在手裏,轉了轉手腕,發出“咯啦”的聲響:“不行,萬一你出事怎麽辦?我、我好歹精神力比你高。”

陸盡手按在櫃子上,看了看她嘆了口氣,把她拉到身後面,然後把手指在嘴唇邊豎着,猛地拉開。

裏面只有兩件襯衫,其餘都是空的。

陸盡半個身子鑽進去,手指扣在底面邊緣,用力到指尖感到尖銳的疼痛,真被他撬起來一個角,緊接着是一整塊鐵板脫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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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瑤愣愣地看着那個地方,腳步往外跑:“我去喊人!”

附近并沒有能夠輕易拿在手裏照明的東西,陸盡看了看門口,指尖冒起一小撮火苗,然後把手伸進去探了探,那是一個往下的樓梯,地上隐隐約約有一塊布。

什麽玩意?

列車很高,下面是專門放貨物以及備用物資的地方,比較狹窄,高度相比上層也低一些。

不到一分鐘,陸瑤又跑回來了,陸盡趕緊滅了火。

“他們說前面軌道被炸了,車子可能要掉海裏,不過他們馬上就來。等會,你別亂來!”

陸盡踩着梯子往下爬,由于比上方黑的原因,視界有些費勁。正在迫使自己趕緊适應下面的亮度,面前出現一個手電筒,擡眼一看,陸瑤一手一只手電筒,估計是從那夥人身上順的。

“我、我不是為了你,我哥哥不見了,我也要找他。”

陸盡開着燈往下照:“他也不見了?什麽時候。”

“我不知道,停車前去找他,沒有人。”

難道跟着林痕跑了?

陸瑤跟着跳了下來,陸盡正拿着一塊布查看,淡紫色的,有些大。

陸瑤說:“這不是送餐員的頭巾嗎?”

陸盡吸了吸鼻子,聞到一股味,他把頭巾拿到鼻子邊聞了聞,很熟悉的味道,他不是很喜歡。

陸瑤動動鼻子:“什麽味?唔,腐爛的草莓味?有點奇怪。”

是草莓牛奶洗發露的味道。

下面的裝修比不上上面,堆的貨物一地,勉強能讓人通過,兩個車廂之間有一扇門,需要密匙才能通過,可是現在全部都被打開。

踏進門那側的時候,一記悶棍打下,後面跟着陸瑤,陸盡先把人狠狠一推,接着往前一滾,但是被打到了肩膀,立馬麻了一條胳膊。

陸瑤反應過來這藏着人,上去一記橫踢,手中的碎片直接朝着對方扔過去,聽到一聲哀嚎就知道扔準了,還沒來得及去看陸盡,後腦勺就被槍抵住了。

“是你?”那人認出了陸盡。

“是我,好久不見,你還是走上了這條路。”

“什麽?”

“我的意思是……”

陸盡開強光對準他的眼睛,在他下意識閉眼的時候,迅速地舍棄了手電筒關掉開關朝着陸瑤後方扔去,那人正好被砸中了手腕,陸瑤蹲下朝後肘擊,那人立馬斷子絕孫。

随着那人一聲慘叫,遠處傳來削弱版的“突突突”聲,但威力驚人。二人跑到原來的地方,抵住門,由于鎖壞了,因此只能人為抵住,勢必要留下一個人。

那位斷子絕孫的在地上滾了兩圈緩和了一會,兇神惡煞地站起來,摸出拳頭大的炸/彈,自己退到幾十米遠以外:“操臭娘們,老子殺了你!都給老子讓開!”

那扇門材料太好,密集的子彈要打好久才能打穿。

有人注意到他的動作,趕緊喊:“都退後!”

陸盡意識到不對勁,喊了句:“不能用□□!軌道會斷!”

“誰他媽的信你的鬼話!”

在□□離手的那一瞬間,陸盡就放棄了抵住門的動作,拉着陸瑤直接逃走,剛爬上梯子,就感受到不遠處一聲巨響。

現階段的□□有不同的劑量,這個顯然沒法炸毀整條列車,但是一小截或者是破個洞綽綽有餘。

那人“呸”了一聲:“狗崽子。”

“我怎麽覺得車開始晃了?”

“別他媽的瞎想,最多這塊軌道出問題。”那人說,“你真信他說軌道斷了?停車分明是因為要修車,趕緊催催那個維修工,看看情況怎麽樣了,我去上面抓人。”

“聯系不上他,誰知道老大給他那一針有沒有讓他猝死。”

“等會,車真的開始晃了!”

