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暴露
暴露
晚上要拍的是一場雨中戲份,鄭安逸飾演的越淩在知道自己喜歡的孟詩茵喜歡了別人之後,傷心的在雨中大哭,然後被回家的孟詩茵發現了,将他拉回家中的戲份。
這兩天不在劇組,也不知道林如是的演技有沒有提高,這場雨戲要是弄不好,自己有可能來來回回要淋個十幾遍。
周導看見他回來了,就讓他趕緊去換衣服,場地已經搭建好,就等男女主就位。
鄭安逸迅速回到化妝間換衣服。
換好了之後,化妝師給他簡單的上了一下妝。
前期的越淩大部分都是呈現出病态的樣子,所以只需要給他擦白一點就可以,主要的情緒表現還是在鄭安逸這裏。
當他趕到現場的時候,女主林如是也已經到了,周導将他們兩個喊道一起,講了一下戲之後,開拍就正式開始了。
越淩的腦海裏一直呈現着剛剛看到的畫面,詩茵姐既然和楚一行抱在一起,他們怎麽可以。
他一步一步的往家裏走去,步伐越來越慢,不甘,失落,懊悔,傷心不斷的交織着他,漫無目的的走着,越想越傷心。
眼看着踏進院落,快要到家,天空下起了傾盆大雨,瞬間淋濕了他的衣服,雨霧中已經看不出是誰站在那裏。
站在雨中,擡頭望着天空,眼淚伴随着雨珠自然而然的留了下來。
劇情到這裏鄭安逸的戲份差不多就要結束了,後面就是孟詩茵看見自己疼愛的弟弟在雨中淋雨,要沖出來将他帶回家。
然後越淩一把抱住她,大聲的痛哭。
戲份不長,要是配合的好的話很快就可以過了,可是林如是果然是林如是,她要是不出差錯就不是她。
不是沖進雨中的方式不對,就是忘了臺詞,就這樣來來回回了很多遍,鄭安逸就一直在雨中陪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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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的晚上還是有點寒冷的,雨水打在身上涼冰冰的,整個人已經冷的渾身發抖,林如是那裏還是沒有達到要求。
周厚看鄭安逸凍的嘴唇都發白了,讓他先到旁邊休息休息,将林如是喊到他的面前詳細講解。
這邊,梅森拿出早已準備好的毯子,給他披上,然後将手中的保溫杯遞過去,“喝點熱水,暖一暖。”
此時的鄭安逸覺得自己冬天都沒有這麽冷過,仿佛進入冰窖了一般,站在那裏整個人都哆哆嗦嗦的。
熱水都無法溫暖他冰涼的身體。
周厚來來回回跟林如是講了許久,這又才開始了新的一輪拍攝。
林如是估計是聽進去了不少,這一次很明顯好了很多,但依舊沒有達到周導的要求。
就這樣又拍了幾遍,終于聽到了周導的收工倆字。
這場雨戲,鄭安逸幾乎在雨中停留了半個小時,衣服早已經濕透。
“安逸,辛苦你了,你趕緊回去洗個熱水澡,別搞感冒了。”周導拍到了自己想要的鏡頭,一臉關懷的對他說道。
鄭安逸也的确是冷的不行,也就沒有客氣,跟周導道別以後,連衣服都沒換,直接披着毛毯坐上了梅森的車,回到了酒店。
一回房間他就直接沖進了浴室,打開熱水沖了起來。
等身上都暖和了之後,這才擦幹身體穿着睡衣走出了浴室。
梅森見他出來,這才把剛買回來不久的晚餐擺了出來。
“你趕緊吃點,我給你沖一杯感冒靈等會吃完飯一起喝掉,今天淋了那麽久,萬一感冒了就不好受,”梅森邊說邊沖了一杯。
鄭安逸快速吃完了飯,然後喝掉感冒靈,就鑽進被窩睡覺了。
“席總,這麽晚你怎麽來了?”周厚看着站在自己辦公室門口的席天澤,一臉疑惑。
從走進來,他就發現今天的拍攝已經結束,他不知道鄭安逸的電話,要想知道他的門牌號,只能找周厚。
“鄭安逸把東西落到朋友家了,我幫朋友給他送過來,”席天澤肯定不會說自己專程來找鄭安逸的,這樣會給他帶來不好的負面影響。
“安逸他今天淋雨了,我讓他先回去了,您等會我問問他的房間號,您直接去他的房間找他,”周導也沒有覺得有啥,一個電話打給了梅森。
梅森看是導演打電話,以為導演等會找他們有事,問都沒問,就将房間號報了出來。
“謝謝周導,”席天澤跟他道謝之後,就直接往酒店而去。
房間裏,鄭安逸已經睡着,可是他睡的并不安穩,渾身難受的在床上翻來翻去,另外一個房間裏的梅森并沒有睡覺,還在吃着晚餐。
咚咚咚……
聽見敲門聲,梅森以為是周導來了,放下手中的筷子,快步走了出去。
“席總,您怎麽來了?”