起初的晃動比較小,後來越來越大,在兩三秒的時間內突然朝下傾斜,陸盡沒能抓住梯子,狠狠地摔在室內牆壁上,陸瑤沒能贏過慣性也摔在他身上,陸盡差點吐血。

在另一側的物資都往他這個方向跌來,尖銳的沉重的,都即将招呼在他身上。陸盡只能盡可能地護住陸瑤,捂住她的眼睛不讓看,正想擡手把這些玩意燒成灰,向下傾斜的弧度消失了,地面逐漸平穩起來。

接着是來處的腳步聲。

地面由于過度彎曲而産生了無數細小蜿蜒的裂縫,下方的空間幾乎毀于一旦。

明城死死地攀着門邊,腰間圍着幾條安全繩,下面蕩着幾個生死一線的兄弟,好在人全找着了攀岩點,正在一點點往上爬,明城手掌裂開,腰間似乎挫傷了。

他朝着幾乎毀了這一車人的地方看去,猛地睜大眼。

一架機甲雙手撐着鐵軌斷裂處兩側,腳下噴着觸目驚心的火舌,機甲能源以可見的速度消失,等能源全部耗盡,他們還會遭遇之前一樣的事情。

明城站在門口喊道:“指揮官!”

機甲頭頂出現一個黑不溜秋的老男人。

這他媽的誰?

黑不溜秋的老男人朝着他招招手,喊道:“繩索。”

操,聲音也不一樣。

那人不耐煩:“快點!”

可是“星軌”需要生物驗證,除了顧暗沒有人能開,連顧潤的面子都不給,最多陪着這位青少年期的指揮官弟弟談談心聊聊天,順便把聊天內容自動發送給顧暗。

顧暗爬上車後明城揪着他的衣領看了好久才勉強接受。

“操,哥們你好醜。”

顧暗拍開他的手:“滾。”

明城真的滾了,他往休息室的方向跑,一邊跑一邊說:“操,我忘了你老婆!”

休息室一片狼藉,明城看到衣櫃的洞,眼看着顧暗先一步跳下去,然後開始翻垃圾,翻了幾分鐘,翻出一只手,很白很小,是一雙養尊處優的手,但這雙手的主人顯然這段時間過得并不好。

是陸瑤。

明城看着不遠處的坑,罵了聲:“我就說怎麽突然出事,這麽近的兩個斷口,不出事才怪!”

幸虧前面那個斷口不大,只不過現在一系列事情之後,斷口比之前更加深了。

搖了好幾下才弄醒,陸瑤醒來後下意識看向身後,什麽人都沒有。

陸瑤問道:“他人呢?”

顧暗只是看着她,眼神冷得讓人心寒,他注意到自己把人吓到了,于是後退了一步,伸手捂了捂臉,背過身。

明城以為他是心情不好,沒想其他,于是拍了拍他的肩膀,反問陸瑤:“我也想問你。”

陸瑤撐着地板站起來,然後跨過地上的殘骸:“不在這,那只要前面!他應該去跟蹤那夥人了!”

“你想逃走,就是為了他?”秦思媛臉色蒼白得要命,被人堵在另一頭,嘴上一點都不饒人,“你喜歡他?還是喜歡他頂上那個?”

陸思坐在角落裏,說實話他不是很疼,因為那顆藥的原因,但是身體反應不會因為他不疼而恢複到原先的水平,所以他既沒能救林痕,也沒能逃走。

這讓他有挫敗感和羞恥感。

他沒有理會秦思媛,任由她謾罵,他對旁邊的男人說:“抱歉,你不必理會她。”

林痕聳了聳肩,他跟這群人火拼的時候受了傷,腿部有一個彈孔,幸好沒傷到大動脈。顧暗沒來和他接應這事讓他措手不及,突然的停車也讓他們猝不及防。

陸拾問,對象是陸思:“是你洩露的?”

手下立馬意會,踢了陸思一腳,槍指着他的腦門,惡狠狠地威脅:“說!”

“沒腦子的蠢貨。”秦思媛冷笑一聲,“他這廢物樣能洩露什麽?姓陸的你生了三個孬種,平時不敢承認,在這種時候倒是把他們想象成一手遮天的厲害貨色。呵,你老了。”

陸思被踢得眼前發昏,模模糊糊地發覺林痕似乎順了順他的背。

模模糊糊地聽到:“軌道要斷了。”

外面的一圈人很是狼狽,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以及滿身的塵灰,額頭上還有被物體砸出來的包。

“陸先生,我們恐怕到不了帝國了。”

“鐵軌出現了問題……”

秦思媛來了精神,平淡的眼神都活躍起來:“喲,你不能告老返鄉了。”

陸拾捏緊拐杖,拐杖出現一道裂痕,他一直不願意靠近秦思媛,看到她只有厭惡,他說:“我回不去,你就沒有利用價值了。”

秦思媛直直盯着他:“說不定在帝國人民眼裏,我的價值比你高。我記得在二十多年前,最值錢的是顧暗的父親,其次是魏長言,接着就是我父親,你?呵。”

陸拾靠近她,秦思媛的眼睛不由自主地眯起來,他說:“你找死嗎?”

兩人針鋒相對,秦思媛忽然改變了進攻的人選,她看着倒地不起的陸思還有身邊的林痕。

“行了別裝了,我最見不得有人在我面前相親相愛,識相就滾遠點。”

林痕把陸思往自己這邊帶了帶,手下的肩膀很是消瘦,他深深覺得這個女人是個神經病,對誰都能開火。

秦思媛撐着下巴,她整個人瘦了一圈,但是依舊很漂亮,說出話卻不堪入耳:“我本來還想讓你去勾引姓顧的,我說你怎麽不願意,原來是看上他了,啧,異裝癖,什麽鬼愛好?陸思,你的喜好真的很特別,一點都沒遺傳我,一個陸盡傻得冒泡,被坑到死都不知道為什麽,還有這個……”

陸思背靠着牆,閉着眼睛:“您別說了,我也會失控的。”

他的聲音很輕淡,只是随口說了一句,又像是說給自己聽,似乎篤定她不會因為自己而改變。

然而秦思媛真的停頓了兩秒,眼裏的深沉沒有人看得明白,但是她突然笑了聲:“算你運氣好,如果沒有離開聯盟,我真的會讓你去給姓顧的下藥,然後要挾他退婚娶你。”

陸思低聲吼道:“你別說了!”

秦思媛放在毯子下的手緊緊地收攏,面上卻雲淡風輕:“你就那麽喜歡他?十幾年像狗一樣跟在我身後的本能都比不過多巴胺的分泌,陸瑤一定不知道你在為我做什麽,因為你根本沒把她當妹妹,你嫌棄她是累贅。”

陸思眼裏出現血絲,他握緊拳:“你別胡說,我真的會失控的,這次我真的會殺了你。”

不是失手,也不是因為你的算計而捅你一刀。

秦思媛眼底浮現笑意,心像空了一塊,機械而麻木地說着早就準備好的臺詞:“那正好,小廢物,你看看你能做到嗎?”

陸拾一直冷眼旁觀,直到陸思企圖站起來而被手下踹回去後,才說:“把他們帶走,關起來!”

秦思媛喊了聲:“異裝癖,你喜歡他嗎?不喜歡就甩了,他可純情了,一點都不好玩。”

“與你無關,只是我和他的事情。”

林痕反常地拒絕了手下的觸碰,他攬着陸思的腰,盯着秦思媛,然後一步一步地帶着人離去。秦思媛遙遙看着他們,直到背影越來越小,直到再也看不見。

陸拾站在她面前,諷刺地看着她,嘲諷:“比起你,我自愧不如。”

秦思媛和他對視了十幾秒,直到附近再也沒有人,除了他的手下,背對着沒敢回頭。

毯子緩緩地滑落到地上,露出秦思媛瘦弱的一覽無遺的曲線,她只穿了一條吊帶睡裙,手臂上有十幾個針孔,鎖骨清晰可見。

她虛弱地站起身,往前一步,與陸拾面對面不過十幾厘米。

秦思媛的聲音忽然嬌滴滴起來,剛才的嚣張跋扈全都消失,她抓住陸拾的領帶,陸拾還是那麽的年輕,就算逃亡也不會過于落魄:

“有十五年,我們沒有靠的這麽近了。”

“……”

“你還記得,結婚的時候你是怎麽說的?”

沒有人回答她。

“同年同日死,埋葬在同一塊山明水秀的地方,你記得嗎?”

“現在還說這個有必要嗎?”

秦思媛笑了:“有,因為現在只剩下我們兩個了。”

陸拾隐約覺得這話不對勁,準備離開,卻被秦思媛緊緊地抱住。

“我剛做了手術,能把你怎麽樣?”她湊到他耳邊,手摸上他的褲腰,那裏有一把小刀,“噓,你聽,聽到我心跳的聲音了嗎?”

陸拾抓住她的手,手中赫然是一把刀,正對着他的腎。

“你就這麽點伎倆?”

秦思媛緩緩收回手,刀尖對着自己的胸口:“我還沒說完,你聽到我心跳裏夾雜的炸/彈聲了嗎?陸拾。”

作者有話要說:

秦姐話外音1:不喜歡就別碰他,滾遠點異裝癖。

秦姐話外音2:老陸!沒想到吧.jpg

老陸(後悔):我當初就不該說那樣的屁話。

秦姐:大過年的給大家放個鞭炮,看我和渣男給大家表演竄天猴嘿!

顧暗:我不是兇我小姑子,我就是被迫嗑藥嗑多了,控制不住。

完結進行時,一章3000完全不夠昂w(?Д?)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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