打開門一看是席天澤,梅森很是意外。
席天澤并沒有客氣,看都沒看他一眼,直接當着他的面走進了鄭安逸的房間。
“席總,安逸已經睡覺了,你要是有什麽事情,可以等他醒了明天再來看他,”梅森自從知道他們前世的事情之後,對他非常防範。
席天澤聽周厚說他不久前淋了雨,就很擔心,前世的安安,只要一淋雨,就絕對會感冒發燒,他不知道這個鄭安逸會不會,但他必須要來求證一下。
但他發現不需要求證,結果已經擺在了自己的眼前,房間裏鄭安逸臉色通紅的在床上翻來覆去,嘴裏念叨着不停。
發現不對勁,席天澤快步走到了他的面前,伸手放在他的額頭上,滾燙滾燙的。
手上涼意,讓發燒中的鄭安逸感受到了一絲絲的涼意,伸手抓住了席天澤的手,低聲呢喃道,“澤哥哥,不要走…安安要你陪着我…”
聽着他此刻的聲音,席天澤的手收緊,看着他不自覺的顫抖。
“安安,是你嗎…”
“澤哥哥……安安錯了。”他紅了眼,眼淚一顆顆掉落。“對不起……都是安安的錯。”
此時,席天澤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即使早懷疑,可親耳聽到他說的話,他以為自己在做夢。
若真是夢,他不想醒。
他緊張地蹲到床邊,趴在他的耳邊,顫抖的手撫着他的臉,再一次确認道,“安安,真的是你?”
鄭安逸不知道是難受還是怎麽回事,抓住他的手不放。
“席總,安逸真的睡着了,你要不…”席天澤進來的時候,他正好接了一個電話,挂斷電話,就趕緊走了進來,話還沒說完,就看見安逸抓着他的手往自己的臉上放去。
他着急的走過來,剛想動手就聽見了他的聲音。
“他發燒了,你這經紀人怎麽當的,要不是我進來,他今晚上燒一夜估計就沒有人知道。”席天澤非常生氣的對他說道。
這個時候,梅森已經完全沒精力管席天澤該不該出現在這裏,而是非常着急的看着他說道,“席總,那現在是送他去醫院還是?”
席天澤熟悉他前世的情況,發燒只要吃顆退燒藥就會好,無需去醫院,看着他紅彤彤的臉龐問道,“你去前臺問一問有沒我退燒藥,拿一顆上來。”
此時,他說什麽就是什麽,梅森迅速的往前臺跑去。
病床上的鄭安逸依舊是緊緊的抓着他的手不放,時不時在手心蹭一蹭。
到現在席天澤都記得三年前的情況,就像放電影一樣,歷歷在目。
墓園裏,母親雙眼因哭泣而紅腫,靠在父親的懷中,素來剛毅嚴肅的臉龐上,眼眶也微微泛紅。
他自己靜靜的站在一旁,承受着鄭初一的怒吼。
明明三天之前安安還來到了自己的公司,找他一起吃飯,他回答和客戶約好了,沒有時間。
當時聽到這樣答複的鄭安逸并沒有像以往那樣纏着他不放,只是很安靜的站在那裏看着他,然後轉身離去。
留下了一張簽好的離婚協議和一枚冰冷的戒指。
那間屋子裏,再也沒有他的痕跡。
喪禮結束之後,席天澤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回家的,只記得自己回到家之後,就從酒櫃裏拿出了酒,連杯子都沒有拿,就着瓶口直接灌。
是夢吧?等自己醒來,他的安安就又會出現在他面前,又會對他糾纏不清,惹他厭煩。
可是,沒有,不管醒來幾次,安安就再也沒有出現過。
就這樣,席天澤渾渾噩噩地過日子,直到某天,他終于明白,安安真的已經離開,從此以後再也不會出現,然後心痛萬分,窩在房間裏大聲的哭了出來。
這一刻,他終于明白自己失去什麽,可來不及了,安安已經走了。
從那天起,席天澤就投入工作裏,煙瘾愈來愈大,總是半夜裏醒來,然後無眠到天亮。
他睡不着,因為他的夢裏沒有他。
席天澤以以後的日子就要這樣過了,白天黑夜,沒有一絲起伏,沒有任何目标,只能等待死亡那天的到來。
那時,他就能看到他的安安。
若會,他就開始期待那天。
可那天還沒到,他就遇見了一個叫鄭安逸的少年。他在星辰娛樂的電梯裏見過他,他的名字,他的一舉一動總讓自己想到安安,他的喜好,他聽的歌,都跟自己的安安如此相似,于是對他就越來越關注,越來越懷疑。
如今,安安自己告訴了他答案。
他感覺到那顆跳動的心髒。